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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节 不怕死的二老头

打了半个多时辰,双方伤亡都非常惨重,神火教有将近一半的人再也回不到总坛了,而大明宗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伤亡一点都不比神火教的少,他们不但死的人与神火教有得一拼,伤的人就更多了,除了金昭太与秦世召二人外,其他能站着的就没几个了,躺在地上的除了死人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将死之人,场面不忍目睹,总的说来,还是神火教的人赚了便宜。

星目既知大明宗的人出动了,就越发不敢久留,这里可是中原月复地,就算自己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付整个大明宗,三十六计走为上,他打定了主意――即刻开溜!这是个万不得已的主意,想起来都无比窝囊,他见双方都死伤得差不多了,就抬手朝身后的少林寺一指,也不管人家要的是什么人,随口就说了一句:“你们不是要人吗?好哇!人都在那里。”他是想将大明宗的人往少林寺引,让那十八罗汉去收拾他们。说罢他一声呼啸,带着剩下的十多个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金昭太也看到他身边并未带着那些人,也就没有追赶,狐疑地抬头望了巍峨的少林寺一眼,再回头看了看所剩的人,不管少林寺内的情况如何,就凭这点残兵败将,根本派不上用场,就算搜查少林寺都不够,“我们还要不要进去看一下?”这个时候他也没了主意。

“不用了,堂堂神火教护教法王落魄得如丧家之犬一般,咱们进去绝无好事。”秦世召摇摇头,郁闷地叹了口气。遂留下两个刀手严密监视少林寺,带着还能站着的那十来个人回去复命。

大殿里边,晴儿还在与邓关不依不饶的闹着,邓关算是怕了她,他被她赶到五丈来高的如来佛祖头上去了,他就蹲在上边,下边围着黑鸦鸦的一大圈人,个个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纠结,堂堂英明神武的大哥大,在女人面前居然这怂成这般模样。

慧尘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哥,你还是下来吧,这对佛祖是大不敬地。”

“你以为我想啊!快把这母老虎弄开。”邓关指着下边拿着长剑、虎视眈眈的晴儿。

“谁敢动!看我不活劈了他!”晴儿虎着脸。

“姑娘,行行好吧!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佛祖会保佑你的。”慧尘低眉顺眼、双掌合十直哀求。

“不好啦!大哥,山下两队人马打起来了。”一个棍僧提着短棍跑了进来。

“啊!”邓关吃了一惊,“是什么人在打架?”

“一队是被咱们赶跑的神火教,一队是黑衣人,双方都下死手,伤亡惨重。”

“快去看看死光了没有!”

“大哥,你不去吗?”

“我、我下不来!”

“哼!骗人也要编个好点的理由。”晴儿翻着白眼,眼眼地说。

“哎呀!管他真假,大伙都去。”慧尘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连推带搡将晴儿给弄了出去。

待邓关带着一大队“小弟”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啊呀!满地的死尸!应该说是满地的碎尸。

“惨不忍睹!”

“惨绝人寰!”

“惨无人道!”

“天愁地惨!”

“阴风惨惨!”

“惨惨惨惨!”……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邓关头都大了,“哎!这到底是哪个干的!怎么也不收拾收拾!”要是以前,他早就吐了。

“流氓地痞杀人才会收拾,江湖恩怨杀人,只会曝尸示众。”

“找找看,这里边除了神火教的人,另一帮是什么人?”邓关才懒得动手。

“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神火教的,也不像是中原武林之人,看!这儿有个刺绣的图形,圆圈里边有个非常恐怖的鬼脸。”慧尘拿着半个牌子说道。

“大明宗的。”邓关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大明宗!”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几乎没听说过天下还有这么个门派,而今出自邓关之口,由不得他们不信。

“也就灭武当、丐帮的人。”

“是不是人常说的玄甲门?”因为很多门派都遭到了铁衣卫的血洗,所以很多人就将这个神秘的门派说成是玄甲门,其实就是大明宗。

“如果没猜错的话,玄甲门与大明宗应该就是同一个门派。”

“玄甲门与神火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这次为何要大开杀戒呢?”

