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周晓天在报馆里听到了条惊天动地的消息,一年前震惊世界的日本松江细菌仓库爆炸案,乃国共两党的秘密特工联手制造,其中领导者之一的**地下党员沈默然在那次袭击中英勇牺牲。周晓天万分悲痛,他目前在一家进步报刊上撰写稿子,基本上去组织失去了联络,沈默然回上海后并没有向他交代过任务,只是将他作为革命的后备力量慢慢的培养着。他下班回到同泰里时在弄堂里遇见郝允雁拎着两只热水瓶从老虎灶泡水回来,想起她与沈默然关系不错,便难过地告诉她这个消息,说:“郝阿姨,沈先生牺牲了。”郝允雁心一荡,站住问:“你说什么,他牺牲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周晓天说:“一年前日本人在松江仓库储藏了可以制造成武器的细菌,后来被炸飞了天,这就是沈先生他们的杰作,可是他却没能安全撤出来。”

郝允雁心想这一定是沈默然与边连友两人的合作,他牺牲了,边连友没有回来会不会也出事了?听刘秋云说她儿媳妇打过电话,说在外地工作很长时间不能够回家,难道这种电话他不会亲自打吗?她紧张的跑上楼告诉给刘秋云听。郝允雁越想越往坏处去想,转弯抹角的引导刘秋云说:“姐啊,你儿子这一去有年头了,春节也不会,每个月就寄点钱给你,有没有他电话啊?”刘秋云说:“我有他电话号码呀,他们去外地时电话里告诉我的,我没去打扰他们。”郝允雁急着问:“干嘛不打?”刘秋云当然不会理解她的意思,反问道:“做啥?这长途电话贵了要命,家里又打不到,得上电话局里去排队打,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就别一惊一乍的长途电话过去啦。”刘秋云这话倒是真的,她既想儿子回家,又怕他回来后反对她的这门婚姻,很矛盾,郝允雁是替她在着急,隔了几日又提及此事,刘秋云还是这句话,倒像是一个在火里,另一个在水里,郝允雁觉得不把真相告诉她就太不负责任了,那天把刘秋云拖到家里对她说:“你真是顽固不化,我告诉你个秘密。”刘秋云如坠五里雾中,笑笑问:“你还有什么秘密啊?快说,我炉子上还在煮骨头汤呢。”

郝允雁合上房门小声说:“你知道你儿子是什么身份吗?”刘秋云噗嗤了声,调侃说:“他和老婆都在一家大公司当职员呀,这算啥身份啊?”郝允雁说:“姐,我在跟你说严肃话题,认真点好不?”

“他是跟我说在大公司里嘛。”

“姐,骗你的,其实你儿子是军统的,军统明白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哇,这么长一大串,军事单位里搞人口普查的?”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那是特工,他跟沈先生都是干这个的,只是他们的信仰和党派不同,沈先生是这个的”她伸手做了个八的手势,意思是八路军方面,然后说,“你儿子是重庆的,这下你明白吗?”

刘秋云听到特工二字吓出了身汗,忙问:“就是特务?你怎么知道?”

郝允雁马上把沈默然和边连友联手袭击新公园的事说了遍,并叮嘱道:“这事你对谁也别说,包括你那个伍先生,被日本人知道可要杀头的,他们那次打死了一名日本宪兵司令和多名日本高级顾问呢。”

刘秋云傻了,腿也在哆嗦,郝允雁搬了把凳子给她坐下开导说:“他们两人一直有合作,楼下的周晓天告诉我沈默然是在一年前日本松江仓库爆炸案中牺牲的,那次我们这里也隐隐听到过声音,我算了下时间,你儿子也是这以后跟你儿媳妇去外地的,我琢磨着里面有没有蹊跷之处?”刘秋云浑身软下来,不停的喃喃道:“你别说了,别说了,我魂灵也吓掉了。”郝允雁扶住她说:“姐,我可没说你儿子一定怎么了,只是希望你能够跟他通个电话,一年不回来打个长途也不过分嘛。”

刘秋云回过神来马上就去上海电话局排队打长途,赵丽娜当初打电话给婆婆时曾经告诉过一个号码,说不到万不得以不要打,这回总算派上用途,可电话打过去对方只是军统下属的一个低级别单位,没听说过边连友的名字,这更让刘秋云心发毛了,好说歹说,又哭又喊后,对方勉强答应帮她去打听打听,留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其实当初边连友初愈身体很虚弱,赵丽娜没有让他亲自打电话,说:“你这身体还未完全好,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怕要露馅,还是我跟妈说吧。”边连友觉得有道理,以后发来电报时胡乱解释过一通。

