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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冰来气:“又是那个狐狸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

子冰仓忙月兑下夜行衣,往罗帐顶上一扔,打开门来正要发作——

“光天化日的就关起门来乱搞,真是目无法纪!”舒秋兰强行将她撞开,径直入内。

子冰恨不得一掌劈死这***,硬忍住怒火关上门随来,阴冷地叱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乱不乱搞不管你事!”

舒秋兰眼光往床上飘去——

子冰一闪,挡在她面前阻断了她的视线。

舒秋兰看到一张很不友善的面孔和一双阴鹫狠辣的凤眸,却也无所畏惧,血红的嘴角一勾,呈出不屑:“我跟你没话说,我找——他!”一指赵华香。

子冰柳眉突颤,冷笑:“你还真是贼喊捉贼,脸都不要了!纵然捱受不了寂寞空虚,想找男人也得看清他是谁的人!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还从没见过你这样不知什么叫羞耻的女人!”

舒秋兰脸肌抽搐着,怒视着子冰,贝齿咯响,但仅仅片刻又显得满不在乎,纤细指节轻抚着鬓角青丝,双肩两晃,眼睛一翻,孤傲十足:“你是嫉妒我比你漂亮风***,这也不为过。每天不少二三百的女人眼红忌恨,我已习以为常了,没办法,谁叫我前世积了厚德,今生由此善果呢?唉,天都妒忌红颜,何况人乎?”

子冰目睹她自恋成狂的模样,忍俊不住,摇头叹息:“孤影自赏已然走火入魔了!朽木难雕,无可救药!”

舒秋兰摆弄了一阵,在桌边不请自主地坐下,视线直飞榻上——

子冰再次拦断,见天色已晚,心头焦急起来,不耐烦地:“到底有事没事?有话就说,没话走人!”

舒秋兰白她一眼,爱理不理地:“你忙你的,我有话有事也跟你没关系,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约定。”

子冰顿时火冒,厉道:“舒秋兰,你最好乖乖识相给我老实点!!否则——”

不等子冰把话说完,舒秋兰腾起身来,双手叉腰,下颌朝她一扬,含着挑衅:“咋,你咬我啊?!不要以为你摆出一副母老虎的架势老娘就怕了你了!老娘也不是省油的——”

“灯”字未出,子冰抬手就是一记手刀,结结实实砍在她后颈。

舒秋兰咕咚倒地晕去。

子冰丰胸起伏,恨恨地:“不见眼下急于救人,不能节外生枝,我早一掌劈死你了!”

子冰查看赵华香依旧沉睡,取下夜行衣换上,匆匆出了后窗。

夜色凝重,大地一片暗沉。

城门口高悬着四盏大红灯笼,凉风中轻轻摇曳着。

七八名禁卫军如似烧焦的木桩般守在门口,挎着大刀,背着弓弩。

子冰悄无声息地来到附近一株树下窥视。

墙头吊着的那人还在,随着风向躯体轻微摇摆着。

子冰毫不犹豫地现身过去。

禁卫军很快发现了她,一人紧走几步,手搭刀柄厉喝:“什么人?干什么的?!”

子冰不搭腔,只顾往跟前逼来。

那人呛啷一声抽出半截雪刃,恐吓:“站住!再往前走就不客气啦!!”

后面的几人也亮出家伙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那黑衣人。

子冰决定速战速决,距离一丈之遥施出了乾阳**——

可怜这帮还在发愣的禁卫军没来来得及大显身手,眨眼成为亡魂。

子冰就那样纤臂一抬间,轻而易举地扫除了障碍,拾起一刃抖手一扬。

利刃白光一闪——

城头的人应声而落。

子冰飞身跃去,半空接住。

橘红色的灯光里,一张形同枯槁的面容如同僵尸,皮包骨头且毫无血色,奄奄一息几乎与鬼为邻。

子冰将之负载着越掠而逝。

华灯初上,市集人来人往,正是热闹之际。

子冰不敢走市集街面,跃上房顶施展轻功蹿房越脊,不消片刻就回到客栈,老远看见店堂里人影攒动,一片嘈杂。

子冰负载着的这人好似一块磐石,压的她难以喘息,稍作休息后跃下房顶,左右一瞅,趟步过去,潜在店堂窗外破孔往里一瞅,不由一惊。

店堂里坐满了禁卫军,黑压压的一片,正吃吃喝喝着,酒杯碰击夹杂着划拳猜令,六张桌上酒水狼藉,整个屋里乌烟瘴气。

五个小二手忙脚乱地穿梭在人群中殷勤伺候着。

子冰细瞅不见舒秋兰和那凶悍男人,心下一沉:“那家伙是大将军,一定有几下拳脚,倘若华香大意岂不吃亏?”

子冰慌忙溜去后墙,攀上后窗窃听屋里无声,赶紧翻了进去。

舒秋兰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赵华香仍旧香梦里徜徉着。

子冰将背上的人轻置地上,舒展着腰身,这一路的奔波,让她汗透全身,腰椎快要断裂了。

子冰拿起茶壶猛喝几杯凉茶,歇息片刻而后倒了杯茶水去给那人喝。

子冰扶起那人的瞬间惊呼出声:“慕容生?!!”

