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金光慢慢散去,露出山峰的本来面目,两人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陆火儿道“这是我第三次看到了,这座山峰常年云雾围绕,只有天极睛没有一丝云雾,才能在日出时看到这样的奇景。你到是运气极好,第一次来就能看到。”
“谢谢你,这日照金山真是美极了,我这辈子还从未看过这样的美景。”陈皎儿真心诚意的道谢,若是错过,恐怕她一辈子都要遗憾了。
“日照金山,这名字不错,哈哈,出发了。”陆火儿嘻嘻一笑,抓起行李背在背上,就催着陈皎儿快走。
讨厌的小孩,刚觉得他可爱了几分,就开始惹人讨厌。没有洗脸,没有漱口,头发也这样散乱着。陆火儿却毫不在意,直言这山里与人最接近的就是猴子,梳装给猴子看有什么用。
气得陈皎儿想一巴掌将他拍到山底下,却知道最后吃亏的是自己,强忍着怒气跟在后面。
几日后,两人开始攀登雪峰。陈皎儿喘着粗气在心里月复议,这么冷的雪山,谁脑壳坏掉了,将禁地设在这里。
虽然别人找不到,可自己人找到了也要被冻僵掉。
“你该庆幸,不用爬到山顶,半山腰就行。”陆火儿仍穿着单衣,调侃着紧紧裹着棉衣的陈皎儿道。
白了他一眼,连分分辨的力气都没有,张开口就是刺骨的凉风往嘴里灌。陈皎儿才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还是保存好体力,快点爬到该死的禁地。
陆火儿在山腰处寻寻觅觅,模着头露出困惑的样子。陈皎儿裹着棉衣缩在一边,见状抓起一块石子扔过去“快点找,再磨磨蹭蹭打断你的腿。”
陆火儿飞快接住石子,哈哈大笑,看样子两人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相处之道。就是一个千方百计气对方,一个直接用暴利解决。
“找到了,你等一会。”陆火儿的声音传过来,陈皎儿不想坐在原地等待,走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陆火儿在一处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山石前使劲,看样子是想推开它。陈皎儿也上前帮忙,可惜就她那二两力气,连摇动一丝也办不到。
“不行,我们两个人推不开。”陆火儿很快认清现实,砍下一根粗壮的枝干,再找到一块球状的石头,垫在树干下。
大吼一声,陆火儿压下树干,终于将大石撬开,露出一处洞口。洞口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看来是通到另一处的山道。陆火儿当头走进,陈皎儿紧跟其后。
山道尽头,果然光亮越来越甚。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大小的缝隙。两人钻进去,陆火儿转过身如法炮制,用一块大石封住入口。
陈皎儿则站在入口,再一次感受到了造物者的神奇。山谷中地势平坦,如同一个盆地被山石紧紧包围。除非有翅膀能飞到天上俯视,才有可能找到这里。远处一汪水塘正散发着热气,周围草木繁盛,散发着浓郁的药草香味。
陈皎儿蹲下去,模着草药的女敕叶,小心找到人工铺设的石子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踩坏这里的草药。
“快点月兑衣服。”
“啊。”
“你不热吗。”陆火儿奇怪的看着陈皎儿,蹲在草药面前,汗滴滴的狂喜模样,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陈皎儿这才反应过来,山谷里气温极高,当然是相对于外面的雪山来说。身上早汗津津十分粘腻,月兑下棉衣,这才觉得舒爽多了。
“那里有温泉,可以去泡一下,房子里有衣服,你自己去挑挑。”陆火儿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十分熟捻。
“这里不是禁地吗。”陈皎儿有些奇怪。
“是啊,当然是禁地。”陆火儿理所当然。
好吧,想到陆家人随意就认了她这个门主,又松散得不象话的相处模式。陈皎儿也释然了,顺着石径走到这间用石头垒成的房舍。
一开门,陈皎儿的心脏猛得抽搐,半屋子黑漆漆的大箱子,摆在外面的二只被直接掀开,露出里面一块块的金锭。满满两大箱的金锭,晃光了陈皎儿的眼睛。估计了一下这些箱子的数量,直接摞到屋顶,约莫有五六十箱之多。
如果这里面全部装满金锭,陈皎儿摇摇有些晕涨的脑袋,这……不可能吧。
陆火儿走进来,指着衣柜道,这里面有衣服,还有床,你就住这间吧。后面还有间小点的,我就住哪里了。
