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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节 以黑吃黑

这也活该江少帮主倒霉,邓关当时正被自己的先天真气搅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任、督二脉全被裹着“玄云掌力”的真气所填满,整个人就如吹胀的皮球似的,几乎爆裂,这江少帮主猛地一掌拍在邓关的气海穴上,这可是人身三大死穴之一,被拍中的人非死即残,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带着护心镜呢?要是平常时刻,邓关的这个地方被拍中,起码得拍成重伤,可这时不同往日,他的先天真气正聚集在这里,在外无接应的情况下,先天真气是不可能安全地冲开气海将“玄云掌力”释放的。那个什么江少帮主狠狠地一掌拍下,算是给“解了围”,在邓关体内兴风作浪的“玄云掌力”在先天真气的推动下喷涌而出,刚才还一脸冷笑的江少帮主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玄云掌力”震碎了奇筋八脉、五脏六腑,人也被击飞到火船内,烧成一团黑炭,本来残存的“玄云掌力”没这么大的威力,只是被先天真气所困,在先天真气的推动下才毙杀了江少帮主,不过从外表看,那就是“玄云掌”杀的。

“儿子,去那边玩会儿,爹还有正事要干。”

朵朵顺从地走进了船舱。

邓关操起一只酒壶,晃了晃,里边还有小半壶酒,这是刚才玲儿烫好的,船晃荡的时候给晃到这边来的,他一仰头,咕嘟咕嘟喝得一滴不剩,一转身,卟嗵一声扎入了冰冷的湖里。

“妈呀!快跑!!!”龙公子这个决定作得非常正确,就是晚了点,船再大也就那么大,又能跑到哪里去?他的船本来就大,想掉个头都非常困难,那些快艇上的人反应比他们的主子要快得多,一撑杆,也不管水里的弟兄,几下子跑得一干二净。

龙公子站在船上狠命地催促着他的手下:“快!快点划呀!我的祖宗喂,只要咱们能有命回去,你们都是我的再生父母,到时候我把你们当菩萨供着,只要你们能努把力,加把劲!各位老大,帮帮忙,帮帮忙。”他双手合十,不停地哀求着、催促着。

下边人的也都一个个地鼓着腮帮、拼着老命地忙着给船掉头,“少帮主,咱们往哪个方向走呀?”有人问道。

龙公子没回答,他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回声,伸出个脑袋一看,顿时傻了眼,他们的龙少帮主浑身上下如筛糖似的抖个不停,一柄大刀架在他肥大的脖子上,地上湿乎乎的一大片,也不知是水还是尿。

邓关将大刀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拿起来吹了口气,用手在刀刃上刮刮,觉得还不够“锋利”,又开始蹭,蹭得这家伙面如死灰,了无生气,哆哆嗦嗦地问道:“这、这位英雄好汉,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是死是活您就给个痛快行不?”

“哟!海龙帮的英雄好汉就你这般熊样呀!你脸皮够厚,借来磨磨刀,怎么?你不乐意呀?”邓关极尽戏谑、讽刺地说。

“公、公子,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他干的,咱们是被他骗来的,得罪之处请多多原谅,多多海涵、海涵。”这龙少帮主就差点没跪下了。

邓关回头看了看那火船,见那边有十几人在火里翻着什么,不解地问道:“他们也是你的人?在哪儿干什么呢?烤火呀?”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他们不是我的人,他们是游龙帮的人,他们正在找江兄……不,是江王八蛋的尸体呢。”

“你说他死啦?!”邓关颇为惊讶。

龙少帮主心说人都是你杀的,你还在这装傻充愣、讨巧卖乖。“我想,应该、应该是的,他一掉到火里就再也没出声了,估计烧成了灰,他、死有余辜,他、罪有应得。”

邓关发现他身后的船舱内有动静,用刀挑开帘子一瞧,但见有十多个花季少女被绑成一团堆在里边,个个如花似玉、清新月兑俗,只是现在满脸泪痕、惊恐万状,都瞪着明亮的双眸祈盼着这个比强盗长得还像强盗的家伙能救自己月兑离苦海。

“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邓关问道,他要这个龙少帮主给自己出主意。

他哭笑不得,心说我哪有给你做主的份呀,“只要你不杀我,这里的一切都是公子的,哦,不、不只这些,我还可以送上万两雪花银,您要是嫌少的话,还可以再商量。”他还算“识时务”,说实话,要是邓关开价,以他那个脑筋短路的性格,说不定几两银子就打发了。难怪要他自己出主意。

“你以为你这小命有那么值钱么?这些都是你抢来的?你把抢来的赔给我,你挺会做买卖呀!”邓关奚落道。

“都怪小的一时糊涂,小的保证下不为例,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小的发毒誓,如果再干坏事,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刚发完誓,就见一人手抱一白布包裹的长条物跃上船头,手持大刀喝道:“还我少帮主命来!”

