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出之前挑破还残留在瓣上的线头,一根又一根,像钉入心脏中的刺一般难受,她裹着白布像内心深处最恨的敌人一般要将它扔出摔个粉碎。
紧紧捏着手中的布,举过头顶,又住手收回。
扔了又如何?扔了一切就是没有发生过了吗?
事已至此,她不再是之前的君王,选择逃避又有何用?若不是何梓修篡位,也若不是当初何梓修护着杜薇,她至于让这贱女人整到如此程度吗!
天已蒙蒙亮,撕开鱼肚白,像是新一轮的厮杀又要降临。她要将这仇恨,这活着的证明,牢牢刻印在心中。
有朝一日,杜薇如何对待她的,她也会如何对待。
落下病根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对着蒙蒙光亮的天,很快那两个老婆子要起床看她了。
她连忙将十问给的金疮药药粉撒在**,用力模搓,再收入怀中。她用的很小量,虽然十问给了好几包,她也不敢全部撒去,怕有个万一。
顺道将那些淤血流淌在地面上的来掩盖粉末。
快要清晨的天就是冷,连风也是仇恨她一般的吹着,风透过窗户缝隙拂过,**便感觉寒冷无比。
她今日刚拆线,定是比较疼,但日后能否恢复还不得而知。
女子最为珍重,如同脸一般的存在,呵,杜薇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没那多久,俩粗使婆子打着哈欠,路过了她的小屋子。一张如同死尸的脸突然挂上窗口,眼珠紧紧的攫住她,像活死人一般的张嘴,“你怎坐在那!”
龙笑笑却并不想同她说话,环着双臂靠着墙角,用襦裙裙摆遮着没来得及收进去的白布。
“关你何事。”
那粗使婆子突然一笑,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将死之人,嘴还挺倔。”
将死之人?!!
龙笑笑震惊,她们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快死了么?还是嘲讽现在生不如死?
另一个粗使婆子打来水,见那个老婆子挂着脸看着龙笑笑,不由轻蔑露笑,“她**疼成那样,想睡,还睡不着呢,管那么多……
反正快死了,我们也无事做了。”
另一个笑笑。那看似平淡的笑声却在龙笑笑心中激起了波澜,难不成自己真要……
龙笑笑将脸贴在雕花窗栏上,拍打着窗,“说清楚啊!”
那些婆子似乎还有些困,并不想多说,洗了洗脸,躺去睡了。但她更觉得不像去休息了。
今日是第二日,第三日当天何梓修登基,杜薇大婚,昭告天下。
直觉告诉龙笑笑,何梓修是不会杀她的,因为如果想要取她性命,轻而易举,当初为摄政王时候便可躲得,何必如此麻烦。
下毒,刺杀,各种可行。
况且那日她在殿堂上已说出了,‘有本事就杀了我……’之类的话。
何梓修明显是等她复仇,或许是在他的眸底深处,她连复仇的资格都没有,再深一步,她龙笑笑是生是死,都干扰不了何梓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