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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坐在高座上的皇上发话了,“让参加天下盛会的使者觐见吧。”

太监扯着嗓子尖细的叫了起来,传达着皇上的命令。

首先入场的是北国的使者,那一行人足有十几个人,挺直脊梁,眼角眉梢流露出不可一世的骄傲,对着皇上行礼也只是微微屈膝,言辞虽然有礼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气。

“北国使者见过云帝。”

皇上神色淡漠,摆出一个比北国使者还要冷艳高贵的神情,“起身,赐座!”

钟晴目光朝着北国的使者看去,在使者团里竟然发现皇后的弟弟金盛容,金盛容也看到了她,明亮的眼底布满了震惊,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淡然的转移开了目光,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也有片刻的意外,却没往心里去,锐利的目光落在那群使者里面,却没有发现南宫衍,她隔了一个狭窄的过道扯了扯南宫墨的衣袖,脸上适时的露出疑惑。

南宫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南宫衍并不在觐见的使者里面,钟晴才收回了目光。

北国之后,就是南渊的使者觐见,南宫墨整个人身体不自觉的紧绷,目光错也不错一下,南渊向家的人也来参加天下盛会了,晴儿的绝情咒是不是有希望了?

南渊之后是西凉,最后才是海国的使者,皇上都一一露出了笑容,“欢迎各位使者来云国参加天下盛会,今天为各位接风洗尘,祝各位在云国的日子里过得开心。”

说完,他打了一个手势,悦耳的丝竹之声响了起来,舞姬们扭着柔软的腰肢跳着魅惑人心的舞蹈,貌美如花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摆在使者的桌子上,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品尝到美味的食物。

一曲终了,舞姬们退了下去,北国的使者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睥睨自信的笑容,“北国皇上,这是我们皇上为您准备的礼物。”

说话的人是北国的太子南宫瀚海,他微微仰着下巴,让人将一个朱红色的盒子抬上来,打开,里面是一块黄水晶雕刻成的千手观音,他环顾众人,隐忍着得意开口,“这具千手观音具有灵性,她喜欢的人碰她才不会烫手,她不喜欢的人碰到她,或许会烂手也不一定,不被千手观音喜欢和庇佑的国家只会越来越衰弱,国运也越来越差,最终难逃亡国的命运。还请北国皇上派人来接收吧。”

皇上神色平静,只有那双威严的眸子眼色变得暗沉了一些,轻笑了起来,“既然观音这么有灵性,为何太子还舍得将如此珍贵的礼物送给朕?”

“因为北国已经得到了观音的认可,观音菩萨会庇佑北国的子民一世,为了让更多的人得到福泽,吾皇忍痛割爱将观献了出来,也希望云国国运越来越好人民越来越富足。”

南宫瀚海说得冠冕堂皇,听得云国的人一阵火大,得意嚣张得什么劲,天下盛会还没开始,谁知道比赛谁是最后的赢家还说不定呢。

“是吗?不知道千手观音喜欢北国的谁?谁碰了不会烂手的,让我们开开眼界。”

“轻晨,你来。”

一个明艳无双,穿着浅蓝色衣裙,眉目如画的少女款款摆摆的走了出来,自信的对着众人微微鞠躬,伸出素白的小手将观音捧在手里,眼睛里一片虔诚的敬意。

她是北国第一世家最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是北国才貌双全的第一美人,所有名门贵族公子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

“轻晨,捧好礼物,等北国的人接收了。”

南宫瀚海得意的微笑,挑衅的看着云国的文武百官和皇子公主。

没有人动,皇上手里握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是让南宫瀚海得意,“怎么,云国的人连接手观音的勇气都没有吗?怪不得云国的实力越来越弱了呢,真是为你们的命运感到担忧啊。”

这话说得所有云国的人都气得快要冒烟了,“父皇,我来!”

上官依凝因为之前设计南宫墨的事情遭到了皇上的厌恶,为了挽回在皇上的怜爱,她第一个站了出来,朝着殿中央走去,她就不信她拿不住一个小小的千手观音。

顾轻晨将观音递到了她的面前,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眼睛里却涌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公主,给!”

