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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扶桑立刻扬起笑脸:“巧巧?小彤?”

她目光从高婧身上扫过,最终做不到若无其事的一笑而过,因为在意,所以她才更恨,才会更加耿耿于怀。

如果高婧是个陌生人,她或许觉得没那么恨。可她不是,她是自己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好姐妹,她没办法把她当陌生人,虽然以后也只能以陌生人相待。

视线从她身上滑过,也是刻意不去看她,叶扶桑笑眯眯的对另外两人说:“竟真的是你们!意外惊喜。你们这是出来逛街?”

巧巧以前在宿舍,是除了高婧意外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一个,这要死她为什么反应那么惊喜的原因。

叶扶桑有更好的高婧,而巧巧的大学朋友更好的就是叶扶桑。

只是毕业后就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联系就少了。

巧巧一脸惊喜的表情,眼圈都激动的有点红:“我们俩以为你跟高婧住一块,本来是想找你们俩一起玩的,结果高婧说你搬走了,我还在伤心呢,好容易联系上一个,怎么又丢了一个?看,这就是老天让我们碰到你。”

小彤也接口道:“看,这就是缘分。”

巧巧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阿桑,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找个地方聊聊吧,明天就要回去上班呢。”

叶扶桑没拒绝,点头:“行啊,难得碰上。你们方便的话,我没问题。”

高婧站在两人身后,一直都垂着眼没说话。

现在的她比巧巧和小彤有太多的优越感,少了大学里的自卑,变漂亮了,也自信了,还有份让大部分同学都会羡慕的服装设计师工作,她工资拿的高,公司待遇好,家里条件好,刚毕业就有自己的房子,还不用还贷款,这是其他两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可高婧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人家只能说命好。

其他两人一个做的不是本职设计,一个做的服装设计非常原始,和叶扶桑刚毕业时候的差不多,以模仿为主,自然,这种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作,工资也高不到哪里去,勉强能养活自己罢了。

高婧和她们在一起,是主导的那个,去哪里,买什么东西都是她带路,因为能买愿意买会买的人只有她,跟着她不用有被人送白眼的时候,顾客总是上帝,连带着上帝同行的人也会沾上上帝的光。

高婧自己也知道这种感觉,买东西的时候会大方,随性,就像电视里演的富家千金一样,一、两千元的价格,不管是包还是衣服,都能潇洒的刷卡付账,羡慕的两人只能模两下。

这种被人仰视被人围观的优越感让高婧的自信心迅速的膨胀,如果今天不遇到叶扶桑的话,应该会是美好的一天。

可高婧还是碰到了叶扶桑。

她的优越感在看到叶扶桑的时候被击破,叶扶桑恐怕是高婧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人,总觉得在她面前,她永远矮了一截。

特别是在和展戎相过亲以后,她更加心虚。

中间人明确回话,展戎对她没感觉,更没打算继续处下去,两人不合适,高婧的内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她不知道展戎为什么会认定她和叶扶桑的事有关,按理他应该完全不知道才对,可即便相亲的时候她强调跟自己没关系,还信誓旦旦哭着让让展戎去调查,坦言能帮忙的都帮了,可事情还是发生,这并不是她所愿。

可惜展戎根本不信。

就如展戎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是蠢货,他有脑子会自己分析,有些男人对女人的感觉总会准确些。

比如他是最早觉察到高婧对他有那么一点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暧昧意思,所以他会不避讳的和叶扶桑秀恩爱,提醒高婧,他展戎是叶扶桑的男友,别人觊觎不得。

高婧相亲完回去大哭了一场,其实当晚展戎的态度就很明显,他不是找不到女人当老婆,更不会找一个心思龌龊的女人,这样**坦白的指控语言,让高婧当场红了眼。

谁愿意自己背上坏女人的名头,谁愿意让自己心里背负那些负担,她不过是喜欢上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只不过想争取一下而已。

结果呢?

她失去了相交多年的朋友,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电视上那些恶毒女配的情节没有落在她身上。最起码她们喜欢的男人有被蒙蔽过,最起码她们有得到过心爱男人的喜欢,可她呢?

什么都没有得到!

