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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啊?难道郡主你不晓得吗?”曲箜篌笑的极尽讽刺:“那颜惜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正是这位晋康王妃啊。”

李宜兰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小郡主好生愚钝,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曲箜篌道:“那颜小侯爷同这位晋康王妃,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有过姻亲之约。颜小侯爷对她用情至深,对着别的女子作画,都能画出晋康王妃的模样,喝醉了酒,整夜念叨她的名字。而你,一个认识不久的娇蛮女子,跟他们十几年的情分比,算的了什么呢?”

李宜兰的表情僵在那里,如被初冬的寒霜凝住。联想起风雪中颜惜不顾一切策马奔去的背影,她的心底犹如被锐利的针芒扎过,她紧盯着云翎,道:“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回答的人是曲箜篌,她欣赏着李宜兰瞬间僵硬的表情,笑的分外愉快,云翎忿然的瞥了曲箜篌一眼,明白她是存心挑拨离间,于是摇头道:“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

李宜兰恍若未闻,盯着云翎又问了一个问题:“那簪子那白玉簪,可是你的?”

云翎愣在那里,不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怕着了曲箜篌的道,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好生为难。

“哦,可是那根白玉芙蓉簪吗?自然是晋康王妃的呀。”曲箜篌接口回答,她打量着云翎的发髻,故作惊愕:“咦,若我没记错的话,半年前还看到晋康王妃你戴着那簪子的,现在怎么取了下来?是攀上小王爷的高枝便换上了更好的,还是偷偷将簪子送给了颜惜留作念想,日后好暗通款曲啊?”

李宜兰瞬间脸色煞白,虽然早已有了猜测,却从未这般证据确凿的落实过。她直直盯着云翎,道:“原来是你,真的是你”

云翎解释道:“郡主,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李宜兰再也忍不住,怒道:“你休要再骗我了,我早就怀疑是你了!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他拿着你的簪子发呆微笑,他亲手为你上药治伤,他心疼你的模样,他在祭祀大典上偷偷看你的表情,哥哥亲你时他压抑不住的怒意,得知你被掳走时他的紧张不是你还能是谁?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枉我一直将你当做自己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李宜兰喋喋不休,雪白的脸庞再无往日的明媚俏美,她紧盯着云翎,满目怨憎。

李宜兰既然认定,再解释也无济于事,云翎懒得跟她多说,她摇摇头,无奈的将目光收回来,专心致志的盯着双脚上绑着的绳索,打算将李宜兰的话音完全隔离——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逃出去。

曲箜篌的娇声软语截住了李宜兰的话头:“小郡主,你有精力这么大喊大叫,还不如积攒起来,等着看颜惜是会来救你啊,还是救她?”

她回眸一笑,款款离去,长长的裙摆逶迤在身后,宛若一团彩色的瑰丽云霞。

在走出帐篷后,她得意的神色渐渐缓下来,她漫无目的的一个人走到草原中央,天空灰而阴沉,似是又有大雪即将来临,那样沉沉的天幕下,她眼下的表情与帐篷里同云翎对峙的得意模样截然相反,她皱着眉,似是十分困苦,半晌,她单手扶住了额,迷惘地呐呐道:“为什么我报复他们,却感受不到半点快意与满足?”

曲箜篌走后,李宜兰依旧没完没了。两个侍女嫌她太过于扰人,便将她拖到帐篷最里面绑着,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嘴堵上。

虽然云翎同情她的遭遇,但——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终于可以安静的想想接下来的逃亡事宜,算算时间,她的那封求救信,应该也到了李承序手中吧。

于此同时,隔着迢迢的蒙迈草原,金顶的帐篷内,一位士兵走进去,冲中央斜坐的人道:“小王爷,这是西蒙于烈大王的信使交来的,说是王妃写给您的信!”

“快拿来!”正在对着地图发愁的李承序站起来急不可耐的接了信,待拆了信后,目光在那墨点上转了几圈,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得不出任何头绪,半晌,他愤愤地甩掉信纸,道:“哪里是亲亲的信!于烈这王八蛋竟敢愚弄本王!”头一转,朝颇不耐地朝外吼一声:“王耿,狄新,还没有亲亲的消息吗?”

两个身着戎装的将士走进来,道:“回王爷的话,西蒙的营地繁多,隔我们这里距离又远,我们的探子暂时还没有消息回报。”

李承序满面怒容,连连踢了下属几脚:“滚!滚!都是废物!”

旁边一位亲信揣摩着李承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王爷,要不要把那信给云公子看看,或许有什么玄机也说不定啊。”

李承序横他一眼,酒红的眸子散发着暴戾的光:“看什么看?耍了本王一个还不够吗,还要去耍别人?”

亲信立刻嘘声,垂首退下。

李承序重新坐回软椅,一声不响的喝着闷酒。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黄昏渐近,天色逐渐暗下来。帐篷的帘子轻轻揭开,白衣胜雪的男子缓缓走进。

李承序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云舒云舒!你那边怎样,可有什么消息吗?”

云舒摇头,轻轻坐到案几旁,摊开一张西蒙地图重新研究。

李承序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喝了几口酒,气愤道:“找不着亲亲也就罢了,那于烈居然还送了一张信过来,简直是嘲讽本王!”

“信?”云舒抬起头来,道:“什么信?”

李承序道:“西蒙送来的信啊,说是亲亲给我的,可本王一拆开,里面除开一个大墨团,什么劳什子都没有!真真气煞死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云舒脸色微微一变:“大墨团?在哪里?快拿来给我看看!”

“就一个墨团,有什么好看的?”李承序嘀咕着,但还是将抛到一边的纸团捡起来交给云舒。

云舒摊开了纸张,果然,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墨团。

云舒将纸张反反复复来回的看,并未瞧出任何端倪。

李承序在一旁道:“我都说了吧,什么都没有!纯粹就是为了忽悠本王的!”

“墨团就是用毛笔蘸上墨汁写出来的”云舒思索了片刻,道:“我记得西蒙人的惯例,都是用炭笔写字记文,炭笔使用简单又容易携带,适合他们游牧的习俗。即便是王公贵族,亦是用炭笔。相反,他们极不习惯用毛笔及墨汁,一般情况下是绝不会用毛笔及墨汁的,所以”

李承序眨巴着眼睛:“所以什么?”

云舒道:“所以这应该是莲生的亲笔信,她用这个方式委婉的告诉我们这是她写的。”

李承序道:“好吧,那如果按你所说,这确实是她写的,但她画个墨团做什么?她又不是不识字!”

云舒沉吟不语,忽地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低头嗅了嗅纸张上的墨团:“这墨很香。”

李承序漫不经心地道:“墨有香味是很正常的呀,要怎么被称为墨香?”

“墨香?墨香?”云舒喃喃道,眼光往摊开的底图上一扫,倏然双眸一亮,道:“我知道了!”

李承序纳闷地道:“你知道什么?”

“墨香!墨香!可不就是莫襄营地么!”云舒往底图上一指,果然,西蒙草原领域的西南侧,一座名为莫襄的营地,正静静的躺在地图一侧。

云舒道:“莲生在莫襄营地!她一定是被看守的很严,故而只能用这个隐晦的方法,告诉我们她的藏身之所。我们得想法子去救她!”

“莫襄营地?”李承序愣住,半晌后激动地振臂一挥,道:“将士们,速速出发,去莫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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