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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以可早听到陶应之来了,她不能打开门,只能耐心等着,手一下下揪着床上的毛毯。

“嗨。”陶应之的脑袋探进来,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八百从来没有及格过的辛以可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把好友拉进房间,兴冲冲的问,“买了吗?”

陶应之把东西从包里面拿出来,还好她机灵没有用袋子提着,不然非被辛钢豪看出来不可,“你要这些做什么?”

辛以可把纱布、颜色涂料,拿了桶纸巾,一股脑堆在床上,陶应之更加疑惑。

辛以可低头摆弄,把涂料倒进杯子里,加了水杯里的水,搅拌……然后开始在手臂上忙活。

陶应之看得目瞪口呆,“你从哪里学来的?”

辛以可头也没抬,云淡风轻地说,“网上,你看像吗?”

陶应之看了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她忍着恶心说,“像,快拿开,我晕血。”

辛以可对好友的反应十分满意,她抬高手臂又看了几遍,觉得不怎么满意,又修修补补得十分细心。

陶应之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她做贼心虚地提醒好友,“我在这里坐着呢,你能流这么多血?这剧情也忒假了。”

辛以可点点头,“对哟,我把你打晕吧。”

陶应之赶紧捂住自己的脑袋,“不用不用,我等下去洗手间,你就是趁着这时间想不开的。”这次bug想通了。

辛以可想想觉得还可以,催促陶应之,“那你快去洗手间吧。”

陶应之面露难色,“我刚到你家,连口水都没给我喝就上厕所,女孩子尿频也不是好事。”

辛以可鼓着大眼睛看着陶应之,陶应之被看得罪孽深重,说,“给我五分钟,让我酝酿下。”陶应之有这个毛病,不管洗手间多么干净,都不在别人家上厕所。

“你不怕吓坏你哥?”陶应之想想刚把拉回舍妹的重担,交给她的正值青年辛钢豪的英俊帅气模样,再想想他一脸的“我看好你哟”及那双纯净的丹凤眼,陶应之想到一句话:所托非人呀。

辛以可摇摇头,陶应之正要骂她没良心,辛以可理所应当地说,“比起哥哥,我更怕吓坏爸爸和妈妈。”辛钢豪到底年轻,不会真的被吓到,辛升荣和钟翠玲就难说。

陶应之嚯嚯磨牙,“难怪你今天才给我打电话,绝交。”

“多久?”辛以可关心地问。

陶应之一脸正经、一脸严肃,“一个钟。”

“好,成交。”辛以可爽快答应,“够五分钟啦,你去洗手间吧。”

“厕所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陶应之哀嚎了一句,“天都快黑了,你干嘛去?”

辛以可眼睛看着床头的钟表,“最后一班车快开车了。”

陶应之去洗手间了,她站在洗手间,看着到处干净净亮堂堂的洗手间,仍旧没有想法,她停了两分钟,摁了冲水按钮,这才甩着带着水珠的手,呵呵笑着出来。

辛钢豪是个年龄成熟的半大的孩子,心思简单得很,看陶应之冲他笑,根本没理解其中的抱歉意思,他嘿嘿回应几声友好的笑声。陶应之羞愤不已跑回房间,几秒钟后,辛以可的闺房里,响起了属于陶应之的,惊天动地、惊诧万分,堪称凄厉的惨叫声。

辛钢豪站起来冲进妹妹房间,陶应之背对着门口,颤抖着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辛以可,演技精湛的白眼一翻,虚弱无力地瘫软在辛钢豪的怀里。

辛钢豪拖住陶应之,“怎么了?”看到躺在床上,手臂伸出床铺的妹妹,辛钢豪第一反应就是跑过去,当然要扔掉手里的东西,可怜的陶应之就像货物一样被推开扔到地上,她的头咚一声撞在门上,这下真的有些晕了。

辛钢豪火急火燎却不敢轻易动辛以可,试了试她的鼻息,微弱,喊了几声没回应,赶紧抱着妹妹往楼下跑,无视了凄惨地躺在地上的陶应之。

陶应之几分钟之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对地上那滩稍显稀释的染料撇嘴,竟然败给了道具。更可笑的是,辛警官,你真的不是走后门考上的吗?你的明察秋毫呢。再锐利的双眼和敏锐的判断力,碰到对方是有危险的亲属,就什么都顾不上,只剩下本能反应。

辛钢豪现在的本能反应就是抱着辛以可跑,跑得越快越好,赶紧把辛以可送到医院。出乎意料,到了医院,陶应之竟然已经等在那里。

“我头不晕了,可可怎么样?”陶应之始终不敢看辛钢豪的脸,只把注意力放在辛以可的脸上,这丫头挺能装的,还真能一动不动。

辛钢豪急得扒拉头发,一下子慌了神,嘴巴无意识地问,“怎么办?赶紧叫医生过来。”

陶应之建议先放把辛以可在担架床上,她守着,让辛钢豪去叫医生。辛钢豪不疑有他,长腿一迈就跑了。

某护士走过来怪异地打量着她们,“急救?”