高婧怕叶扶桑。

她怕会被她揭露的一点渣都不剩,即便知道叶扶桑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做了坏事的人总是心虚的,别人一句无心的话,听在她耳里也会让她惊慌,高婧就是这样,特别是岳明辉千方百计请人帮高婧和展戎拉红线,她被展戎一口回绝以后。

她有种自己身上最后一刻遮羞布被人掀开,那种撕破脸皮的羞辱感,让她无所遁形一度噩梦。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她最好的朋友被她亲手推开,她没有人可以倾诉,即便岳明辉问起,她也只能说好听的话,说展戎觉得两人性格不合适,还说他对自己前女友的好友没想法。

岳明辉觉得可惜,她也是托了很多人打听过,认识展戎的人,似乎都对他赞不绝口,真正的钻石王老五,真正的青年才俊。

高婧在替自己挽回面子,被那样狠狠的拒绝,谁愿意对外泄露?哪怕是对自己的妈妈,她也说不出口。

说好要出去找地方说话,叶扶桑先去三楼,找到正在看书的叶青铜,打了个招呼,然后在书店附近找了个休闲吧,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刚一落座,巧巧就迫不及待的问:“阿桑,你现在怎么样?你都没跟我们联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班上以前的人我都问遍了,都说没你的联系方式。前一阵好容易才打听说高婧的联系方式,联系上她了才过来的。”

叶扶桑笑笑:“我联系方式变过一次,后来就一直没变。”

小彤打量叶扶桑,推推她:“哎,阿桑,我觉得你混的不错啊。我看着你像真正走上社会的,咱们俩像刚出校园的。”

除了容貌,最主要的是有了气质,人一旦有气质,同样的衣服穿起来怎么着都会比别人好看。

叶扶桑笑着说:“什么呀?我身上这衣服八十块钱在小商品市场买的,裤子是网上淘的,鞋就是在小区门口的地毯上的买的,还有什么值得你们羡慕的?”

她本来就没她们以为的那么好,也不介意说实话自贬。

巧巧还是羡慕的看着她:“我想觉得阿桑穿衣服好看,是因为长的好看,哎,我要是长成这样你这样就好了,我爸妈怎么给生成这样呢?要不然我去找整整容?”

小彤叹气:“整容也是要钱的,我现在正在解决温饱,整不起,再说万一整毁容就完了。”又问叶扶桑:“对了阿桑,你现在也是做服装设计?”

叶扶桑点点头:“现在算是吧。前两年差不多都是模仿,和巧巧现在做的一样,就是抄袭人家的,最近一年半时间,老板想另开辟途径,开始做原创,我总算有机会接触原创设计。”

巧巧顿时信心百倍:“那说明我以后也有机会做原创!”

小彤托腮不吭声,她做的不是服装,而是平面设计,这工作就是加班多工资低没前途,真是熬过了三年,扭头看到高婧一直低头不说话,笑着说:“高婧你今天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你可是我们四个混的最好的,不用客气的狠狠打击我们吧。”

高婧正发呆,听到她的名字一激灵回神,惊了下:“什么?呵呵,你们聊,我听着就行。逛了一天,有点累。”

她今天请了一天假,就是专门来陪她们俩的,成果颇丰,脚下大包小包,都是今天买的,结果遇到了叶扶桑。

巧巧打听叶扶桑现在的工作,其实就是存着一种攀比心里,知道肯定比自己混的好,可还是想知道差距在哪里。

叶扶桑也没保留,实话实说,再一个高婧也在,她要真说谎了,保不住高婧回头就把她买了,叶扶桑是被伤透了心,对高婧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她要没听叶青铜说那些话之前,保不住看到高婧她还是会说话,虽然会伤心,但是不会想其他的。

可现在她没办法装,她伤心,是真正的伤心,被自己的好朋友捅一刀,比被陌生人捅一刀更疼,更钻心,也更能让她反省,究竟是她太蠢没发现,还是人心变的太快太无常。

话题从工作提到工资又提到老板,巧巧把自己的老板狠狠骂了一顿,最后说:“我的说,无商不奸,老板就没一个好东西。”

叶扶桑倒是很客观的说了句:“我老板虽然嘴欠了点,不过人很好,对我也不错。公司的人都说他对我偏心,其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小彤酸溜溜的撇嘴说:“当然啦,你是美女,以前我们辅导员就尽挑漂亮女生照顾,你们老板估计也是老色鬼,都会喜欢养眼的美女,就算有老婆那模不到过过眼瘾也好。”

叶扶桑笑:“小彤,我老板可不是老色鬼,人家可是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多少美女都往他身上扑呢。”又巧笑嫣然的问小彤:“小彤姑娘,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老板啊?真的很帅!”

