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冰话锋一转,冷冷地:“孩子呢?”她扫视了一圈,发觉孩子们不再,隐隐担恐。
何文庆阴声阳调:“他们自有人操心,你先用膳,吃完再说。”
“何文庆?!”子冰一掌扫落酒盏,柳眉倒竖:“把孩子还我!”
何文庆一瞥地上的碎瓷片,表情僵硬地:“还你孩子?娘子此言差矣,你为孩子之母,我为孩子之父,都是一家人,什么还不还的,生分了!”
子冰肝肺欲炸,厉叱:“一家人?你我根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在一起就是天大的错误!我回来就是要带走孩子!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何文庆嘴角一勾,眼中充斥极度的阴鹫毒辣,幽幽地:“你下定决心了?”
子冰眶中溢满泪雾,揪心地:“你想做你的天下第一,江湖霸主,跟我没关系,但我不能让孩子再一次步你的后尘!你们父子根本就是豺狼虎豹的秉性,我对你期望再大也白搭!”
“哈哈哈!”何文庆仰天冷笑,不屑地:“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生!但我要澄清的是——”他的眼神顷刻间犹如厉鬼,恶狠狠地逼视她:“我跟那个老家伙不是同道中人!!永远不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外面正要觐见的阿福闻听里面传出的这声咆哮,心中暗沉:“她怎么又回来自讨苦吃?”思量片刻,转身去了。
子冰目睹他眼中喷射出的凶光,那光束让她很明显感到了他此时的薄情寡义,不由暗自警惕。
子冰也呈出一丝轻笑:“是啊,你爹他虽然没有人情味,但是这辈子只对我师父一人钟情,你呢,辜负了梁玉儿一片痴心,既然不能跟她长相厮守,为何要招惹这段孽情?还口口声声说跟你爹不是一路人,多可笑!”
何文庆被狠狠扎了一刀似的,脸孔变得惨白,嘶哑着嗓子恨齿:“这一切拜你所赐!!你这个婬妇!是你毁了我——原本我想跟你好好生活,但是你心里念念不忘那个王八蛋!!在醉逍遥我就该将你们碎尸万段!!”
子冰喝叫:“原来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你卑鄙无耻!!”
何文庆大快朵颐:“没错!我就知道你们这对奸夫婬妇躲在地道里,所以才在你们眼皮下干她的!你跟他无所顾忌,那我为何要在乎你的感受?”
子冰全身血液倒流,几厥站立不稳,盻视他:“我跟他什么有没有!他不是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冷血胚子!你骂我侮辱我可以,就是不能污蔑他!”
何文庆报以讥笑:“他有情有义?怎么看我随心所欲不出来打抱不平?没做亏心事,就该坦然面对!藏头缩尾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子冰浑身哆嗦:“我懒得跟你说!”
何文庆咂咂嘴,露出婬相:“还别说,那个***娘们味道还不错,伺候男人真有一套,叫得好***,叫的人浑身是劲,甭提多舒服了——”
话未完,子冰一杯酒当面泼去:“下流!!”
酒渍顺着那张扭曲的面孔往下流,何文庆顿了片刻,抹着脸,阴森的眼神盯着她:“看你这么沮丧,一定是没爽够!说明他很无能,我不计较你是破鞋,可以补偿给你!”
子冰已一招丹凤朝阳纤掌拍去。
这一掌用上了子冰八成功力,罡风呼啸,足见她的仇恨有多深。
何文庆婬笑着连连后退,无所畏惧。
子冰步步紧逼,虽然很气愤冲动,但她意识很清醒,眼下这个魔鬼已完全丧失人性了,作为他变本加厉的资本就是何自清传给他的功夫,她不能马虎大意,看他直往后退,她改变招式一个扫荡腿。
何文庆微楞之中仓忙一跳。
二人的积怨就此爆发,针尖对麦芒地大打出手。
何文庆原想着引她远离饭桌在一招制胜,不料被她识破,便抖手施出了从何自清那里吸取过来的功夫。
然而何文庆很快就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了。
他吸取来的功夫虽然盘踞在体内奇经八脉,但他从来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如何驾驭),就好比买来一双新鞋,穿在脚上行路总有几分别扭不适应。
虽有古话流传;临阵磨枪,不亮也光。但运用在何文庆此刻的境地就是作茧自缚。
不等他施出他也搞不清的功夫,被子冰一脚踢中,当即飞撞在饭桌上,将之压塌,油水将金黄龙袍染成杂色。
子冰紧逼过去,挥拳要劈——
“娘子!”何文庆满脸菜渍,哀婉地呼唤:“我错了,我该死!我对不起你——”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流,刚刚的猖狂霸横眨眼化作了摇尾乞怜。
子冰打算将他拿住,而后废其功力,驱逐出宫,但时局突变令她防不胜防,目睹他那副凄惨歉疚的模样,毒掌停顿半空再也下不去了。
何文庆跪在地上呜咽着:“不是我狠心绝情,我那么疼爱你,就是你对我若即若离冷冰冰的这几年,我对你的感情都有增无减——我也不想走老家伙的老路,一心想跟你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何文庆再说这些的时候,一面暗自调整凌乱的内力,伺机出手。
子冰柳眉紧拧
,厉道:“这些废话你已说了很多遍了,但哪次不是出尔反尔?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娘子!冰儿!难道你真的想杀了我吗?你真的想孩子没有亲爹跟我一样的遭遇吗?”何文庆尽拣要害挫她的意志,分散她的注意力。
子冰一栗,语气陡软:“我们俩本身就是孽缘,勉强在一起只有怨恨没有感情。”
何文庆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了那股强大气流,却也不敢确定地假借起身稍微纵力,果然得心应手,踏实下来继续诓骗:“冰儿,我发誓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再也不胡乱猜忌你——”说话之间一招黑虎掏心,如同闪电——
子冰虽有所防范,但没想到他的招法如此快速猛烈,胸口狠狠中了一下,整个人往床榻撞去,飞落宽大厚实的床上,吐血不止。
何文庆飞身跃去魔掌再下——
千钧一发际——
一条白影烟花大箭般射来——
何文庆明显感觉一股冷风席卷后心,就势绕臂打去——
砰——
那白影被打在墙上,坠落在地。
何文庆扑上去要一掌击毙,却惊呼:“怎么是你?”
