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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山之战(2)

长孙策银枪出手,整个人一下如同蛟龙附身,闪抟腾挪,将长枪舞得阵阵枪花,如浪如潮般击向卢梭。卢梭此时少了与裴东来对决时的从容飘逸,长剑在手迅捷还击,一时之间枪剑不停交击,激响一波接一波震荡剑场。天狼寨众人大多没练过内功心法,此时二人交锋,真气四荡,只觉得耳鸣欲炸,头脑轰鸣。

长孙策抵挡住了卢梭的攻击,略一调整便开始反击。银枪在空中虚划几招,加速而舞带动四周空气,然后化着一道银龙直刺卢梭!这一着不但孕含风雷之力,更兼迅雷之速,端的是数十年枪中好手!卢梭一见,面上显出严肃之色,长剑流转带得身前空气一滞,有如织就了数面气盾。那如有实质的气盾被银枪一击,点点碎裂,依旧不能一阻枪势。卢梭一边曲着步子向后退,一边继续用剑划圆,引导真气护体。

长孙策这一击虽然气势如虹,威猛无匹,却也耗费真力,此时被卢梭一阻顺势将枪一收。冷然道:“大自在剑法。”

大自在剑法为天下四宗中最为神秘的云流僧不传秘学,江湖中识得此剑法的人并不多。此剑以自然之道为理念,讲究事事圆满,招式也是层层相连,运用娴熟旁人眼中就若见无数大小圆圈生生不息,层出不穷。而圆又可以卸掉对方的种种进攻,实为防守招式中的不二法门,大自在剑法共计一百零八招,招招皆是防守之法却非指此剑只能防守不能进攻。传闻大自剑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招胜有招,所有招式随心而出,随意而使,又何止一百零八式?所以进攻就藏于防守之中,最好的进攻也就是防守,云流僧故老相传非大自在之人难练大自在剑。

此刻卢梭情急之下使出却被长孙策叫破,也不由大吃一惊,面上一变。虽然一闪而过,长孙策却是清晰瞧见,自知自己所言不差!卢梭将剑一收,道:“你是谁?”云流僧门人很少走动江湖,即使出来也少动武。自己二十五年前与数人交锋都未被人识出,而言前之人却识得,不由卢梭心底不惊!

“玄枪长孙策。”长孙策叫破对方的来厉,心下有了新的计划,言语于是多了几分戏谑:“你的下属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卢梭虽不明白长孙策怎么识得自己的武功,长孙策却是心中明白,讲武堂里虽无各门各派武功秘笈,但却藏有各门各派武功特点之书,以便临阵应敌不落人下风。长孙策能成为讲武堂的优秀毕业生,位列当世讲武堂七大高手,自然是博览群技,更众中改善自己的枪法,方有今日之威名。

卢梭淡淡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哦?那你问的什么?不过我更想知道江湖上逍遥自在的云流僧怎么就和黑道扯上了干系,这要传出去江湖上恐怕事非多吧!”长孙策有意先声夺人,不战屈人,银枪一扫天狼寨众人,声音也随之而寒。

“哼。”卢梭。

长孙策对卢梭冷淡的表情十分不满,愤然道:“如今大丘国国泰民安,上下和谐。天狼寨却不思进取,懒惰贪婪,为恶多端,为祸天下。云流僧自命出世,不谈红尘俗务,尔今日不解释清楚,恐怕此事难以消解!”

卢梭不太清楚天狼寨这些年做了什么事,而与天狼寨扯上干系也仅仅是救人,如果救人也有错,那世间还有什么是对的?卢梭在心底不相信宋七是一个坏人,至少当年彭城彭大鸟就不是一个好人,以奸滑之计算计他人,欺良压善。这世界有很多聪明的人,知道利用规则来达成个人的利益,而更多的人却被这规则损害了利益。若以简单的律法来作为为人处事的标准,那么这个世界难免会有更多的丑恶,有时候我们更需要的是用“心”来处事。也许天狼寨是做了很多恶事,但救宋七却与此无关,卢梭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心,所以问心无愧。卢梭即然学得大自在剑法,当然也认为自己是大自在之人,所以他也并没有觉得自己今日之行为会对不起谁!

卢梭依旧淡定道:“此事一切责任卢某自会承担。长孙大人若想通过嘴皮子来取得胜利,大没必要。”

“你却是无所谓,但我要给你说只要你交出宋七,我保其他人无事!你还会这样选择吗?因为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而浪费几十条人命,值吗?”长孙策本不是那种喜欢浪费口舌的人,此时与卢梭大讲道理不过是为了缓得时间储得实力。长孙策所练武功名为“屠龙枪法”,武功讲究一击致命,刚才仓促出手被卢梭化解,此时大谈特谈却是为了再度出击!