皇上还来不及阻止,上官依凝娇女敕的手指碰到了观音上,下一刻火辣辣的灼烧感袭来,疼得她立刻松开了手,痛苦的尖叫了一声。

顾轻晨反应很快的将观音接住,意有所指的说道,“公主,摔坏了观音是要受到报应的,不要逞强啊,影响了云国的国运那就不好了。”

上官依凝气得满脸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

“北国皇上,再派人来取礼物啊,别辜负了吾皇的一片心意。”南宫瀚海说话的语气实在是欠扁,云国的人恨不得打烂他嚣张的笑容。

“父皇,儿臣来吧。”

上官霖哪里忍得了别人这样侮辱他的国家,苍白的脸染上了一层薄怒。

“希望太子能够得到千手观音的认可,毕竟太子可是云国的储君呢。”南宫瀚海再次说道,言下之意如果上官霖拿不住观音,他当储君云国就完了。

“皇上,微臣来。”南宫墨站起来阻止了太子,“太子是一国储君,这样的事情还不需要太子亲自动手。”

南宫瀚海挑了挑眉,轻蔑的目光落在南宫墨的面容上,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了,这就是小时候被驱除的那个孽种,十几年不见,倒是变得沉稳有气度了。

上官衡哪里想让南宫墨再出风头,几步跨过来站在顾轻晨的面前,“父皇,儿臣愿意为太子皇兄分忧。千手观音自然会喜欢我们云国的。”

他低垂着的眼帘遮住了满月复的心事,虽然他很想看到太子拿不起来观音,但是南宫墨都已经站出来了,他如果不站出来父皇心里肯定更加不待见他了。上次算计南宫墨的事情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下去了。

“那衡儿你就小心些。”

皇上当然不想太子亲自去拿,若是拿不住,霖儿的太子之位也到头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上官衡信心满满的碰触到观音,同样被火烧般的灼热感烫伤了掌心,疼得他飞快的松开了手,满脸惊骇。

接下来又有几个有血性的官员上来试图接走观音,都无一例外的被烫伤了,而顾轻晨却一直捧着黄水晶观音,笑容不变,优雅得体。

“云国皇上,看来观音不喜欢云国呢,怎么办?”

南宫瀚海更加得意了,“若是云国真的遭到天谴怎么办?”话音落下所有云国的人都变了脸色。

“住口!北国太子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根据的话来,难道这就是北国皇室的教养?”

皇上愠怒了,这卑鄙无耻的混蛋竟然诅咒云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不必动怒,本宫也是看到观音都不接纳云国的人才为你们感到担忧,没有任何恶意。”

南宫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身体一动就要站起来,却被钟晴按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要动,我能解决好。”

她之前一直冷眼旁观,总算看出了一些端倪,从位子上站起来,朗声说道,“皇上,或许民女可以一试。”

“钟晴。”

皇上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担心她也像之前那几个人一样,如果失败,那么云国的脸面真的要丢尽了。

她笑容愈加温柔得体,自信满满的走到顾轻晨面前,没有急着去拿观音,而是轻快的说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北国得到观音认可庇佑的神女了吧。”

“神女说不上,但是她的确得到千手观音的认可,也为北国来带了好运。”

依旧是北国太子发话,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钟晴不置可否,“那么姑娘能不能先把观音放在盒子里,我试试看能不能拿得起来,而不被烫伤。”

顾轻晨看向太子,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将观音放回了盒子里,挑衅的看着她,意思让钟晴拿。

“不着急,在拿千手观音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在顾轻晨不解的目光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飞快的从她的手上退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一样的手套。

一切发生得太快,北国人都惊呆了,顾轻晨更是宛若被雷劈了一样,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在场所有人没想到北国人竟然对观音动了手脚,指责的口水差点要将北国人湮灭了,“真够不要脸的,为了陷害别人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来,恶心!”

“是啊,北国都已经这么强盛了,还对别人来阴的,还装神弄鬼。或许上次天下盛会他们就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陷害别人才得到的第一名呢。”

各种难听的话语落到北国人的耳朵里,北国使者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太子,一张脸扭曲在一起,狰狞而恐怖。

“既然姑娘得到了千手观音的认可,那么现在请姑娘再拿起观音吧。”

钟晴笑靥如花,眼睛里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想要弄虚作假,扰乱人心,北国太子好手段啊,若是没有被拆穿,真不知道会给云国带来怎样的后果。

顾轻晨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依然有着让钟晴轻而易举的捕捉到的慌乱,她愈加肯定观音有问题。

