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月三两,一年就是十八两,付完掌柜的十两加二成红利,合着我这铺子是为掌柜的开了。”陈皎儿看着掌柜的,嘴角微翘。
“东家那能这样算呢,这二个月是新店开张,又不是特别红火的日子,等过一段时间,客人多了自然也就好了。”掌柜有些不以为然,却仍毕恭毕敬答道。
“哦,那掌柜想过什么办法来改变现在的状况没有,这家铺子在我们接手以前,就是因为东家的生意不好,所以才做不下去转掉的。说明这家店的位置并没有什么优势,否则前一家店也不会垮掉。”陈皎儿又问。
“这个……”掌柜心叫倒霉,碰上这么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主儿。坐在柜台里等客人上门,这是行业的老规矩,总不能上街去吆喝吧。
“生意不好也罢了,新开的店总要有个过程,可不去想办法,坐在柜台里一年拿十两银子还有红利,我看掌柜的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会按合约多结二个月的工钱给你。”陈皎儿也无意与他多说,果断下了逐客令。
“你,哼……”掌柜的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多结算的二个月工钱,又忍住了不敢口出恶言。苏妈妈马上将掌柜的带下去,给他结算工钱包括交接铺子里的事情。
苏大壮手举无措的站在厅堂上,想跟着退出去又怕小姐有什么吩咐。
“苏大叔,你也算看着我长大的,都是自家人何须这么拘谨。快坐下吧,听妈妈说,您有些好的主意,不妨详细说来听听。”陈皎儿温言道。
可能是陈皎儿的语气打消了他的顾虑,也可能是讲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苏大壮从开始的局促不安到后来的神采飞扬。每个想法都是他跑了好多地方,亲眼看了才提出来的,说说头头是道,清清楚楚。
说完后一脸兴奋的擦擦汗,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尴尬的笑笑。陈皎儿认真听完,感慨道“是我识人不明,璞玉当前我还到处去寻找。以后苏大叔就是我们锦绣阁的大掌柜。”
“他,当掌柜,这能行吗。”苏妈妈办完了前面的事,回到会客厅时,刚好听到这一句话。自己丈夫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为人太过老实,嘴也不够甜。要是他点事保证给你办得妥妥贴贴,可是当掌柜那可不一样。
看出了苏妈妈的心思,陈皎儿笑道“油嘴滑舌的我们请二个那样的伙计就行,我们只是一件小绣品阁,没什么达官贵人来的,不需要苏大叔接待什么贵客,有什么关系。”
樱桃也忍不住劝了苏妈妈几话,终是说的苏妈妈定了心,看了一眼苏大壮,笑道“难为小姐相信你,以后要好好为小姐办事。”、
苏大壮不会说什么豪言壮语,只低头笑了,抱拳嗡声谢过陈皎儿。
陈皎儿又让苏妈妈坐,想了片刻后,说道“苏大叔的主意很好,以后就去外面收些绣活好,愿意换些零花钱的农庄或是小户小家里收些上来。按绣活的质量付钱,价钱一律由苏妈妈定。
尽量多些花样,什么花草虫鱼鸳鸯之类的,这样的话,让上门的客人都能选到她们中意的款式。另外,把苏妈妈的金针绣都收起来,专门定做一个柜子,只放三个摆件,只看不卖。”
“啊,为什么不卖。”苏妈妈不明所以,扭头看向苏大壮也是一头雾水。
“因为物以稀为贵,有人打听就说是王府绣了进贡皇宫的绣品,太过珍贵拿来旺铺子的。”陈皎儿在王府当奴婢时,也见过世子的不少好东西,有钱有势的人爱的就是这种独一无二,又做足了噱头的东西。
“如果真有人想要呢。”苏大壮道。
“就说要问过东家,三天后回复。帕子一律五两银子起,小摆件十两起,大摆件五十两起。”陈皎儿咬咬牙报出一个她认为的天价。
“这,这么贵,能有人要吗。”苏妈妈腿都打颤了,绣了一辈子刺绣,也没有卖过这个价。
“跟太皇太后和皇帝用的一样的东西,能不贵吗,贵了就对了。大叔一定要记住,嫌贵的客人直接告诉他,别买了,然后千万别搭理他。”陈皎儿怕苏大壮不明白,又嘱咐了半天。
“最后就是大叔用的赠品这一招,我觉得可行,绣些简单的荷包也可,大户人家常常要打赏,光靠自家绣娘怕是绣不过来,特别是年关的时候。
苏大叔可以在款式颜色和花样上想想心思,送一批荷包给那些大户人家的丫头。用得好,说不得主家就会来大量买入。”
苏大壮和苏妈妈连连点头,将这些都记在脑子里,准备明天就开始着手去办。
“还有,店里的那个伙计,给他涨一倍工钱。”陈皎儿想起刚才进店时,明明穿得很普通,连掌柜的都将她误认为来卖绣品的绣娘。只有这个伙计,不以貌取人,还热情的介绍这个介绍那个。