高婧端着柠檬茶的手一抖,热水洒了她一手,带着的绒线手套湿了,她赶忙月兑下来,其他人都看她:“怎么了?杯子滑了?烫不烫啊?”

高婧急忙摇头:“没事没事。有点热,不烫,我去洗洗就行。”

叶扶桑垂眸看着自己面前杯子里的女乃茶,心里暗道,终于也坏了一回,终于也让她难受了一回。可自己却一点都不高兴,原来对自己最好当朋友做了坏事,一点都不觉得畅快。压抑,愧疚,后悔那样刺激人的话月兑口而出。

高婧去了好一会,再回来人就平静了很多。

她和叶扶桑的互动是零,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直接对视过,而巧巧和小彤一直很兴奋,只顾着和叶扶桑聊天,毕竟和高婧聊了一天,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叶扶桑的一切才是新奇的。

本来她们和叶扶桑之间的差距就小,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好,高婧家里一直都不是其他人家可以比的,所以高婧混的再好,对于她们来说都觉得正常。同样工作三年,同样的零起点,和叶扶桑才有可比性。

叶扶桑托腮,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说:“我啊?我在公司是老员工,没人敢欺负我。”

巧巧惆怅了:“这样啊,我也在公司三年,可是公司其他员工待五年、六年的都有,怎么都轮不到我是老员工。反正不是新人就是了。”

这倒是,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叶扶桑自己也承认,“嗯,我是运气好。那时候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徘徊在倒闭的边缘,其他待了几年的老员工都跳槽了,就剩我这个刚去的新人混在里头,没想到一待就待成了老员工。”

小彤的表情扭曲狰狞的对着叶扶桑呲牙:“让我咬一口沾沾好运气!”

叶扶桑笑着收回手说:“不要,我怕疼!”

巧巧一脸羡慕的说:“我怎么碰不上又帅又大方又偏心的老板?我到现在还是设计助理呢。”

小彤这下得意了,“那我比你运气好,我现在是设计师。”

叶扶桑难得显摆:“说个招你们羡慕嫉妒恨的事,我前一阵刚升官,现在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不管老的还是少的,都得仰视我。”

这两人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就连高婧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叶扶桑笑眯眯的说:“老板看我是个难能可贵的世纪人才,所以就让我当了设计总监……”

小彤顿时趴在桌子上哀嚎,捶胸顿足:“我妒忌,我羡慕,我嫉妒的肠子都疼了……”

巧巧一把握住叶扶桑的手,咬牙切齿的说:“土豪,咱们做朋友吧?”

羡慕肯定是有,越是这样大方说出来的人,就越会坦然的接受然后祝福。

高婧捧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依旧一言不发。

她和叶扶桑差不多同时工作。

叶扶桑找了展戎的公司,而她是家里帮找的这家,当时进去的时候高婧是设计师助理,而叶扶桑没有职称,确切的说她说出去是设计师,其实不过是个绘图员,直到后来公司资金到位,人员逐渐稳定下来以后,她才有了明确的设计师的名头。

叶扶桑当了大半年的绘图员才有职称,高婧也终于在当了一年的设计师助理变成了设计师,同样是设计师,高婧自然高出叶扶桑一截,因为她们都知道高婧待的公司更好。所以那时候叶扶桑很羡慕高婧。

如今,高婧的优越感突然就没了,她现在依然是个设计师,可叶扶桑已经是设计总监,这是职称是高婧只要待在这个公司就达不到的。

虽然公司不如她的好,可叶扶桑大小是个官,递出去的名片都比人家有分量,她公司再好又怎样?名片拿出去也不过是个设计师。

她没有多优秀的才能,只是普通的设计人员,关系再好,没有突出才能也不行,那么大的公司,不可能把高薪挖来的外籍设计总监开了让她当。

叶扶桑似乎是眨眼之间成了让曾经的同班同学都不可及的人物,只要她有设计总监的名头在,就一直会是这样的。

班上那么多,有几个会在工作两三年后当设计总监的?