龙少帮主听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心说你还捣什么乱呀?难道非得要我也给你们少帮主陪葬吗?感情他抱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少帮主。

“哟!你们找着啦!他都不是我对手,何况你这块料,活得不耐烦了,自己往火里跳,何必麻烦我呢!”邓关现在还没搞清这个江少帮主是怎么死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他已经死了。

那汉子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对手,如果惹翻了这个煞星,怕是连个报丧的都没有,只得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哼!”一转身,跃下船头,乘快艇走了,快得连邓关都觉得纳闷,心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好打发呀,两句大话就给诈走了。

这时候晴儿已经将船划了过来,与龙少帮主的船靠在一起。晴儿跳过来就赏了这“肥肉”鼻子上一拳,“王八蛋,竟敢打劫咱们的船,你活腻了是吧。”

“好啦!死的已经死了,逃的也逃得差不多,就咱们这些人在这儿,咱们得商量商量、计较计较,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吧,毕竟今天这事闹得太大了。”邓关拉着晴儿,戏谑地说。他还真有点怕晴儿一刀将这什么少帮主给开了,毕竟她下手可不似自己这般“温柔”。

龙少帮主可苦了胆喽,抱着拳,就要跪下去,怎奈肉大身沉,要跪下去也不那么容易的事,只得如一只蛤蟆一般,叉开双腿,半蹲着,直求饶,“爷!大爷!姑女乃女乃!您就高抬贵手,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行不?”

“哼!没那么容易。”晴儿抄着手。

邓关忙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他说船里边的所有东西都是咱们的,我看过,确不少。”

“那些一定是他干无本买卖弄来的。”

“他还说出一万两银子,不够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既然船上所有东西都是咱们的,他又哪来一万两银子?”

“莫非你小子还私藏!”邓关杀气腾腾地逼视着这个龙少帮主。

这一下龙少帮主算是傻了眼,“不不不!这、这是天大的冤枉啊!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小的敢以脑袋担保,几位要明查啊!”他几乎要哭出声来。

晴儿捏着下巴,眼珠子一转,“要放你也不难,可你的脑袋终究还是我的了,我借给你暂时用一下,那就请你写个保票吧,免得到时候不认账。”

“是银子的保票,对吧?几位尽管放心,就以海龙帮在江南的名头,只要说是小的欠下的,区区万两银子根本不会赖账。”

“就一万两,是不是少了点?”晴儿“财迷心窍”。

“要不,咱们不要啦?”邓关也在出“馊”主意。

一听说他们不要了,龙少帮主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啦?要不干脆将他这个大脑袋摘了扔湖里喂鱼得了。”

“那就有劳姑娘动手,我肠胃不好,怕见血腥。”邓关“假惺惺”地缩在后边。

“别!”龙少帮主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大叫一声。

刚才那一声大吼,差点没将晴儿吓了一跳,她凤眼一瞪,“你想干嘛?”

“姑女乃女乃,您就行行好,饶小的一条狗命吧!”他凄惨地哀求着,“银子小的再加一些,两万、要不三万,实在不行,您看五万怎样?不能再加了,再加,小的就破产啦,保票小的也写,您看成不?”

晴儿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叹了口气,“唉!既然盛情难却,也只好如此了。”

“只、只是,这保票怎么写呀?”他可能从未听说过有给自己脑袋写保票的,可不写的话,只不定就让人给拿走喽。

“人头保,相信你爹也干过这买卖。”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邓关提醒道。

“那本姑娘动手好了。”

龙少帮主顿时又尿了,慌乱地说:“别、别!好!我写!我写还不成吗?”说罢,吩咐身旁一个已经被吓得半死的手下端来文房四宝,龙少帮主虽然胡作非为,却颇有“文采”,但见其大笔一挥,刷刷几下,一篇字迹端庄、言语流畅的“人头保”就成了,而后画押、摁手印,恭恭敬敬地交到晴儿手里。晴儿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差点没乐死。不过她还是觉得不解恨,挥拳又狠狠揍了龙少帮主好几拳,打得他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见打得差不多了,邓关伸手挡住,“别打了,他把脑袋押给咱们了,打坏了反而不美,那是自家的东西,得好好珍惜。”

“既然你写了人头保,本姑娘也不为难你,咱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仗势欺人的事绝不干。你这船上除了你们这十号废物外其余都是我们的,当然了,这破船归你,你看这样是否公平?”晴儿提议道。

