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斋缓过劲上班去了,三姨太在背后喊道:“老爷开车慢点。”目送着他的座车离开白府,管家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在过去的五年里,他与三姨太的那种暧昧关系时断时续的一直保持到现在,白敬斋心里只有郝允雁严重忽略了三姨太的存在,而三姨太三十出头正当少妇旺盛,生理上缺乏**,管家便乘虚而入,以前有过媾和自然顺其自然的保持着,三姨太曾经有过想斩断这种危险的游戏,无奈早年的把柄在人家手上,又禁不起****,就这么希里糊涂的过着日子。管家笑吟吟走进客厅问:“看老爷的意思同那个郝小姐断了?”三姨太惊谔地问:“你这鬼样刚才藏哪啦,都听见了?”管家摇头晃脑说:“三姨太在哪,我就会在哪出现,告诉你,我是闻着梦而来,刚才这梦啊别提多清楚,是我们俩在床上恩恩爱爱。”说着手在她臀部捏了把,三姨太白眼递给他说:“胆大包天啊,这里是客厅,让下人看见告诉老爷小心你狗头。”管家傻傻的笑,嗫嚅道:“我刚才真的梦到你了……”三姨太望望四周问:“你想干吗?”管家腼腆的样子轻声说:“你好久没有给过我了,老爷这厢上班去了,我们亲热亲热,到我房间去怎么样?”他的眼睛闪发着****的光芒,犹如两支利箭射在三姨太的胸口,三姨太紧张的说:“不行,老爷最近气头上,要被他发现我们俩都没命。”管家说:“你傻啊,我们偷偷的他怎么会知道?来吧来吧。”三姨太心里也有所想,昨晚服侍喝醉酒的白敬斋****,跟死猪一样躺着万分扫兴,连把他当个道具也软塌塌的只恨自己命苦,这回倒被吊起胃口,答应道:“好好,你且回去候着,我吃了早点就过去,门别锁。”
三姨太平时吃过早饭会附近逛逛让女佣陪着,今天不能出去了,便打发她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去睡个回笼觉,不叫你别来打扰我。”女佣收拾碗筷走后,她一溜烟就如只野猫窜进管家的房间,管家赤膊斜靠在床上在抠脚丫子,搓几下闻闻,慢条斯理的瞅着面前的猎物,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吃过了,两道闪耀着吃人的光芒直逼三姨太脆弱的神经,三姨太全然换下了副主人的傲气,软软的朝他走去,自个儿月兑了衣服躺在床上说:“还楞着干嘛?看你始才急猴猴样,现在却像个戆大,没见过光着身子的女人啊?”管家拍拍手上的污垢屑抱上去,三姨太忸怩的叫起来:“呀,你怎么那么难闻,浑身汗渍,昨天没洗过澡啊,快去擦擦。”管家笑着讥讽道:“这是男人的味道,三姨太闻过那么多男人还不懂?”三姨太不高兴了,说:“让你玩还要戳人家,快放开我,你不洗我就走了。”管家心里从来不把她当女主人,在外面恭恭敬敬,到了这回全然露出本性,坐在她身上抽了她一记耳光,三姨太反倒不吱声了,主动楼住他脖子去亲嘴,卑贱而又迫切,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屈辱,并从中体味出快感来,直到晌午的时候他们才结束,三姨太恢复了主人的气势蹲在地上找了只洗脸盆在清洁卫生,边骂道:“要死啊,你这下要是再让我怀孕别懒别人,得帮我去找堕胎的。”管家笑道:“你又生不了孩子,你住院的那回我跟着老爷去过医院,偷听到老爷同医生的对话,说你失去了生育能力。”三姨太不知道此事,白敬斋没有告诉过她,惊讶地问:“当真?”管家说:“我骗你做啥,现在好了,你和老爷都生不出,大家扯平了,我也省得担心,其实你这些年在白府我看得很清楚,以前还受老爷的恩宠,自从有了那个郝小姐,你连狗都不如,你想当太太等了多少年了?二太太走后你还是姨太太,当人家的小,老爷要是翘辫子,你怕连一分钱的遗产也要不到,另外我告诉你一件秘密,他现在正与日本人搞得火热,老百姓把这叫什么你知道吗?——汉奸!你是汉奸的姨太太,日本与盟国开战以来日渐颓败,你要早留后路。”管家也是这么考虑自己的,他想离开白府过个太平的日子,把这几十年积下的钱拿出来做个小生意度日,但要说以他的条件找个象样点的老婆难上加难,三姨太是现成的,人长得漂亮,尽管已是人家的姨太太,又屡次遭人****,可他不在乎,总在等她下决心远走高飞。
三姨太在被白府家丁轮奸怀孕后也想过这个问题,找了朱伯鸿,但不久人家有了新欢,后来惨死在日本人手下,在住院期间,白敬斋对她很照顾,使她渐渐对自己又充满了信心,可是等到她身体痊愈,精神恢复正常后一切依然如旧,她含辛茹苦的管理着那摊子杂事,却讨不到老爷的好,民国法律不承认姨太太的继承权,到头来自己白忙一生耽误了青春,管家的意思她明白,可是跟着他放弃荣华富贵不说,怕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她冷冷地问:“你能养活我吗?”
