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鹰挑挑眉,身着白绸中衣的她悠然地坐在花梨木大床上,上勾起的嘴角显示出她的满不在乎。试问哪位高门女子、诰命夫人接到宫中传来的旨意不是诚惶诚恐,有谁像眼前儿这位主子似的淡定。
这情景倒是叫刘嬷嬷和知琴好笑,咱们俩这就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小姐不急奴婢急。”
“瞧你们俩,昨个晚间刚和你们说过的话忘记了?太后他老人家又不是第一次召我进宫,你们俩倒是急什么。”滕鹰昨夜睡了个好觉,精神头正旺盛,清脆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内室。
虽然滕鹰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刘嬷嬷站在床前却反思起来,“自己这两日是不够冷静自持。”昨夜她乍闻赐婚消息,一时高兴坏了,想来竟不如知琴那丫头思虑深远、考虑周密,顿觉脸上发烧。
刘嬷嬷毕竟年岁大了,心里承认是一回事,面上仍是有些挂不住,她嚅嗫着拿乔的说道:“要不是担心您这小祖师,老奴能越发沉不下心来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嬷嬷不要恼。”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她虽说无须过于斟酌介意,但她认为给刘嬷嬷多多提点一下比较好,“年纪大了的人习惯上一惊一乍可不好?”
知琴兀自立在一旁,不过老成的心性令她一贯的沉着自制,她既不接话也不插话,端听着滕鹰的话。知琴近日来心绪波动也是极大,看到今个儿太后娘娘懿旨到府的那刻,她更加清清楚楚的觉悟到,幽静清远的生活真如主子所说去而不返了,才真正察觉到心乱。
滕鹰哄哄刘嬷嬷,老人家要的就是安慰,随即眉开眼笑,嘟囔着“主子,快起身收拾吧,再晚点出发,今儿下午怕就回不来了。”
滕鹰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干净利落的下床洗漱。刘嬷嬷从衣橱中拿出一套桃红色的宫装,伺候滕鹰穿戴。
这套宫装由云锦裁制而成,云锦的布料在龙翼国产量稀少,煞是受到王亲贵族的喜爱。宫装分为上袍下裤两件衣物,不是寻常女子穿的上衣下裙的款式。外罩的长袍格外的雍容华贵,袖口领口的祥云图纹,都是金线刺绣,寓意祥和有余,上衣正反两面用银线织就出一簇簇桃花,或展颜怒放或含羞半开或含苞待放,隐隐约约间花朵各情各态均是娇艳无双,应了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深湖蓝色的绸裤,滚边也是金线绣纹,这身行头扫一眼便知是郡主的品阶才可享用的规格,宫廷师傅的手艺。
“主子,满意吗?”知琴又为滕鹰梳了一个高拢的凌云髻,搭配一套极品玻璃种的翡翠头饰,“奴婢觉得这身衣裤搭配上翡翠首饰,更显得主子格外典雅端庄、妍丽出尘,不似金饰那般奢华招摇。拜见太后娘娘咱们还是低调的好。”
“戴这套翡翠头面最为合适不过了,这是王妃娘娘当年的陪嫁。”刘嬷嬷睹物生情,一番唏嘘道。
“恩。衣服和首饰均恰到好处,不显招摇,又不**份。”滕应颔首赞许,“我本就不喜欢赤金饰物,明晃晃的照的人眼晕。穿衣打扮还是素净些好,这身宫装的颜色于我而言已是艳丽了。”
“去见太后娘娘,穿得喜庆些好,这也是为了襄亲王府的脸面,主子就忍受一下吧。”刘嬷嬷围着滕鹰绕了一圈,一边细心的检查不足,一边细声细语的叮咛着。
“嬷嬷,你越发爱唠叨了,小心操心多了青丝变白发。”
听着滕鹰语气中包含的浓浓的关爱,刘嬷嬷感叹一声,“只要主子今生再无灾难,老奴就是一夜白发也心甘情愿。”
“好了,嬷嬷。主子动作得快点了,用过膳后要抓紧时间起程呢。”
滕鹰一个眼神射去,知琴心领神会,出声打断了刘嬷嬷的有感而发。
知书已在外间布置饭菜。滕鹰吃完早点,留着知书守家,带上刘嬷嬷和知琴,乘上柳管家备好的马车,加上车夫一行四人向皇城方向驶去。
“皇宫?太后?进了宫中,要见的不可能光是太后呀!”滕鹰清楚明白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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