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暄在竹屋呆了很多天,再次回府,美仑早已经得知他回来的消息,衣服、鞋子、茶水、点心??????一一让下人备好。风亦暄正在房中沐浴,热气弥漫,他双臂放在木桶边,闭目养神之际,美仑悄然而入,拿过一旁的毛巾为他擦拭后背。风亦暄一惊,侧脸望去,见到美仑美艳的脸蛋。
“暄,几日不见你消瘦了。”美仑说着就朝风亦暄再次伸出手。
风亦暄一躲,说:“二娘,我自己来。”
“暄,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称呼我了,我希望你叫我??????”
“二娘,听说爹凯旋而归了,他人呢?”
“当今圣上为他大摆筵席,夜间才会回来。”
“二娘您赶紧回屋歇着,爹一向不喜欢那种场合,应该快回来了。”
“可是,你知道我的心的。”美仑说着就要扑向他。
风亦暄一闪身已经出了浴桶穿好了内~衣,玉树临风地站在门旁说:“二娘,夜已深了,请回吧。”
美仑走近风亦暄,有点不甘心地看着他,但是风亦暄扭过头去态度很坚决。美仑三步一回头地看着他,含情脉脉,她后脚刚跨出房门,再次回头想要让他回心转意,谁知,风亦暄干脆利落地合上了门。美仑顿时愤懑而去。
回到房间的美仑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中的自己上下打量,叶眉星眸美艳动人,美仑浅浅一笑,芊芊玉手模上脸颊一侧的梨涡,轻轻问:“难道我老了吗?”
龙小奕近来心神不宁,人龙恋,人妖恋,这所谓的爱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龙小奕对“爱情”这个词慌了心神,她想起了风亦暄,那温暖的怀抱,那深情的告白,无一不牵扯她的心。龙婆的那个疑问到死她都没有问出来,她把那个问题留在龙小奕这里成了结。龙婆,你怕了是吗?你怕在临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让自己死不安心,你怕那个回答不是你千年来所期盼的,你犹豫了,犹豫到最终都未得到真正的答案。
风亦暄,如果我告诉你,我是龙,并非人,你还会爱我吗?还会扯着嗓子一直一直的说:“龙小奕,我爱你,你听到了吗?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这日,书院迎来了一个贵人,应该是不速之客。
冷若痕在书院外搬菜筐,伤势未愈便不顾院长夫人的阻拦担起了自己平日里的活计。他左手绑着绷带悬挂在胸前,右胳膊在旁人的帮助下扛着一筐大白菜,他未走到石阶上就被一人拦住。书院大伙们齐声感叹冷若痕这个桃花旺盛的小子。
冷若痕不待看清来人,肩上的菜筐就被某人推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冷若痕皱眉看着面前人儿,苏湘儿怒视着他,说:“冷若痕,你是缺筋还是缺钱呀,你看你那只胳膊都成那样了,你还干这种力气活,你不怕另一条胳膊也折了?”
冷若痕对苏湘儿没好气,转身欲要去搬菜筐。苏湘儿挥挥手,立刻小跑过来四个身着军装的士兵,手脚麻利地将一旁车上的所有菜筐都搬进了书院厨房。
对于苏湘儿的出现,冷若痕没有领情。
苏湘儿跟在他左右说:“你别那么小气好吗,伤你的却是我不对,我不就是整天呆在王府太无趣才这般玩的嘛。”
冷若痕站住,直视一脸毫不在乎毫无愧疚的苏湘儿,冷冷道:“你拿着人命玩,你别以为自己是苏家二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在做天在看,之前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忘记,但是请你从现在起好好做人。”
“我不就是为了重新做人才来书院的嘛。”苏湘儿笑得格外开心。
冷若痕不解。
“从今起,我就是尚其书院的一员了,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做人的。”
苏湘儿说罢便被书院其他书生众星捧月般拥进了院内,热情洋溢地带她参观书院里里外外。
冷若痕端着药去展萦房间,展萦正躺在睡椅上小憩,借着窗子斜射进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那样安逸。冷若痕拿过毯子欲要帮她盖上,一只芊芊玉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展萦笑嘻嘻地起身看着他。
“你醒了啊。”冷若痕浅浅地笑着,随手将药碗递给她。
冷若痕见她看着黑乎乎的药碗微皱着眉,说:“这药不能混糖,所以展小姐你勉为其难将它喝掉吧,听说山里的野果快熟了,你伤势大好,我就??????”话未落音,展萦仰面“咕噜咕噜”把药喝了个干净。
“你说,每回都要我编编故事你才听话。”
“你明知道自己每回都不是编故事。”展萦得意的看着面前人。
冷若痕扬手挠乱展萦额前的发,下一秒,展萦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一脸沉闷地说:“听说,苏湘儿来书院了。”
一说起那个名字,冷若痕也暗下脸色来。
“苏二小姐为什么要到咱书院来呀?”