巧巧和小彤确实很羡慕,原本她们羡慕的是高婧,因为高婧有的一切都是她们没有的,如今有了个和她们条件相当的叶扶桑做对比,突然觉得这个才是目标,毕竟高婧有的是靠家里,而叶扶桑有的是靠她自己,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再一个人都有攀附心,你混的比我好,我就算是巴结也想跟你做朋友,否则就不会有趋炎附势这个成语,虽是个贬义词,不过也道出了人的心理。小彤看着叶扶桑殷切的问:“阿桑,你住哪啊?”

叶扶桑就把自己住的小区地址说了,然后不好意思的解释:“是个老小区,楼房很破,房子也很小。你们住哪?要是不嫌弃,可以到我那将就一晚上,住酒店也太浪费钱了。”

小彤当时就惊喜出声:“我就住在你对面的小区里啊!”

“真的?”叶扶桑也觉得惊奇,“那我怎么没看到过你啊?”

小彤一脸庆幸的表情:“那我以后就能经常见面了呀。阿桑,我们没住酒店,昨晚上住在高婧那呢,就是你以前住过的房间。对了巧巧,晚上别回去了,太晚了不安全,我跟阿桑住的近,住我那还是住阿桑你都行,大不了明天早上起的早点。”

巧巧没意见,“行,我没问题。只要你们俩别觉得烦。”说了一半,觉得高婧被忽视的太久,吐吐舌头又带上高婧说话:“高婧,你今天不对劲啊,怎么一声不吭啊?你的工作可是我们班上最好的,谁都知道高婧待的公司的国际上排得上名次的呢。”

高婧勉强笑了笑:“你们聊啊,我听听就行。”

小彤不由赞道:“果然是越牛逼的人就越低调啊。”

叶扶桑笑:“所以我是小人得志的典型,你们尽管崇拜我吧。”

一晚上三人聊的热火朝天,看看时间不早就要回去,叶扶桑给叶青铜打电话,叶青铜很快从书城出来,看到叶扶桑身边的几人还有点不好意思:“姐!”扭头看到高婧,主动打招呼:“婧姐!真巧啊,我说我姐怎么扔下我不管了,原来是去会老相好的了!”

叶扶桑还是淡淡的笑:“别贫嘴。”

高婧僵着脸对叶青铜咧了咧嘴,还是没有说话。

叶青铜是男生,在一群女人里很是不自在,其他两人他不认识,认识的只有高婧,主动跟高婧说话:“婧姐买了这么多东西?”

“嗯,”高婧应了一声,对他笑笑。

叶扶桑在那边打电话联系赵司机,让他过来接人,叶青铜就在这边跟高婧说话:“婧姐,高翔是不是今年也要毕业了?他是在国外还是回来找工作啊?”

高婧看了眼叶扶桑,才说:“回来。”

叶青铜一脸羡慕道:“要是留着国外多好,回来干什么呀?哎……”

高婧笑笑:“他学了管理就是为了回来用在家里的,留在国外能干什么?”

叶青铜知道了,原来是为了继承家产用的,自己不能跟人家比。

那边叶扶桑已经找到了赵司机的车,高婧识相的对她们说:“你们去吧,我不顺路,打车回去就行。”

小彤笑嘻嘻的说了句:“那我们走了,有钱人拜拜!”

虽然对过来接人的车很好奇,不过好歹没问出来,忍着一路跟过去,先去了叶扶桑的住所,看到外面破旧里面别有洞天的房间,两人都呆住:“阿桑,我刚刚发现真正的有钱人是你!还有那车是怎么回事啊?啊,我知道了,是公司配车啊!”

叶扶桑没回答,她们俩一阵惊讶感叹,晚上巧巧就住在叶扶桑这里,第二天早上请赵司机帮忙把她送了回去,叶扶桑自己坐公交去了公司。

这次难得的同学会面就这样告一段乱,却让两个曾经形影不离的好友直面后,彼此确认了分裂的事实。

新年将近,叶扶桑和叶青铜都在算过年放假的日子,差不多同一样时间放假,不过上班的时间叶扶桑更晚一些。

放假最后一天,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叶扶桑回家收拾东西,和赵司机说了放假的时间,又去帮叶青铜收拾东西,把他房间里的贵重东西都搬到自己屋里,以防被人偷。

等她和叶青铜在车上的时候,还收到展戎发的一条短信,她点开一看,短信上就写着“新年快乐”四个字。

叶扶桑低头回了过去:老板,新年快乐。

苏蕙在家里早早就知道两人今天回去,高兴的不得了,之前说的相亲的事因为没人所以都停了,如今两人回家,苏蕙又开始积极操办起来。

叶青铜没想到自己刚毕业,工作还不稳定,过年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比他妈安排了相亲,这心情可想而知。

他当初去桐城找他姐,就是因为情伤,他还没完全走出之前的那端纯纯初恋,就把一堆乱七八糟的女人往他面前凑,叶青铜被气的直接摔东西,他不会想叶扶桑那样就算不愿意也会忍,男孩子更直接也更反叛,摔了东西以后直接吼了一句:“妈,你是想逼死我是不是?”

