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说:“吃了。刚刚父皇和孩儿一块吃,父皇交代了孩儿一些事情。”
独孤后点点头:“我去看看你父皇去。”又再说:“阿摩,明日你要率军北上了,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你陪媚儿周转走走,说说话吧,媚儿一个人也是闷得慌。”
杨广说:“是,母后。”
独孤后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不过是看对谁通情达理了——她喜欢我,杨广又是她最宠爱的儿子。因此,独孤后很善解人意的,给我和杨广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此时黄昏已过,太阳完全下山去了,夜幕一点点来临,把周围的景色笼罩着,远近的望到,树林,假山,深深浅浅,影影绰绰,看上去模糊而暧昧。我和杨广到了花园,坐在荷花池中间的那个小亭子内,看着远近朦胧的景色。
“萧媚儿——”
“嗯?”
“我明日要北上了。”
“我知道。”
“我是去和西突厥人打仗。”
“我知道。”
“打仗,比较残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知道。”
杨广看着我,眼里闪过一闪狡猾,然后装了一个很悲伤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我可能万一……哎,我说万一,万一我一不小心,给西突厥人的箭不小心射中了心脏,或者,给西突厥人的大刀不小心砍中了脑袋……也许……可能,我……我回不来和你成亲……也许……可能……我见不着你了……”
“我——”
还好,我刹车快,把“知道”两个字咽进肚子去,没有说“我知道”。我瞪杨广,直截了当地问:“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想问就快点问,别那么多的开白场。”
杨广咧开嘴,不再装悲伤了,笑嘻嘻地瞧着我:“萧媚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知道我这些煽情的肺腑心声后面,有着使我困惑很久了的问题要问你?”
好个煽情的肺腑心声!
我低“哼”了声说:“你那些‘万一’,‘也许’,‘可能’,是完全没有可能!”
杨广眨着眼睛,装傻:“你怎么知道没有可能?”
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统帅,会跟着士兵骑着马拿着大刀上战场跟东突厥人拚杀。你顶多坐在帐蓬里,拿着地图,和将领们研究,如何跟东突厥人拚杀,用什么方法将他们打败。帐蓬外,守护你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东突厥人插翅难进。”
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行路。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电视里那些古代人上战场杀敌的镜头又不是没有播放过,虽然不是百分之一百真实,但多多少少,也不完全是杜撰。
杨广想糊弄我,还真糊弄错了人。
杨广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