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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少了漫天的大雪,这夜的月色清冷中带着一丝妖异,仿佛yin浸在死神的怀抱中,每个人都不敢睡。

过了二更,狼群又开始蠢蠢欲动,挠门声吱吱嘎嘎的仿佛一根锯条正一点点妄图锯断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熬唔,熬唔!”一声声狼啸穿透云霄,白芍瑟缩着肩看着那扇在不停震动的门板,好像下一刻便会轰然倒塌一般。

“啊!”

一声惨叫从天井处传来,众人的神经顿时绷得紧紧的。

是那名刚刚出去解手的侍卫,当他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一条手臂已经被硬生生撕裂,一只浑身灰白的饿狼虎视眈眈的站在天井里,幽绿色的双眼凶残的看着猎物跌跌撞撞跑进大厅,血淋淋的口中还衔着一截断臂。

蓝齐飞连忙冲过去点住侍卫的穴道,控制住他翻滚的身体,另外两名侍卫训练有素的拿出金创药为他止血包扎。

饿狼是从西墙角一处比较低矮的围墙跳进来的,袭击了侍卫之后,一双幽绿的眼睛凶残的看着大厅里的人群,呜咽两声,似乎对篝火有几分忌惮,在玄思繆微微站起身的时候一点点往后退。

“畜生!”

玄思繆凝眉冷哼了一声,捡起地上一颗石子两指一捻,石子快如闪电般朝饿狼飞了过去。

饿狼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便‘哼’了一声仰面倒地,眉心一个血洞咕咚咕咚往外喷血,染红了身下一片素白。

此时,蓝齐飞已经处理好那侍卫的伤,点了他的昏穴让他沉沉睡去。

夜已经深了,约莫有三更的样子,困意渐渐袭来,紧绷了两日的神经让所有人都身心疲惫,一个个卷缩着身体尽量往火源靠近。

白芍抖了抖身子站起来,由于白天睡的很沉,晚上到少了睡意,她围着篝火慢慢踱步,目光幽幽的看着天井对面的大门。

那大门依旧紧闭着,狼群显然是因为没有讨到便宜又退下了,可谁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次发起攻击呢?

“怎么?睡不着?”夏冰阳睁开眼,见白芍对着门口发呆。

白芍点了点头,环视夜里阴气沉沉的大宅,总觉得黑暗中好像有一双阴咎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想什么?”夏冰阳起身,为她拉拢了肩头滑落的披风,又拢了拢她散落的发丝。

白芍感觉到那只厚实的大手在她脸颊徘徊,心里莫名的溢出一丝暖意,下意识的往他身边靠了靠,“我在想,这黑暗里到底藏了什么?”

夏冰阳抿唇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想看看么?”

白芍一愣,遂而一笑,“知我者,冰阳也。”

“娘子此番说法,未免不妥。”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玄思繆冷冷的瞄了白芍一眼。

白芍干笑,做鸵鸟装,没办法,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姑女乃女乃得罪不起滴。

一阵轻咳声传来,白芍才注意到,守夜的蓝齐飞亦是没有睡,正尴尬的看着三人。白芍大囧,恨不能一头扎进地里。

“郡主是要?”

就算他后面的话没说完白芍也明白,他要留下来守护公主,又希望有人可以去探查黑暗中的宅子是否藏了什么秘密,但侍卫中无人能担此任,偏又夏冰阳和玄思繆是他指使不动的,如今听闻白芍要探,心中自然大喜。

玄思繆冷哼了一声,蓝齐飞尴尬的脸一红,连忙别过头用木棍捅了捅有些晦暗的篝火。

白芍瞧了瞧玄思繆,干巴巴一笑,“妖孽,你去不?”

玄思繆恶狠狠白了她一眼,率先出了大厅朝天井走去,白芍连忙拉着夏冰阳跟了上去。

天井东面连着后面的内宅,走过去是一片很大的花园,花园里有一条小径,沿着小径可以走到内宅。

内宅里一共十间屋子,正屋三间,东西各三间,还有一间大屋在西南方向,通常这种大屋是两间小屋打通的,用来给内宅里的丫鬟婆子住的通铺的,里面用拉门个隔开几个小的空间,一间屋里子大多能住下十几人。

三人手里拿着白日里从前院里找出来的灯笼,灯笼的照明度绝对没有手电筒的强悍,光亮能照得范围很小,所以白芍一点点模索着潜进。

走了一会,来到正屋门前,白芍记得那是她和絮雅第一晚住的那间房,她伸手欲推门,夏冰阳一把拦下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伸手拉开虚掩的房门。

房门拉开的一瞬间,夏冰阳只觉得一股恶风袭来,两只爪子迎面朝他的面目扑来。

夏冰阳大叫了一声,“后退。”两只爪子已经搭在他的肩上,一张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腥臭之气朝他脖子咬了下去。

