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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字无广告守夜——

阿勇、大双小双一阵打砸,虽打不着那东西,到底也阻止了它向周阳进攻,恰时杀人凶手显身的消息已经传开来,像金小胆那样胆小的,已经吓得躲到了床底下去,胆子大的都手持家伙冲了上来,那东西眼见事态对自己不利,便欲往灯笼山上撤退,恰时刚才对周阳的话不信反讥的监工已经将火药枪上好了膛,端着站到了灯笼山前面,想要截断那东西的退路。

那东西竟然毫不畏惧,退后两步之后直冲火药枪枪口而去,监工急忙开枪,枪口一阵火花喷出,那东西竟是在半空中一转身子,躲开了火药枪射出的子弹,然后从开枪的监工耳边嗖地飞了过去,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灯笼山上。众人眼见那东西眨眼功夫便去的无影无踪都又惊又骇,有人闻见了血腥味,还以为是那东西受了伤,可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开枪射击的监工,一边的耳朵连同一边头皮一起,都不见了,半边脸鲜血淋淋,而直到众人惊呼的时候,那监工才有发觉,立即疼得他晕厥过去。

之后这一夜倒是平静,可众人也难睡得安稳,纷纷议论那吃人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多数人都以为是老虎,可见过老虎的人不同意,说老虎体态应该更大,但行动远不及那东西迅速,众说纷纭,可谁也断不得一个结论。与周阳、阿勇一个工棚的楚雄人阿鹏,自称来修铁路之前做过猎人,他告诉周阳他们道,“我瞅着那东西,像是个豹,只怕还是只云豹。”阿鹏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豹这种野兽,行踪诡异,行动快如闪电,要拿下它们极不容易,非得由经验老道的猎人设下连环陷阱不可。可若是云豹的话,只怕是连环陷阱也不足以困住它。”阿鹏又道,“据传说,云豹都居住在极高的山顶之上,他们体型不大,却十分狡猾,行动如同风雷,一跃能有十丈。其实只有极少猎人见识过云豹,甚至有人说根本就没有云豹,都是编造出来的,可我今晚看那东西,分明就有传说里云豹的特征,我估模着应该就是云豹。”阿鹏叹道,“倘若果真是云豹的话,那可就糟糕了。”阿勇问为什么,阿鹏答道,“云豹这畜生,既狡猾又固执,尝过了人肉人血的滋味,必定不肯轻易放过我等,它专门在夜间出没,我们看不见它,它却能轻易看清我们,我们团在一起它或许不敢轻易下手,可我们难保没有落单的时候,一旦落单,光凭一人之力,如何对抗那如风如电的畜生,便是手头有火药枪也无济于事,我看若果真是云豹的话,只怕我们所有人都难免被它当做点心。”

所有人听了阿鹏的话都很低落,白老爹叹了口气道,“自古都说这三迤地区的山中,豺狼虎豹、妖魔鬼怪应有尽有,唯有马帮懂得趋吉避凶之法,于我等而言,便是区区一只野兽也奈何不得,依我看咱们还当从长计议,设法逃离此地。”听见白老爹提起马帮来,周阳和阿勇心下感慨万千,自然都想起了阿常来,两个小子不约而同地心下感慨道,“要是阿常在此的话,该有多好啊。”周阳听白老爹说这山里面多妖魔鬼怪,便想起了当晚他在峡谷底遭遇南盘江上的巨变,他之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甚至没有对阿勇讲,他还记得但是那种感受,觉得自己在一个庞然大物面前无可奈何,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周阳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冒冷汗,周阳心想,“是啊,这山里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处处都暗藏激流,还是设法逃出去最好。”可即便是白老爹,说是要设法逃走,可一时也拿不出一个妥善计划,众人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瞎小子周阳靠耳朵听,能够发现那吃人的东西的消息,早传到了金小胆和徐剥皮耳朵里,金、徐二人也不免啧啧称奇,第二天夜里徐剥皮不许周阳回工棚睡觉,逼迫周阳与监工们一起守夜,阿勇是周阳的眼睛,不得以,只能跟周阳一起坐到篝火旁边陪着监工们通宵达旦,可即便如此,两个小子每日六方土的任务,仍然不减丝毫。只是一连陪监工们熬了三个晚上,周阳与监工们倒是混了个熟。茫茫长夜,无以为乐,监工们都怕对方没事打起瞌睡,于是各自将自己从前见识过的好玩有趣的花灯、戏、书、故事说出来取乐,这些监工们家境都不错,见识不少,可无一能与周阳比肩,一说起好玩有趣的东西,周阳随便说出一段来,都足以让所有人惊叹,听周阳说了两回下来,所有监工都对周阳刮目相看,都不肯相信周阳是叫化、是劳工,周阳唯恐连累了家中,只得扯谎说自己家从前富足,后来颓败了,监工们也不怀疑,到底现下的年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可监工们都不似从前那般看不起周阳,反而开始与周阳称兄道弟。晚上监工们有周阳陪着守夜心下踏实,又请周阳给他们说乐子解闷,白天只要徐剥皮不在,监工们就给周阳和阿勇放水,让两个小子多点休息,其他劳工知道两个小子不容易,也并不计较。

