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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君歪着头坐在树干之上,笑意明媚而哀伤:“荣亲王总是这样,好歹我也是大家评出的天下第一美人,可荣亲王却总也不给我个好态度,便是连敷衍都懒的费力气。”

“哼!就你那样本王瞧不上!”景飒聆语气很是不屑,“想看美人本王自个去照镜子就成。”

……挽君噎了噎,很敏感的抓住了景飒聆那藏在不屑之后的一抹探寻,自得的笑了笑:“荣亲王真是警备啊。原本还想和荣亲王‘自然’的聊聊,现在看来荣亲王是一点都不想配合呢。”

也不再说废话,挽君在景飒聆出手之前把笛子横在嘴边,悠扬的曲调从笛孔中荡出。

顿时,景飒聆搁在身侧成掌的五指一僵,眸光定住,眼里的墨色和血色交相翻涌,沉淀着不知明的情绪;渐渐的,那目光由冰冷、诧异、挣扎转为平静——平静到没有焦虑,透不出灵魂。

挽君见此微微松口气,舌忝了舌忝她嘴角泛出的一点点血迹,飘然而下,靠近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且点了穴道的景飒聆。

“听说太皇太后找到几个靠谱的人找景国的开国宝藏,关键人物是叶非尘。”挽君在景飒聆的耳边幽幽的道,带着几分蛊惑之意,没有发现景飒聆呆滞的目光有一刹的波动,“你的任务,就是把叶非尘抓过来。”

话说完,挽君准备伸手拍拍景飒聆的肩示意他可以去实行命令了,奈何手一伸出就被人扭住,同时脖子处传来冰冷的寒意。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上她美丽的脖子。

挽君一怔,满眼的不可置信,却在对上景飒聆清明的眼神时又将那些不可置信全部赶走,转而翘起了嘴角,眼睛眯起,极为感叹:“真不敢相信荣亲王竟痴情到这样的地步。看样子……荣亲王是已经流出血泪了?”

若没有流出血泪,将心血深情从眼泪中流出,他怎么可能如此快速的就摆月兑她的曲子呢?

景飒聆没有和她废话,手里的匕首随着他灵活的手指翻了个跟头,手柄毫不客气的朝着美人的脖子上砍去。挽君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便晕了过去。

景飒聆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是以冷眼看着她直接的和大地做亲密接触。

用小黄哨招来四影拖人,“把她送到庄子里关起来。”

回了庄子里属于他的屋子,他径直的走到内室,终是没有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眸光便立即冷了许多,坐到床上打坐。

待他睁开眼已近中午,小三回了庄子把有关发现祁族人的踪迹一事告诉他。

“挽君在庄子里关着,有什么想要问的,她应该可以给你答案。”

小三一怔,离开景飒聆的屋子后就径直的去了关挽君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屋子,一床一桌,一眼可以看到底。

门一推开,挽君就笑得似朵花一样,之前在景飒聆手上失手仿佛没有让她有半丝的沮丧。

见进来一个身子骨瘦弱的小正太,挽君愣了愣,却还是笑:“小弟弟,有什么事吗?可是来给我送吃的?今早为了见你们主子,姐姐可是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笑容里魅意天成,无限风情尽在一颦一笑之中。有美如此,又刻意的散发了媚意,这番景色对世上百分十九十九点九的男人来说都是人间绝景,看了听了便走不动半步路。

可是恰巧,小三就是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存在。他大大的猫眼带着些冷意盯着挽君,直入主题:“你是祁族人?”

挽君眉头一挑,撇撇嘴,半倒在屋里的那张简单的床上,翘着腿靠着床架扳着手指道:“你定性真好,荣亲王的手下都让人羡慕不已啊……”

“我不是他属下。”小三下意识的反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眉头皱了皱,“你接近当朝左相有什么目的?”

