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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认罪

大皇子的母亲身份卑微。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出身。但好歹生下了皇帝的长子。摆月兑了奴婢的身份。家里也因她的关系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随着大皇子长大成人。他的母亲和外祖父也有了一定的积蓄。在京城这块宝地。又有大皇子的身份。所以。他的祖父就做起了酒楼的生意。

沒有想到。他的祖父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材料。居然一炮打响。再加上大皇子的面子。生意非常不错。

大皇子也常常去。还别出心裁的给酒楼做了专用的纸张、笔墨、连给那些官员的府邸外送的时候都用了专门的食盒。第一时间更新每样东西上都有他们酒楼的标记。

容溪不禁有些赞赏的挑了挑。唔。的确有头脑。这不就是现代的视觉识别系统么。沒有想到古人也想得到这个。只不过。写这些食物相克的菜单。居然还用自己特殊标记的纸。这人到底是傻还是以为自己傻根本不会发现。亦或是……被人刻意陷害。

她的目光和冷亦修的目光一撞。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件事情不可声张。人多嘴杂。必须把这条线索压下。才能够不被对方所警觉。好钓到大鱼。

冷亦修按下心头怒火。不动声色的把那几页纸放入袖中。第一时间更新手指拿起那只血玉的镯子。轻轻的捻着。慢慢转向阳光。那只镯子在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里面的红色纹理居然真的如血液般涌动了起來。

他微眯着眼睛。语气悠长。透着淡淡的凉。“本王记得。这只血玉手镯还是苏婷大婚那天戴过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赵嬷嬷在看到孝儿拿着那包东西來的时候就已经瘫软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此刻听到冷亦修那凉凉的话。虽然不似刚才那般暴怒。但是这种感觉却让她更觉得心中不安。似有一把冒着凉气的冰刀。慢慢划开后背的衣服。丝丝的冷气慢慢的剖进自己的身体。

“老奴……老奴……知罪了。老奴只是一时……糊涂。眼睛瞎了。求王爷、王妃饶命啊……”赵嬷嬷俯地大喊。声音凄厉如鬼嚎。

她不能再不承认了。现在东西都被搜了出來。就算自己不承认。到时候光凭偷主子的东西这一项。就足以把她打杀了。说出了真相。说不定倒会有一丝转机。

容溪冷笑了一声。这个老婆子倒会审时度势。孝儿恨恨看着赵嬷嬷。一张脸气得通红。“哼。这会儿知道求饶了。刚才干什么去了。小姐。这老家伙太坏了。她还把东西放在一个破坛子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噢。赵嬷嬷倒是有几分才智啊。”容溪轻飘飘的赞了一句。她看了看那些站立在小厨房门口的人。孝儿立刻会意。走到廊下对着那些人说道:“都退到屋里去吧。今天的事是赵嬷嬷自寻死路。与其它人无关。但如果有一句风言风语传了出去。就另当别论了。”

容溪看着她俏丽的背影不禁笑了笑。这个丫头倒是日渐伶俐了。冷亦修也微微挑眉。想当初这个丫头好像总是低眉顺眼的。基本上沒有怎么见过她抬头。说话的声音也小得要命。和现在的状态简直是天差地别。

果然是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突然想起。自己手下的那两个暗卫。时间长了会不会也跟着容溪学成这样子。啊。前景不太乐观啊……不过一想。奴才厉害点也挺好的吧。

小厨房的房门关上。孝儿回到容溪的跟前福了福身。容溪和冷亦修走进了屋内。孝儿站在屋外。轻轻的关上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很静。连风声和阳光都关在了门外。赵嬷嬷若不是吊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她马上就要被吓晕过去了。容溪和冷亦修的目光一个如电。一个如刀。都在她的身上转來转去。让她的呼吸都快跟不上了。

“说吧。第一时间更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容溪开口问道。单刀直入。沒有迂回。

“回王妃。老奴……”赵嬷嬷胳膊撑地。禁不住的颤抖。声音也抖个不停。“五年前。老奴的老头子死了。又沒有孩子。所以才进王府当了使唤婆子。后來……后來……”

容溪微微皱眉。这似乎说得是不是有点远了。她对这些杂七烂八的事情可沒有什么兴趣。正想打断。只听赵嬷嬷又说道:“老奴见前院的刘管事死了老婆。就……就动了心思。可谁知道。被马嬷嬷给看出來了。前几天她找到老奴。说要让老奴办件事。到时候会帮着说合。保证成全老奴。”

