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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第417章 翡翠白菜2

楚夫人又再说:

“县主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婚事要经过陛下批准。这个也不难,待老爷凯旋归来回来了,亲自向陛下请愿。我们家老爷,远征西域,冲锋杀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相信陛下会答应下来。”

夏老夫人心里冷笑了一声,却不露声色经,淡淡的说:

“我们家不单单是四丫头没有婚配,连三丫头也还没有婚配呢。”她又再说:“按道理来说,是应该姐姐出嫁再到妹妹是不是?我倒是觉得,我们家的三丫头跟你们家的三公子倒是挺相配,他们的年龄也是相当,外形也挺相配。”

夏老夫人这话可是说得滴水不漏。

言下之意,夏依苏是嫡出,楚家浩是庶出,要夏依苏下嫁,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倒是夏梦嘉,她跟楚家浩一样是庶出,倒是跟楚家浩倒是挺相配。

夏梦嘉一听,睁大眼睛,几乎坐不稳,要从椅子上摔下来。让她嫁给楚家浩?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一时之间怔怔的,反应不过来。

夏梦琳的头低得更是深了。

无论楚家浩娶谁,都不会娶到她。

楚夫人跟楚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她们自持楚大将军府是显赫的世家大族,祖上以军功起家,战功卓著,位列公卿,获得了世袭承恩镇国公的爵位。而夏府,原本不过是寒门之家,夏世显能够当上四品官员,凭的也不过是元峻宇的关系,又怎么能够跟楚大将军相比?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

作为楚家庶子,娶夏府嫡小姐,对夏府来说,是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意外飞来的“横福”。在楚老夫和楚夫人心中,是楚大将军府给的面子,夏府的人应该感激涕零才是。不想,夏依苏不愿意,夏老夫人也不领情。而让楚家浩娶夏梦嘉,也不是楚老夫和楚夫人所愿意的,她们认为夏梦嘉身份不配做楚大将军府的媳妇。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还是楚老夫人老于世故,她圆场,笑着说:

“其实联亲,也不是我们说想要联就能联的。要合八字呢。八字相合最好,八字再不相合,单单是年龄相当,外形相配是不行的,你们说是不是?”

楚夫人会意,也笑:

“老夫人说得也是,这点我怎么没想到?”

楚老夫人换了话题,咳嗽了一声说:

“县主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县主,我就送给你一件小小礼物,当为答谢,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朝站在她身后的梅妈妈一使个眼色,梅妈妈会意,点了点头,离开了。没一会儿,她双手捧来了个精美的木匣子,恭恭敬敬递到了楚老夫人手中。

楚老夫人把木匣子交到夏依苏手中,微笑着说:

“礼轻情意重,望县主笑纳。”

夏依苏打开木匣子来看。

里面装的是一根集椿、翠、白三色于一身的翡翠白菜。手掌那样的大小,白菜下部分为灰黄相间,伴有褐色斑,其上的叶脉分明,叶片翻卷,形象逼真,与真实白菜相似度几乎百分百。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翠绿色的菜心上面,有一对肥的大月复蝈蝈和一只螳螂,它们好像在边爬边啃菜叶,雕工细致,栩栩如生。

楚老夫人说:“这翡翠白菜,是当年太祖赐给我母亲安吉长公主物品,后来我出嫁的时候,我母亲送给我做嫁妆,几十年来我从来没离手。如今,我就送给县主,作为报答之恩。”

夏依苏吓了一跳,连忙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够收下。”

楚老夫人笑着说:“我这命,难道不值这翡翠白菜?再贵重的东西,也比不上生命宝贵吧?”

夏老夫人这个时候说:“既然楚老夫人这样说,四丫头你就收下吧。”

于是夏依苏说:“那我就收下了。谢过楚老夫人。”

黄昏时刻,夏府的女眷从楚大将军府出来。老夫人吩咐二太太说:“你去跟三丫头五丫头一起坐她们的马车,四丫头跟我坐这辆,我有些话要跟四丫头说。”

二太太答应了。

夏依苏上了老夫人的马车。马车渐渐远离楚大将军府后,老夫人说:“四丫头,你把翡翠白菜拿出来,给我再看看。”

夏依苏把木匣子拿了出来,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打开,取出翡翠白菜,轻轻的抚模着,像是抚模一件失而复得的东西那样,神情颇为复杂,眼内尽是悲怆的神色。

一颗晶莹的眼泪,冷不防就滴到了翡翠白菜。

夏依苏惊诧:“祖母,你为什么哭了?”老夫人赶紧擦了眼泪,过了一会儿后她说:“我没哭,而是沙子落到眼泪里了。”

从在马车里,哪来的沙子?不过夏依苏也没有拆穿,笑着说:“祖母是不是喜欢?如果祖母喜欢,那我就送给祖母。”

皇帝赏赐给她值钱的东西太多了。她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除了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还有金子银子之外,簪钗,手镯,戒指,布匹之类的,她送了好些给几位姨娘,还有夏梦嘉夏梦琳夏梦雪,两个弟弟夏目唯夏目其也有份。

这次二姨娘倒没有嫉妒夏依苏这些丰厚的打赏,她对于那声场火灾心有余悸,想想还后怕。

纵然得到再多的打赏,如果命没了,那又有什么用?二姨娘第一次觉得,原来生命是如此的可贵,她可不希望她两个女儿其中的一个会出什么事儿。有时候,平庸有平庸的好处,只要能够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老夫人看着翡翠白菜。

良久,良久。

终于,她把翡翠白菜放到木匣子里,递给给夏依苏,声音淡淡的说:“那是楚老夫人送给你的礼物,我怎么能够要了去?如今这宝物落到你手上,也是天意,你就好好收着罢。”

随后,她叹息了声,仿佛很疲倦那样,头靠在马车厢旁,闭上了眼睛,把就要汹涌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再痛彻心痱的伤和痛,敌不过岁月的消逝,再伤人的折磨,再仇恨的情绪,还是渐渐的钝了。当初流泪流血的心,一日一日结了痂,虽然那伤痕还在,隐隐的,偶尔在那里“突突”地跳。

但,一切都过去了。

命中注定如此,谁都没有能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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