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孙无的三日之期本已到期,白芍忐忑不安的下楼,却见公孙小仙一人独自坐在一楼,脸色有些微的难看。
白芍真的不想找晦气,下了二楼寻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妖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知晓,如此倒也是随了她的心意,昨夜发生的事,或许便如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如初。只是真的能否燕过水无痕,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用过早饭出了客栈的大门,白芍才察觉有些异样,平日里伪装成各种路人,摊贩的暗卫今日仿佛都不见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叫了马车赶紧去县衙,果真,焰娘和玄思繆也不再,梁希文却是回来了,见到她时微微一笑,给她倒了杯茶,“听说,你进了阴宅?”
白芍微愣,随即明白,焰娘一准是把朱林在大牢里说过的话都告诉梁希文了。
“你怎么看?”她觉得那两条蛇甚是诡异啊!难道便是这女子月复中之蛇驱使她梦游?这种离奇荒诞之事她倒是从没见过。
梁希文沉默了片刻,转身从一旁的书柜上取下一本书推到白芍面前。
白芍拿起一看,封面上绘着异志两个大字,不明就里的翻开一看,里面竟是各种怪异非常的的动物,放到第九页的时候,上面所绘制的图像确实让白芍惊愕不已。这图中所绘制的便是一男一女平躺与地,两条臧蛇从两人口中进出,进而**。
梁希文说,这臧蛇非一般臧蛇,是生活在极地的千年寒蛇,寒蛇的雄蛇一般栖息在刚刚死去的人的月复腔之中,有奇寒,防止尸体腐烂的本事,而雌蛇是生长在火山口的,这雌雄分隔在两个环境中,虽然看似一模一样却可说是两个物种。
雌蛇有自我繁殖的能力,说白了就是无性繁殖,但是雌蛇生下雄蛇的几率为百分之一,且生下雄蛇之后,雄蛇也很难回到极地,死在途中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雌蛇易得,雄蛇难养。
而雌雄交配后生下的蛇更是难得。
当雌蛇与雄蛇交配后,雄蛇会吃掉雌蛇自己行产卵。
经由雄蛇产下的这种臧蛇有起死回生之效。
看完书页下面的撰文,白芍好一会难以平复心绪,神情复杂的看着梁希文,“可当时,雄蛇并没有吃掉雌蛇。”
梁希文抽掉她手里的书,把书放回原位,“雄蛇和雌蛇交配成功的也很低。”
白芍顿时无语了,脑补了一下朱林口述的关于那女子奸*尸的过程,额头瞬时滑下几道黑线,难道是那女子为了要给那少年尸体复活,所以把雄蛇养在少年的身体里,再把雌蛇养在女人的身体里,等着两条蛇交配成功?
白芍懵了,实在是忍不住暗道,这世界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那迷迭和这蛇是怎么进入白合的肚子里的?”太他妈的惊悚了,一想到肚子里藏着一条蛇,白芍便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
梁希文沉默了片刻,“我想,很可能是迷迭起了作用。”
白芍愣了,“啥意思?”
梁希文突然抿嘴笑了,“你知不知道蛇有个习惯?”
白芍摇头,她对这种湿漉漉的东西还真就没啥研究。
“转洞。”
白芍默了,她只知道耗子喜欢转洞,没想到蛇也喜欢。
以前听人说,有人把饿了好几天的耗子放在一个人的衣服里,然后把腰带,领口和袖口都扎住,耗子就会从那人的肚脐眼转进去,咬烂肠子最后把肚子给咬开。
“受害人把香脂抹在脸上,晚上凶手放出雌蛇,雌蛇寻着香脂的气息便爬进受害人的口中,顺着喉咙爬进肚子里。”梁希文像话家常一样说道,白芍瞬间喷了,满口的茶水全喷在梁希文的脸上,“梁希文,你还可以再恶心点,我把早晨吃的都吐出来。”白芍不满的瞪眼。
梁希文耸耸肩,“好吧!这也没啥好说的,说说凶手,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白芍摇了摇头,“蒙面人的目的肯定很简单,她是想要把那个死了的人给复活,不过说真的,那蛇真的管用?”白芍持质疑的太多。
梁希文一笑,“不知道。”
白芍觉得八成是假的,不过有一点她觉得奇怪,“就算她想复活那尸体,为什么要在女人的身体里养雌蛇?”
梁希文一笑,“雌蛇若是离开了栖息地,便只能寄居在人体里才能活着。”
这么****?
