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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对?”千暮离剑眉一拧,固然心中也有众多疑惑,但这婚事,却是他期盼已久的,都到了这个关头,他自然希望一切不要出任何岔子。

先不说,容暖心前几日到底去了哪里,便是那一直唯千暮离所用的壮子,竟都不知所踪,寻不到丝毫线索。

若不是容暖心刻意安排,那几日,她又怎会消失得如此彻底?

就连良辰都不在府内,平日里,容暖心上哪儿不是带着良辰,还有一名面色清冷的年轻女子,而这两人,目前都不在容暖心的身边。

这么一想,千暮离似乎有些领悟了,莫非……

很显然,千暮寒与他想到了一块去。

两人同时瞪圆了双眼,道:“莫非师傅被人劫持住?”

“莫非暖心被人劫持住?”

说罢,两人皆面上一惊,千暮寒近年来也是日渐成熟,为人处事都较他的年纪来得细腻而深沉。

因此,千暮离对他的想法,也是颇为留意的。

御书房

处理完政务,皇上正打算躺下来稍作歇息,便唤了常公公进来替自己按摩酸痛的肩膀。

闭目养神之际,只觉得肩膀上的手的力道微微不对,刚想喝斥常公公的手法不对,一抬头,却见头顶一张芳蓉笑得格外的温和。

“皇后?”皇上猛的坐了起来,第一时间瞧了一眼那摆在案台上的奏折,最近上书的奏折中,十有**都是有关北疆瘟疫之事。

千暮遥又初去北疆,皇后会担心却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向来不爱后宫干政,更不喜后宫嫔妃为了自家利益,而将朝廷之事作为手段,来有求于他。

就算是皇后,也不行。

这般想着,皇上的心中自然便警戒了起来,微微拂开皇后的手。

“皇上,臣妾见皇上近日操劳,故亲自做了些糕点,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皇上的口味!”皇后却像是没有看懂皇上疏远的神色,微笑着捏起一块红豆糕,凑到皇上的嘴边,期许的看着他。

那眼中,是柔情万仗,好似一人女人对自己丈夫深切的关爱。

皇上瞧了他一眼,也不好拂了皇后的好意,便张嘴咬上了一口,这一咬,只觉得糕点在口中香甜滑腻,似曾相识……

这让他想法了他们初初成亲之时,也曾有过一段人人羡慕的美好时光,只是……这皇宫磨人啊,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皇后,最终被这后宫磨得心如蛇蝎,斗败了无数他曾宠爱过的女人,最终巩固了今日的地位。

想到这里,皇上的心里微微有些愧疚。

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不错,皇后的手艺仍旧不减当年啊!”他顺势握住了皇后的手,将对方带进怀里。

皇后的眼中微微有些湿润了,多少年了,他们之间只剩下猜测和算计,这样的温情,在她的心里是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如今,她便窝在皇上的怀里,感受那已经变得陌生的温暖。

“皇上若是喜欢,臣妾便天天做给皇上吃!”皇后心满意足的趴在皇上的胸口,柔情似水的笑着。

但很快,那笑容便僵了下去。

眼角的余光只要一触及皇上别在腰间的那枚玛瑙珠串,心里便像是被火烧一般,那东西,便是那个女人留下的,至今十多年,从未离过皇上的身。

想来,皇上此时的柔情,不过是一时感触罢了,压根对她没有什么所谓的情爱。

她的心瞬间便冷了下来,笑容里也没有了让人动容的东西。

“好好,皇后贤良,是朕的福气啊!”皇上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轻轻的笑着,他称赞她‘贤良’,便是在提醒她,为后,便要以身作则。

如今,这后宫里已经没有了与她相争的女人,她大可不必再整日算计。

皇后又是何等的心思,区区两个字,便已经明白了皇上话中的意思,她自嘲的笑了笑,确是,皇上对她的情义,又怎能比得过那贱人的一分一毫。

这么多年来,她苦心经营这诺大的后宫,使些手段自保,她错了么?

如若不然,这皇后之位,又何以延续至今。

如今,就差最后一步,如若遥儿可以立为储君,她的地位便垫定了,如若不然,指不定那千暮离要如何的报复她了。

皇上一心立千暮离为储,这门心思,能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她。

“皇上,遥儿也去了好些时日,却是连个消息也没有,臣妾怕他无权无势,北疆的子民不服他呀!”

既然说到了正题,皇后也懒得再兜圈子了。

缓缓从皇上的胸口移了开来,再继续替他捏着肩膀,有一下没一下,显得心事重重,加之她深重的叹息,真真是哀怨至极,就好似,她此时真的只是担心千暮遥的安危,而不是来向皇上讨军权的。

“皇后觉得应当如何?”皇上勾唇一笑,缓缓站了起来,随手将案桌上的奏折合了起来。

“遥儿战功赫赫,这回,封个平北大将军,也不为过吧?”

