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慧娘满月复委屈,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她是我儿子的娘。”陈子安在冬天安置到庄子后,偷偷跑去看过二回。生过孩子后,冬儿变得更加丰腴,更有风情。
比起家里那个循规蹈矩的无趣人儿来,冬天简直就是一朵甜美动人的解语花。让他爱若珍宝,哪里舍得抛弃。
听到这话,杜夫人和杜慧娘的脸同时难看起来,老夫人看了一眼王妈妈“让他跪下,掌嘴。”
听到“噼噼啪啪”一顿大耳刮子,杜夫人这才缓了一口气。心想女婿虽然不着调,但好歹老夫人还是个知理的。无意看了大夫人一眼,却是一惊,想到以后女儿最终还是要讨婆婆欢心,这次得罪狠了,以后更难相处。
偷偷用手捏了女儿的手,杜慧娘会意,开口求道“老祖宗开恩,相公虽有过错,可最可恨的还是狐媚子勾引在前。”
自己的亲孙子,老夫人不过是在亲家面前作出姿态,闻言也顺杆子挥挥手。秦妈妈还没出门,外面的声音已经停下来,王妈妈也留意着屋里的动静。有人求了情,她也马上住了手。
秦妈妈偷偷将陈子安拉到一边,悄声道“今天不将这件事谈好,等大老爷回来,冬儿的命铁定保不住了。先把儿子接回来,至于冬儿,少爷若是喜欢,在外面安置也是一样。又何必这个时候触怒老夫人和亲家母,让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呢。”
陈子安别的没有听进去,倒是将一句话听了进去,若是等父亲回来,发现事件还没有解决,那冬天肯定没命。
想到冬天白皙的皮肤,好象要滴出水来的眼睛,心里一软。进屋里乖乖道了歉,又好言安慰杜慧娘和岳母大人。
总算是圆满解决这件事,送走杜夫人,大夫人对老夫人道“明天我让人接孩子回府,好歹也是陈家第一个出生的重孙,就养在慧娘名下吧。”
老夫人神色一凝,看了她一眼“慧娘还年轻,多的是机会生。你不想要一个嫡亲的重孙,我还想要呢。”
说完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一路上冷着脸回到锦华居。想到二夫人院子里虽然斗法斗得昏天黑地,但对外却是母慈子孝一团和气,婆媳妯娌之间更是亲热的好似一个人般。加上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十分懂事,处在中间调停,倒也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只有大夫人院子里,她自己亲手挑的儿媳妇,却又不维护她。儿子惹得荒唐事,还不以为意,若是自己闭了眼,这个家还不知道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当初冬儿是被喻姨娘悄悄放走,苏大娘托了人在外面接应和安置。直到今天,冬儿都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只是每月来送银子的人告诉她时机成熟,可以抱着儿子去认祖归宗。她这才上了陈府的门,看到儿子被人接走,她哭得嘶心裂肺。
当晚陈子安就留宿在她哪里,冬儿抓住机会抱着他哭诉“可怜我们母子分离,要是知道后果,打死奴家,也不会带着儿子去找你。不如寻个老实人嫁了,好歹还能一家团聚。”
“这是什么话,儿子好好在家里,那么多婆子女乃娘丫鬟们看着,一定养得白白胖胖。我以后夜夜来陪你,等老夫人一死,我就接你进府。”陈子安模着她白皙光滑的身子,看她脸上泛起红潮,心里如千百只蚂蚁爬来爬去。
“老夫人死了,你还有母亲和娘子。有她们在,是肯定不会让奴进府的。其实奴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想做个奴婢日日伺候在少爷身边。”冬儿扭动着腰肢,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摩擦着。
“我娘可不会管这些,看到大孙子,她就什么都肯了。至于那个女人,不要提她,让人扫兴的很。只会让我读书写字,那里有我的好冬儿知情知趣。”
一边是久别重逢一边是余怒未消,两厢比较,陈子安想都不用想,天天夜宿为冬儿置办的一处外宅。
守了许久的空房,见婆婆又在唠叨谁家的媳妇娶了没多久就怀孕,谁家的媳妇头胎就生了一个多重的儿子。心里有些懊恼,干脆说道“媳妇也想早日为陈家开枝散叶,可相公夜夜不归,媳妇自己也生不下孩子。”
大夫人冷笑道“你们才新婚多久,就拉不回相公,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婆婆的,把儿子绑到你的床上不成。”
