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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接受邀请

(1)

车到市里车上的人们陆续下车,同文洁海依闲扯的两个女人也在她俩之前下了车,两个姑娘一直坐到她们小区门口也就是班车的终点站才走下车,因为这一站距离海依的新家最近。

文洁执意让海依回家“别让志云等急了,大餐改天叫上志云一起再请吧。”文洁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硬是把海依塞了上去。

海依走后,文洁瞄一眼小区大门,找个公用电话给家里说声晚些回去,便向通往省中医院的公交车站走去。

来到省中医,文洁打听到腰部受伤的治疗科室是骨外科,便依据路线指示图上到五楼的骨外科住院部。

护士站一个温和的小护士拿出住院登记册,挨着个查找陆解放的名字,几页纸翻过去没有找到。小护士摇摇头说肯定不是在这里住院的,如果确定是腰部受伤。

文洁不甘心又怕耽误小护士工作,客气的要过登记册,从头到尾又仔仔细细地查找了一遍,确实没有陆解放的名字。

文洁问市属或者区属的中医院可以收治这样的病人吗?小护士很诚恳地告诉文洁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严重很可能需要手术,去市属或区属的中医院可能性不大。

谢过小护士,文洁无奈地走出住院部,一路想着明明说的是中医院啊!难道在地球上消失了不成?

文洁心里不禁生起闷气,有些烦躁。出来医院沿着人行道往回走,公共汽车也不想去挤了,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由于陆凯峰的无故消失,原本幸福快乐的姑娘此时心中充满了失落与孤寂。

人行道上路灯洒下泛着黄的光晕飘落在文洁慵散的步伐下面,清晨出门梳理的秀发经过一天的无暇顾及以及刚才激烈的奔跑,已经凌乱的散落到肩头,迎着扑面而来的微风不停的随之飘动,有几绺还会不时打在脸上,但文洁不管不问任由此时的自己多麽的埋汰甚至有些外表不堪了。

眼泪顺着鼻翼两侧不听使唤地流淌下来,流进嘴里流进脖子里,在冬天的风中刺骨的凉,但文洁似乎没有感觉。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一束车灯光打在文洁没有表情的脸上,她本能地闭闭眼。

车大灯关闭迎面而来的一辆黑色轿车嚓的一声停在路边。像是从天而降一身笔挺西装始终贵气十足的冯俊磊幽灵一样从车上走下来,拦在文洁面前。

看着文洁狼狈不堪脸上还流着泪痕的可怜样子,冯俊磊竟然咧开他那微微上翘的还算好看的嘴巴笑了。笑起来露出的白牙齿,让文洁似乎一时错以为是陆凯峰站在面前,但只一瞬间那副在路灯下闪着亮光的金丝边眼镜让文洁立时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了?小绒球。”冯俊磊掏出一只带着香味的白色手帕伸到文洁面前,想要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

文洁侧侧脸把他的手帕接过来,双手拿着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又毫无顾忌地擤了几下鼻涕,见不远处的路边正好有一个垃圾桶,文洁一手拿着手帕一手捋着脸前的散发,将白色带着香味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回转身看到冯俊磊冲着自己表现出来的怪异笑脸和鼻前留存的淡淡清香,猛然反应过来刚才扔的不是面巾纸而是一方价格估计十分昂贵的手帕,一时文洁被自己的魂不守舍懊恼不已。站在原地看看面前的这个男人又侧身瞅瞅垃圾桶,表情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看到文洁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宜再采取强硬态度,冯俊磊这次倒是很温柔的用邀请的口吻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先把肚子问题解决一下。今晚我只做你的听众,把你的苦恼全部倒给我!可以吗小绒球?”

文洁不好意思地抬抬头,学生时代因为自己总爱在书包上系一只柔软的黄绒绒的小绒球,不知是谁干脆就把肖文洁的称呼直接改成了小绒球。

想起那只可爱的小绒球文洁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唤她小绒球了,看着面前这个熟识的男同学,点点头答应了他的邀请。

(2)

省武警总医院骨外科的病房里,陆凯峰的妈妈正小心的用汤勺慢慢的往微摇起的病床上躺着的陆解放的嘴里送着食物。

坐在病房外一个安静的角落,陆凯峰一脸的苦楚。从来不抽烟的男人右手两指夹一只不知什么牌子的烟卷,左手捏着医院下的收费通知。点燃的香烟在昏暗的角落里闪动的点点火光忽明忽暗,一缕浑浊的烟雾在他的两个手指间徐徐的向上窜着,陆凯峰微低着的头被呛得干咳几声,他却没把香烟放进嘴里也没有将它掐灭。

虽然手术的成功率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也只有通过手术这一条途径病人才有康复的希望。如果再拖下去的话过了手术最佳时机很可能就会全身瘫痪,再想恢复就不太可能了!主治医生接连几天催促强调的话语一直在凯峰耳边一遍遍响着。

拜托锦秋父母张罗卖掉大棚的事情不知是否有了眉目。

母亲手里拿着一个空饭盒还拎着一袋垃圾走出病房,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儿子招呼道“去把你爸的病床摇下来吧,支撑时间长了受不了。”凯峰将烟掐灭又把单据放入衣兜,推门走进病房。

把父亲的病床摇平,坐在床边看着老父亲一脸的沧桑困窘,不到六十的人咋一看上去都像是古稀之年。那日山上的一跤完全是因为常年劳累造成的腰肌劳损而导致,医生的诊断让凯峰心里说不出的酸苦滋味,真后悔那天不该让父亲上山的。

又想到与文洁的失约……此时的文洁会是怎样的焦急?看着平躺在床一动不能动的父亲想着衣袋里的缴费通知单,陆凯峰不太敢再往深处想下去,这一切都意味着他将会失去他的爱人……情不自禁眼里已蒙了一层雾水。

凯峰的表情让老爸看在眼里,伸手放到儿子手上,头向这边歪一歪,颓然地说道“小峰,手术咱不做,养些时候就没事了,听俺的俺自己的病俺自己有数。”

凯峰知道是自己的一时失态让父亲觉察,赶紧将眼泪咽下,面带微笑拉起父亲的手双手攥着“爸,您别想太多,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病房门吱妞一声被人推开,刘学军和王大鹏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几样营养品和水果,凯峰妈妈随后也跟了进来。

二人放下东西又安慰了叔叔阿姨几句,叫上凯峰来到走廊上。刘学军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凯峰手里“这是五千块你先用着,陆叔的手术要紧得抓紧把手术费交上。”

见这麽多的钱凯峰哪里肯收,硬是把钱还到学军手里“哥们的情我领了,可这麽多钱不能要!”

学军不答应有些着急道“这是应急的钱,等你有了再还,再揪扯那咱这哥们可就不是哥们了!”

大鹏也在外套的内里口袋中掏出一摞钱,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只能凑上一千了,这还是瞒着月容……唉,不说了,哥们可千万别嫌少啊!”

凯峰不能再说啥,只能接过哥俩雪中送炭的救命钱,伸出双臂使劲地搂住这俩哥们的肩膀,再坚强的男人此时也忍不住眼里会滚出热泪。

等情绪平复,学军问“这事还没有同文洁说吗?”凯峰清清由于激动和痛苦而有些哽咽的嗓子“我……以后不想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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