“这些箱子里,装的全部都是……”陈皎儿指指金锭,舌头都有些打结。
“当然不是啊,这些金子一点用都没有。”陆火儿另外打开一只箱子。
陈皎儿正准备松下的一口气,又被这只箱子惊得提了起来。满满一箱子珍珠,发出幽幽的宝光。
“你干什么。”陈皎儿见陆火儿抓起一把珍珠就来拉她。
“教你玩个有意思的。”陆火儿丝毫没有男女授受不清的自觉,抓着陈皎儿的手就到了外面。
目瞪口呆的看着陆火儿拿指甲盖大小的珍珠,一颗颗摆在水池前的平地上,再用手里抓的珍珠当作弹珠,一颗颗撞过去。
不多时,一把珍珠都被陆火儿弹得四下子散开,他也不去找,直接进屋重新抓起一把。
陈皎儿拦下他,正色道“这都是山门百年积攒的家当,可不是你的玩具。”
陆火儿挠挠头,不解其意,但看陈皎儿脸色不善,终于想起她还是门主。只得讪讪将珍珠放回去,心里想,大概门主自己喜欢吧。下次玩另外那箱子里的彩色石头,她大概就不生气了。
冒着热气的水池是一个温泉池子,赶陆火儿去后面的小屋呆着,陈皎儿泡进温泉里。舒服的快要申吟起来,连日赶路来身体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一直到身体微微发红,陈皎儿这才起身换上衣柜里存放的干净衣物。走到小屋外敲门道“火儿,去温泉里泡泡,我先休息一下。”
进了大屋,本来泡在池子里还熏熏然想睡去,这会儿又来了精神,仔细翻看屋子里的东西。虽然这都是陆家的人,可是能看看也是好的。陈皎儿一点也没有身为陆家门主的自觉,把自己当作外人,小心偷窥着别人的东西。
翻看了一会儿,陈皎儿也有一些了解陆火儿了,任谁长期对着这些珠宝金银,时间一长也就没有新鲜感了。特别是一个对金钱没有概念,平时又用不上的人。可能拿珍珠打个弹弓,才能真正发挥到一点作用吧,起码娱乐人了不是。
有一个小小的木箱随意堆放在大箱子中间,陈皎儿试着抱了一下,居然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陈皎儿轻易就从里面抱了出来,放到桌上一看,这个小箱子竟然是锁住的。反而那些装了珠宝的箱子,都这样没有遮拦的放着。
放在手里摇一摇,里面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再看看锁孔,咦,怎么这么眼熟。陈皎儿反复观摩,忽然一脸笑意。拿出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一比划,正与锁孔一般无二。准备放进去时,陈皎儿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缩回手。
站到门边大喊“火儿,泡好了没有,快起来。”
陆火儿甩着头发上的水珠,披着一身雪白的长衫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报怨“这衣服是谁准备的,穿这种东西怎么走山路。”说完直接拽起下摆,“刺啦”一声,将整个下摆直接撕掉,扔到一边。
“这个箱子,你知道是谁留下的吗。”陈皎儿指着小箱子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用你的戒指就能打开。”说完陆火儿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发现,你很笨咧。
“喂,我是说,开这个箱子,要不要谁同意。”陈皎儿白了他一眼,瞄了一眼地下,可惜屋里除了一点灰尘,没有找到一个石子。
“你自己就是门主,你决定就好了,我去睡觉,肚子饿了自己找吃的,后面有一排果林,这个时候应该结了不少了。”陆火儿摆摆手,意思不要再烦他。
“哼,一点少年人应有的好奇心都没有,不看拉倒,我自己看。”陈皎儿气哼哼的拿出戒指狠狠往锁孔里一按。
“拜托,代代门主都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就是一点风花雪月几本毒药圣经吗,你喜欢就好好看,我睡觉了。”天大地大,没有老子睡觉大,陆火儿被温泉一泡,嗑睡虫跑出来,强烈的拉着他往床上钻。
箱子盖“嗖”一下弹开,陈皎儿一看,厚厚一叠书信,还有一本书。一个用黄布包住的印章,也静静躲在里面。果然如陆火儿所说,相信都是陆家先人留下的,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陆姑娘的信。
陈皎儿倒是很想看看,陆姑娘有没有后悔遁入深山的决定。如果她能抛开对皇上的感情,也许会过得洒月兑许多,也开心许多。
可惜感情一事,外人谁也无权评说,当中苦乐,只有深在其中的人才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