这话,皇后是说的极为小声,到最后,犹如蚊虫飞过,让人误以为她只不过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向皇上暗示什么。

早已料到她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皇上心里早已作好了打算。

“算是遥儿真能平北,那么……这大将军之位,自然非他莫属!”

平北,平定北方,无论如何,这军权也要分上一分,到那时,千暮遥便拥有了最有力的后盾,与千暮离斗起来,便优势了许多。

但前提是,千暮遥能平定北方,治愈瘟疫。

皇后得到了欣喜的答案,心情一下子便畅快了起来,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故笑盈盈的说道:“皇上,听闻容候爷有意将女儿嫁给离儿,这倒是件好事,是否让礼物挑个日子?”

她怎么突然热心起千暮离的事了?皇上蹙眉瞧着她,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总是视千暮离为眼中钉,肉中刺,离儿年幼之际,没少受她的白眼,这寒疾便是那会儿落下的。

拂了拂手,皇上心中也颇为纠结,一方面,这一直是千暮离所期盼的;另一方面,娶了容暖心到底会不会毁了离儿?

闭上眼,皇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很快便在皇宫里传开了,即便皇上还没有正式下旨,宫里的人都知晓的七七八八,甚至连宫外都传了开来,说是容暖心很快要嫁给千暮离为正妃了。

这事红了多少名门千金的眼,咬碎了多少颗银牙。

如今,太子被废,这皇宫里,便属千暮离和千暮遥最有立储的机会,将赌注押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将有一半的胜算,如今,这胜算就这么没了,一些原本不看好千暮离的官员,此时倒是悔不当初了。

直恨没有将女儿送到千暮离的眼前去。

太后倒是极为赞成这事,这日,还特意召了容暖心进宫说话。

千暮离等在慈宁宫外,待午膳过后,太后那里放人敢,他便立即将容暖心拉了过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人,便捋起她的袖子,一看究竟。

他心里的那一丝不安稳却在看到容暖心胳膊上那道伤疤时,被击溃了。

千暮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痴痴的笑了起来。

“心儿,不管你是不是为了其他的原因,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轻轻的将对方拥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心儿,你今儿个身上的味道好生奇怪……”

“不过是换了个香包罢了!”容暖心迎着他探究的眼眸,将腰间的香包凑到他的鼻音任他闻上一闻,是桅子花味,难怪他会感觉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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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了。

他想告诉她,原本他也怀疑过,但此刻,他相信了。

正在这时,前方几声脆响,两人抬头一瞧,竟是杜飞故意踩断了一枝树枝发出的声响,继而,他笑着斥道:“杜飞,你找本殿下有事?”若是没事,就快快离去,不要打扰了本殿下的好事……

后头的话,想必不说,杜飞也是心知肚明的。

但杜飞却没有立即告辞,或是嘲笑他几句,而是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捏起容暖心的手腕,只是一下,便被千暮离拍开了,但便是这一下,让杜飞的脸色骤变。

“殿下,属下这就告辞!”他没有看千暮离的脸色,十分不规矩的转身便走。

容暖心的双眸微微一敛,对杜飞的无礼,有些恼怒,正想在千暮离的面前说他几句坏话,却发现原本一直握住她肩膀的手滑了下来,紧接着,千暮离便差了人将她送出宫去,称突有急事,却是寻着杜飞的方向追了过去。

“殿下,西域有种奇术,叫换脸,将人皮做成任意模样,与真人无异,再配合独家的药方,那痕迹就是连手指都模不出来!”

见千暮离追了上来,杜飞立马双膝跪下。

“你是说……这怎么可能?”千暮离不可置信瞪着他,似乎不希望杜飞嘴里说的是真相。

“殿下,属下已经替那人把过脉,并没有喜像,显然不是真正的县主!”

杜飞咬了咬牙,不得不将真相说了出来,这事,他也在心里纠结了好些时日,与追风、任孝一块连日监视容府,虽然没发觉容府有何异动,他却细心的发现了,容暖心身边的熟悉面孔都不见了。

如今侍候她的人,都是些陌生的丫头。

这事不是太奇怪了么?如果说这一切都能寻个借口,那孩子的事,总不能有假吧?

