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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节 小还丹

玉儿姑娘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搞错了,“爷爷,玲儿妹妹担心的是朵朵,不是他爹,您想哪儿去啦?”

“哦!是那臭小子呀!嘿嘿嘿嘿!”这老头觉得自己也相当混账。

“他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临走也得摆宴相送才是呀。”玲儿幽幽地说着。

“只怕他也没这胃口,唉!”老头叹了口气。

“您认为他怎么样?”玉儿问道。“他、他呀!好!好!就一点不好。”

“哪一点不好?”玉儿来了兴趣。

“是个有妇之夫。”老头打趣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玉儿颇为羞赧地辩解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呀……”他也不知如何说才好,“反正呀,这么说吧,他应该是一个很平常的人,就跟咱们平常所见的人一个模样,随便往哪个人堆里一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典型的庄稼汉子。”

“怎么能说他就这般平常呢?他可是武林高手呀,您是没瞧见他打坏人的模样,那可解气了。”这话是玲儿说的,他跟着邓关算是见过几次大场面。

“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个什么劲呀?咱们现在就说说他极不平常之处。”

“那您说说看,他又有什么极不平常之处?”玉儿插嘴了。

老头两手一摊,“我说你们两个呀,急什么呢?老是插嘴,我老啦!你们一捣乱指不定我就忘了,哎!我说到哪儿啦?”

“您什么都没说。”玲儿说。

“不是,您刚要说他极不平常之处。”玉儿纠正道。

“对,咱们就说说他极不平常之处,这小子是农家子弟,也不是什么武学奇才,什么天赋异禀、骨骼精奇,这些屁话与他都不沾边,他就是一块石头,而且是一块顽石,只有经过无数的打磨、历练之后才会成为一块精美的宝玉,放眼天下,后起之秀也不是没有,武当三子、少林七僧、华山五英、天山四鬼,应该是四小鬼,还有峨嵋六侠、慕容山庄少庄主慕容合、大理段家段世平、就连前边幕府山庄的曹少庄主也算一个,只是他行事阴险毒辣,下场一定不妙。除此之外无名无姓之人就更多了,这些人虽然个个出身名门世家,可他们无不固地自封、自命清高,终究大器难成,担不起平定天下、挽救武林之大任。可他不同,灵蛇教教主、丐帮帮主、少林武僧、水月宫、韩将军、八王爷、古都尔、杭州首富苏老爷、火龙丐当然还有在下,就这些个乱七八糟、三教九流、水火不容、南辕北辙之人与他莫不称兄道弟。其武功虽杂,却能博采众家之长,老夫虽然不会武功,可对江湖上的武林门派多少也有所了解,那天他扫雪所用之招式分明是几家合成的,其中就有少林的‘十八铜人棍法’,丐帮的‘打狗棒法’,还有多年不曾露面的‘碎心剑法’,当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其它招式,别看招式是够凌乱的,可劲风所至之处,所有雪花没一片能逃得掉,而且堆成的那几个大雪堆硬如铁石,其内力之强可见一斑。虽然这小子模样差强人意,也不风流倜傥,与一般常见的侠道人物颇有些距离,他是个干实事的人,幕府山庄的遭遇就是明证,这足以说明他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懂得轻重缓急,不逞强、不示弱,这在江湖上是很少见的,你们看,这些是否够?”他终于说完了。

“您是不是把他捧到了天上?”玉儿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蛮欢喜的。

“当然不是,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臭毛病,比如大冷天的十天半个月不洗澡啦、洗完脸又要洗鼻孔啦、衣服邋遢、还有脚臭……”

“谁要你说这些啦?”玉儿嗔怪道。

“爷爷,您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吗?”玲儿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又翻了出来,惹来老头一顿白眼。

“那是以前,今世不同往日,老夫开始喜欢他啦!”

“您既然喜欢他,就这么舍得让他走呀?”

“这段时间老夫一直在想他挨的那一掌,那可不是一般的毒掌,大内藏书曾记载有一种类似的掌法,名为‘玄云掌’,可仔细一瞧又不像,玄云掌以内力置留体内伤人,他中的这一掌分明是内力与奇毒双管齐下,天下能研制如此奇毒者不超过五人,起码公孙不活与关西桥二人已经确定不在人世,另外三人中有两人就是玲儿的父母,也就是老夫的儿子与儿媳妇,他俩也是公孙不活这个老东西的弟子,其余一人据传是关西桥的亲传弟子,老夫怎么都不相信吾儿已经不在人世,他们一定是被人幽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逼他们练制这些奇毒之物。”说到这儿,老头悲愤异常,无可名状。

“没想到诸葛爷爷也有这等惨痛经历?”玉儿叹道。

玲儿已是泣不成声,“这么多年来我就想见爹娘一面。”

“所以老夫将一样天下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宝贝与邓关作了一笔交易。”

“什么宝贝?”

