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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要或不要 都随着她

住在英国的日子久了,何姿没有什么太好的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过的。

在学院里,上课下课,看书吃饭,时间被填得很满,常常独自一人穿梭在校园中,临近中午君喻会发来简讯,两人一起去餐厅吃午饭。

发简讯的时间很准,正好是中午时分,她还在忙碌的时候。

在公寓里,她喜欢赤脚盘腿坐在书架下的地毯上,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看着书。

她似乎很喜欢坐在放满厚重书籍的书架下,沉浸在浓浓的书卷气中。

君喻曾问过她原因。

何姿仰头笑着望着身后的这一大片书籍,说道,很有满足感。

那种表情不亚于脚边堆满钞票的幸福满足感。

君喻无奈地看着她梨涡间浮起的浅浅笑容,是要把这里的书都读完才肯罢休吧。

这天是休息日,两人休息在家。

因她心血来潮要吃西瓜,他便牵着她的手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购买。

因为这天是休息日,超市里的人难免多了起来。

他推着购物车和她走去卖水果的地方,何姿环顾四周,不乏有很多地方高高挂着打着物品打折的广告的红色条幅,生活用品处人满为患,大家都争相购买着。

这是不能错失的好机会。

君喻站在西瓜摊位前,挑选着西瓜,目光扫过,挑了一个中意的。

他挑选的蔬菜瓜果,自有他的技巧理由,几乎都是好的,从没看走眼过。

买完西瓜,他还在站在水果摊前挑选着其他水果,顺便一起买了。

何姿不用操心,在一旁看着他买。

身后有一对情侣,也推着购物车在水果摊前买着水果。

他们在买柠檬。

堆积成山的柠檬黄灿灿的,颜色很是醒目明亮。

女朋友推着购物车,亲自挑选着柠檬,男的一无所知地站在一旁。

她拿起柠檬看了看,随口说道:“一颗柠檬里有百分之五的柠檬酸,百分之零点五的糖,十分的酸,一分的甜,和爱情很像。”

这话似是在感慨,或是在对自己说,亦或是在对男朋友说。

细细想着,这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如果没有那十分的酸,又怎么能凸显出那一分的甜是有多甜。

每个人在爱情中,义无反顾地,都不过是在追求那一分的甜,为了那一分的甜,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酸酸甜甜,我们一头栽了进去。

酸里面有着什么?占了十分的位置,想来是会有很多的,误会,争吵,分离······,爱情中可能发生的很多,那一分的甜里有什么呢?是会有幸福,快乐,美好······诸如此类让人开心得毛孔舒张的词语。

如此想来,便是了。

那她和君喻呢?回想起来,甜是不止一分的,酸倒是很少很少,那以后呢?

“别忘了买芒果。”她适时地在一旁开口提醒道。

君喻手下的动作没停,抬眸看着她,淡淡问道:“你要吃?”

何姿的眸子对视上他,是谁很喜欢吃芒果?“嗯,陪着那个人一起吃。”

他眼底升起浅浅的笑意,“那你来挑。”

让她来挑?她可没有他那么厉害的本事。

但她还是认真地低头在众多芒果中挑了起来,挑了又挑,将她觉得可以的都放进了袋子里。

“嗯,挑好了。”她把袋子放进了购物车。

再回头去看,那对情侣已经走了,卖柠檬的摊位前没人了。

“还要买别的吗?”君喻檀口微启,问道。

何姿想了想,没什么好买了,“没有了。”

君喻便推着购物车前往收银台结账。

路过一个做促销打折活动的摊位前时,何姿停住了脚步,侧目去看摊位上卖的东西。

君喻见了,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打折卖的是玩具拼图,何姿显然是看上了拼图,一千块拼凑而成的拼图。

她看着那幅向日葵拼图,心里是喜欢的。

图案很好看,是几棵向着朝阳生长的太阳花,阳光灿烂,花瓣色彩黄澄澄的,恍若碎金醺然的夕阳红,很暖很暖,伸手去碰触,仿佛指尖下也被照射着阳光,直达心底。

那颜色很是暖人心脾,是真实存在于眼前的。

太阳花,是向着阳光照耀的地方绽放的花朵,看见了太阳花,就好像看到了阳光和希望。

它的花语是,向往光明,热情,沉默的爱。

君喻知道她喜欢,便将拼图买了下来。

回到家后,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玩起了拼图,兴致很好。

一千小块的拼图不是那么好拼凑起来的。

地毯上大大小小,零零碎碎地搁放着许多小块的拼图。

何姿全神贯注地拼凑着。

君喻把盛放着切好的西瓜的水果盘放在桌角,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她一边吃,一边拼着,耐性还算好,没有烦躁起来。

