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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好熟悉好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都那么熟悉,她好想仔细的看看这些,仔细的看看。

一声亘古的钟声敲响,仿若来自遥远的天际,回声绝绝,绕梁于耳,清幽,寂静,空灵。

顷刻之间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被朱红的雕花门所覆盖。

门,关了。

她依旧在六道门的中心,被包围着。

六门运转,第二道门浮现在她眼前,发出嘎吱的清响,毫无征兆的打开了,白光扑面,模糊了她的视线。

当白光散去,眼前的景象差点刺痛了他的眼。

那是一座古老的楼阁,几乎所有的梁架都是木质的,刷上了大红色的漆,雕有各种美丽的图案,沉重神秘的气息萦绕在这里,久久不肯散去。

她站在楼阁里,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脸色苍白,静静的望着空荡荡走廊,以及挂满了房梁的红灯笼。

她的眸子里有些忧伤与迷茫,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楼阁上伫立了一个人。

她的心里猛然一惊,那道身影仿佛跨越了千年,模糊了岁月,却依旧如此熟悉。

一股力量催动着她匆忙上楼,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踏上摇摇欲坠的木梯,清晰得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楼阁中,格外的突兀。

她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看到的是在外层的走廊中背着她的一抹白影。

白影逆着光,恰好站在门的中间,飘渺出尘。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很模糊很模糊,模糊的连飘渺的青丝都蒙了一层面纱,湿了绿意,融了春雪。

衣袂飘飘,像是杜绝了尘世的喧哗,隔膜了红尘的寂寥。

突然之间,清风拂过,就美得惊心动魄。

她,突然就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要抓住那遥不可及的身影。

可是那抹逆光而行的身影不动,在他身后,在她眼前的朱红雕花门又迅速关上,关上的是她的迷茫,关上的是她的悲伤。

留下的,只是那一世的哀伤。

六门再次运转,第三道门尘埃落定,宛如巨人屹立在眼前。

门,再次打开。

那是一幅唯美到极致的画面。

背景是浓浓的黑夜,在黑暗的衬托下有无数的孔明灯漂浮在空中,美轮美奂。

湖水中也飘荡着无数盏莲花灯,繁华的城池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各种花灯挂在房檐上,一片喜气。

那是河岸,河岸上有两人相对,一抹白影,一抹红影,太模糊,怎么看也只是雾里看花。

如此盛世景象好熟悉,这种熟悉让她的心好疼,好疼,疼的只有苦涩,话也说不出来。

好像在什么时候,同一个地点,也和同一个人有着同一副画面,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是谁,里面的男女又是谁?

头好痛……心好疼……

“嗡——”

一声钟响,仿佛穿透了所有的事物。

她知道,门又关上了,转换到下一个门,呈现出下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上千年的参天古树,上面挂满了红布条,一条一条的垂落下来,偶尔随着清风飘荡。

大树下有一个女孩欢喜的把自己手里的红布条小心翼翼的挂上去,然后回眸对不远处的白衣男子笑了笑,天真无邪。

那男子看似冷然,目光深处却是一片柔软。

如此种种,皆是隔着一层薄雾,无法看清,飘渺如烟。

画面就此定格,树下的女孩笑靥如花,使人心上莫名的一暖,似那春风拂面,万紫千红刹那开放。

她忽的就落下了一滴泪,忽然想起先前的那不是水落声,而是泪水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滩滩水的声音。

那么悲伤,那么凄凉,仿佛早已经历沧桑,早已落泪。

她不知道此泪为何而流,也不知道此心为何而痛,在泪水模糊了双眼时,门再一次关上。

第五道门流转至她的眼前,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看到些什么,心中充斥着滔天的哀伤,心脏都要揪成了一团

她觉得她是不是遗失了什么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眼角红光闪过,浮现在她眼前的是两根残缺的姻缘线。

她瞳孔微缩,捂住眼睛再也不敢看下去。

头好痛……好痛……

最后一道门开了,一阵刀光剑影掠过,刺入了谁的心脏?

她把剑刺入了谁?

是她吗?

还是他?

馄饨的头像是要裂开的疼,她到底杀了谁?

又是谁还守着那座城?