“当年少林藏经阁失火,一家伙烧个精光,所幸所有的经文都救了出来,方丈了尘大师与老夫打了个赌,说只要三个月内建好藏经阁,少林寺内所有宝贝我可任取一件,只要老夫能找得着。”

“您赢啦?”

“当然,不用三月,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一座与原楼一模一样的藏经阁就建成了,看得这老和尚目瞪口呆。”

“那您拿走了什么宝贝?”

“一本经书,具体说应该是抄了一本经文。”

“呵呵,我猜应该是‘易筋经’?”

“玉儿果然冰雪聪明,可惜,猜错了,那易筋经只有半部,在灵犀山庄的时候我就给了他,这次是‘摩诃长歌’,天下就少林寺还存有这唯一的部经文。这老和尚为了防止老夫拿走这部经文,居然将一只三足香炉截去一腿,将此经文垫在下边。旁人一看垫香炉的经文当不是什么重要之物,这宝贝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摆了半个多月,老夫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连临摹了八天才抄完,然后老夫就将刚完工的藏经阁与‘摩诃长歌’一起交到了老和尚手中,当时他那傻样呀,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您第一天就知道那经文的下落啦?”

“不能这么说,老夫是第一天就将那经文给调了包,经文比那藏经阁还早七天完工。”

“您是拿那经文换取他找出您儿子的下落是吧?看来他同意与您交易啦?没想到他还是俗人一个。”玉儿大失所望。

“哈哈!玉儿啊!你猜对了一半,他根本就没打算与我作这笔交易。”

“他没答应您呀?这也太小气啦!”

“玉儿呀,他同意你说他是俗人,他不同意你又说他小气,他一个大男人还真左右为难。”老头打趣道,“告诉你吧,正于老夫所料,事情他揽下了,东西也拿走了一半。”

“这不还是俗人嘛!”

“不!他只撕走了经文的上半截。”

“这不是一样嘛!”

“哎!你可听好了,是上半截,不是上半部。”说罢老头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来,果然只有下半截,上半截没了踪影,翻开一瞧,没有一句是完整的。

“他也太缺德了点吧,这东西拿给谁都没用呀,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有。”玉儿哭笑不得。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呀,撕走了一截就更珍贵啦!如果咱们到了生死关头,这就是保命符、免死金牌,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老头越说越开心。

“啊!我明白了,到时候只要说上半截在他手上,让他拿上半截换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死不了呢。”玉儿恍然大悟。

“哈哈!等春暖花开之时,咱们就搬家,咱们搬到杭州去,九儿老躲在后边小院也不是个事,咱们得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

“那他怎么找咱们呀?”

“不用操心上,你们瞧。”

“嗬!好大一只鸟哟!”三个月后他还真搬了家。

“启禀教主,外边来了一个要饭的和一个和尚,他们指名道姓要见您,让您亲自到门外迎接。”属下前来禀报。

“什么?一个要饭的居然有这么大的架子?”阮天雄正烦着呢,徒弟好不容易打奈何桥上溜了一圈回来,现在又来个要饭捣乱,“赏他几两银子,再纠缠乱棒打死。”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老毒物,你打算乱棒打死谁呢?”阮天雄一听这声音就头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铁帮主,后边跟着双掌合十的百花大师。

“我说呢,天下还有哪个要饭会有这么大的架子,原来是你这堆干柴。”阮天雄奚落道。

“老毒物,听说你又干了缺德事,咱们是来讨个公道的。”这话是百花大师说的。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老夫的庄园,岂有你说话的份。”阮天雄还不知他是谁,当然,要是知道就不会说这些难听的话。

“贫僧乃少林寺达摩院首席长老百花是也。”和尚并不气恼。

阮天雄一听这话不禁咯噔一声,心说我不就扇了徒弟一巴掌么?居然打到少林和尚头上来啦!“这……这与你们少林有可干系?”他还想问明白点。

“因为你徒弟他爹代替咱们去办点事,咱们现在就是你那弟子的娘家人,你打伤了他就等于直接打伤了咱们。”铁帮主斜着眼道,那模样分明就是咱们是来找茬的,你就看着办吧。

阮天雄听到这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铁帮主就够他忙的了,如今又冒出一个达摩院长老,还是首席长老,也就是最厉害的那个,万一惹得这两个老东西动手,怕是大限到了。

“我就是不小心才打伤他的,我也不想呀!这事不能全赖在我头上。”阮天雄也有服软的时候。

“伤得重否?”出家人毕竟慈悲心肠。

“在隔壁苏府,我都六天没见他了,听苏府的下人说人是醒了过来,只是一声不吭,水米难进,我都快急死了。”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急了。