刘秋云沮丧的回家,眼睛哭得肿肿的,伍侯问她没有说,还是郝允雁机灵打圆场说:“她呀是想儿子了,女人到这年龄都这样多愁善感的。”

沈默然牺牲的消息很快在上海滩传开,日本军国主义在松江仓库制造灭绝人性的细菌弹消息被进一步证实。本来日本梅机关在极力隐瞒,对外声称绝无此事,仓库爆炸乃意外工作事故,根本不存在被谁袭击,也就无所谓细菌弹之说了。可是这次突然上海大小报刊纷纷旧事重提,于是立刻就有学生起来罢课游行,要求政府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几日后,上海工人也组织罢工,继而全国不论是重庆政府领导下的中华民国,还是汪精卫领导的伪政府,都纷纷游行抗议,南京政府在民众的巨大压力下向日本东京政府提出交涉,要求他们进行正式解释,东京内阁一方面辟谣,另一方面决定对负责此次细菌研制工作的宇喜多井进行灭口。日本陆军部要求宇喜多井切月复谢罪,梅机关长影佐祯昭也希望是这个结果,把责任全部推给宇喜多井一人而保全其他涉及的人员。川岛芳子是不赞成的,极力为宇喜多井开月兑,然而就地处决的命令已经从陆军部秘密下达,川岛芳子很无奈,尤其让她痛苦的是她是此次任务的具体执行者,陆军部的命令的原则是切月复谢罪,如不能成行就地处决。

川岛芳子接受任务后非常的难受,即便宇喜多井非得死为什么要让她来执行,她对她的前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说是喜欢他未必,宇喜多井是她的下属,但论资排辈却是她的老师,日本情报界的元老,相信他这次回来只是暂时屈居人后,在工作中她需要这位熟悉上海情况的前辈请教,但有时候又不得不训斥他的过错,所以选择了用色相去慰藉他,笼络他的心。川岛芳子也是个女人,逃不月兑作为女人的弱点,她在梅机关乃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所有人包括宇喜多井都对她望而生危,她需要立威,但同时承受不住巨大的工作压力需要用性去释放自己,她选择了宇喜多井。

川岛芳子出了影佐祯昭机关长的办公室后,马上打电话让宇喜多井去两人约会的上海和平饭店,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最后送别他。

两人刚磨了咖啡正在品尝,仿佛今天的气氛与往常明显的不同,两人没有马上****,宇喜多井默默坐着,川岛芳子有话没话的说:“我们今天哪都不去在这放松一下,我们有好几日没有来这了吧?”宇喜多井抬眼看了看她,应了声,没见她有月兑衣服的意思也不敢放肆,绅士般端起咖啡抿了口,抖了抖身上的和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等待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川岛芳子正想好好的跟他谈谈,可话到喉咙口就是吐不出来,宇喜多井开口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多我说?”说完,尖锐的目光刺向川岛芳子,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事完全被他洞穿,在松江仓库的爆炸案中,自己也是有领导责任的,陆军部让他当替罪羊无非是要保护她和影佐祯昭机关长,她深知其实是可以帮助他的,只要她自告奋勇的承担起这个责任,陆军部可能会顾及她是土肥原的亲信,不处理她就等于放过了宇喜多井,但是日本军方之间的派系斗争是非常激烈的,一旦斗争到土肥原身上也难说他不会明哲保身,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能眼看着宇喜多井去承担不该让他一人承担的责任,想到这内心充满了负疚感,眼泪冒了出来。

宇喜多井有点紧张,问:“怎么了,副机关长?”

川岛芳子激动站起身到他面前跪爬在地上道:“我对不起你,请你惩罚我吧。”

宇喜多井很敏感,以前她这个样子会毫不犹豫的开始他的恶作剧,他平时深受这女人的欺负也想借机报复,可今天他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几天他从本国的军方朋友那里获悉到一些有关松江仓库爆炸案的风言风语,说汪精卫正在向日本政府抗议,他自然就联系到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他谨慎的模模她的头发问:“是不是出事了?你说吧,我杠得住。”

川岛芳子猛的直起身月兑掉衣服说道:“宇喜君,您别问了,我们开始吧,我受不了了。”

宇喜多井被她的卑贱所感染,说:“我受不了了?哦,是不是需要我为你解月兑?”宇喜多井了解这个女人的变态心理,平时作恶太多无法释放自己,想了想,既然她不肯说发生什么事了,那就今日有酒今日醉,他的手模着她的头发,慢慢的握紧将她攥起,川岛芳子昂着头说:“好,就这样,我平时对您态度恶劣,来吧,现在您是我的主人,如果你恨我,就在我身上做您想做的事情吧。”

