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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安诗然的博文

“苏逍,今天就整整四年了。我想你了,你明白吗?早上带给你的鸡蛋羹好吃吗?你一直都喜欢吃鸡蛋羹呢,可是我做的并不好。”

……

“今天去花店的时候,蓝色鸢尾开的正旺。我买了10朵。不多不少刚好10朵。我想你会懂得。”

……

“我没有带烟给你,不喜欢你抽烟的样子。以前就告诉你不要抽那么多的烟,你都不听劝。你知不知道难过的时候吸烟会更难过。

苏逍,我真的想你了。想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呢。

你要好好的,过几天我再去看你。”

安诗然看着博文发布成功然后关了电脑。看看窗外,华灯初上,夜已经来临。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过的,但就是很累,只想睡觉。

洗洗睡吧。诗然心里想。

放好洗澡水,诗然会卧室找要换的衣服。就在她拿好衣服转身的时候一阵晕眩感向她袭来。诗然暗叫一声不好,然后就开始翻找荷包。

不大的卧室被安诗然翻得乱七八糟,可还是没有找到荷包。糟了,一定是忘在苏逍那儿了。可是荷包里装的是最后一瓶药了,家里已经没有了。

晕眩越来越严重,诗然开始喘气了。

不行,我得去买药,不然会有危险的。安诗然边想边取钱。

晕眩和气喘让安诗然全身无力,她扶着楼梯下了楼,沿着街道慢慢往前移动脚步。

自己怎么这么健忘呢。荷包忘了也就罢了,打算回家的时候买药的也忘了。

“砰!”

安诗然艰难的抬起头,身边是已经冲上人行道撞在香樟树上并殃及了自己的黑色宝马.

在巨大的撞击之下,安诗然觉得晕眩好像都被吓跑了,但气喘还是有一点。

车上到底有没有人,她/他有没有怎么样呢。

安诗然试图站起来。但是由于惊吓过度再加上生病,无力的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只能瘫坐在地上。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安诗然听见车门开了,有个男人摇晃着下了车。她看见他看了看周围,估计是在看发生了什么事。他转了一圈才看见坐在右前灯跟前的安诗然。

“你是怎么走路的!啊?车来了不知道让开吗?啊?”男人对着安诗然就开始咆哮。

安诗然闻见他身上的酒味,没有料想中的那么难闻,也许是夹杂着古龙水味道的缘故吧。

“先生,是你冲上了人行道,撞在树上,然后撞了我。”听见他的咆哮,安诗然只简单的说出了事实。她不想和一个喝了酒的疯子争吵。她只想有人拉她一把让她起来然后去买药。

“你是在责怪我不会开车吗!你凭什么责怪我?啊?你以为你是谁!”男人抓住安诗然的双肩剧烈的摇晃着。

安诗轩被他摇晃的似乎又开始晕眩了,她试图让男人停下摇晃自己的双手。“先生,我并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打算扶我起来,请你放开你的手好吗?我还要忙着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男人并没有取下他的手,但是停止了摇晃。“谁说我不扶你起来了?我这就扶你起来。”

他松开手,但是并没有扶安诗然,而是从西装的口袋里取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尚于皓,你赶紧把车给我开过来。以最快的速度!不然你就死定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从男人的回答里安诗然猜测对方是在问地址。“我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我要是知道我在哪里还要你干什么!”

“先生,南环路,南环小学附近。”安诗然提醒了一句。

男人看了安诗然一眼,不明所以。“我们在南环路,标志性建筑是南环小学。”安诗然又解释了一次。

安诗然说了“我们”这个词,可是她却不知道就是“我们”这个词在日后就像一根无痕的绳索把他们俩捆绑了起来。

后来的安诗然想这应该就是命运使然吧。

命运想强要给你的,你再怎么挣扎也逃不掉。

“南环路,南环小学附近。你再啰嗦试试看!”男人告诉对方地点后,啪的一声合上手机。接着从口袋里取出烟抽出一支点燃,靠在车身上猛吸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眼圈随之而出。

昏黄的路灯加上缭绕的烟,安诗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从他的着装和开的车来看,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纨绔子弟。

男人留给安诗然的第一印象,只这四字就概括了。

10月的夜晚已经很凉了,安诗然感觉到了从地下窜上了的股股凉意,气喘还在继续。看来,他是不打算拉自己起来了。安诗然再一次试着站起来,刚站起来就又重重的摔了回去。原来是腿麻了。她抬起摔疼了的左手,手腕和掌心靠后的地方擦破了皮,渗出点点血泽。

“麻烦你扶我起来好吗?”安诗然试探着问出口。

男人望着远方,没有回答她,应该是没有听见吧。

“先生……”