“你的意思是说。是马嬷嬷让你做的。你沒有见过苏婷。”容溪听着这里面的话。觉得有些奇怪。

“不错。”赵嬷嬷额头抵着地面。“老奴万不敢再撒谎。”

“那这些东西是哪里來的。还有。你手上的竹依呢。”容溪紧紧追问。

冷亦修的脸色变幻不停。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要爆裂开來。他原來以为这只不过妇人的内宅之争。谁成想。事情居然一步比一步更加复杂。他微微闭了闭眼。万一。万一自己那夜沒有发现有人夜探王府。万一容溪不懂这些食物相克之理。事情的后果会如何。

他不敢再往下想。仿佛那是一个未知。一个恐怖的未知。一旦触及。就如同从云端坠入万丈深渊。这种感觉让他的心猛然一空。心尖都被掏得生疼。

俯在地上的赵嬷嬷还在喃喃的回答:“这些东西都是。都是马嬷嬷给我的。那竹依……”她的声音里带着懊悔。“因为老奴与她约见的地方在苏侧妃的院子附近。回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那镯子滚落。滚去了院子里。老奴……就从院子侧边的一个洞里钻了进去。”

“洞。”冷亦修目光一锐。

“是。苏侧妃的院子东侧。有一个洞。老奴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镯子太名贵。这才……”赵嬷嬷心里都后悔死了。如果当时舍弃了那个镯子的话……

只是。她不知道。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是一个镯子能够左右得了的。

容溪与冷亦修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看起來。这王府中的确要好好的管理一下了。

“那些吃食的做法。也是马嬷嬷给你的。”容溪的目光冷了几分。这些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居然想到这种方法。

“……是。”赵嬷嬷的声音低微。“她说。这些东西都沒有毒。只是在一起烹饪就会……所以。比毒药要好得多。”

她猛然抬起头。向前跪爬了几步。满脸的汗渍和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顺着额头落了满脸。“王爷。王妃。老奴知错了。饶命啊……”

“混帐。”冷亦修霍然站起。手掌用力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啪”的一声。桌角掉落下一大块。木屑簌簌的掉落。缺了角的桌子露出白色的木茬。苍白直刺人眼。

赵嬷嬷的声音顿时吞了肚子里。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居然还敢求饶。”冷亦修暴怒一喝。英俊的脸都有些微微的扭曲。“暗害王妃这是什么样的罪。”

赵嬷嬷软瘫在地。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额头触地。发出“砰砰”的闷响。然而。却得不到容溪和冷亦修两个人的同情。只是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烦躁。

容溪并不是一个心肠冷硬的人。但是爱恨分明。心志强大。从不会随便的心软。她太明白。对别人心软。特别是对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心软。无易于对自己操刀。

冷亦修是见惯了生死。从血火里走出來的人。他更明白这一层道理。何况。这些人居然把目标对准了自己的女人。这叫他怎么能忍。

他甚至开怒暗恨自己以前只知道让暗卫注意王府的安全。不能让其它的人夜探王府。却因为之前不宠爱容溪。让她这个主母如同虚设。而放纵了内宅里这些不安份的女人。上至侧妃下至这些丫环婆子。居然人人都敢翻起风浪來。

不知不觉中。他抬手紧紧的握住了桌角--刚才被他打掉了一只角的桌角。白森森的木茬扎进他的手掌。他却浑然不觉。一丝鲜血温热的血染红了掌下的森白。

容溪嗅到淡淡的血腥气。不禁诧异的扭头。发现冷亦修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一双眉毛挑起如剑锋。凛冽的飞扬开去。似带着冷而烈的风声和腾腾的杀气。

她的目光一转。看到了他握住桌角的角。点点红色的血珠滚落。白色的木茬上溅起点点的血花。红白交映。逼入她的眼中。突然有些微微的刺痛。

容溪调转目光。冲着门外喊道:“孝儿。”

守在门口的孝儿立刻推门进來。容溪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赵嬷嬷道:“把她押下去。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天院内发生的事情。”

“是。孝儿明白。”孝儿说完。咬牙着着赵嬷嬷。用脚尖踢了踢她。厌恶的说道:“快起來。乖乖的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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