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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呢?”如欢关心这件事情,又害怕当初答应了凤浅儿的话,他的希望这孩子一定要跟凤浅儿离开,寂家就还是他的,“没受惊吓吧?”

如风摇摇头,抬眼观察着他,这个弟弟似乎很关心自己的孩子,有些过头了:“没事儿,苏羽说得对,他们只是无辜的小生命,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谁是凤浅儿,苏羽才是他们的亲娘~!明晚你能好起来吗?咱们兄弟再多喝上几杯~!”

时光荏苒,一年有多短,拉开的距离却很长很长。碧霞谷的日子还历历在目,绿云洞那断了的签子,是她和如风劫的开始。她虽然卑微,虽然不求活路,也不想杀人,更不想为五哥留下这心月复大患。她拧着眉头,拿着辛子给她找来的证据,把柔儿找来了。

“少夫人有什么话说,奴婢谨遵教诲。”

“柔儿,把这两封信给五哥,写字的是关于如欢一切罪行的证据,如果五哥看完了怕是不肯放过寂家,求你让她看另一封。”

“奴婢知道了……”

“外面真热闹,在干什么?”

柔儿愣了一会儿,见她还微笑着,便答话说:“回少夫人,外面正在准备苏羽少夫人的礼,排场大着呢~!”

有谁家的妻子喜欢看着丈夫的休书,听着外面笙箫唢呐吹的是新夫人的赞曲,喜音入耳,除了凤浅儿,恐怕别人笑不出来的。她照了照镜子,白发苍苍,眼圈都是黑的,睡不好觉罢了,颜色也不见好,怪不得寂如风认不出她的样子,就算再穿上那水月色的长袍,也勾不回寂如风远走的心。她不得不叹,岁月易老,红颜不存啊~!

“柔儿,过来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吧~!原来我我已经这么老了啊……!”

“不老,不老……少夫人就算是白头了,也盖不住那倾世的容颜。”

柔儿似乎也有些开始哽咽了,这并不是她当初来的初衷,皇上派她来是执行任务,她只需服从命令,不需要有感情。可是匆匆几个月,她看清了皇上他们兄妹的无奈,看清了一个人的感情有多脆弱,所以对凤浅儿的情不自禁。

“皇上可有话说?”

“无话,只是寂家的喜事很多人都回来参加。”

是啊,就算请不来皇上,他们苏寂两家的声明,江湖上的朋友肯定少不了。凌云阁是要来的,恐怕天鸿院里的也不能落下,要把排场办得比他们那个时候还大,就只有把几个熟络的将军也一起请来。大喜的日子,可不该哭……凤浅儿满心想为姐姐和姐夫高兴,眼看了镜中的自己,早已变了模样,便不敢出门去了。

“子音的药准备好了么?”

“熬在炉子上了,只是……”

“何事?”

“大少爷吩咐奴婢,厨房紧地很,药要在外面熬,那些湿柴火,恐怕要熏大夫个够呛啊~”

梁子音,不过是把她当个病人,浅儿淡淡笑了,真是个痴心的大夫,不知道曾经那个让他患了相思病的人是谁。她一定很幸福,有一个这样思念她的男人,可惜不是浅儿,无福人世久留,太多的遗憾了。她真想回去从前简单的时光,爱,原来可以这么复杂……她不断地追求的,完美的,却并非自己最想要最渴望的。

四五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天都暗了,云彩遮住夕阳的余晖,柔儿和子音把催产的药端了进来。梁子音都穿了红色衣服,颜色鲜得让她想闭眼。她不想看见任何喜庆的红色,她不想想起,曾经新婚燕尔,寂如风却被灌得烂醉如泥。何时还她**一刻?今日竟然还在了姐姐身上。

子音有些踌躇,端着那碗浓药,不肯递给凤浅儿:“你真的确定要喝吗?这药一下肚子,剧烈的疼痛便会夺取你的意识,倘若是你后劲儿不足,更或者你的意志力不够强,就不能怪在下剖月复取子了。”

怕,凤浅儿最怕的是如风不爱她。既然已经谈不上爱,怕,还有什么可怕?死,都是寻常不过的事情。况且是为了成全而死,有价值,有意义。

“我懂了,放心吧~!”她抬头望了望窗外,站起来走向梁子音,她要狠下心来,“把药给我,不能误了时辰。”

他后退了几步,似乎这药真的威力很大,拗不过,也只好就范,递给她之后转身就找稳婆去了。

隔了一个小院子,对门是喜事临门,大红衣服,苏羽盖上喜帕,由侍女扶着,踏出了常羲阁的门。这已经是第二次出嫁了,第一次她懵懵懂懂以为爱就是被爱,然而她只是挥霍了青春去弄懂一件事情,爱是相互的。单相思,不能长久,总会有人先厌烦。她爱过如风,而现在如风也爱上了她,这便算相爱了吗?

她思考着疑惑着,低头看着台阶,一步一步,都能听见心跳声。她想掀开喜帕,看看绛芸轩,她的妹妹就要临盆了,她委实担心啊~!

只是一双纤细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调皮地打趣了一番:“新娘子再见夫君之前是不能掀喜帕的~少夫人是有多迫不及待呢?或者是好奇吧?没关系,我替你去对门看看,那个废妻的狼狈样子。”

她放心了,这声音语调是阿雅,她来了便会去看浅儿的情形,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踏实地上了喜轿,去做她认为值得的事情。

凤浅儿的药苦,她的心更苦。笙歌唢呐,百贺临门,全院子用大红灯笼照得天明一般。绛芸轩的灯火都黯淡无光了,她躺在床上开始忍受着一阵阵月复痛。嘴里咬着一块儿布,子音生怕她咬掉自己的舌头,特地准备的。

“你要是痛就咬着布,呼吸均匀了再使劲儿……别勉强自己,不行咱们就开刀子,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还算是安全。”

床边,柔儿也忙碌了起来,连阿雅也混了进来。她来的目的不是参加婚宴,而是来看凤浅儿,恰巧又看见她挣扎无助,待产难熬的样子,心里怒火不下。

“从前你们是那么相爱……”

“是……是阿雅?”

“是我,你少说些话,要留体力呢~!”

浅儿还是想说,她怕不说,今后就没有机会说了:“浅儿一生朋友不多……额……阿雅也算其中一个……请答应我,保护我的孩子。保护他们……啊……能在健康和姐姐的庇护下生长……”

“好……答应你……”

凤浅儿脸色苍白,感觉一口气呼不出来,就要憋死了。双手死死拽着被褥,使尽了全身力气,却还是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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