闻得长孙策此言,天狼寨众人也被激出血性!数个声音立马回击。长孙策却是不理众人,待真气运行完毕,银枪一挑,全身功力注入枪体,杀气充盈枪锋,如冰冷雪凝之势直攻卢梭!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屠龙枪法,区区一大自在人,又怎能和龙相比?

“铮”。卢梭却是早已有防备,一见长孙策偷袭,长剑再次出鞘带出龙吟之声。

“蓬”!枪剑交锋,响起一声惊雷。卢梭全力出手,身子借力向后跃起,长剑在空中划出数道剑气,只要能躲过这一击,要击败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长孙策已失去一次机会,此次再度出击,又岂是能轻易化却?长枪一波接一波向前刺出,带起阵阵枪芒,铺天盖地般攻向卢梭。

卢梭以一剑之力化去长孙策雷霆万钧般的攻击,亦被震得气血翻腾,虽预料到长孙策之强横,却未想到这随手一击有如此强大力量。心底再不敢轻敌,运转真气将大自在剑法提升到最高层,必求一战退敌!虚虚实实的剑影在卢梭全力施殿之下,化成无数个圆层层又叠叠迎向枪芒!

二人以博命之招相交,只见真气乱舞,战的四周草木凌乱、尘土飞扬。

长孙策的攻击固然十分耗费真力,卢梭挡的又岂是轻松?二人有心尽早结束战斗,攻击更不留余力,出手皆是死招,让对手避无可避,只得正面交锋!

大自在剑法讲究的是剑意,追求的是意境上的完美,只有精神力达到一定的强度才能化腐朽为神奇。原本并不追求内劲真气上的较量,求的是以剑意控人心识!然而卢梭却失了先声夺人之势,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无法施展出大自在剑的精髓。

强大的力量相交之中,卢梭腰部的伤口被拉得更开,血已是浸出染红了一大片。长孙策的枪势虽不及出手之时刚猛,却依旧来势汹汹,有如地狱神魔出世真欲择人而噬!卢梭自认为在牢中呆了二十五年,武功上已有大成,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今日受此挫折!

长孙策自讲武堂毕业以来,大小数百战,与人交手不下千次,又曾遇到几个卢梭这样的人物?久攻不下也是心中烦燥,但高手对决又岂能分心分力,只得依靠自己的长力坚持下去争得最后胜利!

长孙策出枪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每一着都沉稳有力,与卢梭的剑结结实实的碰撞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卢梭内力,重创他的伤口,以赢得最后的胜利!天狼寨在此地虽有数十人,但除了卢梭又有谁能与之为对手?

卢梭没有太多的选择,若不急时结束战斗后果必不堪设想。念及此中利害,长剑一绞,挽住银枪接着身体向前一滑,以整个人攻向长孙策。卢梭一边以身体和剑控制住长孙策的银枪,一边左掌如水银泻地般击向长孙策,求的就是这一击破敌。

长孙策冷哼一声,道:“狗急跳墙了么。”长枪一舞击向卢梭腰侧,同时右手撤枪一拳迎向卢梭的手掌。世人都道玄枪长孙策枪法无匹,却不知其拳掌功夫也是一流。这一着看似平淡,却是充满了“惊雷之力”,只因这“惊雷之力”必须与对手肌肤接触才能显出威力,是以平日不常用。此时见卢梭弃剑,以掌击向自己,正合了心意。

拳掌一碰,长孙策整个人向后退了五步之多,眼里也是布满惊讶之色,可见卢梭这一掌之力何其强大。而卢梭整个人却是立在了原地,长孙策这惊雷之力与普通内劲不同,惊雷之力与人肌肤相触之后会在禸体里传递一段距离,然后炸开。卢梭这一击,只觉一道有如实体的力道透掌而入,穿入小臂内然后炸开,整个手臂如同碎掉一般,真气一滞,整个人摇摇欲坠。

长孙策一手抹掉嘴角溢血,双拳一握再度轰向卢梭。卢梭左掌受挫,已来不及调整,长剑抖出数朵剑花,搠向长孙策。拳剑交击,发出劲气相激的爆破声。卢梭只觉脏腑欲裂,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跌退。长孙策以拳击向剑锋,虽重创卢梭,手指却也被划伤透出深深白骨。

重创对方,已是胜券在握。长孙策不由大笑道:“流云僧也不过如是,此地就是你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么?那可未必。”卢梭吐了口血沫,凝神握紧手中剑。

“哼……”长孙策正待说点什么,却突然觉得空气一冷,一股森然的杀气自林中传来,心生警兆,立刻攥起地上的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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