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天明时,沐非离果然帮君挽华束好发。
君挽华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目露赞叹。“沐非离,我今儿个才发现你的手挺灵巧的呢!”
沐非离自后面圈住她:“那以后我天天帮你梳发好不好?”
君挽华偏过脸,正好他也将脸凑过来,于是两人的脸微微的蹭,慢慢的磨,柔情蜜意便是从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中流露出来的。“好啊!”只是不知要等到多久以后。
沐非离的鼻尖滑过她的娇颜。
“沐非离,你会将皇朝的子民当作你的子民一样看待,对不对?”
“挽华,你还不信我么?凡是你想守护的,我都会拼尽一切去守护……”
的确!龙亦轩一事,她已可以看见他的良苦用心。“我将皇朝的一切托付给你了。”
“……放心。”
是啊!对他,她是可以放心的。
天亮了,沐非离将君挽华拉起来。“来,让我好好抱抱你。”他果真抱住她,力道不大,却是忒得温柔。“挽华,有时我真恨不得把你溶入我的血骨,这样你就再也离不开了……”
君挽华回抱着他的腰,悄然弯了唇角。
“记得顾好我们的女儿。”
“果然是父子啊,临别时说出口的话都大差不差的。”
“我只是怕……怕你到时候为了龙亦轩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你自己,忘记了我,忘记了轩儿,也忘记了我们的女儿。”
“我不会的。”
“记住你的承诺!”
“好。”
当君挽华以南宫诚的身份走出大帐时,南宫卿已经等候在备好的马车旁了。“大哥。”
南宫诚恢复了他的淡漠,只是微微颔了颔首。
此次护送他们去禹州的是熊人将军西门剑冥,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一副粗鲁模样,实则他粗中有细,挺可爱的呢!
将马车护送到禹州城外,他举了举手中的剑。“叫那什么祁默然来跟本将军说话!”那铜锣般洪亮的嗓门儿配以浑厚的内力,南宫诚都不得不庆幸,幸好这城楼修得结识,否则还不被他这狮子吼被震塌了?
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祁默然自是要出来的。“你是何人?有何事?”
西门剑冥望着楼上又是一通大吼。“快点儿下来接人!”
“接什么人呢?”祁默然被吼得稀里糊涂。看这小将的架势,应该是敌军吧!莫非是诱敌之计?可是也不该只他一人前来哪!
“恒阳城守将南宫诚!”
“马车里当真是南宫诚将军?”禹州与恒阳城相邻,祁默然自是知道南宫诚的,甚至还有过公事上的来往。
西门剑冥冲着马车又是一声大吼。“南宫诚,露个脸儿!”话音刚落,他却是迫不及待地挥剑一劈,将那车门生生地劈开,然后里面是南宫诚将南宫卿护在怀里的情景。
上面祁默然自是看得清楚。“听说昨天南宫将军被俘去离**营,离国皇上当真如此轻易便放南宫将军回来?”Pxxf。
“女乃女乃个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西门剑冥这次更是扯着嗓子直嚷嚷。“快点儿下来接人,大爷我好回去交差!还有,我们跟南宫诚没啥猫腻!他坚持忠臣不事二主,我们皇上感念他一片忠心,特命我送他回来!”
人家好心好意地把人送来,总不好不接收吧!祁默然只得硬着头皮把南宫诚兄妹俩迎入城中。
“祁大人,南宫诚没能守住恒阳城,罪孽深重,无颜面见皇上,在此等候皇上处决。”
“南宫将军无需担忧。恒阳城失守,罪不在将军。皇上明察,必定不会多加苛责。将军必定能够继续替皇上效命。”
南宫诚苦笑:“皇上历来以军纪治国治臣,如今我兵败城破,皇上岂会不追究?”
那祁默然却是最为宽宏大度的人,闻听此言也不免双眉微拢。南宫诚说得不错,君占北习惯了军中那一套,以军纪治国治臣治民,手段雷厉风行。在他手下的大臣们哪个不是提着胆子做事儿,生怕一个失误便被推出帐门斩首。
夜间小酌时,祁默然又甩出一个重大消息。“南宫将军,刚刚接获密报,皇上御驾亲征,二十万大军已在路上。皇上先行,不日降至禹州。”
南宫诚灌了一杯酒,不语。
南宫卿正端菜上来,听得这话,一张脸刷的白了,手也一颤,那食盘落地,伴着清脆的响声。
“妹妹?”
“大哥,皇上御驾亲征?”
“嗯。”南宫诚的脸色也格外沉重。
南宫卿一下子扑到南宫诚身上:“我就说不要回来啊,我早说过的……现在可如何是好?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大哥的,说不定他还会用大哥的脑袋祭旗呢……”
南宫诚和祁默然对望一眼,祭旗?也未必不可能啊!
“祁大人。”
“南宫将军有何吩咐?”
“南宫诚可以在此等候圣驾,愿领罪责,只是妹妹无辜,一介女子,恳请大人开恩,送她离开禹州。”
“这自是可以。”
“不要!”南宫卿抱紧了南宫诚的手臂。“大哥,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哥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便一起留!”
“妹妹,别胡闹!大哥我是戴罪之身,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那我陪大哥一起受罚!”
“南宫卿!”
“是我下令开城门的!”
“你只是为了救我……”
“我不管!反正是我下令开城门的!”南宫卿索性耍赖。
南宫诚抚额,苦恼不已。
“南宫将军和南宫姑娘一起离开吧!”祁默然忽然开口。
“什么?”南宫诚惊愕地望向祁默然。
“南宫姑娘所担忧的未必不在理,皇上那样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到时候真要杀了南宫将军祭旗,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宫诚不惧一死!”
“我知道南宫将军不惧一死,但是没有必要枉增杀戮,不是吗?恒阳城一战,南宫将军坚守到如今,已尽本分。更何况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亲自下令开城门的南宫姑娘必定获罪,难逃一死,将军忍心看妹妹芳华之年却死于非命吗?”
“其实我本有归隐之意,只是不想在离国的疆域上落地生根,才冒死回来皇朝……”
“那将军还是趁皇上未至,早早离开才是。”
“我这一走,皇上不会迁怒于大人吗?”自也也他。
“我治理这禹州已经十几年了,早已与禹州同根同枝,皇上必定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当夜,一辆马车驶出祁默然的府邸,往东而去…&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