苏蕙对叶青铜,那是巴心巴肺,差不多让她掏心吃都愿意给了,结果被儿子这样一摔打一声吼,眼眶当时就红了,不是生气,是伤心,她是为谁好啊?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当妈的心啊?

叶青铜被气的出门,叶扶桑在自己房间没出去,她现在要是出去,不管说什么,都是往枪口上撞,苏蕙绝对是怎么看她怎么都不顺眼。

这确实和是不是亲生的有关,叶宪虽然重男轻女,但是他不会无缘无故看两个孩子不顺眼,也不会因为叶扶桑是女孩,在叶青铜犯错的时候迁怒叶扶桑。

他指望儿子,但是他也希望女儿好,以前觉得养女儿没用,在发现叶扶桑混的好后,他也会打心眼里高兴,觉得多一个女儿本事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苏蕙的心里,叶青铜一定要比叶扶桑强,不然她心里就不舒服,一定要比,不比的话她活着就失去了目标,她最喜欢听的就是关于叶青铜的好话。

苏蕙自己也很矛盾,她既希望叶扶桑混的好能拉叶青铜一把,又希望她混的不好,这样叶青铜超过她就容易,她左右为难,总算觉出最好的办法就是有第三个人拉叶青铜,可惜这第三个人迄今为止都没有出现。

苏蕙一个人坐在正屋里哭,就是被叶青铜给伤的,叶青铜不管对她怎样,她不会有别的情绪,就是觉得伤心,被儿子伤了心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心大也粗,对于自己唠叨的妈确实没有那么多耐心,叶青铜在家里烦,直接出去转了一圈,结果小时候经常碰面的年轻人都回家过来,一下子玩伴就多了,转眼就把家里那点糟心事给忘了。

下午饿了回家吃饭,就跟没事人似得,压根没想起自己中午还把亲妈惹的哭了一上午。

叶扶桑装不知道,她是不想往自己身上拦事,本来就不招人喜欢,她再多嘴多舌就是找难看的。

叶宪也装不知道,他是懒的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被说烦了顶多吼一嗓子,又怕被苏蕙缠上一个劲的唠叨更烦,所以他也不吭声。

叶青铜刚刚出去转了一圈,心情好着呢,速度很快的扒饭,还跟叶扶桑说:“姐,待会我去小学操场打篮球,你要不要去看?”

叶扶桑摇头:“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要先做完了才能过好年,不然年后的日子难过了。”

其实她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宅,天气又冷,她更懒的出去。

苏蕙一直绷着脸,就是像让叶青铜看到她不高兴了,结果叶青铜跟没事人似得,吃完饭碗一扔就往外冲,苏蕙当时就把碗摔在桌子上,叶青铜走了,她这就跟摔给叶宪和叶扶桑看似得,叶扶桑这饭吃的也不香了,好歹吃了点,吃完了往沙发上坐,等着一会洗碗。

倒是叶宪不耐烦的说了句:“又发什么神经?大过年的,你能不能消停点?整天就看你这样那样的,孩子难得回来一次,你非让他不高兴。”

叶扶桑不吭声,乖乖坐着。

苏蕙一边抹眼泪一边反驳:“我怎么惹他不高兴了?我还不是为了他好?现在社会上找不到老婆的男人那么多,我替我儿子操心有什么罪?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现在还对我使脸色,还告小状,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就扯到叶扶桑身上了,叶宪伸手敲敲碗:“哎哎,你又乱扯什么?吃你的饭。”

告小状这话苏蕙跟叶宪吵架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过,叶宪知道她说的叶扶桑。毕竟不是生母,再怎么着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养这么大了,现在也出息了,非得搞的她有心结,这是何必?