挽君眼角从小三略显冷峻的脸上晃过,眼里笑意迭起,嘴角勾起一个很大的幅度:“小家伙,你不会是叶非尘那个小丫头的人吧?啊……那丫头可真是让人羡慕呢。有荣亲王这么优秀的人对她上心,还有你这样可爱的又忠心的手下。”

小三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转身欲走,“如果你自诩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松口,你现在什么都不回答也没有关系。但是,但凡这世上有什么你忍不了的,我劝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也是白白受罪。”

小三这话说的相当的平静,调子几乎走在一个音准上,没有半点起伏。但是,却无端的让人听出了波涛壮阔的意味。

不算是威胁,竟有几分像是好心的提醒。

“呀!你要折磨我~”挽君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发出害怕的声音,但是姿势却没有半点变化,“我细皮女敕肉的,可真心的受不了刑罚……”

“呐,小弟弟,把荣亲王叫过来吧。就说我有话和他说。”挽君见小三的步子没有因她的话慢一点点,嘟嘟嘴,“是关于叶非尘那个小丫头的哦。”

小三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挽君,黑白分明的猫眼里有着幽暗的光芒,幽暗却如利剑一般。

挽君愣住,模模自己的手臂,似乎有点冷……

一直到晚上,景飒聆才屈尊降贵的莅临小屋见挽君。

挽君依旧瞅着他笑:“荣亲王,要说你是叶非尘那丫头的叔叔。你和她似乎没有什么可能嘛。”

景飒聆冰刀似的视线不断的往挽君身上扫去。

“也对,荣亲王倒不像是会被这种世俗所阻拦的人。”挽君走到屋中的桌边坐下,望着景飒聆幽幽道,“而且,据我所知,其实叶非尘也并不是你侄女,所以,你们纵然在一起也算不上**。”

“你知道当年的事?”景飒聆紧盯着她。

“其实,要说叶定荣和我关系不匪。”挽君眼底一点点的冒出笑意,丝毫不错的望着景飒聆的表情变化,语气轻的似乎可以被风吹走,“事实上,他可是……”

景飒聆愣住,而后压抑着杀人灭口的想法看着挽君:“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嘛……也许要看我的心情哦。”挽君双手撑着下巴笑意满脸。

……

叶府,夜。

星光闪耀,月华铺洒。凉凉的夜风吹的十分的舒服。

叶非尘将叶冰劝在无尘院,自己则往谢姨娘所在的莲院走去。

她踏入莲院的时候,便又听到了谢姨娘的哭声。今日她落的眼泪大抵可以比得上她往年一年落的数量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莲院,边走边打量了一下这小小的院子。雅致随性,与平日里谢姨娘那活泼艳丽的性子很是相符。院中屋里,都有细细的布置。看的出谢姨娘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爹爹。”叶非尘收回目光,在叶定荣面前行礼。叶定荣的脸色不太好,想来今天的事不仅让他累着了还让他受了不小的打击。

不管怎么说,在今日之前他对叶府后院与自己的子嗣都是相当满意的。原以为一切和和美美,如今才知道没有看到阴暗是阴暗藏在底下。

“不用多礼。”叶定荣指向身边福全手里托着的东西,“这人参可是你送的?”

叶非尘看着托盘上的一个装汤的碗,笑了笑:“爹爹说笑了,人参都已经成了汤,非尘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不过,昨日太皇太后着实是赏了女儿不少好东西,女儿自觉用不到那么多,便让下面的丫环分出去给各院了。”

原本她也没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昨日收拾的时候石姨娘十分羡慕的赞了句‘太皇太后送的东西可真是好’,后来想着她小库房里燕窝鱼翅人参很多,送了当个人情也不错。

何况她被封为公主,按道理也该给府里人发红包才对。于是便让星儿挑了些东西往各院送去,左右叶府的后院人口还比较简单。

谢姨娘想着床上苍白着脸躺着的稚儿心里就难受,何况他白天才溺了水,晚上又中了毒,怎么不叫她揪心?而且,她觉得叶非尘是和赵姨娘一伙的,虽然想不出理由,但是心里已经把叶非尘往坏人的方向想。

正准备开口哭诉,却被叶定荣拦下了话头,叶定荣问叶非尘:“是谁负责的莲院的礼品?”

