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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雪灵夫人狠狠掐了他一把,疼得他呲牙咧嘴。“哼!你分明叫的阿美!”

“小弟有这么叫过吗?”大概是当初第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嫂嫂,月兑口而出,“啊--美!”

“哎呀!不管您有没有叫过,现在这么叫就没错啦!”那些弟子催促道。

这称呼古都尔听了都倒酸水,期期艾艾,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啊、阿--美!”

“这还差不多,今后你要是再敢叫嫂嫂这么老的称呼,奴家就命她们来伺候你。”雪灵夫人破涕为笑。

“多谢圣母成全!”这些弟子也不客气。

“别!”古都尔如被蛇咬一般。

“你那个被逼拜把子的小兄弟真的如此重要吗?”雪灵夫人问道。

“嫂、扫兴的是,这家伙拿着轩辕刀。”他差点就说出了“嫂嫂”。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他拿着轩辕刀,为何不抢先下手?”

“小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吗!再说了,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拿着轩辕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要不是嫁给了你大哥,铁定被你抢了去。”

“嫂、扫兴的话别说了,那都是大半辈子以前的事了。”

“他上了哪儿,让你如此着急?”

“这个混蛋中了他人奸计,正赶往神火教总坛,小弟一路披星戴月,指望能背回他的骨头就不错了。”

“哦!原来去了那儿,我正想给你引荐引荐。”

“引荐谁?”

“神火教教主!”

“柳教主,这么些日子以来,属下一直得不到您的半点消息,属下担心死啦!”黑无常见了柳绝无完好无损,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你们安排得怎么样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毫无表情地问道。

“属下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只要他一进五台山就绝无活着离开的道理。”白无常信誓旦旦。

“金杖、星目二法王正日夜兼程赶来,邓关此次插翅难飞。”

“邓关何许人也!竟然动用圣教一副教主、二护教法王、二位神君!”她不禁叹了口气,显得极为酸楚。

“不为别的!教主兴许还不知道吧!江湖传言,邓关手里的刀才是真正的轩辕刀,他几次三番弄得我圣教灰头土脸,万一又有宝刀在手,不得不安排周到些。”黑无常显得有些无奈。

“他手里的破刀会是轩辕刀!这话是谁说的?”柳绝无怎么都难以将闻名天下的轩辕刀与邓关那柄大柴刀相提并论。

“传出这个消息的是一字并肩王古都尔,让教主想不信都难。”

“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动手?”

“属下已经找到一个打埋伏的绝佳地点。”

“杀胡口!”柳绝无月兑口而出。

“教主英明!杀胡口位于两山之间,最窄处不过十丈,左右都是刀削斧砍的石壁,上边结满冰霜,咱们只需前后一堵,任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邓关本领异于常人,切莫小看了他,如果为了邓关而损失我圣教护法、神君,就算得到轩辕刀又能如何!”这个时候的柳绝无根本就不想邓关如此轻易死在杀胡口,如果总坛里那个说书的柳老头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邓关怎么说都是她的大恩人。

“教主所言极是!只是高手以命相搏,难免会有损伤,邓关本事再大,也不过二三十岁,两大护法联手,应该不是大问题。”

“在杀胡口能劫走本教主就罢了,千万别用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邓关对本教主已然完全放心,他一定会循着你们留下的蛛丝马迹追到总坛去,到那个时候,兴许能降伏他为我所用,这比杀了他要强上千百倍。”

“教主英明!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邓关的名头比那个什么武林盟主要大多了,如果他都投靠了圣教,中原武林将成为圣教的囊中之物。”

“只怕邓关不会轻易就范!”

“休得小看本教主能耐!”

“属下不敢!”

“本教主这就回去,免得邓关疑心!这些日子以来邓关的眼色挺反常,颇有点像是闻着血腥味的草原狼。本教主又只得装病,为着本教主清白之身,你们一定要不离左右,且千万别让邓关探知你们行踪,要知道,他的鼻子比狗还灵。”说罢,她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翘一下。

“这!”黑白无常想了想,“属下遵命!”

“听当地打柴人说,这就是太行山!”邓关望着几乎擦着鼻梁的陡峭山坡就倒吸一口凉气。一条条羊肠小道在深山峡谷之中穿来绕去,九拐十八弯,绕得人头昏脑胀。山道雪深两三尺,别说人走起来费劲,就算马都迈不开步。

马车早就撇下了,邓关给她弄了个小小的雪橇,让她舒舒服服地躺着,“大哥,我们在山里转了四天,你会不会迷路了?”

“我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是往北的!早上面朝东方,左南右北!”

“大哥,你看!”她突然朝前一指。

“是块碑!上边有几个字,这个我认识,是清凉山地界,不是五台山!”

