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下人们对府里的郡主所知不多,面对滕鹰的言行举止,大多数的奴才都是面露惊讶。“大小姐都欺负到郡主头上了,郡主还笑颜以对?”其实依照滕鹰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吃亏,自然是有思量的应对。
老话儿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她这嫡出的郡主委屈迁就的向个庶女问安。若是滕思思口出恶言的行为到此为止,那说明滕思思有点脑子,如若不然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龙翼重视礼法规矩,一向嫡庶有别、尊卑分明,滕思思一个庶出的女儿见到郡主不仅未有请安行礼,反倒疾言厉色地大声斥责已是犯了大不敬。滕鹰想拿捏她易如反掌。
“丫儿,看你滕思思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来。反正不会是象牙。”
安侧妃莲步轻移踏进厅堂,先望向襄亲王的位置。只见襄亲王依旧低着头,充耳不闻似的,顿觉松了口气。
“自己的女儿还真叫没脑子,王爷都没做声,哪里轮得到她发落郡主。”不便出声的她气恼地递了个眼色给滕思思,示意她闭嘴。
无奈滕思思不搭理她老子娘,语气甚是理直气壮,“二妹,我好得很,不敢劳您挂心。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让二妹你姗姗来迟,耽搁和父王用膳?”真是可惜了安侧妃眨得都要抽筋的左眼。
这话说得也有几分味道。若是滕鹰不反驳,等于默认了让襄亲王久等的事实。然后来个有心人士再把事实传到府外,这般就能繁衍出一条更重要的罪状--“容月郡主不孝父母”。不过比起滕鹰欠着火候。
滕鹰想想这几年打着生病的旗号,故意避开锋芒,是以明面上和这对母女打交道的次数少的十个手指就数的过来。“不过也不是全然无收获,比如回回和安侧妃见面,这个女人见机行事话里话外下套儿的本事是一次比一次高杆儿。再看滕思思,空有一张漂亮脸蛋儿,脑子是越长越倒退了,几年下来都不带进步的。不是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吗,安侧妃教育女儿真是极度失败。”
深度鄙视完滕思思一番,滕鹰不紧不慢回答,“妹妹用了午膳觉得身子不爽,就躺下歇息了,谁想一场午觉竟睡到现下。让各位久等,是滕鹰的不是。”说着就要躬身致歉。
在座的诸位,除了襄亲王,谁有资格受郡主的礼,于礼不合。安侧妃等想阻止,反应都不够迅速。仅有一位打扮素雅的女子对着滕鹰屈膝行礼,及时说道:“郡主体虚,难得歇个午觉,奴婢们多等些时间是应该的。怎敢叫郡主道罪。”
开口阻拦的是王府岚院居住的襄亲王四位妾氏中的一人,滕鹰认识,名唤叶青。
“是呀,怎能叫郡主给奴婢们行礼呢,可折煞咱们了。”另外三位小妾异口同声地附和。
四位小妾都开腔了,安侧妃再不出声恐会被人道她不识大体,以后如何能在府中树立威信,遂也陪着笑脸说道:“都是思思不懂事,不会说话。郡主是千金贵体,如何能屈尊降贵的给咱们行礼。思思还不快向郡主道歉。”安侧妃是恨铁不成钢的恼火,自己刚在藤园吃了一顿气,现在还要给女儿擦。
滕思思还打算张口反驳,见着坐了许久的襄亲王行动了,她还算识时务的闭嘴了。
“郡主身体不好,你们等等又何妨。”
襄亲王一句话结束了一场口头之争。在安侧妃冷厉的眼神逼迫下,滕思思口是心非地道了歉,就算了了。
“过来坐吧。”一家之主发话。滕鹰也不磨叽,在襄亲王右手边坐下。左手边是安侧妃,连着滕思思,再来四位妾氏依次坐下。
“先吃饭吧,吃完我有话要说。”王爷的口气很郑重。
“父王,近几日女儿胃口不好,不思饮食。有什么事情您这会儿说了吧,说完女儿好回院子。”
襄亲王顿了顿,左掌心上捧着的饭碗又被放下,神色凝重的看着滕鹰说道:“那就先说吧…鹰儿,今天圣上唤我去御书房,商量了你的婚事。人选你也该想到是谁了,就是宰相玄毓。皇上的意思是过两天就为你们赐婚,等你及笄后再商量婚期,听说太后他老人家也很赞同这门亲事。你好好准备准备,等着接旨吧。”
说完又对着另外几人命令道:“你们这两日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另外,府中也要整理收拾一番,圣旨一下就有的忙活了。”
“是。”众女子齐整地低头应答。
“女儿晓得了,一定遵照父王的指示。没旁的事情,女儿先告退。”口气冷然。
滕鹰大摇大摆地离开,根本没顾虑襄亲王的意思,也没给厅里的几个女人开口的机会。
“未来夫君,怕是咱们又要见面了……赐婚,究竟是喜是悲呢?”一丝叹息声从美丽女子的唇瓣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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