于是,钟晴将盒子拿在手里,以最快的速度用手帕将观音包起来塞到顾轻晨的手里,顾轻晨还没反应过来,火焰燃烧般的灼热滚烫从掌心传来,疼得她艳丽的五官扭曲的纠结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痛苦的尖叫声响起,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将观音扔了出去。晶莹剔透的千手观音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哗啦的声音,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钟晴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优雅的踱步回到她的位置上坐下,低头喝着香气四溢的美酒。

殿内短暂的沉寂之后,皇上若无其事的开口了,“看来现在千手观音也不肯庇佑这位神女了呢,北国的国运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衰落下去。”

南宫瀚海得意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恼怒,恨声说道,“云国皇上就是这么对待吾皇送给你的礼物的?敢如此轻视北国,不怕北国的铁蹄南下吗?”

“北国太子此话差矣,打碎观音的明明是你们的神女,和云国有什么关系呢?云国的人被烫了好几次,也没敢把千手观音扔在地上,倒是毁在了你们手里。西凉,南渊,海国的使者都亲眼看见了的。”

“什么有灵性的观音,不过是北国人故弄玄虚罢了,观音若是知道被他们如此利用,恐怕会直接将怒气撒到北国身上。”

海国的使者最看不惯北国人的高高在上,此时逮到机会毫不客气的损了起来。

“想刁难就光明正大的来,弄这些下作的把戏也不怕亵渎了神灵遭到报应。”

“赶紧滚吧,丢人现眼!”

南宫墨看到南宫瀚海灰溜溜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俊美的脸上一片流光溢彩。

“北国皇上的心意朕心领了,不过既然礼物都碎了还是算了吧,谁弄碎的还是谁拿回去吧,免得伤了福泽,朕承受不起。”

皇上的话让北国使者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北国皇上,我等也也奉了吾皇之命给你带来了礼物,请皇上笑纳。”

接下来的南渊,西凉和海国的使者都送上了礼物,由于之前北国人那些手脚,皇上对北国的态度愈加冷淡,倒是对剩下的三个国家使者态度温和了起来。

有北国的嚣张无理在前,衬托得剩下三个国家的使者形象好上了几分。

歌舞继续,美食源源不断的端上桌,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宛若之前的插曲没有发生过一样。

歌舞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宴会终于散去,皇上明令上官衡派人将使臣送回行宫里休息,很快就退下去了。

钟晴也跟着南宫墨并肩离开,看起来金童玉女,极为般配。

南宫瀚海眯起眼睛瞪着南宫墨离开的背影,眼底涌动着阴鸷的光芒,倒是看不出来,父皇的那个孽种竟然有如此风姿,还能有那么漂亮的女人跟着他,老天真是瞎了眼。

“太子,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北国奉命保护太子安全的威远将军高崚站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他们只有两天时间休息,后天就是举行盛会的日子了。

顾轻晨惴惴不安跟在太子的身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之前的事情让北国丢尽了脸面,她如果还不知轻重,恐怕小命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

南宫瀚海狠狠的瞪了顾轻晨一眼,“今天的事情本宫记下了,不要再有下次!”他真的快被气死了,明明计划得那么周全,竟然被南宫墨的女人拆穿了。

“是。”

顾轻晨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咬着唇楚楚可怜,很是委屈,又不是她的错,这个主意明明是太子想出来的,让她只要站在那儿就好了,谁知道竟然会出那样的意外呢。

林飘雪微微低头勾起嘴唇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北国第一美女加才女,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太子殿下也是个没有担当的窝囊男人,明明就是他没脑子,一意孤行想出这种下作的羞辱云国的办法来,计划失败了之后又将整件事情推到女人身上。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出身好太子之位怎么都轮不到他,就算现在是太子,谁知道几年之后会不会被废了。在她眼里,南宫墨那个男人比起太子强多了,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不容人欺负的男人,锐利的眼神像森林中的雄狮一样霸道,带着掠夺的味道。而且,在来云国之前,她还特意让祖父和爹去查了南宫墨在云国所做的事情,越查就越心惊,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适合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而且,几天之前她爹还接到密报,云国丞相和太后及其他们所有的势力和爪牙,在南宫墨和太子的手上被连根拔起,云国卖给北国的最为精锐的兵器彻底断了。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南宫墨回到北国去,皇宫里所有出身高贵的皇子都不会是他的对手。那个男人还修长玉立,面容俊美如谪仙,简直是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她想到那张脸的时候,心情也不可避免的漾起阵阵涟漪,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隐藏着她都发现不了的温柔。

“别哭了,你想让云国的人看笑话吗?”