急促的刹车声打断了安诗然的话。

车上下来一人,直接就冲到了男人的身边。“冯总您没事吧?”语气急切透露出来人的担忧,也证实了安诗然的猜测。他果然不是普通的人啊。

“我没事。尚于皓呢?不是让他来吗,他怎么没来?”男人的酒似乎还没醒,但比刚才神志清楚了些。

“尚秘书在东郊的分公司,一时半会过不来,所以安排我来。”

“车钥匙给我,你把这处理了。”

“是。冯总。”来者走到撞坏的车前才发现安诗然。他连忙叫住准备上车的冯总。“冯总,她要怎么办?她似乎气喘很严重。”

冯总折回来,抱起安诗然就上了车。车子飞快的前行。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家就在这附近,你放我下车吧。”安诗然有些着急了。

这个叫冯总的男人没有回答安诗然,只是把车越开越快。安诗然觉得如果前面没有玻璃的话自己就会飞出去。

“你停车啊你,有你这么开车的么?”安诗然想我不找你麻烦已经很不错了,他该不会还要杀人灭口吧。

“先生,麻烦你停车好不好。我要下车。”

“先生,我要下车,请您停车好吗?”

冯总一直都没有理会安诗然,就像安诗然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02、变故

累了的安诗然终于不再开口说话,后来竟然睡着了。梦里出现的时苏逍的脸,笑的很无害。

“上官苏逍。竟然是复姓唻。”安诗然一边念着苏逍的名字一边发着感慨。

“那是。其实我这名字很有来头的哦。你一定不知道吧!”苏逍沾沾自喜。

“是怎样的来头?说来听听。”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安诗然。很普通的名字。”

“没有。挺好听的,挺合适你的。”

“哈哈,为什么这么说?”安诗然觉得眼前这个叫上官苏逍的男孩子很有意思,他是第一个说自己的名字和自己很适合的人。

“就是凭直觉呗。觉得很适合你。”

“哦。那换你说你名字的来头吧。”

“其实很简单的。上官是……”

“苏逍!”安诗然因为紧急刹车而醒过来的时候喊了一声苏逍。

安诗然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冯总已经下车了。她听见关车门的声音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开始手忙脚乱的解安全带,可是越是急越是怎么也解不开。

一只手拿过安诗然手里安全带的扣,轻微一使劲就打开了。安诗然刚想说声谢谢,冯总又把安诗然抱了起来用脚带上了车门,朝着房间里走去。

安诗然有点懵了。一切太快,来不急思考,来不及拒绝。

清醒过来的时候,安诗然已经被扔在了一张大床上。冯总慌乱的把她压在了身下,眼前是他不断扩大的脸。

“请你放开我。放手。拿开你的手……”安诗然用手去推他的身体。可是没有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安诗然绝望了。

她大声的呼喊,用力的捶打。可是对方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惊吓、晕眩和气喘让安诗然渐渐的失了意识。慢慢睡去的安诗然好像看见了苏逍。

“苏逍,不带你这样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来的呢。”

苏逍只是在笑,什么也没有说。安诗然急了。“你怎么这么赖皮啊。不理你了。”

苏逍还是没有说话,眉梢眼角都是笑,可是眼里有些许的忧伤。看的安诗然也有点难过了。“苏逍,我都说不理你了,你怎么还在笑啊?你太过分了吧。”

这回苏逍没有再笑了。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看着苏逍离开的背影,安诗然急的都流眼泪了。“苏逍,我错了。你别走行吗?我再也不说你赖皮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了。你别走。求你别走啊……”安诗然一抬头看见天开始下雨了。

“苏逍,你等等。你没有带伞。我给你找伞去,小心淋坏了。”安诗然急匆匆的进屋去找伞,一进屋场景一下子竟变成了教室。伞一定在课桌上,安诗然向自己的课桌走去。那把暗格子的伞是上次下雨的时候苏逍借给自己的,天晴了就一直放在这儿没有还回去。苏逍一定没有其他的伞了,我必须得还给他。

伞不再桌子上,也不在书包里。安诗然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看见伞的影子。到底去了哪里呢?找的我好累啊……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2010年10月2日凌晨3:43。真的就像是一场梦,安诗然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梦。但是,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床铺,以及在身边酣睡的男人都在不断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四个字就像咒语一样一直在安诗然的心底叫嚣嘶吼,像要炸裂开来。

安诗然靠在床头整理了下破损的衣物,眼里是绝望的痛。羞辱感驱散了眩晕和气喘,病痛消失了,可是自尊破损后的疼痛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看了看周围,所有的装饰和摆设都是很名贵的。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这应该是佣人的功劳吧。真是有钱人啊。

纨绔子弟。

安诗然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她抱紧双膝,把头埋在臂弯里,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病痛,就那么一直坐到了天亮。

冯总是5:30醒来的。每天5:30起床,这是在去美国读书的那天就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他看见了把头埋在臂弯里的安诗然,突然想起来发生了什么。该要怎么开口呢,心里还在犹豫。

“我在等你醒来。请你借我一套衣服行吗?我这样子没有办法回家。”安诗然头也不抬的说。她看着自己右脚拇指和食指相连的地方的那颗痣,好像要把它看穿一样。

“我会补偿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只想要一套衣服,我要回家。请你借给我衣服就行了。”安诗然依然埋着头。他看不见安诗然眼里的绝望。

“小刘,你带一套女式的衣服到荷花池来……”安诗然听着他打完了电话。

“你想要我怎样补偿你呢?”

