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醒醒,醒醒!”
感觉到有人使劲的拍着她的脸,白芍用力的动了动手,这一动不要紧,浑身都像似被马车碾过一样痛。
“李,少白?”终于看清眼前的人,白芍虚弱的笑,“夏,夏冰阳?”
李少白一愣,“夏大人不见了。”
“不见了?”心底一凉,白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起李少白的领子,“你什么意思?”
李少白苦着脸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冲,好一会才道,“我们奉命在洞口看守,没想到山体突然塌陷,一股山洪冲下来,把我们的人都冲散了,等重新集结起来,在河口找到了郡主,还有几具黑衣人的尸体,至于夏大人和那位玄公子,以及两千两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
白芍顿时傻眼,在水中她给夏冰阳渡了三次气之后就被水流给打散了,本来以为会就算打散也会被冲到河口,没想到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
还有玄思繆和公孙无,他们都到了哪里去?
秀眉紧皱,好长时间不知道要作何反映。
“郡主?”李少白小心翼翼的问,实在不敢得罪这小姑女乃女乃,“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白芍微愣,舌忝了舌忝发干的嘴唇,“找人,派人四处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一股昏眩感袭来,疲惫到极限的身体终于吃不消的倒下了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掌灯十分,人也被李少白给安排在驿站里了。
衡阳这地虽然富足,但官府的开支还是挺拮据的,驿站三年五年没人来,李少白又是个两袖清风不得志的主儿,所以驿站的硬件设施还真是简陋。
躺在**的木板床上,白芍有些发呆,夏冰阳不见了,玄思繆也不见了,原本热闹身侧如今一下子冷清下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人啊,果真还是怕寂寞的。
忍不住叹息,从床上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除了些在水里被石粒擦伤的皮外伤,身体大抵上没啥事,就不知夏冰阳这旱鸭子如今怎么样?
会是死么?
她不愿去想,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短命的样子吧!
可心底为何这般难受?
迷迷糊糊的晃倒桌边,刚想自己给自己倒一杯水,门就被从外面敲响了。
“谁呀?”
“我,王二。”
白芍动作一僵,暗道,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王二一直没露面。
“进来吧!”
王二推门进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是来问玄思繆的下落吗?”白芍直勾勾的看着他,王二抵着头,好一会才道,“主子安全,也要姑娘不要担心夏公子。主子要去办些事,暂时不会回来,另外,武林大会姑娘一定要参加的,朝廷好像也派人来了。”
“夏冰阳跟玄思繆在一起?”
王二摇头,“这个属下不知,属下只是给公子传达信息,另外,公子要我留下来保护姑娘,直到武林大会结束。”
喝!
好一个玄思繆,这是要人把她都给变相软禁了么?
忍不住苦笑,白芍一赌气便把王二给赶了出去。
浑浑噩噩的吃过晚饭,好吧,是狼吞虎咽的吃了顿油滋滋的晚饭,白芍终于能把那颗一直处于当机状态的脑袋给重新启动了。
现在,夏冰阳不在,玄思繆也不在,那就等同于放着牛儿自己吃草,牛儿不跑就是傻牛,蠢牛。什么武林大会,她可没兴趣去给人当靶子。
思来想去,白芍还是觉得此时是最好的逃跑机会,既然玄思繆说夏冰阳没事,那便是没事了,她不如就此离开,投奔自由的康庄大道。
基本上白芍就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会把方针贯彻到底。
快速的将随身的东西都收拾好,打包背在肩上,又吹了屋里的蜡烛,悄悄的潜出门外。
驿站是一个二进的院子,白芍住在二进的里院,王二住在一进院。
驿站里一共有两名小斯,一名厨娘和两个丫环。丫环的房间也在二进院,白芍悄悄的来到一进院,一探头,正好见王二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人影晃动。
暗暗吐了吐舌又折回二进院,模到围墙边上一看,暗道,没事把这破墙砌的这么高干什么?