南宫瀚海看到女人泫然欲泣的精致面容,怒气也消了一半,就当作倒霉吧,那些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嘲笑也就只能嘲笑这两天了,等到天下盛会他们夺得霸主之后,看那些人还敢不敢这么小瞧他们北国!

“是,殿下。”

顾轻晨低低的应了一声擦干眼泪,乖顺的跟在南宫瀚海的身后去了行宫。

金盛容跟在他们中间,却是一言不发,想到宴会上看到的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心情愈加沉重了,她怎么会在云国的皇宫,会在别的男人身边。

“金公子,你怎么了,像是丢了魂一样?”

北国三皇子南宫雨泽天真的女圭女圭脸上笑盈盈的,靠近金盛容的耳边轻声问道,带笑的眼眸里有一抹阴鸷的光芒,没想到惊才绝艳的金盛容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南宫墨身边的那个女人果然不容小觑,让心如铁石,从来将美色视为粪土的冰山公子也倾倒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那个女人他只简单的看一眼就知道她还是处子,应该还没有嫁给南宫墨,如果将那个女人给金盛容弄到手,不愁没能将金盛容拉到他的阵营里来。

回到了行宫里,南宫衍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易容,威严的脸上一片淡漠。

“参见皇上。”

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下来给南宫衍请安,毕恭毕敬,宛若南宫衍是他们的神。

南宫衍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看向南宫瀚海和南宫羽泽,“你们跟朕来。”

两位皇子随着他们父亲朝着最精致奢华的房间走去,瞬间关上了房门。

“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狠狠的挫伤云国的脸面?有没有让云国的大臣相信老天要惩罚云国?”

“对不起父皇,事情被弄砸了,原本就快要成功了,不仅云国,剩下的几个国家都以为云国不会得到观音的庇佑,会遭到天谴了,谁知道有一个狡猾的女人给拆穿了,就连轻晨的手都受伤了。”

南宫瀚海义愤填膺的说道,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安,害怕父皇因为他没将事情办好而迁怒他。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么还会被拆穿,之前策划这次阴谋之前你可是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能够成功的。”

南宫衍脸色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可是想要拖垮云国,然后让北国的铁蹄将云国的国土都踏平了,让熙瑶的国家也归纳到北国的国土里面去。

母后不是一直觉得熙瑶血统低贱吗,只是手下败将之国的公主配不上他,他恨死了母后看不起云国的公主这一条了。

最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老了,每个晚上都会梦见熙瑶,那双让他怦然心动的眸子不再有柔情蜜意,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恨意,恨他铁石心肠,连亲生儿子都漠视,恨他让他们的儿子受了很多苦,颠沛流离。他还记得她在梦里充满怨恨的说道,“南宫衍,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被逼着嫁给你!如果不是你,墨儿不会小小年纪就被驱除出北国,如果不是你,我能看着儿子平安长大,看他娶妻生子。”

想到那个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他就是一阵心痛,尤其是他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害怕哪天真的到了地府不知道怎么面对熙瑶。

“父皇,真的不能怪太子皇兄,原本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端倪,谁知道南宫墨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女人眼神那么锐利,明明顾轻晨手上戴的手套就是一层皮肤,她竟然还能看得出来,没人能想到啊。就连云国皇上和太子都没发现呢。”

南宫雨泽看到太子被皇上训斥,心里笑开了话,脸上却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轻声的替南宫瀚海解释。

“南宫墨?”