“大哥!五台山也叫清凉山!我们终于到了!”她竟然“激动”得落下几滴清泪。

“这几千里路总算没白跑,五台山看着也不小哇!你的救命恩人会在哪个山沟里藏着呢?”邓关叹了口气。

“说不他已不在人世!”

“别这么悲观,老天看在我们跑了这么远的份上也会留他些日子的,前边有个客栈,今晚就在那儿住一晚!明日登山!”

“天下第一大掌柜客栈!”邓关站在大门口,仰首望着这块将近一人来高的巨大牌匾。门口站着三个穿着极不相称的人。一位僧人,浑身上下就如他那光顶一样油光锃亮,保守估计他这袈裟应该有一段不短的日子没洗了。一位是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胡须浓密得几乎看不到嘴,头顶一个锅盖大的大帽,看样子是狗皮的。另一位就是肥嘟嘟的胖女人,一个鲜红的肚兜穿在外边,白雪映衬下分外显眼。三位全都虎视眈眈。

“三、三位!可、可有吃的?”看着这么三号人物,邓关心里也有些打鼓。

“奴家是敝店大掌柜,不瞒您说,只要您吃得下的,敝店都有。”胖女人一扭一扭地走向前来,深深地道了个万福。

“大掌柜!我们兄妹二人远道而来,眼看天色已晚,想在贵店打扰一宿,还望行个方便。”邓关说得非常和气,一点主顾的架子都没有。

“客官,您这位妹妹真够漂亮的,贫僧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别听她的,贫僧不论修为还是年纪都是最大的,老纳才是敝店大掌柜,您里边请!”

邓关听着莫名其妙,不由得打量了这僧人一眼,长得是慈眉善目的,不过那两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就显得此人绝非“善类!”他又发现在他左眼浓密的眉毛之中有三颗乌黑的痣,这与晴儿说的那位水月圣母的“无良”男人吻合,而且也是僧人。

“客官请上座!”那个大帽子也不甘人后,麻利地扫着桌子凳子,还将一个烧得红通通的火炉塞到了他们桌子下边。“二位客官一看就是老实人,可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一个客栈怎么可能有两个大掌柜呢!分明说谎!实不相瞒,小的才是敝店货真价实的大掌柜,您瞧,这个和尚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您见过有和尚干大掌柜的吗!这就是在敝店混吃混喝的。再看这个妇道人家,不在家相夫教子,在这儿争什么大掌柜,您见过有女人掌家的吗!”

“客官,您喝杯热茶!”那僧人端着茶来了,冲他俩嘿嘿一乐,显得好假。“您二位瞧瞧,他戴着这么大一个帽子,不分春夏秋冬,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二位客官,奴家早就准备了两间上房,给您打八折,奴家是大掌柜,能作这个主的。”胖女人笑眯眯地道。

“三位,还是先弄点吃的吧!您看我们前胸贴着后肚,三天未进粒米,至于谁是大掌柜,过后再论也不迟。”邓关苦着脸。

“这位客官,您兴许没开过客栈,不管是多大的客栈,只能有一个大掌柜,否则非乱套不可呀!”僧人道。

“小的虽然模样不济,大掌柜一职,小的当仁不让。”大帽子也不忘了凑热闹。

“大掌柜挺大吗?”邓关觉得莫名其妙。

“此时方圆百里就咱们天下第一大掌柜客栈一家,您说奴家大不大!”胖女人毫不客气。

“贫僧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佛祖跟贫僧说,你当大掌柜乃本座所封。”咳!为了当个大掌柜,竟然将如来佛祖都抬出来了。

“呸!不要脸!佛祖是你家的啊!”大帽子破口大骂。

“客官,您给评评理,您说这两个也叫男人!”胖女人突然凑到邓关跟前,吓了他一跳。

“贫僧才是天经地义的大掌柜!”

“小的是天公地道的大掌柜!”

“奴家是命里注定的大掌柜!”

“我是!”

“我是!”

“我是!”……

邓关捂着耳朵痛苦地大叫:“哎!我说你们三位大掌柜,我们二人就是想在这儿弄点饭吃,吃饱了抬腿就走,你们就行行好,别争了行不?”柳绝无还是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里头却乐得不行。

他这话可惹了大麻烦了,那和尚一把一将他揪过来,张着大嘴朝他吼,“你这叫什么话!你见过一个店铺有三个大掌柜的吗?三个都是大的,你说谁听谁呀?”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呀!与我有什么关系?”邓关苦着脸。

“今日你说了算!哼!”

邓关被他揪得本来就不好受,加上这僧人高他一头,那一绺胡须在他脸上划来划去,痒得受不了,只得求饶,“好好好!算我没说,算我放个屁,这总可以了吧?”

“呔!你说放屁就放屁呀!你当这是茅坑啊!告诉你,小子,这是客栈,看着这牌子没有,‘天下第一大掌柜客栈’,你胆大包天,在这里放屁,明摆着不将我这个大掌柜放在眼里,今日说出个子丑寅卯还则罢了,否则,哼!”那戴狗皮帽的家伙又将邓关揪过去斥了一顿,弄得满脸的唾沫星子,真搞不懂,如果他煮菜的时候也这模样,不知还有哪个敢吃!