宇喜多井手一松放开她,川岛芳子不希望这样,深情地说:“宇喜君,您知道吗,在上海,您是我的下属,我训斥您,痛在我心里,您就像我的老师,我的父亲,所以请您今天务必要惩罚我,越重越好,这样我才可能释然,拜托了。”

宇喜多井没有惩罚她,端起热咖啡喝着,不知怎么的今天他一点雅兴也没有,川岛芳子给他的时间只不过几个小时,她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十点多钟,影佐祯昭命令她务必在下午两点前完成任务,就这样向他宣布死亡命令,她会于心不忍,见他没有动手,站起来坐在他腿上挺着胸部给他,说:“捏我,快,我渴望你给我带来痛苦。”宇喜多井端着咖啡杯在她胸部晃了晃,看她的反应,川岛芳子呃的一声说:“好,就烫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恨我的,没有决心吗?你这个懦夫。”宇喜多井冷冷一笑,杯子稍稍倾斜了一点,咖啡滴在她**上,川岛芳子颤抖了下用话刺激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同事面前训斥你吗?因为我看不起你,一个堂堂的日本情报界元老,却在我这个中国女人面前像条狗一样,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你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她这番话深深的刺痛了宇喜多井,这也是他一直在自责的话,愤怒的骂道:“八格雅路,你敢侮辱大日本帝国的战士?”说着将手中热腾腾的杯子往她**上一扣,川岛芳子当即烫得身体往后仰去倒在地上打滚,宇喜多井仍然不放过她,抓起她的头发连扇几个耳光把她拖到卫生间里,头塞进马桶内让她呛水,怒吼道:“我要你死。”

突然有人在敲房间的门,是梅机关的特务,宇喜多井听出来了,出来在房间里问:“什么事?”

这是川岛芳子事先安排好的,原先是让他们等在门口,十二点钟一到就来敲门,通知他们两人去梅机关开会,把他骗到那里执行陆军部的命令,现在只有十一点,门口两人听见房间里动静很大,怕副机关长有性命之忧提醒敲了门,他们手里有钥匙,如果不开门将会强行开锁闯进来。

门口特务说:“我们有重要事情汇报副机关长,请您开门。”

宇喜多井余怒未消,打开门训斥道:“不知道我正和副机关长在里面办公吗?滚!”

两名特务没有听他的,冲进房间扫了眼,又到卧室看了看,突然卫生间发出“呀”的一声,川岛芳子刚才要不是外面的警卫敲门及时,或许就会被宇喜多井按在马桶里呛得窒息,她想起来穿衣服回梅机关,恍然间,卫生间的瓷砖水滑仰面朝天跌倒,特务冲进去看到他们的长官赤身**躺着,惊得不知所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宇喜多井骂道:“八格,没看见副机关长没穿衣服吗?滚!”

川岛芳子洗了把脸出来,平静的穿上衣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走到宇喜多井面前说:“不要怪他们,他们是来叫我们去开会的。”宇喜多井疑惑不解地问:“他们没说你怎么知道?”川岛芳子冷冷地说:“跟我回去你就知道了,走吧。”宇喜多井顿感将会发生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慌忙说:“那你们先去吧,我很累沙发上坐会就来。”

“不,我们一起走,这是命令。”川岛芳子的脸庞带着刚才被按在马桶里的伤痕,有点肿,显得从未有过的坚忍不拔,她释然了。两名特务一前一后站着,宇喜多井毫无办法,他并不是打算逃跑,本来就没有说要抓他,不过是自己心虚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会对策,其实他也并不认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几年前他因假币事件被招回日本,被军事法庭判了十年,结果没几年还不是放他回到上海受到重用?川岛芳子觉得自己的态度太生硬引起了他的警觉,唤了个柔和的语气走过去整整他的和服,挑逗的瞄他眼说:“刚才我是刺激你,果然真有力量,像个大日本帝国的战士,走吧,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宇喜多井有自己的座车让一名特务开回去,自己坐川岛芳子的车子,宇喜多井望望她说:“真抱歉让你脸上受伤了,我不应该手那么重。”川岛芳子模了下胸说:“脸上的红肿很快会消褪,怕是里面现在火辣辣的疼要留下纪念了。”

“纪念?我不喜欢这个词,好像生离死别,在哪里?我给你揉揉。”说着手要往她衣服内塞,川岛芳子打掉他手,轻声说:“别放肆了,又不是在房间里。”宇喜多井突然话多起来,一改刚才的沉闷,说:“我们好像今天没有那个过,真遗憾喔。”川岛芳子看着他,不到一个小时面前的这个男人将不复存在了,笑笑说:“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我们以后可以再去呀。”

宇喜多井就像吃了颗定心丸,偷偷捏着她的手靠在座背上,感叹道:“真累啊,好想和你睡一会。”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