陶应之呵呵笑,“不是,我们是附近艺术学院的,人体彩绘,呵呵,像吗?”指着辛以可手臂问。

那护士看了两眼,不耐烦地说,“起来起来,一会有病人怎么办。”又嘀咕,“血是这个颜色的?上学把脑袋上傻了,有常识没有。”

辛以可和陶应之被说得抬不起头来,再三道歉说闹着玩的,灰溜溜的走了。

陶应之边把车子倒出停车位边感叹,“你哥这会肯定反应过来了,哎,可怜的单纯孩子。”

辛以可低头模手机,“我是不是很过分?”

陶应之用力点头,“是。”她虎着脸说,“辛以可想不到啊,你还有这胆子这脑子,真看不粗来,都说不叫的那啥才凶呢,你才是真人不露相,一鸣惊人,小女子这会六魂还少俩呢。”陶应之乱七八糟地感叹。

辛以可哀哀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他。”

陶应之看她红了眼圈好不可怜的模样,完美的新郎、完美的婚礼、完美的婚姻,一切都几乎唾手可得,可又在顷刻失去,陶应之没有经历过,却真心佩服辛以可,能依旧精神正常。

“我开车送你过去,说好了只是看看,十点之前必须回来,我可不想被你家拉入黑名单。”

庄棕翀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不动手指,呼吸轻微的感觉不到。辛以可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掉眼泪,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好不容易燃起了希望,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相信奇迹,现在,她等不了了。

“马上要进入十二月份了,我们不是说好去北方看雪的吗?你又要食言了,你总是骗我。”辛以可微笑着说,脸上未干的眼泪显得楚楚可怜,“其实你是在装睡,对不对,这也是你在骗我。”

辛以可活得虽不是大富大贵,但顺风顺水,父慈母爱,哥哥处处护着,闺蜜交心,学业顺利工作顺心。她的生活一直像温吞吞的温水,咕嘟嘟冒着让人舒心的泡泡,直到遇到庄棕翀,水开了,沸腾了,伤了很多人。

辛以可为庄棕翀擦洗脖颈和手臂,因为天冷没有给他擦拭身上,陶应之坐在一边闲的晃荡腿,“你可以考虑做份兼职,这专业水准秒杀半条街。”

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辛以可呆坐着看庄棕翀,她又要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他了。

九点二十,依依不舍的辛以可和迫不及待离开的陶应之关上病房门,准备乘坐电梯。在走廊里,陶应之左右看,不时逗辛以可,“哎哎,穿白大褂那个真帅,腿也长。”

电梯叮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样的西装革履,一前一后,前面的人气宇轩昂,后面的人沉稳谨慎,不同的风格,一样的强大气场,一样的……帅哥。

这几天辛以可没出现,庄棕翮想这才是真的路归路,桥归桥,放心下来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辛以可眼睛直视前方,擦着庄棕翮的手臂走进电梯内,像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明明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称不上愉快可至少是和睦相处的,辛以可不奢望这人能对她改观,可她没想到,他还是这样的讨厌她。

辛以可走进电梯内站稳,在电梯门徐徐关上的时候,她突然用手挡开,从里面跑出来,冲着庄棕翮跑过去。

陶应之不知道辛以可说了什么,她没仔细研究嘴型,倒是在研究……庄棕翮和身边的跟班,谁的腿更长一些。

看脸,庄棕翮完胜,看腿长度,小跟班完胜,陶应之心里万马奔腾欢呼雀跃,看吧,上帝爷爷是公平的。

辛以可走回来,摁下关闭按钮,仿佛被抽了力气一样靠着电梯墙壁,愣愣的发呆。陶应之眼观鼻鼻观心几秒钟才问,“难受不?咱们去吃饭吧。”她的晚饭还没解决呢!

在回去的路上,陶应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要表扬辛以可,“你刚才的表现太赞了,好气场,那人怎么惹你了?你和他说什么了?”辛以可有气无力、似真似假地说,“是吗?我骂他了。”陶应之对辛以可的敬佩之情又上升了0.5厘米。

陶应之已经做好被辛父母质问、责怪并赶出家门,但素,她小心翼翼跟着辛以可回去,竟然看到满桌美食,正冒着亲切可爱的白腾腾热气,陶应之很乐观地想:这不会是做给我的吧。

钟翠玲对陶应之一如往常的热情,拉她入座,添饭、夹菜好不热情,陶应之呼哧呼哧吃了几口,虽然饭菜很好吃,虽然钟翠玲笑得很真诚,可她觉得哪里不对。

陶应之终于找到不对的源头,正是拉长了俊脸的辛钢豪,用燃着熊熊烈火的双眼狠狠瞪陶应之,陶应之有愧,半张脸要埋进饭碗里。

饭桌上陶应之如坐针毡,填饱肚子就溜之大吉。钟翠玲拉着陶应之的手亲切地说,“陶子啊,我和你叔叔总说,女儿一个太少,最好是两个,我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的是吧。”陶应之厚颜无耻地点头,钟翠玲又说,“乖啊,你今天也累了,就不留你玩太久,谢谢你送可可回来哈。”

尤其是最后一个哈字,恰到好处的让陶应之脊背挺直,她僵硬着脸说,“不客气不客气,嘿嘿,阿姨我走了啊。”没节操的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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