她的头好乱,心好疼。

“嗡——”

亘古的钟声敲响,一切都停止了。

这些残缺的画面汇成了一部断断续续的电影,一幕一幕的放映在她面前。

墨倾月觉得她就是在看一部电影,看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她是主角,也不是主角,她更像是一个说书人,一个旁观记录者,从开场到结局,看遍这一切。

但台上演的,似乎始终不是属于她的戏。

火,到处都是火。

火中似乎蕴含了所有的力量,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都给燃尽。

房梁断裂的声音噼里啪啦,不断在她眼前坠落,溅起火星无数。

她紧紧抱着母亲,也遮挡住了一切,小心的护着母亲。

此时母亲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是凶多吉少,她虽小,似乎也感受到母亲气息的薄弱,放声大哭起来。

“娘,你坚持住,你坚持住啊!不要死……”

她眼泪一出,仿若淄川之水,汹涌澎湃,一旦决堤就止不住。

妇人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放在她的手上道:“别哭了夕儿,你的眼泪很珍贵,以后再也不要哭了。娘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勇敢的活下去。很久以前就有一个先生说今年会有一个大劫,我们都不信,没想到……咳咳……”

她猛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

大概是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气还没顺过来对她笑了笑,接着开口:“夕儿,替我们报仇!”

此时她抱住妇人,一直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

房梁有了动静,大抵是又要落下来了,她抬头就看见房梁离她越来越大。

她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她的亲人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了,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现在唯一还可以和她说话的就是母亲了,她可以躲,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躲。

她们都死了,她还活着作甚?

一瞬间她的眼就有些空洞。

房梁带着火焰落下来,直至覆盖了整个视野。

……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汗水布满了脸颊,才惊觉这只是在做梦。

这些年来这个梦重复的做,一直在惊扰着她。

她认为是母亲入梦我在催她报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找到灭门的人。

这梦里的情景是真实的,那年她才八岁。

从小疼爱她的父母就在那一夜被人残忍的屠杀,从小生长的地方就在那一夜全部变为冰冷的废墟。

他们月家一夜之间全家被屠,就只就她幸存下来了。

这着实残忍,好多次她都在想,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跟着父母走了,但是她走了,就没有人替她们全家报仇了。

救她的是她现在的师父。

当初房梁掉落,她心灰意冷,决心命赴黄泉,忽然一阵白光闪烁,那巨大的房梁瞬间就消失了,她回首,看到了他。

那人从火光中而来,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白袍墨发,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亵渎了他。

风光无限,与星齐天,他很淡然,可是周身都有着淡淡的光芒,恍如神氐降临。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仿佛跨过千年的时光,薄唇缓缓张开道:“你可愿做本座的徒弟?”

声音清透,宛如天籁令人陶醉。

在那一刻,她就觉得,她原来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可是她还有他,值了,什么都值了。

当她回过神来时母亲已经走了,她也决定跟着他回师门,寻了个山水好的地方把母亲埋葬,就跟着他回到了传说中的御衡。

御衡这名字,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御衡是一座**的岛屿,可是这个岛屿是四周高中间低,里面却包罗万象,蓬莱瑶池,九天仙境,什么都有。

自然从未出过房门的她对这一切都惊呆了。

只是她更未想到,他竟是御衡的主人。

御衡里也是有人的,那些人估模着都是各地汇聚的孤儿,有专门的人教习武功,整整齐齐的排在那里,看上去极其正规。

他带她掠过云端,而她恰好就看见了这些。

她小心翼翼的问:“师父,这些人在干什么啊?这里是哪里,真漂亮啊。”

可是他没有回答,只是神情万年如一,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他带她到一座小院里,小院不小,但也不大,于她正合适。

他貌似不喜欢说话,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没有说这里是哪里,没有说为什么带她来这里,没有说他叫什么。

既然他不说,那她也没办法问,对他,她总是有些害怕,有些敬畏。

他顿了顿,淡淡道:“抄写一百遍。”

她的手中凭空就多了一叠厚厚的书籍,当她想说什么时,他人已经不见。

——

看到这里大家或许有些奇怪,为什么跳到这种情节来了,这个情节关系到女主,只是女主从树洞落下去之后昏迷期间所做的一个梦,最开始的火焰那段,是在梦中的梦。书名里的太子就是男主,可是此太子非彼太子哦。我的qq168428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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