“先生,我想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打算让你补偿我。我只是想要一件完好无损的衣服让我可以离开这里。衣服我会还你的。”安诗然抬头隐去了眼里绝望,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

“我是冯木涵,星辉集团的总裁。你不用叫我先生。我说了要补偿你就会补偿你的。我从来不欠别人的。但是你也应该很清楚在我补偿之后你该干什么吧。”在商场模爬滚打这么多年让冯木涵养成了不欠任何人的习惯。

因为,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冯木涵比谁都清楚。

可是,彼时的冯木涵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自己还不了的。

“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你补偿不了我的。因为我要的,你是不可能用你的钱买到的。”安诗然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不开条件,我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办得到呢。有什么条件你提吧。”冯木涵用一贯的谈判的口气说。

“冯总,我开的条件你是不可能办到的。我说过不纠缠你就不会纠缠你的,我说到就做得到。”安诗然面上平静心里却早已愤怒到想杀人了,但她还是保持了惯有的沉稳作风。

该要怪谁呢。也许谁也不能怪。要怪就怪命运吧。

冯木涵的电话响了,应该是衣服来了。果然,两分钟后冯木涵就从楼下拿来了几套衣服。“这些衣服都是给你的,你穿一套,剩下的让司机送你的时候给你带回去。”

“谢谢冯总。请问您可以出去一下吗?我要借用你的卧室换衣服。”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补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联系我。”往出走的冯木涵把自己的名片放在安诗然的脚边。

安诗然看了看送来的衣服都是名牌,她只挑了一条做工简单的淡蓝色碎花连衣裙。然后收拾好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整理了下头发就出门下楼了。

冯木涵对着下楼来的安诗然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下午你就可以拿到补偿金。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冯总您太客气了。我自己走得回去,不劳烦您了。补偿也都一并免了吧。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需要了。”说完安诗然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目不斜视的出得别墅的前门往家的方向走去。

荷花池。这是在冯木涵电话里

听到的地名。对于住在南郊的人来说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陌生。

荷花池因为自然环境幽静,交通又方便,早就成了高级别墅群得代名词。能在这儿买下一块地盖上一间别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冯木涵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冯木涵堂堂星辉集团的总裁,自从四年前从父母那儿接手星辉集团以来,星辉的生意就越做越大。星辉集团旗下的公司涵盖了旅游、酒店、广告与传媒等多个行业。冯木涵这个名字也随着星辉的发展变得威名远扬。商场上无论长辈还是晚辈见到他都是要让他三分的。

可是离开的这个女人竟然不买他的帐,这多少让冯木涵有点不舒服。她竟敢再三的拒绝自己的提议,真是让人恼火。如果不是自己翻看她的荷包还不知道她叫安诗然呢。

“小刘,你去查清楚昨天我撞到的那个女人的联系地址。她叫安诗然。”小刘就是昨天开车来接冯木涵的那个司机。只有他见过安诗然这个女人,冯木涵不得不打电话给他。

“是。冯总。我会把资料传真给你。”

挂了电话冯木涵去浴室洗了个澡就去公司上班了。星辉集团的总公司在市区,但是在南郊和东郊有几家分公司。这次冯木涵就是来南郊的分公司谈一个土地开发的案子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南环路撞到人。

安诗然是在当天下午拿到冯木涵给的补偿金的。中午正在家里收拾东西的安诗然接到南街小学门卫处的电话的,门卫阿姨说有人带给安诗然东西要她去取。下午安诗然在门卫那里拿到了一个信封。

回家打开后是一张十万元的支票。上面还有冯木涵刚劲有力的签名。

十万对于普通的人民教师安诗然来说不是个天文数字但也绝不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支票,安诗然突然觉得心痛了。冯木涵,你以为我是在卖身吗!

在L大外语系英语专业毕业的安诗然只想在这个从高中就开始生活着得城市里安静的一直生活下去。她从未想过这样被人凌辱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做个好教师,做兼职攒医疗费用,报恩,陪伴苏逍,这就是安诗然全部的理想和生活。

从L大毕业之后,安诗然就在南街小学做了一名英语教师。虽然对于学翻译的她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但安诗然就是喜欢这样简单有规律的生活。在下班之后还会在朋友的介绍下给一些公司临时翻译点资料,赚来的的钱基本上都买药了。

工作的时间工作,闲的时间想想苏逍或是去看望苏逍。安诗然觉得这样按部就班的过一辈子也是很不错的。

但是,因为冯木涵的出现一切都变了。安诗然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中心,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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