君喻偶尔会在一旁指点她,拼图拼得还算顺利。

客厅的墙壁上贴着许多英国的风景照片,蓝天下的各种建筑物,澄澈通透的河流大桥,异国风情掩盖不住,都是她那天拍下来的,洗出来给他看,他便都贴在了墙上。

唯一可惜的是,这些照片里少了她,也少了他,只有那些到过的风景。

傅施年鲜少回美国了,大多时间都留着了英国,美国的工作通过网络传达过来,再传达下去让下手完成,重心似乎已经移到了英国。

祝夏和车闫只得尽心尽力地完成,把各种事情做到最好,不敢有丝毫疏忽。

刚开始祝夏可能会不知老板为何会选择这套公寓,选择住在这个地方,可后来再迟钝也发觉出来什么了,因为对面公寓里住着那天被抢走的玉的主人,那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女孩。

她住在对面那套别墅里,和她同住的还有一个男人,那人长得俊朗出尘,令人惊艳,一看便知是不可小觑之人。

才明白,老板每日站在落地窗前是在看什么。

原来孤傲冷寂的老板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个人的。

可是那个女孩,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

何姿每日的生活是两点一线的,很单调的路程,但她是不觉得单调的。

君喻每天陪着她的来往的路上走着,许多住在附近的人都认识了他们,见到他们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周三,她下午没课,就没去学校,一个人待在了公寓里。

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晒着太阳,衣着宽松休闲,一举一动自有慵懒散漫之意,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越发地不想动了。

任由微风吹拂着发丝,如瀑飘散在空气中,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看见了对面公寓的落地窗,窗外模糊倒映出影影绰绰,里面却一点也看不清。

晒了一会儿太阳,她还是进去了,若是被君喻知道,少不了会迎来呵斥了。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在这个阳台上出现过太多次了。

躺过的藤木摇椅还在一摇一晃地摆动着,左右摇晃着弧度,渐渐恢复了静止。

茶花已不见花,只剩叶子。

下午,君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纸袋,不见她的踪影,便径直走进了卧室,果不其然,她在睡觉。

钟表上的时间已经走到了五点,斜阳西下,她还在睡。

他也没打算叫醒她。

这段时间,她也很累,学业上付出的努力太多太多,他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

嘤咛声在枕间慵懒响起,薄被下面的人轻轻地动了动,她缓缓睁开了眼,睡意惺忪,她醒了。

在床边看见了他,声音很轻,夹带着沙哑,“你回来了,几点了。”

她看了看落地窗边米色帘幔出泄进的光辉,知道自己睡了好久了。

“嗯,五点了。”

何姿从被子下起身,下床。

君喻帮她把拖鞋放在她脚边,“我买了幸福饼,刚做出还是热的,要吃吗?”

上次去餐厅里吃了一次,她就说好吃,一直念念不忘。

“要。”她很快地穿上了拖鞋,朝厨房跑去。

君喻看着她跑得很快的身影,有趣地笑了,弯腰将睡过的床被整理好。

从卧室里出来,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正放着他拿回的纸袋,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君喻转身去厨房,泡了一杯牛女乃,折回客厅放在她面前。

“喝点牛女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微蹙着眉头,在她耳边说道。

何姿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温热牛女乃喝了起来。

君喻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拿着几张数据资料翻看着,无话,唯有纸张在指尖翻过摩擦的声音。

她吃着幸福饼,随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报纸,是当天的,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她还看得懂,翻了几页,便不再翻了,一张报纸的整张报纸都印着金融论文,署名作者均是同一人,她太认识那个名字了。

是君喻的英文名。

这是英国最有名的报纸,销量遥遥领先。

几篇论文她都看了,都不是太懂,但写得很好,却是真的。

“君喻,你真厉害。”看完,她不禁感叹道。

君喻从手中的资料上抬头,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心中了然,“才知道吗?”

话里听不出是骄傲还是谦虚,很平淡。

“不是,早知道的。”她看完他的论文,赞叹少不了。

君喻淡淡地笑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衫,露出精致的锁骨,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脖颈处,暴露在外的肌肤盈盈闪亮。

何姿端起桌上的牛女乃轻啜一口,唇边沾染上了一圈雪白色的女乃渍,她不觉tian了一下,女乃渍还没tian干净,残留在唇边,让人不禁心动。

君喻凝视着她的唇边,眸色暗了暗,意味不明,仍让人察觉不出半点异样。

何姿见他一直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端起手边的牛女乃,“你要喝吗?”

