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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无外乎是爱而不得,心爱的女人因为各种原因嫁给了自己的哥哥,然后得了重病,小叔不离不弃的照顾她的故事。

白芍对这故事本身还真就没什么兴趣,她倒是想知道,洛阳为什么会频繁出现在这里,而且每每喝得烂醉如泥。

“她与左静文是?”

“好友,静文的父亲是翰林院的大学士。”段平治道。

“静文她?”白芍是想问,看起来年岁有些大,难不成是忘年交?

段平治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因为病痛折磨,又是用剧毒的药引入药,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老很多。”

不用明说,白芍亦明白,左静文或许只是与他们年纪相仿而已。

“洛阳的丫环说,她每次来这里,回去时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白芍试探的问。

段平治清浅的苦笑一声,“她有烦心事。”

“什么烦心事?”白芍忙问。

“我不方便说。”段平治的脸色很难看。

“这对案情很关键,除非你不希望找到凶手?或许你隐瞒的东西对案情很重要。”她变得越发的尖锐了,不似一开始的随意散漫,像一只顶住猎物的母豹子一样,浑身蓄满一种偏执而疯狂的力量。

她是愤怒的,在她看来,段平治的隐瞒很大程度上会阻碍案情的进展,更有可能,他本身就有嫌疑。

段平治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好一会才道,“洛阳怀孕了。”

白芍并没有露出很诧异的表情,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

段平治的表情也值得玩味,似乎他本就知道白芍会有这种反映一样,重点是他接下来丢出的答案更让人膛目结舌,“孩子,不是沐风的。”

“不觉得很奇怪么?”他走到月亮门边,低头看着雪地里长出的断魂。

白芍跟过去,她只是奇怪,这么私密的问题,洛阳为什么会告诉他?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段平治笑笑,“你似乎并不奇怪?”

白芍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如果说,那孩子是我的,你信么?”他突地转身,目光幽幽的看着白芍,表情再正经不过。

白芍凝眉看他,似乎在考虑他话中真假。

好一会,段平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笑的,那孩子。”说道那孩子,他的脸色出现一丝迷惘,淡淡道,“大概只有洛阳自己知道了。”

“她为什么没说?”

“她为什么要说?”

“那刚刚那些?”白芍凝眉看着段平治,总觉得这人的心里藏了太多事。

段平治咧嘴一笑,猛地转身,一股淡淡的梅香扑面而来,形成一种说不出的无形压力。

他微微敛着眉,居高临下的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着她,冰凉的手指轻轻挑起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而后,“她跟静文说的,那时,我恰巧在门外。”

白芍尴尬的躲开他的手,暗道,说白了,不就是偷听么?

“她真的没说那孩子是谁的?”白芍想不明白,既然已经说道那地步了,没理由把最重要的给遗漏了吧!

“或许是想说吧!”段平治站起身,斜倚着月亮门的门廊,扭头,瞥见小道尽头走来的男子,唇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他来找你了。”

白芍被他跳月兑的话语弄得一愣,“谁?”

“你的情人。”

‘咔吧!’白芍听见自己脑中那根绷着的弦断开了,扭头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是轩辕北冥是谁?

“段平治,别打叉,她为什么最后又没有说?”她狠狠剜了他一眼,侧身往月亮门里躲了躲,脚下正好搬到小厮刚刚拿着的木桶,脚下一个呛啷,身子不稳的往身后的断魂跌去。

事情发声得又急又快,等白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段平治牢牢的抱在怀里。

“小心。”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带着一股子梅花的香气。

“白芍,你干什么呢?”一道愤怒的男声传来,白芍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被轩辕北冥从段平治的怀里扯了出来。

“你干嘛?”

“我还要问你的。”轩辕北冥阴霾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段平治。

段平治一笑,抖了抖肩,在轩辕北冥杀人的目光中走过来,倾身在白芍耳边呢喃了一句,而后笑着走开。

“他跟你说了什么?”轩辕北冥恶狠狠的一把搬过她的脸。

白芍狠狠剜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有你什么事?靠边。”说着,一把推开他,踩着轻快的步子从他身旁走过。

轩辕北冥眨巴眨巴眼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诡笑,迈步追了上去。

******

段平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白芍漫不经心的走在回廊间,既不想此时回莲渊阁,又不想去见发神经的李少白。

段平治说,“她的贴身小丫环来把她叫走了。”

素心?

细细的咀嚼这两个字,白芍总觉得素心有些奇怪,至于在哪里,大概只能说是她说话滴水不露的态度吧!