“兴许反目成仇吧!”邓关自以为是。

“这是好事!这两派要是杀得血流成河那才够畅快呢。”

“好啦!不管他们是哪个门派的,躺在这儿吓人总归不是好事吧?”邓关说道。

“还能怎么着?晚上狼来了,保准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要不、报官吧?”邓关这是故意激他们。

“众兄弟,大哥仁义无双,恩泽枯骨,咱们就动手刨个坑,将这些都埋了吧!”慧尘在任何时候都会顾忌大哥脸面,着实让邓关无比汗颜。既然十八棍僧的大师兄都开了口,其他人纵有满月复牢骚,也只有乖乖照办的份。

由于“贪财”鬼受了重伤,柴仇一路马不停蹄往总坛赶去,因为他听说两位法王找着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夫,只有区区数日就将他们那两张丑不可耐的脸给医了个七七八八,柴仇也就并未比金杖银轮慢多少,就是他们到达的三日后,柴仇一行人也回到了总坛。

“大禹城”中,柴仇端坐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接受属下的“朝贺”,虽然离他复国还遥遥无期,可他在这儿却过足了皇帝的瘾,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皇宫大内的规矩行事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他还不能明目张胆地称孤道寡,如果他来这一手,只怕他身后的契丹也饶不了他,在契丹与大宋的联合夹击之下,纵他有翻天本事,也会落得个灰飞烟灭,他深谙个中利害,并未走出那出格的一步。神火教上上下下有数万之众,他是名符其实的老大,不能称皇帝,那就称教主吧!有皇帝就会有丞相,神火教也有丞相,只不过换了个名头,称“军师”,也就是副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军师”可不简单,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深居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没什么重要典礼,或者发生了重大的事件,很少能见他本人。而且这军师与平常所说的有太大区别,一般说来,军师嘛!起码应是个如诸葛亮一般羽扇纶巾、满月复经纶、雄才大略、亦或老谋深算之辈才是,可神火教的军师不同,他居然是个女流之辈,也就是个“妇道人家”,论年纪,估计还没柴仇大,此人不但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而且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坯子,真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这么说吧,就算将天下所有形容美色的词都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如果说晴儿是精品的话,那么玉儿就是极品,而这“军师”呢!就应当叫“孤品”。她不常抛头露面,主要还是防止将神火教的人弄得神魂颠倒,因为她只要一出场,柴仇就没“戏”了,台面全被她抢了去,这会大大地损害作为一教之主的无上“威严”。如果必须她出场,也会弄个精致的金面罩将那张勾魂夺魂的粉脸给遮起来,刚好露出如破土而出的牡丹勺药一般粉女敕的鼻尖,外加殷红得如熟透的樱桃一般的小嘴,就算如此也足以让人神魂颠倒、骨酥筋软。虽然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儿,却是柴仇的左膀右臂,这些年来,柴仇能在中原纵横驰骋,降伏如此多的豪门大派,而涵谷关那一仗更是将天下武林的绝世高手几乎一网打尽,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这全是她在背后使的“坏”,不但奇谋妙计百出,而且武功卓绝,如没些通天本领,依神火教三大护教法王的本事,怎能心甘情愿地屈居一个小姑娘之下呢?而且整日里被她呼来喝去的。虽然她有如此本领,可名头并不响,知晓她名头的人十个指头数得完,姓“柳”,名“绝无”,恰如其分,“绝无”、“仅有”,一般的武林中人,不论大小高低,都有个号,可她没有,没有人活得不耐烦了给她取外号,也没什么号能配得上她,当然,人不能老是没“号”,后边邓关就给她取了个号――“柳树精”,至于来头,容后再说。大多数神火教教徒都不知晓她姓甚名谁,外人就更不知道神火教居然有这等神物,就连老谋深算的吕相都没想过,如不是不知死活的邓关稀里糊涂地搅了进来,吕相会一直陷入不断小瞧柴仇,又不断地吃亏之中,说实在的,邓关没出来的时候,大明宗虽然表面上能与神火教平起平坐,其实一直被这个漂亮的“军师”算计,尽干些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吕相在涵谷关毛都没捞着一根,所有的武林高手都被打包送到金星谷去了,接着一败洞庭,二败武当,这些事可都是大明宗的人在前边当挡箭牌,少林寺则更气人,吕相居然喝了一碗白开水,虽然这事赖不到神火教头上,可吕相吃亏却是明摆着的。说句大实话,如果柴仇将她带在身边,邓关投到神火教的门下也不一定,神火教费尽心机打下的少林寺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拱手让人。

虽然柴仇这次出门没看皇历,事事不顺,可见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军师,还是心情大畅,不等她盈盈下跪,他就一手扶住了个“柔若无骨”的娇躯,极为和颜悦色地说道:“军师不必多礼。”

“谢――教主!”这如磁石相撞一般的盈漾之声,闻者无不抽头缩颈,仿佛被抽去筋骨一般软塌塌的几乎站立不稳。

紧接着就是金杖与银轮,但见二人走到柴仇跟前,一揖首,“属下参见教主!”三大护法是不用行参拜礼的。

“听闻二位护法业已痊愈,抬起头来,本教主要好好看看。”

“属下遵令!”二老缓缓抬起头来。

“啊!”柴仇惊呼出声,指着他俩,有点结巴地说:“你、你们是何人?”他居然没认出来,这眼前站着的哪是先前的护法呀!先前老得如老黄瓜一般,皱纹都能夹死苍蝇,可如今,不但疤痕一条没有,而且皱纹也消失得七七八八,哪像七老八十的人老头,分明是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呀!