等等!白芍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到什么?唇角微微一勾,一把抓住梁希文的手,“梁希文,现在焰娘不在,有件事我要你帮帮我查查。”
“你说。”
白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梁希文脸上渐渐露出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丝耐人寻味。
梁希文离开,白芍又在衙门里晃了一圈,眼看晌午已过,心底还有些惴惴不安。今天,委实安静的有些可怕,似乎一下子所有人都消失了,而这种安静,让她有种大战前夕的不安感,而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刻意的避开她。
慌慌幽幽的出了衙门口,迎面撞上一人,“韩云栖?”
韩云栖也是微微一愣,“白公子,不,白姑娘!”他苦涩一笑。
白芍干巴巴的笑了,“你来县衙干什么?”
韩云栖苦笑,“白姑娘大概是忘了,那日与你一起的朋友不是要我今天来衙门辨认一下尸体,顺便送来聘礼的清单么?”
白芍恍然大悟,又想到焰娘不在,便把韩云栖带进衙门。秀云的尸体由于无人认领,所以还没有下葬,被安放在验尸的房间里。
一进门,一股**的气味扑面而来,好在梁希文在门口放了两瓶类似现代清凉油的药水,白芍拿起药水往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气瞬间驱散了**的恶臭。
韩云栖的脸色有些灰白,瞧这样子便是要吐的节奏,白芍连忙把药水瓶子往他鼻子前一递,“吸气。”
韩云栖照做,果然好多了,胃里的恶心之感总归是平复下来了。
秀云的尸体上盖着白布,韩云栖慢慢的挪动脚步走到尸体前,颤抖的手抓了三次才抓住白布用力一拉,白布下,秀云的尸体表面已经出现很明显的尸斑,抹去浓妆的脸上表情很是狰狞,显然死前受尽了折磨。
韩云栖的瞳孔微缩,竟是一**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抱着头,眼神中不觉流露出一丝惊慌和痛楚。
白芍静静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她生前受了很多的折磨。”
韩云栖没有说话,目光微敛的看着自己的膝盖,好一会,白芍才又道,“你与秀云相识,可知她生前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比如梦游?”
韩云栖呆滞了一会,很是坚定的摇摇头,“我没听说她有梦游的习惯。”
“你可知,秀云住在何处?”据媒婆几个同伙说,秀云在勾搭上韩云栖以后就一直在外面,很多事媒婆等人是不知道的。
韩云栖点了点头,爬起来又看了一眼秀云的尸体才转身带着白芍出了衙门去秀云生前居住的地方。
秀云本是在绣房做工的女工,她住的地方就在绣房后面的一条巷子,那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里面一共住了五个绣娘,白芍进了院子盘问一圈,不免有些心惊,这秀云死前并没有梦游的习惯啊!
这点倒是与其他四位死者有异,难到她先前猜测的都不对,凶手并非一个人?
韩云栖的脸色从出了县衙就一直不是很好,白芍与他告别,一个人沿着大街闲逛,逛着逛着,便见到刘府的老夫人鬼鬼祟祟的进了阴宅的后门,心中一动,白芍连忙跟了上去。
介于大白天闯空门绝壁是不可行的事,白芍守在巷子外等了好久也没见有人出来,正打算先行离开的时候,后院的小门开了,便见刘老夫人乐滋滋的从门里走了出来,这时白芍才看清,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红色的封皮,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心里想着,便见那刘老夫人进了巷子,白芍心念一动,诡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手帕把脸蒙上,有拔出腰间一直藏着的匕首,悄悄的跟着刘老夫人进了巷子。
巷子里很是僻静,没什么人经过,白芍紧紧走了两步冲到刘老夫人面前,手里的匕首‘咻’的一声横在刘老夫人的面前,“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眼看着寒光闪闪的真家伙就压在自己的脖子上,刘老夫人吓得脸都白了,一张老脸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浑浊的双眼惊恐的看着白芍。
白芍冷哼一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小红册子,又抢了她腰间的荷包,冷哼了两声,“哼,臭老婆子,就这点东西,要不要本公子给你放点血?”说着,手里的匕首象征性的在刘老夫人眼前晃了晃,老婆子早就吓得不清,如今一听白芍威胁,吓着直接双眼一番昏了。
尼马,还真是不禁吓!
白芍撇了撇嘴,掂量了两下手里的荷包,转身欲走。
“怎么,这就要走了。”
白芍猛地一回头,便见玄思繆勾着一抹诡笑斜倚在巷子口,微眯的凤眸含笑的看着她和她手里的东西。
白芍干巴巴一笑,暗道一声倒霉,怎么这辈子唯一干了一回儿坏事就要他给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