苏蕙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叶宪的话,只管说自己的:“我乱扯什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直接掉头对准叶扶桑,“阿桑你自己说,我这当后妈的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我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穿的?我那是拿你当亲生闺女养的,你呢?你都对我做了什么?背着我跟你爸告状是不是?我把你养大还有罪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良心都去哪了?”

叶扶桑原本一直低着头,等苏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完才开口:“妈,我知道你对我,我也感激。虽然不明白这告小状的话从何说起,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句,我没对我爸告过你一个字的状,刚好爸也在,你可以问问我爸。”

不等叶宪回答,苏蕙已经开口:“这话你也敢说?难道不是你跟你爸打电话说桃子的事?这还不是告小状?桃子都跟我说了,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要不是你,桃子跟展戎不定现在就见家长了……”

叶扶桑无语,半响才道:“妈,我知道你喜欢丁桃,觉得她比我聪明,但是我得替自己辩解一句,我只是告诉我爸,丁桃在公司,老板觉得影响不好,就算我跟我爸告状,我告的也是丁桃这个外人的状,你把我养大,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这样不知好歹的跟我爸告你的状?”

又站起来说,“妈,要是我让你生气了,我真心诚意给你道歉,对不起妈。”

道完歉,叶扶桑站起来对恭恭敬敬鞠了躬,在苏蕙看来,这种类似城里人的做派让她怎么都看不顺眼,脸还绷着,虽然没再说话,不过看表情就知道她还是不高兴。

叶扶桑就知道大过年的她回来就是给自己添堵,也是给苏蕙添堵,可是她爸是这个家的主人,她不回来不行。

小说里演的那些父母不好就能怎样怎么样的事她做不到,再怎么着那也是自己的父亲,虽然小时候这个父亲对她并没有多好。

苏蕙后期的情绪总算好了点,叶青铜虽然没因为之前的生气给跟她道歉或者谈心什么的,但是能撒娇似得往苏蕙要东西吃,苏蕙就高兴了,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儿子最好。

过年时的春晚没能吸引叶扶桑,她就看了一会意思了一下就说困了,要是小时候叶宪肯定训她一顿,过年不得守岁?不想看也要待到十二点。如今叶扶桑大了,叶宪什么叽歪的话都没说,她可以直接。

叶青铜一看他姐要去睡觉,急忙跳起来:“姐,我带你放烟花!我之前在集市上买了很多,你等着!”

好歹拉着她出去放了一圈烟火,等放完了,叶扶桑感慨:“烟花易逝,就美在那一瞬间就没了。”

叶青铜抛着手里的火柴盒,笑:“姐,你去写诗算了。”

叶扶桑回了屋,跟叶宪和苏蕙打个招呼去睡觉,躺着床上迷迷糊糊的,耳朵里一直都有或远或近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后来竟然也睡着了,连万户齐响的午夜十二点辞旧迎新鞭爆声都没听到。

新年过后就是走街串巷去亲戚家拜年。

叶扶桑的爷爷女乃女乃住在离集市上,算是最早有眼光在闹市中心买了商品房的人,叶宪当初也想买,可惜没钱,结果叶家爷爷女乃女乃那房还增值了,多少人羡慕的不行。

作为女孩的叶扶桑自然不会有叶青铜受欢迎,更何况跟老人一起住的老小家里还有三个女孩,最后的那个宝贝男孩也是老人的心头宝,知道叶青铜出息,两个老人拉着叶青铜的手“青铜长青铜短”的说话,叶扶桑就流落到无人问津的位置。

叶青铜哄老人还算有一套,又是自己爷爷女乃女乃,也会比旁人更喜欢他,反正老人高兴了就什么都好。

叶扶桑还在回复短信,这一阵发新年祝福短信的人特别多,时不时就短信过来,她的短信又比旁人要多,趁机多聊两句的大有人在。

从爷爷女乃女乃家回去,天上飘起了雪花,叶青铜大喊:“姐,快看,下雪了!”

叶扶桑点头:“看到了。”

叶青铜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跑,叶宪和苏蕙在后面走,叶宪笑着说:“小兔崽子跑那么快干什么?自己跑还拉着你姐跑,多大的人了?”

叶青铜孩子性重,看到什么都要跟叶扶桑说,叶扶桑累个半死:“青铜,你玩你的,别拉着我,我年纪大了,跑不动!”