“都六天了,你将人打伤就不闻不问呀?你这师父是怎么当的?”铁帮主训道。

“你这要饭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以为我不想呀?我都快想疯了,可我进不去呀,不信你们带着我一起去?”阮天雄无可奈何的说。

“去!你阮天雄是谁呀?天下还有你去不了地方?八成是内疚,没脸见人吧?”铁帮主奚落道。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不相信,我这就带你们去瞧瞧。”说罢他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呀!他从来没这么懂礼数。

“老毒物,你如此懂礼貌我很不习惯呢,看来你这次捅的娄子一定小不了。”铁帮主还没忘了嘲弄他几句。

他们是从苏府后门进去的,那场面将铁帮主都吓了一跳,但见从门口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刀枪林立、戒备森严,门口还立了一个大大的牌子,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几个大字,“阮天雄与狗不得入内!”铁帮主看了直摇头,“啧啧啧!多好的字呀,却写了这么个玩艺,大煞风景。”阮天雄气炸了肺却还得陪笑脸。

“劳烦你们禀报一声,丐帮铁某与少林百花和尚前来拜访。”铁帮主朝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道。

“请稍等。”侍卫飞身而去。

这次苏老爷没为难阮天雄,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百花大师坐在床前给朵朵号脉,铁帮主与阮天雄就站在床前哭,两个大老爷们哭得鼻涕眼泪横流,不是为别的,关键是朵朵这六天来瘦得皮包骨,完全月兑了形,幸好他爹没来,否则弄不好整个苏府都完了。见百花大师眉头紧锁,晴儿提心吊胆地问道:“大师,他是否有救?”

“嗯!这不能说全无希望,最起码他已经硬撑了六天。”一听这话晴儿就止不住揪着阮天雄要揍,众人将她劝开。

“老和尚,你的意思是他在等一个人?”铁帮主极为不安地问道。

“没错,他在等他爹,只要他爹现在一现身,他立马没救。”原来这些天的大夫都是白忙了,他只想见邓关最后一面才强撑着,难怪瘦得如此之快。

“他一个孩子怎么能撑这么久呢?”苏老爷问道。

“这就是结症所在,阮教主这一巴掌正巧拍在他督脉上,造成任督二脉同时受损,他一个孩子又无自救本事,所以才伤成了这样。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进入他体内的真气好像被一个无形的包袱给包裹住了,再经由全身气脉送到了这个地方。”百花大师扒开朵朵有衣服,指着他胸口到耳跟一片紫红之处与众人讲解。

看到这儿,阮天雄也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一巴掌会如此厉害。“我们要如何才能施救呢?只要能救得了朵朵,我阮天雄就算赔上牲家性命也在所不惜。”阮天雄还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是啊!大师,只要能医好这孩子,我苏府上下都将奉您为再生父母,但有所求,苏某砸锅卖铁也绝不皱皱眉头。”苏老爷发话了。

“你们先别吵,这里就你们两个有钱的主,到时候不找你们还能找谁呀?我要饭的身上就只有跳蚤。”铁帮主说了大实话。

“这孩子的气血全都阻在了这里,得设法散去。”和尚找到了病根,其实所有的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既然大师知道了病根,就请大发慈悲,广施仁术吧。”苏小姐哀求道。

“不急,这孩子的命也靠着这些气血养着,贸然散去必危急性命,这才是病根所在。”百花大师双掌合十,高喧一声佛号。

“也就是说咱们无法用内力帮他打通穴道与气脉。”铁帮主急得直蹦。

“大师,这世间可否有此良药呢?”阮天雄问道。

“唯我少林小还丹可治。”他缓缓地说出了这号长生之药。

“小还丹?!可你们少林都被人给灭了呀?”阮天雄唯一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贫僧还在。”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个贴身玉瓶来,“中了毒贫僧都没舍得吃。”他说的是神火教干的那些缺德事。

阮天雄长长地出了口气,万分激动地接过瓶子,仔细地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不住地感谢着。

百花大师摆摆手,“罢啦!”

铁帮主仰天长叹,“这是天意,正所谓善有善报,如果邓关没救咱们、如果没有丞相一路阻拦、如果没有邓关走错了路、如果没有跟咱们交换任务,如果……”他两眼一闭,不再往下说了。

“哈哈哈哈!我佛慈悲,一切皆因果!”百花大师喜不自禁。

“铁帮主,你说邓关与你们交换了任务?”晴儿问道。

“当然!他本来要来这里找老毒物报仇的,结果走错了路,途中碰到咱们两个老家伙,结果他一人去了武当,咱们到了这儿。”铁帮主解释道。

“他一个人去武当干嘛?”晴儿颇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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