半晌,他答道:“喝。”

闻言,她欲把牛女乃递给他。

可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后脑就被一股力陡然按住了,紧接着,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边。

太过突然,她还没反应过来。

这人太坏了,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要喝牛女乃是什么意思。

这个吻很烫,恍若点点的火光在草原上渐渐燃起,夜空的萤火在黑暗的夜色中着了起来。

他的指尖有些凉,游走在她的锁骨出和脖颈的线条上,很不安分。

两人的身子挨得很近很近。

细细去听,能听得见君喻的呼吸有些紊乱,不复往日里的沉着稳重。

这个吻很长,很深,吻得她脑子眩晕,有些恍惚,是否是梦还是真实的,分不清,只知道他是抱着她的,抱得很紧。

他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间,很好闻,令她着迷沦陷了下去。

君喻放开了她,眸子还在隐隐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那般炙热火烫,仿佛足以将她焚烧成灰烬,可他还是有理智的,对她的爱恋很深很深,不光只有身体上的占有欢愉,更是灵魂上的。

他既然下决心要她,便就是一生一世的,永远不会放开她,绝不是一时的。

他是把她当成这辈子的妻子,这辈子和他携手共度,和他一起赴老的人,唯一的。

在乎她,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克制着自己,在乎她,所以想要得到她。

经过心灵精神的贴近磨合,两人的身体结合,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小姿,你只要摇摇头,我便在这里停下,没事的。”他摩挲着她的发丝,定了定气息,说道。

她若是摇头,他就会随她。

他是从不逼她的,她不要就不要,没什么关系的。

何姿也听说过那样的事,但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害怕是假的。

也知他一次又一次克制着自己,忍得不好受,但他从没跨过那道线,怕吓到她,这点她是感动的。

只是要或者不要,都听她的,不要,他就停下。

再过一两个月,她就二十了。

她的嘴角扬起了笑,很浅,就像泥土中随风摇曳生长的小花,“君喻,我不会摇头的。”

她的话音刚落,无异于加了一把火。

他吻上了她的脖颈,隐隐克制住了力道,还是怕弄疼她。

不舍得。

何姿的指尖蜷缩,心跳加速紊乱,连何时被他抱入卧室放在床上也不知。

燎原之火彻底燃了起来。

他的衬衫被她抓出了褶皱,扣子松开。

她的肩头露在空气中,他的掌心包裹着,针织衫的边缘在指尖下褪落,不禁打了个寒颤。

君喻的指尖微凉,游走在她的线条处,惹起了她的轻颤,嘴角溢出动听的吟声,宛若天籁。

她澄澈的眸里盛满了水雾,氤氲朦胧,恍若起雾的江面之上,娇媚却少不了懵懂迷茫。

他炽热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处,如待珍宝般,火星燎原。

何姿的体内升起陌生的感觉,气若如兰,瞳孔里是只有他的。

他和她十指相扣,生怕会伤到她,将疼痛的程度减到了最低。

两人都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全凭着本能,却还是让她痛了。

她蹙着眉头,很疼。

这是两人都未涉足过的领域,一连的动作都来自最原始,凭着感觉。

何姿的眸子水光涟漪,深深地凝视着他,紧扣着他的手指,是紧随着他的。

仿佛是在一片蓝得发紫的海水中,她摇摆不定地寻不到方向,唯有眼前这人可以让她寻到安定,她紧紧地拥着他不放开,不肯松手。

过后,她眼前一黑快要昏过去,呼吸不稳。

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数不清的小花。

君喻伸手撩开她脸上的发丝,抱着她去沐浴。

她累得睡了过去,君喻给她洗了洗,少不了心疼怜惜,换上睡衣,又换掉床单,连同地上的衣物一同扔进了放脏衣服的篓子里,盖上被子抱着她,入睡。

对面的公寓里,漆黑的房间里,傅施年坐在落地窗后,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红酒,浓烈的酒精在空气中发酵着,几个红酒瓶在地毯上伶仃丢置着,他醉眼微醺望着对面熄了灯的公寓,喝了很多酒。

他也不知道他灌了多少的酒,只知道为什么他还没醉死过去,他的心里真的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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