见柴仇如此吃惊,二人乐了,“哈哈!教主,果然您没认出来,看来大哥要破费喽!”银轮打着哈哈道。

“你们真是本教主的二位护教法王?”柴仇兀自不信。

“如假包换。”金杖胸脯拍得砰砰直响。

“真是二位法王,刚回来那阵,连属下都没认出来呢!”柳绝无解释道。

“啊!”柴仇欢喜得直叫,一拍手,赞道:“好!看来那个大夫确是不错呀!刚才你们的意思是拿本教主打赌啦?”他突然问起了这个。

金杖银轮一听,顿时打了一个冷战,忙跪下解释道:“属下该死,属下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教主恕罪。”

“哈哈!二老误会啦!二位重伤痊愈,本教主高兴还来不及呢!有酒当然得大家一起喝,不过今晚这顿酒可得由金老请。”

一听是这么回事,二人的心算是落下了,爬了起来,拍拍手,“教主,属下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禀报呢。”金杖欢喜地说。

“哦!从金老嘴里说出来的天大喜事必定不同凡响呀!那就说来听听吧!”这些日子他可算被各种各样的倒霉事弄得焦头烂额,难得听到有喜事,自是万分期待。

“禀教主,这次咱们带回的那两个老头都与轩辕刀有莫大干系,而这个大夫,就是咱们在常德府遇上的那个老头,就是他招来了那帮畜牲,将我兄弟二人伤成了这般模样。”

“那你们还留他作什么?”柴仇一听是这么回事,脸立马拉了下来。

“教主息怒,正因为如此,才不能杀他,您可不知晓,他本事大着呢!居然混进了皇宫,气得皇帝要将他剜眼处死,没想到落到了咱们手里。”金杖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

“那个说书的老头招了没有?”柴仇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他俩摇摇头,“没有!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属下将他俩囚禁在下边的伏羲城中。”

“说书的?”冷不丁柳绝无冒出了这句话。

“正是!这老头也姓柳,还是一个解甲归田的将军,不知怎的,落到说书为生的地步,老惨了。”金杖叹了口气。

“也姓柳?”柳绝无瞟了一眼这二位护教法王,显得更是风情万种。

“这两个老不死的就好比茅坑的石头,一个比一个臭,一个比一个硬。”银轮算是没招了。

“将这两个老不死的带上来,本教主倒要好好瞧瞧。”柴仇吩咐道,没看到人,他心里就不踏实,这些日子以来就没见过顺心的事,可千万别“引狼入室”。

没多久,这两个老头就被押了进来,邓大夫昂首挺胸在前,柳老头器宇轩昂在后,两人斗气似的脑袋一个比一个昂得高。邓大夫嘴上尤是骂个不停,“我还没吃饭呢!你们这帮龟儿子就将老朽弄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吓唬谁呀!你当老朽这大半辈子是吓大的呀!”

柳老头也不示弱,“哎!我说你们这个什么烧火教扒灰教有没有半点人性呀!就算坐牢也不让睡个安稳觉,老子警告你们,惹火了老子,哼!老子将你们的德性编成快板,大街小巷地给你们好好现现世,丢丢丑。”

“啊--呸!”这是银轮说的,他一把将两个老头都揪了过来,横眉怒目、唾沫飞溅地喝斥道:“我说你们这两个老活宝还有完没完呀!当这是菜市场怎的!看见了没有?这就是我圣教教主,还不上前参拜!”

“去!老子又不是你们的人,我凭什么拜他呀!”柳老头手一抄,瞟着两眼望天。

“姑娘……”这是邓大夫说的。

还没说完呢,金杖就将他揪了过去,挥舞着钵头大的拳头恶狠狠地骂道:“老头,你叫谁姑娘呢?”

“孩子……”邓大夫张口就来。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老王八,谁是你孩子呢?”银轮一揪,差点没将邓大夫掰成两半。

柴仇见状,肺都气炸了,他何曾受过如此恶气呀?先是“姑娘”,后是“孩子”,叫孩子还没什么,他最恨人家叫他“姑娘”,他长这么大,总共就被两个人叫“姑娘”,一个是邓关,另一个就是邓关的老爹。

“来人,将这两捆活腻歪了的‘干柴’拉出去大卸八块喂狗。”他气呼呼地命令道。

邓大夫冷笑一声,毫无惧色,抠了抠鼻子,“孩子,老朽也是个见了大场面的人,怕死我还就不来你这儿呢!想那当朝太子,年纪与你差不多,比你更不是个东西,老朽何曾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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