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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扎了几天马步,身手都没恢复,敌不过两个虎狼护卫,而若挟持着朱仲书一起退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和唐国公府真刀真枪对上可不行。

“爹你们先走,我自有月兑身之法,给我留匹马。”

“绝对不行!”姜骅怎么能把宝贝女儿留给凶徒。

姜照只好去看季逸峰,“带我爹走。”手里松了些,让朱仲书喘气恢复。她可不想真要朱二少爷的命。季逸峰皱起眉头,明显不答应,甚至有自留下来的意思。姜照深深看他,“师兄,信我,盏茶之后在城门口等我。”

那边姜骅有意选择另一个解决的办法,他自然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有些严重,“朱二公子,不如随我们去家里做客歇息,彼此澄清一下误会?”

朱仲书却正在大口喘粗气,哪有精力相顾。

姜照知道这人的性子,他的面子很重要,事到如今,澄清误会什么的只能是个奢望。

“走。”她朝季逸峰点头。

彼此目光交汇,她给他肯定的眼神。她不会拿自己安危开玩笑,他应该能看懂。沉湎绘画的人观察力比常人高出许多。

果然,季逸峰犹豫片刻,挣扎再三,终于在她坚定的注视下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目光里依然有浓浓担忧。

他选择相信她,抱着师妹若出事他就回来报仇,绝不独活的慷慨心思,拽上师父调头就往亭子外走。

姜照看出他的决然,不过终是松了一口气。她怎么会给他报仇的机会呢?大声吩咐随从,“伺候老爷回城!”

姜骅当然不干,挣扎,也呵斥随从去帮小姐。但在随从们眼里老爷的气场实在比小姐弱太多,他们自然而然顺从了小姐的意思——这很古怪,可姜照那当仁不让的架势真得让他们起不了违逆之心!

朱家仆役想拦,但看了看姜照手里的鞭子,闷闷作罢。主子在人家手里,他现在什么命令也不敢下。

“好了,现在,你们月兑掉衣服下水,游出二十丈远。”

目送父亲被师兄等人拖走,隔水上了马狂奔而去,独留下来的姜照攥紧了鞭子,高声朝朱家下人吩咐。季逸峰骑马的姿势很僵硬,她真怕他骑得太快撑不住,想早点追过去。

朱家三个下人闻言呆住。

“什……什么?”他们万没想到一个侯门小姐会让他们月兑衣服!眼下这形势……月兑衣服是什么路数?!

“月兑衣服,光身子下水游出二十丈,听不懂吗?”姜照声音变冷,手里也没含糊,重新勒紧鞭子。

朱仲书喘息未定,眼看着又要憋气。

仆役急了,“且慢且慢,小姐手下留情啊!我们月兑,这就月兑!”他脑袋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姜照这是要给自己解困呢。

这法子……亏她想的出来!真他妈彪悍!仆役暗骂。

三下五除二,他飞快月兑掉了外头衣服,只留里衣。春夏之交天气热,里衣是又薄又短的款式,上头坎肩下头牛鼻裤,只比赤身露体多几块布而已。

姜照一点不脸红,转目两个护卫。

于是这俩人也只好依言月兑衣,还不断被仆役催促动作慢。

三个只穿里衣的大男人站在跟前,姜照眼都不眨,“继续,光身子不懂么?”

仆役很忧心:“小姐……我们要是下了水,你……你会把我家少爷怎么样……”

“你们走了我放人,你们不走我杀人。”姜照交待得干脆,“我不想和唐国公府结人命仇,不过,也得看你们表现了。”

表现不好,以命换命也可以。

护卫目光略显不善,比起整日伺候人的仆役,他们多少还存着些血性,而且此时姜照孤身一人,也让他们稍微动了点心思。

可姜照手里的鞭子不闲着,加力一绞,瞬间把他们那点小心思都掐灭了。

“快点!一炷香之后你们但凡有一个不在二十丈开外,我就和朱二少爷同归于尽。现在只是一命换一命,比刚才还够本。”

一边说一边加力,朱仲书别提多狼狈了,突然一阵腥臭传来,也不知是拉了还是尿了。憋气人的正常反应,谁遇上也经不住。

到了这份上,闻着主子身上散出的馊气,仆役哪里还敢怠慢,当下除掉身上仅有的里衣,光溜溜赤条条扑通一下跳进水里。

扑腾!扑腾!开始玩命往远处游。

有个护卫道:“这位小姐……我们是北方长大的,实在不识水性,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姜照才不理他。豪门里哪有贴身的护卫不会水的,不会水还护着主子来江边,不怕出闪失?她也不答话,就默默把鞭结往紧了绞,一下,两下……

俩护卫这下什么也没说,迅速月兑掉衣服游走了。临走时姜照还交待他们往不同方向游。

随着护卫衣衫落下,几声叮叮碰撞响起,姜照低眼一看,原来是几件暗器。看来让他们月兑衣服是月兑对了,这些贴身的高级护卫总有些保底本事。

下人们远远游开了,姜照松开了鞭子。

朱仲书立刻顺着柱子滑坐在地,长衫下摆一片殷湿,散发馊臭气味。姜照换到上风口站着,免得被他熏到。

“朱仲书,你若早点叫人停手,哪会落得这个下场。”

朱二少爷捂着脖子喘气,目光还有些呆滞,来不及回应。

看来他恢复神智还需要一段时间,姜照怕父亲等得急,没工夫与他瞎耗。趁着他手软脚软的时候,她利落上前把他衣服也扒了,扒得干净,一件没剩下。朱仲书非常吃惊,茫然而震惊地盯着她。

姜照早看了三个男人的光身子,哪怕多看他一个的。只不过,他的衣服沾了脏东西,险些没留神脏她的手。

“回家和你爹娘告状去吧,就说姜四小姐扒光了你的衣服,行止放荡,寡廉鲜耻,这媳妇你万万不能娶。”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告诉完毕,姜照把四个男人的衣服打包一团,拎在手里飞快跑出河心亭。

木栈道笃笃声急,她脚步飞快眨眼窜到了河边。回头一看,朱仲书蜷着身子缩在亭中,而那三个下人正从二十丈开外拼命往回游,水花扑腾得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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