白芍吓得向后一退,玄思繆闪电般出手把她拽到自己怀里,手里的灯笼往前一照,才看清夏冰阳身前一只快要一人高的饿狼直扑到他的身上。

夏冰阳抬起手中的弯刀横在狼口之中,右脚抬起狠狠朝狼月复踹了过去,只听饿狼‘哽’了一声直直飞进屋中,一阵噼里啪啦声后砰然倒地。

“在门外等着。”夏冰阳冷冷道了一声,抬脚冲进屋中,白芍和玄思繆屏息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屋内的蜡烛都被点燃,昏黄的灯从惨白的窗纸渗透出来,白芍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屋内。

进屋后,白芍才看清,那饿狼撞倒了屏风,落地后又砸碎了两只花瓶,此时已经翻了白眼倒在满地的碎片中。

夏冰阳站在正中央,脸色有些难看。

“也不知到底有几头狼窜了进来。”白芍呢喃,虽然蓝齐飞刚刚亲自带人去堵了那堵墙,却没人知道,在此之前出了被玄思繆弄死的那只外还有几只跑了进来。

“去别的房间看看吧!”白芍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提着灯笼转身往外走,人还没有走出房门,便见西厢房的回廊处一条黑影一闪而过,心中一惊,抬脚追了过去。

黑影跑得很快,白芍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无踪,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门,心中一悚,门上挂着一只巨大的铜锁,门窗被厚实的木板封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人吧!都是有猎奇心理的,越是看不到的东西越是抓心挠肝的想看,白芍亦然。

既然那人刻意把她引到这里,那便说明这里一定有古怪,要么里面藏着危险,陷阱,要么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看门上的封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看样子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

夏冰阳举到砍落铜锁,拉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的潮湿之气让人极为不舒服。

夏冰阳把手里的灯笼往屋内探了探,昏黄的灯光打在对面的墙上,黑压压一片死人牌位,白芍心中粗略一数,一共一百三十一个。

主人家型姓谭,案辈分排下来,老少四辈,第四辈分的时候,似乎死的最多,一共十二口人,右面挂的牌位是外姓的女子,想来是进门的媳妇。

排位的木板成色新旧不一,却在第四辈的时候,清一色的漆红木牌,显然是新立的。

是什么原因让一家十几口同时死去?

白芍想到看门的老人说,这宅子里不干净,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倒置灭门的惨案?那老人又是谁?

白芍狐疑的在屋中绕了几圈,见西面靠墙的位置上摆着一张长桌,桌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右上角摆着砚台,里面的墨迹已干涸,中央一张展开的宣纸,上面的字迹略有些潦草,想来是在临摹左上角的一本诗集,诗亦只写了上半句,下半句没有续上。

主人的离开甚是慌张急切,且此后便一去未返。

白芍走过去,拿起那本诗集仔细瞧了瞧,里面都是些风花雪月的诗词,作者署名洛阳子。

诗集是蓝色的封皮,纸质并不是很讲究,书中有涂改的痕迹,亦不是排版出来的,倒像是手抄本。

她拿起诗集朝瞧着夏冰阳,“你可知这洛阳子是谁?”

夏冰阳默了。为官断案他懂,风花雪月这东西倒是难倒他了。

白芍干笑,扭头看玄思繆。

“洛阳子是前朝的文状元,后来因得罪权贵被贬至栾城做了县令,到了栾城后,他心灰意冷,寄情诗画,留下了不少的诗作。”玄思繆接过那诗集翻了翻,“有些奇怪。”

白芍一愣,忙凑过去,“哪里奇怪?”

玄思繆咧嘴一笑,把诗集翻到第一页,“看着啊!”说着,手指在诗中点住一个左字,说道,“这里,这句诗本该是,入江黄土悲寂寥,佐燕南飞去两行。这里应该是佐字,它却写成了左。再看这里。”翻倒第二页,“这里,桃花山水山重山。却写成了桃花三水山重山。以此类推,看这里。”一连翻动了十几页,一共找出了八处错字,组合起来,便是。“左三,右二,上五,下四。”

白芍愕然,扬眉看玄思繆。

妖娆一笑,某妖孽指了指左手边墙壁上的牌位,“一进门,我便觉得这牌位有些怪异,常人家的灵牌亦都是夫妻摆放再也一起的,倒是甚少有夫妻分开的。”

白芍亦是才注意到这点,走过去一看,一整面墙的牌位从上到下一共排了七排,按照左三,右二,上五下四。找起,果然,上左三对上五,是第三辈的谭龙。下四右二,是第二辈的谭金风。夏冰阳走过去,在谭龙的灵牌后面一模,灵台竟是与下面的台子连在一起的,夏冰阳使力向下一按,只闻咔嚓一声,机璜启动之声从脚下传来。

“再看看这个。”玄思繆兴奋的道,走过去将谭金风的令牌按下,又是一阵机璜之声,白芍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在一点点下陷,突然,地面从中间裂开,三人遂不及防的向下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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