来来回回在墙角遛了几圈也没见什么狗洞,像夏冰阳一样飞檐走壁自然也是不可能了,好在从襄王墓里出来时带出的飞爪百练索还在身边,估计要攀个高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堵墙,前面是自由,后面是永无止境的利用和背叛,委实不该犹豫的,可是趴在墙头上,白芍的心里翻搅般的难受,好似这一走,便真的就断了个彻彻底底,不论是玄思繆还是夏冰阳,亦或是沐风,这些个突然出现在她生病中且扮演着不同角色的男人,终归也是要退场了的。
夜风微凉,吹的肩头的发丝遮住眼前的视线。
白芍,你他妈的还能有志气点不?走吧!这世界谁没谁都能活,犯不着自虐的继续跟着搅合了,这浑水爱谁趟谁趟,庄主爱谁做谁做吧!
咬牙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收起飞爪百练索灵巧的跃下高墙,单薄的身影快速的没入黑暗之中。
白芍特意绕道之前下榻的客栈,把寄放在客栈的马车牵了回来,驾着马车往城门方向走。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白芍将马车停下。
城门口五百米不到的地方有一个贫民窟,这里居住着生活最底层的人,有打把式卖艺的,也有沿街乞讨的。
衡阳的人管这条街叫恶巷,里面倒不是有什么恶人,都是些老弱妇孺。
城门已经关了,巷口零星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出出入入,想来是刚刚从哪里乞讨回来。
白芍把马车栓在路边的拴马桩上,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一名少年的袖子。
“你谁啊?拉我做什么?”少年一米六左右的身材,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张着青春期惯有的青春痘。
白芍咧嘴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马车,“看到那马车没有?’”
少年一愣,“看,看到了。”
“送给你怎么样?”
少年眨巴眨巴眼,又伸手抠了抠耳朵,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马车给你,还可以给你些银子,只要你帮我办一间事。”白芍循循善诱,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少年连忙伸手去抓银子,白芍一笑,躲开少年的手,“说好了,要帮我办一件事的。”
少年失望的看着落空的手,呐呐道,“我能办什么事?”
“简单,你附耳过来。”白芍朝他勾勾手。
少年凑过头去。
“你只要……”
天光放亮,驿站里已经炸开了锅,王二沉着一张脸瞪视着闻讯而来的李少白和林冲,“白姑娘不见了。”
李少白和林冲顿时惨白了脸色,你说一个堂堂的二品六扇门总捕在他管辖内丢了不说,现在连郡主都丢了,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他几个脑袋也不够啊!
“看什么看,还不派人去找。”扭头狠狠瞪了林冲一眼,一群人呼啦一下散了。
“李大人,再派一只人马往城外追。”王二脸色阴沉,打发走了李少白,转身进了驿站,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只一只信鸽,信鸽腿上绑着小手指粗细的竹筒。
将信鸽放飞,王二走到驿站后院牵出一匹马,飞身上了马,朝着客栈的飞奔而去。
今早的城门一开,一辆马车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还差点撞了人。
李少白待人追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的守卫这样说道。
李少白心头已经,暗道,完了,难道是被人劫走了?
连忙命人去追,那厢林冲也回来了,说是昨晚确实有人看见郡主的马车从客栈里驶了出来。
这一来二去一折腾,已经过了晌午,王二不知所踪,李少白的人在城门外三十里的地方找到了白芍的马车,马车里已经空无一人,连马都不翼而飞了。
李少白窝在衙门里唉声叹气,外面的人突然来报,“大人,大人,出大事了。”
李少白本就提着的心差点没跳出胸口,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揪住衙役的领子,“可恶,又有什么事?还嫌本大人这几天不够倒霉是不是?”
衙役吓得脸色惨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柔弱的白面书生发起这么大的火气,一时间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算了,说吧!谁失踪了?”李少白颓然的塌下肩膀,后退几步坐在躺椅上,这衙门怕是也住不长了,指不定明天消息传到京城,后天他就乌纱不保了。
“大人,是,是”
“是什么是?快说。”一个茶杯扔过去,衙役吓得一缩脖子,好一会才道,“大人,没,没失踪谁,是,是回来一个。”
李少白‘腾’的从躺椅上跳下来,一把揪住衙役的领子,“你说谁?谁会来了?”
衙役无奈道,“回,回大人,是,是郡主回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回来了?”他没听错吧!
衙役呐呐道,“没错,是郡主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厅喝茶等着大人您呢。”
“真的?”李少白不淡定了,一**坐在躺椅上,下意识的伸手模了模脖子,还好,脑袋还安安稳稳的待在上面,一时半会儿分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