“秋兰?秋兰?”外面传来凶悍男人的呼喊:

“秋兰?”

子冰回过神,瞅了瞅舒秋兰,一股风去将门拉开,伸颈一瞧。

凶悍男人一边喊着一边往这边走来。

子冰对他打个手势,示意他过来。

凶悍男人浓眉一皱,懵懂地往四面八方环视了一圈,而后指着自己,眨巴着眼睛。

子冰点点头。

凶悍男人一脸迷惘地近前,刚要问话,冷不防被子冰扯了进去,紧接门啪地关死。

“你拉我作甚?!“凶悍男人又惊又愣。

子冰一根纤指竖在唇上:“嘘——”

凶悍男人扑闪着讶异的眼神盯着子冰,不解其奥。

子冰低声道:“你老婆在那边——”

凶悍男人回头跳起:“啊?!老婆?!谁害了你啊?!我灭了他全家——”扑了过去,眼泪鼻涕直流,嗷嗷地嚎叫起来。

“闭嘴!稍安勿躁!”子冰低斥:“她没死!不过昏迷而已!”

“啊?”凶悍男人又是一愣,忙伸手去探舒秋兰鼻息,收拾了眼泪,盯着子冰恨声道:“是不是你对我老婆下毒手的?!”

子冰气道:“我没要她命算你们造化大!既然是你老婆,你也该好好管教!不守妇道还敢理直气壮!”

闻听这话,他神情变得哀凉,重重地长叹着,一脸愁苦,将舒秋兰扶起抱在怀里,情深意浓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渍,举止温柔。

子冰见此一头雾水,看他不在言语,话锋一转:“那边有个人不知你认不认得?”

他抬起霜雾迷蒙的眼瞅着子冰。

子冰往旁边一闪。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眼睛一亮,陡然瞪成了铜铃,溢满极度惊讶和意外,丢下舒秋兰一下子扑到男人跟前惊呼:“清安王?!!”

“嘘——”子冰忙道:“你想让楼下的鹰犬都听见啊?”

他忙捂住张大的嘴巴,因激动过盛而呼吸失律,泪眼婆娑地哽咽着。

子冰也长松口气:“总算将功补过,给阿德一个交代了。”

凶悍男人忽然掉头跪在子冰面前咚咚咚,颇是响亮地磕了三个头。

子冰倒楞:“你这是干么?无功不受禄,我可消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凶悍男人抬起一张泪容,那份凄凉令他倏地换了个人似的,先前的凶煞无影无踪,泣不成声地:“姑娘,谢谢你救了清安王!此大恩大德,段某无以为报,只能做牛做马任由姑娘差遣——”便是一阵断肠的啜泣。

子冰忙伸手:“切勿如此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舒秋兰嗯咛一声苏醒,哎呀地坐起,捂着脖子便开骂:“死女人!敢跟老娘玩阴的?!我——喂,你俩个在干吗?!!”

舒秋兰看见她的男人正无比虔诚地跪在她的仇家面前,怒不可揭中几乎爬走过去就揪他的耳朵:“你个孬种,干吗跟这个母老虎跪啊?你脑袋驴踢了还是看这个女人比我年轻有非分之想啦?!”

子冰缩回手来,柳眉紧拧。

男人忙拉下舒秋兰的手嗔怪:“老婆,你不明白就不要瞎说,还是先看看这个人先。”

舒秋兰愤怒的眸子一垂,登时叫出:“清安——”

男人已及时捂住她的嘴,哀求:“我的祖女乃女乃,你不要叫,你要是喊出来,天都塌啦!”

舒秋兰连连点头,呜呜地转动着惊骇的眸子。

他拿开手:“是这位姑娘仗义相救了他,她是咱们大理城百姓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对她再有成见。”

舒秋兰望着子冰,羞赧地抱拳:“在下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请姑娘恕罪!”

子冰楞楞地还礼:“彼此,彼此,所谓不打不相识——”

舒秋兰一改方才的泼辣刁蛮,呈出旖旎恬静的另一面来,看着清安王热泪盈眶:“还以为他被那个恶魔处死了——真是老天有眼。”

子冰听的糊涂,正要细问,那边传来赵华香的声音,她投目过去。

赵华香伸着懒腰在床上滚了几滚,眯着眼到处瞅着,见子冰这身装扮吃了一惊,秀目溜圆地下床过来:“娘子,你这是上哪去了?怎么——啊?”他乍然看到屋里出现三人吓了一跳,瞪着应声回头看他的一男一女,更加惊讶:“是你们?”

凶悍男人忙放下男子站起身对他抱拜:“在下段惊天!公子不要误会——”

“先别说了,下面这么大动静,一定是朝廷鹰犬又来蹭吃蹭喝了,你我赶紧下去招呼,等打发了他们在说不迟!”舒秋兰看着赵华香亦也施礼:“麻烦二位暂时代为照料清安王片刻,我们很快就来!”

赵华香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目瞪口呆地含糊应允着:“哦,哦,好——”

“多谢!”二人仓忙走了。

赵华香目送他们消失门外,往地下一看,俊面大变:“啊?慕、慕容生——”

“嘘——”子冰纤掌死死捂住他嘴:“下面全是禁卫军!”

赵华香拽开她手,一把搀起慕容生:“快,弄些水来,我帮他清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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