就算是宫里出来的宫女,主子死的莫名其妙,她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回答审问时几乎是滴水不露,没有一丝差错,这显然有些不符合逻辑。

轩辕北冥亦步亦随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晃晃悠悠幌进了大膳房,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卢芳正在院子里摘菜,看见白芍的时候微微愣了愣,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

白芍早先从肖白的手里要了张翰房间的钥匙,问了张翰的房间,便穿过大膳房的角门走到旁边的小院子。

张翰的房间不大,一推开门,一股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白芍下意识的缩了缩肩。

轩辕北冥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越过她看向有些昏暗的室内。

房间很是简单,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副茶具,角落里一方柜子,窗前的小几上放着一块铜镜。

正对着门的是一架木床,上面铺着小碎花的蓝色被褥,背面是新换的,枕头整齐的摆在床上。房间从张翰出事后就没有动过,显然那晚张翰并没有上床睡觉。

桌子上的蜡烛燃烧了一半,看样子,是张翰自己掐断蜡烛然后离开房间的,只是此后便没有再回来过。

白芍走进屋子,打开角落的一柜,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柜子里的衣服摆得很是整齐,一件件叠放整齐的放在柜子里,完全没有一个单身男子居所的凌乱。

床上的被子也折叠得很是整齐。白芍翻了翻床上的被褥,什么也没有。

桌面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地上还有一些瓜子皮。

白芍扭头看了眼轩辕北冥,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觉得什么?”轩辕北冥笑道。

“这屋子,一进门就有一种怪异感。”

“怎么说?”轩辕北冥倚着门廊,挑眉看她。

白芍瘪了瘪嘴,这事本来无需跟他提起,可是她习惯性在下定某些结论前需要有人给予一定的肯定和意见。

“床和柜子都整理的很整齐,整齐得有些过分,就像是从来没有动过一样,而且,柜子里的衣服虽然很普通,但是你没发现么?那些都是新衣,甚至没有一件旧衣服。这不奇怪么?还有,床和柜子很整齐,屋里其他地方却并非如此,地上有瓜子皮,桌子边缘有灰,显然是不常有人打理的。”

“你的意思是说,柜子里的衣服被人全部换成新的了,包括那一床被单?”轩辕北冥讶异道。

白芍点了点头,“是什么人把张翰的东西都换了呢?这些被换掉的旧物在哪里?”翠花死了,显然凶手是觉得张翰把一些可能泄露凶手身份的东西交给了翠花,所以,凶手肯定是没有在张翰这里得到那东西。

至于东西是不是在翠花那里,只怕只有问翠花本人了。

从张翰的房间出来,白芍直接去了负责内宅浆洗衣物的院子。

院子在山庄最西边一处偏僻的角落,院子不大,进了月亮门,便见一个宽阔的院子,角落里摆放着几只巨大的水缸,一排排晾衣架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

山庄里有专门浆洗衣服的部门,说白了,就像是统一干洗一样。

古代的衣服不似现代的衣物,普通人家还好,大户人家比较讲究,衣服洗完还要上一边浆,保持衣服的版型。古代的纺织技术悠闲,所以衣物的材质也比较简单,多亦绸和棉麻为主,且都是容易洗后出现皱痕的布料,所以大部分洗完之后都要浆洗一边保持布料不出现褶皱。

院子里,几个洗衣的女工正在洗衣,见了白芍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打招呼。

白芍打听了一下,每个院子的衣服都是有专门负责的,而一些下人的衣物有时候也会送来这里统一清洗,只不过要自己动手而已。

大膳房的衣物一般都是带着油腻的,所以浆洗很是费劲,晾晒的地方在院子后面的一个小广场上。

白芍问了问,几日前,洛阳院子里的丫环翠花有没有送来什么衣物,那管事的婆子便一脸厌恶,说道,“可不是送来了一些公主的衣物。”

“那衣物呢?”白芍问道。

“都洗好了送去了。”婆子道。

“没有其它么?”白芍又问。

婆子想了想,突然‘啊’了一声,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走到已经不大的屋子里,出来时,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蓝色包裹,“这个是前几天翠花浆洗的衣物,希望了也一直没拿去。”

白芍结果包裹,回到莲渊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间男人的长衫。

长衫上有斑斑块块的油脂,看样子显然就是张翰以前的旧物。

白芍上上下下瞧着,捻着袖子瞧了瞧,要轩辕北冥拿了剪刀,剪开袖口,里面掉出一张油纸。

油纸的防水效果很好,这衣服闻着还又弄弄的油烟味,想来还并未浆洗呢。

打开油脂,里面是一张当铺的当票。

当票,翠花典当了什么?

白芍有些狐疑的看着当票,忍不住呢喃?“当的是什么?”

一旁的轩辕北冥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当票,微眯的眸子闪过一丝流光,“去去便知道了。”说完,把当票塞进自己怀中,转身就往外走。

白芍无语,只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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