今儿个,他也是一时冲动,急切的想要证明这一切,才会冲动的跑过去替容暖心把脉。

千暮离单手捂着额头,不得不接受杜飞所说的一切。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相反,他一直都在怀疑,却是……他的心里却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因此,才会故意忽略这一切。

“这事,先不要声张,本殿下自有主张!”快速的稳定了情绪,千暮离立即吩咐杜飞,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三日后,太后订的日子已经下来了,经过礼部的多重契合,便定在了次月的初六。

入了秋,这天气也凉了下来,容定远单手敲在案台上,有一下没一下,思量了良久,才缓缓道:“蕙敏啊,你可记着,你进千暮离府上的目的是什么……”

面前站着的女子,双目无神,面容呆滞,只是随着容定远手中的一些奇异的动作而做着相应的表情和动作,如今,一松驰下来,便像是一俱木偶人一般。

“是,女儿知道,女儿定会想尽办法将千暮离手中的二十万兵权夺过来!”

容定远似乎还并不满意,摇了摇头,起身,单手拍上女孩的肩膀:“不,我要的并不是那二十万兵权,我要的是皇上亲手管制的风云铁骑,那可是以一敌十,有了那支军队,我的大业便指日可待了!”

他的声音极轻,贴着容蕙敏的耳朵,有种阴森的威胁。

女孩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容定远的手指一动,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那是容暖心一贯的浅笑,疏离淡漠,有着冷艳至极的灵动。

容定远的手指轻的在女孩的面容上磨模着,极为轻的叹息道:“真是可惜了,若是暖心能为我所用,我也用不着处心积虑的去西域寻找这种噬心蛊,毕竟一个活死人,没有一个真人来得长远……你说是吗?”

女孩木纳的点了点头,随着容定远手中的动作,她时而微笑,时而悲伤,时而冷漠……

就在圣旨下来第二日,边疆急召,军队里有几名士兵竟染上了瘟疫,虽说目前还未漫延,但谁都知道,这瘟疫便像是见了风的火苗一般,轻轻一软,便会扩散了起来。

皇上雷霆大怒,在早朝时痛骂了一些相关的官员,并且立马决定要推举新的勇者前往北疆。

在众人的沉默下,千暮离却是一马当先。

“父皇,身为大齐的皇子,身为父皇的儿子,儿臣愿亲赴北疆,为这次的天灾,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望父皇成全!”

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决心十足。

容定远愣了一愣,心中总觉得此事似有蹊跷,这婚事已定,千暮离为何会放下容暖心前往北疆?

再转念一想,莫非……千暮离是借机夺权?

如此想来,他只得暗自打算让容蕙敏随他前行。

“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朕便赐你平北大将军威名,带领铁骑三千,医者十人,前往北疆救灾,此去只许胜不许败,如若不然,朕绝不饶你!”

皇上的话一出,原本一些倒向千暮遥的官员也无话可说。

只许胜?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前朝的那场瘟疫,众人皆是沥沥在目,火烧数千活人,伤尽了民心,沦为千古罪人啊。

若是千暮离以此法效仿,那么……他这骂名也是担定了。

到时候,莫说是继位了,就连这皇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想到此处,罗家与杨家皆露出了微笑。

当日午后,在千暮离再三的坚持下,三千铁骑整装待发,喝过送别酒,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皇后立在城楼之上,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尖尖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皇上还是摆了她一道……

她便知道,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她虽位居后位,但却从未得到他真心以待,她恨……

大军一出了帝都,千暮离便不见了踪影,杜飞有些无赖的指挥着队伍前行,哀叹声连连……

“真是不负责任,殿下这劳师动众的,还不是为了追妻,真是丢尽我们的脸了!”

被迫领军的人忍不住抱怨。

任孝跷了个二郎腿,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笑道:“哟哟哟,你该不会是羡慕嫉妒恨吧?人家还有妻可追,你倒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哈哈!”

杜飞恨得直想挨他两拳:“姓任的,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有?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瞧瞧,真是好笑的很啊……”

说罢,仰头大笑三声。

身后的十名太医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二人,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喂,你给我小声点,这后头还坐了个冒牌货,你难不成要让她听见?”任孝头一次被他堵了个结结实实,故没好气的朝后头瞥了一眼,提醒道。

杜飞翻了个白眼,顿时没了兴致:“我说任包子,说你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承认,木偶人你听过么?这一路上,她可曾问过一句话?说过一个‘渴’字,我倒是想她听到,但恐怕她也听不到!”

她的神经只牵扯在千暮离的身上,因此,除了千暮离的声音,那假冒容暖心的人,是什么也听不到的。

这一点,杜飞是非常的清楚,因此,在千暮离离去之后,那人便成了真正的木偶人,闻风不动,听声不语。

“那我们岂不是要带个木偶去北疆?”为何不一刀杀了她?任孝很想问,但四下一望,说话还是小心点好。

杜飞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手指:“你知道熊是怎么死的么”

“不知道……”这问题有关系么?

“笨死的!”杜飞大笑!

“姓杜的,你给我站住,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任笑‘腾’的一下飞了出去,一掌便劈在杜飞的脑门上,怎知对方快速的向后一翻,倒坐上了方才任孝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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