好容易到家,叶扶桑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看雪花,一点也不觉得冷,隔壁高家可能有人走亲戚,听声音热热闹闹的,好像有很多人似得。

苏蕙听到动静也走出来:“隔壁怕是儿子带老婆回家串门走亲戚了。”又八卦的自语:“怪了,这么多年没回家,今年还回家过年了。”

苏蕙又进去跟叶宪说这事,叶宪正在找零钱准备出去搓麻将,过年时间就是搓麻将的好时机。

屋里又开始因为搓麻将这件事吵架,叶扶桑还是坐在外面,突然听到“咣”一声,叶扶桑奇怪的抬头看怎么回事,她要是没听错,好事是从上面传来的。

然后她就看到她家院子墙的一处慢慢冒出块砖头,一只手握着那砖头,正一点一点敲她家墙头上为了防盗镶嵌的玻璃渣,一敲一个准,那一片冒出来的玻璃渣已经被敲的差不多了,叶扶桑心里一惊,这别不是小偷打算晚上进来偷东西的吧?

她不声不响轻手轻脚的走出大门,顺手在门口把早上用来扫雪的扫帚拿在手里往外走,绕过院子,又偷偷探头看过去,发现一个人踩着一个凳子,正举着砖头在敲玻璃渣,还有一个在下面扶,还时不时催促:“小心点!别把玻璃敲院子里面,扎了人怎么办?”

叶扶桑看了一会,伸手把扫把扔了,踩着积雪走过去,问:“你们俩干嘛?”

正专心致志的敲玻璃的高翔动作一顿,慢慢的扭头,一看到叶扶桑的脸,不由自主“啊”了一声,身子一歪从凳子跳了下来,砖头往伸手一别,没事人似得说:“啊,阿桑姐,我们敲错墙了!”

唐骓头上戴着帽子,脸上还戴着口罩,低着头,背对叶扶桑,尽量降低存在感,不想让她看出自己,什么话没说,撒腿就跑,一眨眼功夫跑没影了。

高翔“哎哎”两声,对叶扶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扔了砖头跟着就跑:“哎,你等等我呀!”

叶扶桑站在原地,看看隔壁高家的凳子,伸手端起来送了过去,敲敲门,把凳子放在门口,掉头就回去了。

回家以后又搬了凳子在那处墙头看了看,真是被打磨的十分平,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叶扶桑气个半死,破人,这不是故意破坏她家的防盗墙吗?

那墙就那样了,家里也没人发现,快上班了,挑了个有暖阳的中午,叶扶桑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正托腮发呆,突然听到“咚”的一声,一个大包被人举上墙头,一只手轻轻一推,那包又从墙头滑了下来,直接滚在院子里的雪堆上。

不等叶扶桑反应过来,又一个包也被推了过来,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人跑了。

叶扶桑:“……”

她走过去把两个包提下来,很重,她试了两次都没能提动,她回头喊叶青铜,叶青铜从屋里跑出来,“姐!”

叶扶桑指指那两个包:“帮我提进去。”

叶青铜过去一次,咬牙吃力的说:“什么东西这么重啊?哎哟,重死我了!”

“帮我提到我房间。”叶扶桑帮他搭其中一个,“怎么这么重?”

叶宪和苏蕙两人同时扭头:“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叶青铜回了句:“我姐的。”

那两人奇怪的看着,叶扶桑也没吭声,一起把包送到自己房间。

唐骓扔过来的东西,她已经习惯性的认为他扔的东西肯定不便宜,跟叶青铜好奇的打开,掏出个东西,左一层右一层的软布和海绵包住了,她耐心的拆,总算看到最里面的东西了,手一抖,差点摔了。

里面是一只她在唐家老宅里看到的玻璃展柜里的玉碗,听唐老老太爷当时介绍,说是古代某个朝代皇帝喝过的碗……

叶扶桑茫茫然的看了一会,回神,又慌不择路的把碗往包里塞,塞了一半又怕碰坏了,赶紧按照原样把碗又一层层包好。

看了看其他东西,每个都层层叠叠的包着,她不敢拆,“青铜,别看了,推到床底下,过完年我们回桐城带过去,我帮人家带的东西,不是我的,你别乱碰。”

叶青铜急忙点头:“哦哦,我不碰。”

大过年的,叶扶桑没跟唐骓正面挨上,结果还被他气的半死。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啊?哪有人把自己家里珍藏的古董往别人家里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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