“洗心革面的。”
“是吗?”
“莫担心,万事有我,书院可不是左相府。”
林炫和展芸这对冤家,一见面难免不发生口舌之争,想她一代冰美人,从不与人多言,却在林炫这个公子面前成了毒舌。一旁悄然围观的众人不免惊呼。林炫被迫清理书院,拿着扫帚没扫几片落叶便见大门处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立刻小跑上前,笑道:“龙皓兄,你和阿暄今日这般神清气爽,态度非往常,这是何缘故呀?”
“我认他做大哥了。”风亦暄淡淡的说。
林炫愣愣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阿暄你咋这么爽快,你让我情何以堪呀,我跟你说,我打死都不承认,坚决不承认。”
这句话到把原本离开的龙皓再次唤了回来,龙皓盯着林炫说:“他已经对我甘拜下风了,你觉得我和他之间,你能胜得了谁?”
“言外之意,你要和我一笔高下?”
“我不介意让你当众输得心服口服。”
“那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我输了,就让我做你妹夫。”
林炫话未落音,龙皓白了他一眼拂袖而去,林炫自个得意:“我就知道你不敢,切。”
冷若痕和展萦的伤势很快便康复了,他们重操旧职的那日正是白慕秋松了口气全身而退之时。
逍遥客说:“你又要流浪吗?”
“我虽然辞了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离开这里啊,”白慕秋回答,“我感觉这里一定会发生很多很多事,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总之不会无聊。”
“我觉得你怎么有种隔岸观火的心情呢。”
“嘿嘿,差不多吧,总觉得这里是个了断。”
“什么意思?”逍遥客被她说得有些糊涂。
“我也不知道,近来总是这种感应。”
“你别隔着岸隔着岸,哪天不小心掉下岸了,然后被卷入洪流中难以翻身啊。”
白慕秋听他这样说不高兴了:“你就咒我,既然姑娘我闯荡江湖了就没想过过河不沾湿衣服的。”
逍遥客见她这幅倔模样不禁笑了,这股劲真是继承了秋棠,想当年,有个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斩钉截铁地说:“我就告诉你了,既然姑娘我下定决心寻夫就没想过回去。”如烟的昨天在逝去的怀念里格外清晰。
这天,展萦刚进账房准备把这些日子漏下的帐翻翻,就看见账房内多了个人,来者正是苏湘儿。
依旧的笑颜如花,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展萦看着她的笑,心里不禁有些胆怯。
“怎么,不认识了?”苏湘儿笑着上前走了两步,展萦却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两步,苏湘儿见罢笑得格外开心:“你怕我。”
“没有。”展萦微垂着头没有直视面前人。
“抬起头来。”
展萦咬了咬牙,半晌才抬起头被迫与苏湘儿对视。
“想必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书院的女学生。”
“书院不收女学生的。”展萦怯怯的说。
“是啊,但却因我苏湘儿破例了!”苏湘儿傲娇的说,“从今起,抛开‘女子无德便是才’一说,女子也可以上书院读书。从明个起,你,跟着我,我上哪你上哪,当然,这是算工钱的。”
“我可以拒绝吗?”展萦满脸抗拒。
苏湘儿倒笑了,她说:“恩,有骨气,但是你不能拒绝,从今个起,你得听我的,说一不二。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是仗势欺人,不怕别人说我有个权倾朝野的爹爹,因为,这本来就是,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就好了,他们怪只能怪自己投错了胎没有成为左相的女儿。”
展萦皱了皱眉,苏湘儿的这些话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再说一遍,明个不要在账房了,不按我说得做,小心我让尚其书院一干人等有得来没得回。”
赤~luoluo的挑衅与威胁让展萦将委屈不满暗自往肚子里咽。
门外,奉院长之命找白慕秋的风亦暄正巧把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一字听进耳朵里,闻罢,转身离去。左相的三个女儿风亦暄算是见过了,大女儿美仑是他的后娘,可以说是个妖媚的女子,三女儿苏紫蝶,那是一个温婉诗情画意的女子,而这位,却只能用鬼魅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