白敬斋无心上班,下午从银行的私人帐户中取出两万元,去找郝允雁要当面道歉,郝允雁当然不欢迎他来,刘秋云在走廊上不方便,就把他引到房间里,但房门坚持打开着,为的是不让他动歪脑筋。白敬斋今天不会来硬的,掏出两叠百元大票捆扎的钱往桌上一放说:“这里有两万块,是你半个月的,另外我还加了些算是补偿,希望你不要再生我气了。”郝允雁瞄了眼门外怕被刘秋云听见,轻声说:“我昨天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们以后别再来往了,你把这钱拿回去,我不卖身。”白敬斋忙说:“不不不,这些钱是给你丈夫治病用请不要拒绝,别误会了。”他顿了顿包含深情地接着说,“昨天是我的错,不该对你说那些无情的话,原谅我,原谅我……”郝允雁拿了块抹布一边走,一边在打扫卫生,不屑地说:“你这人真无聊,什么有情无情的,我跟你有什么情过?”白敬斋跟在她后面委屈地说:“你可不能这么说呀,过去的八年里我们情同夫妻,虽然你不是一直住在我家,但你也住过无数的夜晚,你可要实事求是添点良心啊,别的不说,这些年里要不是我白某支助你,你老公能活到今天吗?”郝允雁听他越说话越多,越明白,刘秋云就在外面扫地,想了想说:“这样好了,有话我们择日去咖啡馆里说,在这影响不好。”白敬斋等不到择日,说:“干嘛等以后啊,今天你不给我个定心丸我怕是要寝食难安了。”郝允雁问:“什么定心丸?”白敬斋说:“你得原谅我才行。”郝允雁敷衍道:“那好,我原谅你,你可以走了。”白敬斋脸上露出了微笑,欠身说:“好好,那白某告辞了,过段时间再与你联系。”郝允雁忙说:“钱你拿走。”白敬斋一楞,本以为她同意恢复关系了,说:“这是给你的呀,你半个月没有拿了,以后我会加倍给你。”郝允雁月兑口道:“没有以后,钱拿走。”白敬斋急了,问:“你这算什么意思?不是原谅我了吗?”
刘秋云在门口偷听着里面的动静,楼梯上走上来欧阳雅夫和伍侯,怔了怔喊道:“啊,是你们俩啊,欢迎欢迎,欧阳先生伍先生。”她是故意给房间里郝允雁听的,郝允雁忙推开白敬斋说:“有人来了,你快走。”白敬斋也怕被欧阳雅夫知道这事,不得不离开,说:“那我改日来找你。”在门口正好撞见上来的欧阳雅夫他们,尴尬地打招呼道:“啊,是欧阳老板。”欧阳雅夫觉得奇怪,问:“白老板也在这。”白敬斋敷衍道:“我是路过来看看郝小姐。”
白敬斋几乎是灰溜溜跑下的楼,欧阳雅夫知道他同郝允雁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多问,笑着对刘秋云说:“今天我陪伍先生来看看的房子,没有不方便吧?”刘秋云以为他们来总会先打电话预约,却不料直接的闯来,穿了身便装妆也没有化,有点窘迫,说:“你们来也不事先来个电话我好准备准备。”欧阳雅夫笑道:“就看看房子无需准备,什么样就什么样。”
其实刘秋云除了没有化妆让伍侯能够看到自己好看的一面外,房子是有准备的,从欧阳雅夫家回来,她把租房的事跟儿子说了,儿子儿媳觉得租出去蛮好,家里可以多一分收入,这空房子目前堆着杂物,都是些可以直接扔掉的东西,或者是囤积着根本没必要的东西,比如以前她是一个月买次煤球放在走廊炉灶下,现在一下子让儿子搬来半年的,说如今物价飞涨多备些,还问郝允雁有什么舍不得扔的东西放在里面,总之没有想到要租出去,儿子不反对出租,第二天她就跟儿子儿媳还有郝允雁一起突击进行了大扫除,东西都集中在角落,一眼望去很干净,每天扫一遍地洒些水,郝允雁嘲笑她道:“说是不租出去,却每天在等人家来,我看以前周家的儿子来住你没那么积极过。”刘秋云打了她一下羞答答骂道:“你这死浮尸总污蔑你姐,再这样我不理你啦。”
伍侯看过房子很满意,说:“这里的地段外出方便,更主要的是周围环境安静,又地处弄堂深处,安全性应该还算可靠,如果刘小姐肯租的话,伍某在房租上可以适当提高点,每月三百块怎么样?”刘秋云装出很淡定的神情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这里不希望人来问往的过多,全楼的人都跟自家人似的,人员太复杂怕坏了风气。”伍侯对这间房志在必得,似乎其中也有在欧阳公馆的酒席上了解到这个胖乎乎长得富态的房东是孤身一人,琢磨着跟自己属于门当户对,不由自主的向往起来,连忙保证道:“刘小姐这你尽管放心,伍某的性格本来就好安静,再则我做的是玉器生意,都放在家里,不会希望外人来我家的。”欧阳雅夫帮腔道:“是啊是啊,如果有人来也是我,不算外人。”