这样一连过了五天,那吃人的东西再没有出现过,可正当所有人开始放松警惕,开始以为那东西不会再来的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

当天劳工们收工,等着开饭,可等了半天不见负责煮饭的黄老爹端上饭来,金小胆往灶房里头去催促,发现黄老爹不在,炉子上的稀饭煮得都快成了干饭,金小胆大怒,大骂黄老爹偷懒,嚷嚷着要好好教训黄老爹一顿的话。金小胆听见对柴的地方有动静,以为黄老爹躲在柴堆里偷懒,便忿忿不平地冲到柴堆去,可眼前的一幕,当场就把金小胆吓得尿了出来。只见那黄老爹躺在柴堆里,人已经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了。

这件事的发生让金小胆发誓这辈子再也踏入灶房半步,而工地里的气氛又骤然紧张起来,无论监工或者劳工一到天黑时候都格外谨慎小心,非得三五成群地待在一起,即便是上茅房也不敢单独行动,夜里监工的守夜也一丝不苟,自然周阳、阿勇都不得安宁。可一连三四天功夫,又不见那东西有动静。

前前后后十几天的折腾,周阳已经累坏了,虽然白天有监工们的照顾,但仍然少不得一番劳作,倒也夜里要仔细留心周围动静,还得陪监工们说笑,周阳实在是疲倦了,这一天夜里,跟监工们坐在篝火前面,周阳听着一位监工说故事,抵不住瞌睡虫来袭,不知不觉,混混沌沌便打起瞌睡来。

周阳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峡谷之中,身边是奔腾怒吼的南盘江,突然间,周阳听见身后的一丛杂草中传来了“呼呼,呼呼”喘息的声音,周阳很是紧张,可还是一步步地朝着杂草丛靠了过去,周阳走到杂草丛前,伸手上去将草丛拨开,草丛里面竟然空空,什么也没有,周阳正觉奇怪,忽听闻头顶上传来喘息声,还不等周阳抬头望去,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口咬在了周阳的脖子上,两只如同长满刀子的爪子在周阳胸口上用力的抓刨,周阳看见自己的胸膛开了个大洞,血从里面流个不停,而他的心还有两个肺,被那个黑影叼着跑掉了。周阳一惊而醒,醒来还感觉不安,伸手模模自己的胸膛,还好没有大洞,可衣裳居然被汗浸湿了。周阳不住地喘着粗气,身旁的阿勇听见了,问周阳怎么回事,周阳道,“没事,打了个盹,做了个噩梦而已。”

周阳不敢懈怠,生怕自己睡着的时候会有疏漏,竖起耳朵来仔细听一听,四下里除了山风吹动草木树叶的沙沙声之外,再无其他,周阳才放下心来。恰时众人来要周阳说个故事,周阳也没有拒绝,想起个“孝牛泉”的故事讲给众人听。眼见篝火塘里的柴火不多,监工们使唤阿勇去抱些柴来。阿勇站起身往对柴的地方走去,周阳留心向那方向去听,没有听见异常,便也不太在意。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梦,梦里那吃人的东西不在草丛中,却是从天而降。周阳记得堆柴火的地方长着一棵桦树,便侧起头来,朝着桦树上去听。这一听不要紧,可把周阳吓得魂飞魄散,周阳分明听见在那桦树之上,山风卷着树叶树枝的沙沙声背后,分明藏着那个折磨了他这么些天的呼呼的喘息声。周阳一惊道,“那东西果然狡猾,知道用风吹树叶树枝的声响来掩盖自己。”

恰时阿勇已经朝树下走过去,周阳想要平静淡定地将阿勇喊回来,可周阳听见树上那东西似乎得知了周阳发现了自己,已经准备着要对阿勇发起进攻,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周阳顾不得一切,大喊起来道,“阿勇,小心树上!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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