“呵呵,阿贵是个能干孩子,这个小姐不说,我也准备给他涨工钱的。”苏大壮笑呵呵的接嘴,这是他去外面请人吃饭时认识的跑堂伙计,当时就觉得他特别伶俐,嘴皮子又俐落。也是赶了巧,碰上掌柜的欺压他,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便出面将他请了来。
“那就好,等我们生意好了,再找一个伙计,就照他的样子来找。”陈皎儿抿嘴笑笑。
“嗯,肯定会好的。”苏大壮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又似乎是想让小姐放心,好不容易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大娘,有客人找我们东家。”叫做阿贵的伙计站在院门喊道。
“咦,我去看看。”苏大壮与苏妈妈一起去了前面,不一会儿苏妈妈回转道“不是找我们俩的,真正是要找小姐的,而且,好像是东郡王府的人。”
“怎么可能,东郡王府的人找小姐做什么。”樱桃瞪大了眼睛,不解道。
“老婆子在东郡王府做过事,看那下人的衣料应该不会错,而且那人说是小姐的旧相识。”苏妈妈目光有些闪烁,未出闺的姑娘和外府的男人能有什么旧相识,这……
“让他们进来吧。”陈皎儿对苏妈妈笑笑,当然看出来苏妈妈的心思,可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现在一无所知。只知道,如果真是王府的人,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直接看看所为何来。
“民女拜见世子,世子金安万福。”看到来人,陈皎儿吓了一跳,忙从八仙椅上站起来行礼。
“嗯,免了,你们俩出去吧。”周明远吩咐跟自己同来的竹声,还有陈皎儿身边的樱桃。威势十足,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樱桃赶紧看了一眼陈皎儿,还没得到回复就跟兔子似的蹦了出去。
“世子爷前来,不知有何吩咐。”陈皎儿看对方面容沉静,硬着头皮道。
“不请爷坐吗。”话虽如此,也不等陈皎儿说话,便大刀金马的坐上主位。
昨天晚上,他忽然兴致一起骑马到了陈府,可到底没进去。围着陈府跑了一圈,又灰溜溜回了王府。
今天看到象兔子一样乖乖站在一边的陈皎儿,周明远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陈皎儿,我看是陆皎儿吧。陆家什么时候从安南出来的,打算干些什么。”
“啊……”陈皎儿听得一头雾水,饶她多活一世,也没听懂周明远说的是什么,什么陆家,什么从安南出来?
“哼,还在装,说吧,你从我们家拿走了什么。”周明远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明亮的双眼一闪一闪的看着自己。
心想,陆家果然舍得下本钱,收这样一个尤物为徒,还送出山门,也不知所图何事。
“我如果说,根本不认识什么陆家。在王府也是无意中闯进去的,看到有人进来,为了避免误会才躲起来,然后什么也没拿过,你信吗?”陈皎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当然不信,都快进宫了,还在我面前装,当初不是还装着说不想进宫的吗,原来是想名正言顺进宫。”周明远有些气恼的说道。
他可不相信,陆家的人会被一个老妇人摆布。
“我不会进宫。”陈皎儿有些生气了,他虽然是世子,可是没有必要跑到自己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指责她吧。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周明远将眼睛睁得更大些,发现,她,居然在生气。小脸皱成一团,象个刚出炉的包子一样,让人恨不得伸出手……
“你相不相信又如何,你这人,你是世子爷没错。可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也没有违反大周朝的律法吧。你凭什么来问我这些话,又凭什么相不相信我,我们很……很熟吗?”陈皎儿气得口不择言,说完才哑然失笑,自己跟他,好象真的很熟耶。
“你,你,大爷可不管,你要是不说清楚你的意图,本大爷是不会让你进宫的。”周明远给自己找了一百个理由,最后一个理由终于站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