就这样算是谈妥了,租赁的价格也是两百五十,与其他房客一样,伍侯千谢万谢,第二天就从旅馆里搬了进来,他的东西不多,只有两只大箱子,一只是衣物,另一只是满满的玉器,但没有打开,原来沈家阿婆的杂物让边连友统统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里去了,刘秋云埋怨道:“你这孩子,真不会过日子,这点东西多少还可以卖两钱。”等她下去想搬出来卖给拣破烂的人时,那只垃圾箱子边已经有两个乞丐在争抢骂来骂去,她只能作罢,回来对儿子说:“别看我们这里平时人挺少的,有点东西扔出来就像扔得是肉骨头,野狗马上闻着味道过来了。”
刘秋云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都很刻薄,这是她的性格,凡是她喜欢的人,会倾全身心的对她好,对郝允雁就是这样,相反一旦她讨厌谁,这辈子都不会改变态度,楼下的周太太就是,周太太也是个说话不带把门的女人,两人算是顶在了一起,自从周教授去世后,身体跨了下来,现在有了孙子则平时关在房间里不大出来,刘秋云同情过她,但随着周教授去世好几年后,渐渐的又开始挤兑起她,有次她买菜回来正好看见周太太抱着孙子在走廊的墙角边把尿,浇地上的蚂蚁,她立竿见影指责道:“周太太这大热天的你不嫌臭啊?卫生间就在你身后,讲点卫生好吧?一点社会公德也不懂。”周太太扫兴的抱着孙子回房,嘴巴里咕噜着说:“小孩子的尿比冷开水还干净,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刘秋云气得对着她家的门嚷道:“那你喝呀,对着吊吊喝给我看。”张恩华出来打圆场道歉,这才把她劝了回去,这下可激怒了周太太,晚上吃饭的时候当着儿子的面把她教训了一顿,大热天他们在走廊上吃饭,摆张小桌三人围着,而且平时不搬走,就像这整个底楼全是他们家似的,让刘秋云看了很不习惯,她这番高声的骂是给刘秋云听的,她是房东当面不敢硬顶嘴,刘秋云刚吃完冷面出来听到,儿子儿媳出去有饭局,落下她一个人在家本来就不痛快,筷子重重往炉灶上一摔,就冲到楼梯口就嚷:“有种当面骂不要指桑骂槐,郝允雁连忙把愤怒的她拉回了家,伍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早的躺在床上在看报纸上关于玉器的行情,拿了把芭蕉扇边摇着也来劝她别跟没素质的人计较,郝允雁劝的时候她依然骂个不停,伍侯一来立刻止住了,郝允雁会心一笑对伍侯说:“还是你有力道,我劝了半天没用,你一来马上见效,嘿嘿,那我走啦,这晚饭的碗筷还没洗呢,照顾我家先生去。”她离开房间时还故意关上门,说,“今天不热,门关上耳不闻心不烦。”
他们谈得很投机,伍侯回忆完过去轮到刘秋云,又大叹苦境,儿子找了个整天脸绷得跟霉娘似的老婆,担心儿子以后妻管严,她老了无人照顾,伍侯谨慎的问:“那你这么多年没有找过吗?”刘秋云摇摇头表情很无奈,说:“我丈夫是军人,官至师长,十年前在内战中阵亡被追授为一级勋章,那时我想改嫁怕不合适,政府也不会同意,后来时间久了,我也慢慢变得习惯一个人生活着,我儿子那时也在部队里,今年刚专业回来,本想这孤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可是……哎,不说了,儿子听老婆话是对的,但愿他们好吧,我老了,也没人要了。”伍侯用力替她扇着扇子,讨好说:“刘小姐一点也不老,而且人又漂亮,谁要是能够获得你的芳心那是前世的福气。”刘秋云听罢苦命的脸像开了花似的,她从来没有听男人怎么夸过,走到枕头边拿过一面小圆镜子照了照,理了理掠下的头发丝,说:“我就是胖了些,不过这样皱纹就少,所以显年轻,今年也五十六喽。”伍侯不自不觉的跟了过去坐在床沿上,仍然为她打着扇子,直吹得她有点破旧的衬衫领口一开一合露出深深的**,刘秋云惊诧不已,慌忙捂住害羞地说:“这衣服本来是睡觉穿的,这回脏了就不洗了直接扔掉。”伍侯停下扇瞄了眼顿显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