南宫衍微微出神,心里一阵淡淡的失落,明明早就决定了和那个儿子一刀两断,让他彻底月兑离皇室,为什么这段日子熙瑶指责的话语就在耳边,“南宫衍,我恨你一辈子。”

“恩。”

南宫雨泽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弄不清楚父皇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被赶出了皇宫,这些年父皇也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甚至没有表现出半点思念的样子,谁知道这一次他会亲自到云国来参加天下盛会。

“以后不要再想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主意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好好准备天下盛会的事情,别的都不要再折腾了。”

“是,父皇。”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领了命令出去了,南宫衍眼眶微微湿润,心情沉重的推开窗口,沉默了半晌之后离开了。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很想去他和她相遇的地方看一看。

金盛容在宫宴上见到了钟晴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心里一直挣扎在要不要告诉皇上钟晴出现在云国宫宴上的事情,不告诉他害怕以后他知道了会恼羞成怒,进而对待自己姐姐更加不好,可是如果告诉皇上,他心里又很不甘愿。他站在皇上所住的房间门口不停的徘徊,做着艰难的抉择。

钟晴那么年轻,凭什么要委身给皇上做妃子,妃子说得难听点就是小妾。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大半截身子都埋到土里了,还能活几年,最后让钟晴年纪轻轻守寡吗?

他正想着,皇上已经推开房间门口走出来了,他诺诺的喊道,“皇上。”

“朕心情不好,不要烦朕。”

南宫衍健步如飞的离开,转眼就消失在他的眼前,金盛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他转身回到房间,将心沉淀了下来,默默的说道,“钟晴,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因为你喜欢的男人是南宫墨,所以我根本入不了你的眼,于是你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了对吗?”

他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女人,难道还没告白就失败了?想到那个帮助他见到了光明的女人,他心里柔柔的,酸酸的,钟晴,难道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吗?既然没有缘分,为什么又要让我遇见你?南宫墨真的就那么好吗?他不过是被皇上驱除出北国的皇子而已啊。

沉浸在情伤里面的金盛容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南宫墨是北国的皇子,那岂不是南宫墨也是皇上的儿子,他们父子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他心里忽然涌起了阵阵绝望,他就算抢得过南宫墨,他也抢不过皇上啊,老天爷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心情一片灰暗的金盛容神情恹恹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想到他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心疼得都没有办法呼吸。

清荷苑,在京城里是一处神秘的圣地,里面建得美轮美奂,尤其是夏日的时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是当初他和上官熙瑶初遇的地方,看着她慌乱的小鹿一样闯入这片荷花中,眼睛流光溢彩,周身笼罩着炫目的光晕,宛若仙女下凡,他的一颗心就此沦陷了下去,直到现在都无法自拔。

此时春寒料峭,南宫衍站在光秃秃的荷花池旁边,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熙瑶的名字,眼角流下了悔恨又愧疚的日子。

如果不是他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任由属下和北国太后设计,她不得不嫁给他,她可能不会早早撒手人寰,她的儿子也不会孤苦无依,他是个彻底的坏人,只为了一己私欲将她推到了火坑里,明知道她嫁给他会遭受很多的刁难和折磨,可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了北国,在后来的宫闱斗争中,让她惨死在那些妃嫔和他母后的手上。

熙瑶恐怕身在地狱都不会原谅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吧。可是怎么办,他还是爱她,在他的心里只认定熙瑶是他的妻子,哪怕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南宫衍哭得眼睛通红,整个人摇摇欲坠,直到寒风将他吹得浑身僵硬才拖着冰冷的身体回去。

翌日,南宫衍发起了高烧,整个人不停的呓语,念着熙瑶的名字。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心里很不痛快,可是也没办法,父皇不能死,现在北国几位皇子的争斗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如果他现在死了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北国说不定就乱了,若是这时候云国联合别的国家趁机发难,北国离灭亡也不远了。

“让人去请御医啊,愣着做什么啊,父皇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担得起责任。”

南宫瀚海急得朝着南宫雨泽大声吼道,这人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巴不得父亲死吗?

“太子皇兄,父皇这次是隐藏身份来的,他只是普通的侍卫,请不起御医的,臣弟派人到急事上去请御医,人家一听是要到北国行馆都不愿意来。十几年前熙瑶长公主的事情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提起,云国的人都认为是北国人害死他们的公主,恨死我们国家的人了。”

南宫雨泽女圭女圭脸上也染上了一层忧愁,谁知道云国人对他们的敌意那么深呢。

“那就让人去请御医来,就说本宫身体抱恙,就不相信云国皇上能做得那么狠绝,他不怕北国人过后报复吗?”

“云国皇上肯定会派人来,但是云国的御医肯定会怀疑太子皇兄亲自请御医回来看病的人的身份,到时候有心人一查,父皇的行踪就会暴露在云国,若是他们心存歹意,父皇的安全可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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