叶非尘偏头看了眼星儿,有些安抚。

“回相爷的话,昨日小姐要奴婢去处理送礼的事。各院都送了人参和燕窝,奴婢亲自去的禧宁居,蝶儿去的谢姨娘的莲院,莺儿去的赵姨娘的昭月院,炭儿去的石姨娘的兰院。她们应当是一起出门的。”

“她们三叫来!”叶定荣当机立断。

谢姨娘面色顿住,竟有些讶然的张了张口,但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蝶儿是谁,那是李姗屋里一个二等婆子的女儿。

可是李姗?想到之前李姗的话,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相信李姗不会那么做的。毕竟,李姗没有子嗣!

不多久,蝶儿、莺儿还有炭儿三人一起过来了。

“大小姐送到莲院的礼物是你送来的?”叶定荣望着袅袅娜娜的蝶儿道。

“是,莲院的礼物是奴婢送过来的。”蝶儿柔柔弱弱的道,说话的时候还轻抬起头瞅了眼叶定荣,虽然很快就垂了眼,却让关心的人都看了个透。

“现在人参出了问题,大夫在上面查出了毒素,差点害死二少爷!”叶定荣冷面如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啊!”蝶儿满脸讶然,再蠢也知道极力的避清,“奴婢不知道,星儿姐姐把东西给奴婢,奴婢就直接送到莲院去了。对了,莺儿也知道,奴婢和她一起走的!”

蝶儿和莺儿两人的关系很好,虽然也闹过矛盾但从未真正闹翻。这次两人去并排的小院送东西,自然邀的一起去。至于炭儿,因为长得黑,很不受自诩为美人的蝶儿待见。于是蝶儿拉着莺儿故意绕着她走。所以能跟蝶儿作证的只有莺儿。

大家的眼光又落到莺儿身上,莺儿似乎有些紧张的点头,“是的,奴婢是和蝶儿一起走的。奴婢们一起到的院子。”

蝶儿便松了口气。

“从你们离开无尘院到到达姨娘的院子,你们两个从来没有离开过吗?”叶非尘眯眼看着今天眼神微有游移的莺儿道。

莺儿身体一震,脸色一白:“不,不是。在,在经过禧宁居的时候,蝶儿去看了一会她娘。那时奴婢在外面等了一下,禧宁居有不少姐姐看到我在外面等蝶儿。”

蝶儿瞬间瞪向她,她又道:“不过蝶儿只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应该没有和嬷嬷说几句话,更不会做出害二少爷进而连累大小姐的事。”

“对对,奴婢没有下毒,根本就不知道人参有问题。奴婢保证,从星儿姐姐手里拿过人参后真的没有动过它!”蝶儿不停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星儿却是小脸严肃的拉着,觉得蝶儿在暗示人参出问题也是要小姐负责,所以语气很不好,“那人参是太皇太后赏给大小姐的,大小姐还没来得及看呢,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问题!”

“这……”蝶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的眼珠子一转,就指着叶非尘道,“谁知道呢,大小姐一直看不过夫人,指不定就是想要通过奴婢冤枉夫人。”

呵……叶非尘真是想笑,人蠢还真不能怨父母。

叶非尘冷笑道:“蝶儿,我想冤枉夫人?这话实在是可笑的紧。莫要忘了,你现在是我无尘院的人,而不是夫人的人。你犯了事,那也是我无尘院丢面子,和夫人却是八竿子扯不到一块。”

说着她极其温柔的道:“看来,蝶儿很舍不得夫人嘛?是不是觉得在无尘院做事委屈你了?”

蝶儿一愣,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她着实紧张的很,完全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释,因为一般有事都会被她娘全部给她摆平。

“反正奴婢不知道。相爷,奴婢的娘亲可以为奴婢做主,奴婢只是和她讲了两句话而已,真的没有对人参动手脚。”

这态度,作为一个丫环而言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叶定荣已经完全冷下了脸。

这时,照顾二少爷叶松延的下丫头绿蜡忽然跑了出来,泪光泛滥:“相爷,二少爷醒了。方才,方才二少爷说脚痛,奴婢一看,发现二少爷的膝盖处红肿了好大一块。”

叶非尘顿了顿,嘴角扯出了一抹笑。看来,赵姨娘比她想的更厉害,至少,心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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