说完又叫女乃娘抱了冬儿的孩子进来,亲自抱了说道“老爷看了孩子也是喜欢的很,整个陈家只有我们这一个重孙,可是金贵的很。为相公照顾子女,也是做媳妇的责任。你在家里把孩子照顾好,再对他宽容一些,他怎么会不回家。要知道,我们子安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字字句句都是指责杜慧娘没有当起一个做妻子的责任,直说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夫人这才心满意足抱了孩子去后花园散步。
“女乃娘,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杜慧娘把头埋进女乃娘怀里,谁都知道百年陈府,诗书传家规矩十足,相公的堂兄弟也都是好学上进。怎么她就摊上了最不成器的一个,不成器也不打紧,却是连心都不在她身上,这日子才开了一个头,往后要如何是好。
“小姐,还是多去老夫人跟前尽尽孝心。外面的野女人,怎么蹦达,时间一长少爷也会腻的。等他回来了,小姐不要与少爷置气,总归还是要好好过日子。”
“可他如此对你,我……”
“傻话,老奴只是奴婢,主人打了也就打了,何况女乃娘不也没事了吗。”
“只是,老奴从外面听来一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姐。”
“……”
“什么,有这等事。”杜慧娘一惊,倒没有过于诧异。
肯定不能由她来告诉婆婆,否则事前不说什么,事后婆婆也会觉得没有面子而来找她麻烦。
那该告诉谁呢?
与女乃娘双目对视,顿时心领情会。
“喻姨娘。”
“正是。”
至于喻姨娘用什么法子将事情传到大夫人耳里,就不是她们考虑的事了。
三更,锦华居内,王妈妈房里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随之,老夫人的屋里也亮了起来。
“老夫人,大夫人在外面闹了事,惊动了京卫指挥使。是长公主亲自派人送她回来的,这会儿还在怡景居里闹腾。二夫人也赶了去,好象吵了起来。”王妈妈才一进屋,老夫人就惊醒了。
听完了,长叹一口气。“天天闹,天天吵,总有一天,我眼睛一闭什么都看不到了,听不到了,才是清净。”
“你去看看,让他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到了夏日,老夫人精力有些不济,对王妈妈说道。
第二天一早,二夫人就带着两个媳妇,红着眼上老夫人这里请安,第一句话就谢罪道“昨天因媳妇的事,闹了一场,吵到老夫人休息,媳妇实在是不孝。”
“好了,有话直说,老大家的又怎么了。”老夫人昨天惊醒后,一夜未眠,今天早上又没有胃口。这会儿着实是没了精神,去管他们的闲事。
“昨天半夜里,大嫂去了大伯的外宅,把大门都给砸了。被京卫指使使巡逻的人逮到,按律是要送到大理寺的。”
“什么叫逮到,按律按什么律,我是陈府的大夫人,我去捉两个小****还要送大理寺。我看该送大理寺的是那两个小****才对。”大夫人后面紧紧跟着杜慧娘。
老夫人一听,知道与大儿子有关,对三个孙媳妇道“你们回吧,让你们母亲在这里就行了。”
二夫人冷笑“京城的宵禁谁人不知,若不是军情紧急、天灾**的大事,又或是拿了二品及以上官员夫人的贴子,谁也不许半夜出门。”
“大嫂不仅出了门,还带着一大帮子人,砸了人家的门。若不是巡逻的伍长曾是附马爷的下人,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现在大嫂就该呆在大理寺等待调查。”想到女儿才一嫁过去,娘家就出了这样的丑事,女儿在婆家该多为难。
“哼,我还是宫中美人的母亲,谁敢抓我。”到底是底气不足,说了一句就不再开口,只是一味气鼓鼓的翻着白眼。
“砸了谁的门,为什么砸门。”老夫人看着大夫人问道。
大夫人咬牙切齿,“还不是两个贱人,勾搭老爷夜不归宿。我说这二年,老爷怎么总有应酬不是宿在衙门就是别人家里,敢情有这两个贱蹄子在。”
“听说是姐妹俩,妹妹还怀了身孕,昨天被大嫂打得胎都快掉了。”二夫人冷嘲热讽,心道前几****还炫耀儿子在外面生的孙子,这会儿倒是现世报,自家相公马上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看你还得不得意。
“怀了身孕,再怎么说也是陈家的子孙,就接进府里来安胎吧。若是良家就给个名份,若不是,孩子生下就直接卖了。”大老爷的风流事一向不少,老夫人也懒得管他。
“娘。”大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老夫人竟然要把那两个贱蹄子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