子冰肝脏险乎碎裂,正要闭目待亡,忽听一记闷响,挣扎着起身望去,骇惧不已:“小、小白?!”便不止吐血。
小白趴在地上半天没能动弹,嘴里殷血如注。
何文庆也顾不得理会子冰了,一把将他扶起恨恨地吼叫:“你这是做什么?!咹?想死就走远!不要让我看见!!”在他胃俞穴点过。
小白终才申吟出来,巨大的痛楚令他蜡黄的脸皱成一团,幽幽睁眼,望着何文庆鄙讥一笑。
何文庆脸肌抽动着,犹如困兽犹斗地盯着他戏谑的表情,牙齿咯响,却也无可奈何。
子冰使出吃女乃的劲才翻落床下,这一掌力,仿佛震断了心脉,无力支撑躯体。
何文庆听见响声一悸而醒,欲要丢开小白,反被他搂住脖子紧紧抱住。
“快走!”小白对子冰嘶叫:“快走啊!”
子冰一面吐血,一面抚着床榻艰难地撑起,看着满脸是血的小白泪水夺眶:“小白——”
“走啊!走啊——”小白气喝。
何文庆狠力推着他:“放开我!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杀了你!!放手!”
小白更紧地箍着他。
子冰唯有强忍锥心刺胆之痛踉踉跄跄去了窗户,回眸投望小白,清泪长流:“小白——”
“你妈的!快走啊!”小白泼骂。
子冰翻出了窗户——
何文庆暴跳如雷,很想一掌拍死小白,但是恶掌举到半空却硬是无法打在他身上,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掰着那双胳膊:“放开我——”
小白歇斯底里地冷笑:“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以为老子不敢?别拿这个来??????威胁??????”何文庆怎么都摆月兑不了如同水蛭俯身的他,眼见子冰从眼皮下逃走,令他越发狂怒,几番挣扎月兑不开身,他就要下毒手——
哪知小白张嘴就在肩膀狠狠一口——
“啊——”何文庆惨叫便起——
子冰翻出窗外,趁着微明的天色顺着回廊疾步快走,泪水模糊了双眼,此时万分懊悔自己大意,连累小白,说不定他定会凶多吉少。
令子冰更加悔恨的是,自己误解了赵华香的良苦用心,一时气盛来闯魔窟——
子冰想着这些在迷宫一样的回廊迷了路,难辨方向,站在暗角一筹莫展,加之内伤剧痛,暗自悲叹——
“娘娘?这边!”忽听身后传来一个低语,她猛回头不由喜出望外:“是你?”
阿福背在楹栏后探出半个身子对她招手。
子冰暗嘘口气,忙四下一顾,确定无人跟踪,走了过去。
何文庆肩上一块肉被小白生生咬掉,他疼叫连天之余却心地一阵荡漾,没来由的一种怪觉袭上心头。
小白的一搂一咬,挑起了何文庆的欲火,他一下子将倚在怀里的小白就势抱住,乱模起来。
小白骇得松了手,惊慌失措地欲逃,不想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紧搂不松,紧接被死死封住了嘴。
小白几时遭遇这场面,恶魔嘴里的血腥弥漫他唇舌之间,令他一阵恶心,又惊又怒,死命抗争着。
他越抗争恶魔越兴奋,将他按在了地上,狠亲狂吻,魔爪往他月复下模去。
小白岂肯就此受辱,使出鱼死网破的劲力腾出一手卡住了对方咽喉——
何文庆顿时陷入难以呼吸境地,被迫终止了亲吻,那只魔爪也乖乖放开了,无限恐惧地赔笑:“有话好说——不要——冲动——”移离了压在他身上的腿。
小白万分嫌恶地吐着那股令他作呕的血腥,怒火冲天地喘息着,一下子挣起,另只手照准那张无耻面容扇去。
何文庆的脸上登时五个修长的红指印,牙血四溅,大牙根立马松动了,但也不敢发作,因为他的喉咙在小白的指间掌控着。
“变态狂!!你变态!!”小白撩起衣服狠狠擦着嘴巴,血红的眼仁燃烧着两簇熊熊怒火,错齿咯咯:“我他妈杀了你!!”狠力一捏。
何文庆一阵窒息,额角青筋突凸,望着小白的眼神充满了无尽柔情。
小白哪里领他半丝情义,仇形于色地:“带我去见爹!快点!”
何文庆翻着白眼,几厥断气,两手抓住他腕子,极其痛苦。
小白不为所动,再次使了点劲,暴喝:“走!”起身。
何文庆被迫悠悠站起,忽然间擒住他腕子一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