这里挨了一顿骂后他又被那系着红肚兜的胖厨娘给拎了过去,这胖厨娘可不像那两个家伙一般没“教养”,她和颜悦色地说:“小兄弟,你看看,要不是你在这儿,你说有谁知道这儿是我当家呢?你说我这个大当家的容易吗!”说罢还抹了抹眼泪,哭得比笑还要搞笑。

这个时刻,柳绝无虽然还是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她看着邓关被揉来捏去的模样,心道:这家伙武功奇绝,屡挫我圣教神威,可今日被这三个厨子搓圆捏扁,为何一点都不反抗呢?如果这是忍耐,未免也太可怕了。

邓关可算被他们三人拉散了架、震聋了耳,真没想到,进得门来,一口水没喝着,反惹来这一祸事,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不但饭吃不成,只不定小命也搭在这儿了,他可不想让人剁成包子馅,一抱拳,“我说三位,今日算小的我出门没看皇历,冲撞了三位大爷,这顿饭我们不吃了,饭钱照给,看在这姑娘病入膏肓的分上,就放小的一马吧!”说罢,他将银子恭恭敬敬地摆在桌上,还不是一两二两,而是他翻遍了整个衣兜包袱,大概还有十两散碎银子,外加几十个铜钱,这是他的所有盘缠。

“呔!小子,你当咱们这天下第一大掌柜客栈是黑店呐!谁稀罕你的银子!告诉你,今日你只要分出谁是大掌柜,让咱们都心服口服,甭说吃顿便饭,就算山珍海味又能如何!还教你一门打狗的本事。”“狗皮帽”拿大拇指冲着自己的鼻子指了指。

“不单如此,贫僧虽然是这儿的大掌柜,说出来不怕吓着你,就这姑娘的病,指不定说好就好,就连你这块顽石,贫僧也能雕成一块美玉。”这是那僧人说的。

“如能让老娘我心服,送你欧阳家菜谱。”厨娘冷冷的说,“哎!刚才谁说是大掌柜来的?”

三人又互不相让,大吵起来。

邓关深吸一口气,心说我还是保着小命再说吧,再说了,人家说不定真能治好柳姑娘的病呢,想到这儿,他还真有了主意,而且是个稳赚不赔、一石二鸟的主意,想到这儿,他一抱拳,“既然三位一定要见个高低,这也不是太难的事,只是事成之后,别的东西我都不要,只望能让这姑娘少受些痛苦。”

这一来,那三人停止了吵闹,全都呆看着他,柳绝无更是纳闷了,刚才一进门她就看出这三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且她很快就想起来了,三年前黑云城城主金昭太被三个神秘的厨子饱饱地收拾了一顿,自此败走中原,再也不敢在辽东露面,从当初神火教探子的描述来看,必是此三人无疑,刚才那一番话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三人就是辽东三怪,“狗皮帽子如锅盖、大红肚兜穿在外、身披袈裟做咸菜。”一想到这儿,她就万分的“头疼”,不禁抱着脑袋,“哎哟!”

“三位,这姑娘有心疾,禁不得吵闹,能否声音稍低些?”

“看得出来,你这小妹妹的确不是心疾!”僧人说道。

“什么意思?”邓关瞟了一眼。

“虽然不是心疾,病得也非常严--重!”僧人搓搓手,无所谓。

“你能治?”

“兴许有救!”

“好啦!先说说你的法子!”

“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法子?”三人都伸长了脖子。

“很简单,既然三位都想做大掌柜,就各做一道菜,如有谁能让我说出个‘好’字来,就为大掌柜,如何?”

三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拍掌,“妙!”

“慢!”狗皮帽大手一扬。

“老三,你想反悔?”红肚兜与僧人同时说道。

“谁是老三!”狗皮帽大叫,“咱们有三个人,谁先谁后呢?再说了,如果你看着哪个顺眼就叫好,其他人岂不是亏大了。”看来他将自己归于“不顺眼”一类。

僧人模着下巴,“老三说的不无道理,老二,依你之见这当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老二”、“老三”自然非常不高兴,红肚兜眼珠一转,看了一眼旁边的柳绝无一眼,“有了,咱们各做一道菜,由你这小妹妹一起端上来,你则蒙着眼睛慢慢品尝,菜名由她说,也由她问,只要你说出个‘好’字,做这道菜的人就是大掌柜。”

僧人与狗皮帽仔细一想,觉得并无半点破绽,纷纷点头表示首肯,然后三人就下伙房做自己的拿手好菜去了。邓关则搓着手,准备大快朵颐,“哈哈!白吃白喝,呆会儿我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风卷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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