龙少帮主这个气呀,心说这还公平呢,分明黑吃黑嘛,可不答应还真不行,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呐!他拉着苦瓜脸,不停地点着肥大的脑袋,“公平、公平,真是再公平不过了,小的心服口服,心服口服。”他声音越说越细。

“他刚才也是这么说的。”邓关说道。

“那就叫你的这些废物赶快搬呀!”邓关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又将他吓了一跳。

没多久,海龙帮的船上就空空如也了,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美女佳人、美味珍肴,甚或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乃至门帘窗挂,但凡能拆得掉的全都给扫走了,将邓关的船愣是压下去两尺半,属严重超载。

“哇!这下可发了,要什么有什么,没想到你这船上居然装了这么多宝贝,我得多谢你才是。”晴儿一副见钱眼开的馋猫模样,龙少帮主气得几乎吐血。

“乖乖,这么多金银珠宝,还有美女佳人,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我这心里头有点过意不去。”谁也不知道邓关嘴里说出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你不会想着要帮他一把吧?”晴儿奚落道。

“他抢了人家的,咱们抢了他的,他是吃的狼,咱们是吃狼的虎,这有什么分别?”

“那你打算怎么做?”晴儿瞪着大眼,看他能出什么“好”主意。

“要不我们帮他治伤?”

“你看他身上哪有什么伤?”

“打伤再治!”

“别!”龙少帮主又大叫一声,晴儿差点又被他吓了一跳。

“人家不乐意。”晴儿强忍住,没乐出来。

“那就救他一命?”

“他活得好好的。”

“活埋,再挖出来。”

晴儿忙捂着耳朵。“别--!”“好汉,大爷,姑女乃女乃,小的这次瞎了狗眼,冲撞二位,小的底舱还有两坛金子,全都是二位的了,小的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都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抽。”说罢,他居然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转眼间,两大坛子足有五十斤黄金搬上了邓关的船,晴儿又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发现的确再没值钱之物,底舱另有十几坛上好的佳酿,搬不走就砸个稀巴烂,还有一些兵器――刀剑棍棒之类全投入水中,又将橹、桨全都丢到火船里边,末了,还将桅杆拦腰砍断。

“这女人的心思还真他妈细。”邓关摇头叹道。

晴儿摇着橹缓缓而去,龙少帮主瘫在船头,有气无力地问道:“几位好汉,可否留下姓名?”

邓关正要开口,玉儿答话了,“怎么着?你想满门抄斩呀?”龙少帮主一听这话,顿时住嘴。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行船呀?”邓关指着远处的一条大船道。他哪想到,他爹邓大夫就在那船上。

“都快天亮啦!人家也是赶早不赶晚,别看啦,咱们也忙了一个晚上,你先去睡一会儿吧,你的伤不要紧吧?”晴儿关心地问道。

“不要紧。”邓关往船舱里望了一眼,但见挤挤挨挨的都是姑娘,苦笑着摇摇头,看来睡觉是没希望喽。这些姑娘被绑着手脚、堵着小嘴弄上船的时候还以为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个个泪水涟涟、天愁地惨,自叹红颜薄命。后来她们的手脚被解开,晴儿好言开导,方才疑虑顿消,千恩万谢后沉沉睡去。

次日下午时分,曹少庄主乘着太子的龙舟终于赶到了洪泽,此时风雪已停,大雾也散去,太阳懒洋洋地悬在空中,湖面上虽然寒风刺骨,可晒着太阳还是觉得非常暖和,碧空如洗,一汪碧水,风雪过后的洪泽呈现出宝蓝般的绝美景色,一眼望不到尽头。曹少庄主却无心欣赏,真是可惜!他正瞪大了双眼瞧着前方,指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水天相接处他还真发现了一个小黑点,并紧紧追了上去。大约有半个时辰,黑点渐渐变大,果然是一艘大船,看来没白追呀,眼见“肥肉”就在眼前,他喜不自禁。又狂追了一阵,越近他的脸色越难看,原来这是一艘没有船帆的大船,正在水流的作用下缓缓地往东南漂去,船头上坐着没精打采的十几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他问道。

“我们是海龙帮的。”那边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海龙帮的?!你们遇到了什么事?”他问道。

“我们被人打劫,正要回分舵。”还是那么有气无力。

“什么?你们也会被人打劫?”曹少庄主大感意外,因为从来都只听说有人被海龙帮打劫的。

“谁打劫你们?有没有看到王船经过?”他又问道。

“就在前边,就是他们打的劫。”

一听就在前边,曹少庄主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也不理会海龙帮的人,扬帆往东南方向狂追而去。

后边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喂,借几只桨用用。”

其实曹少庄主又追错了方向,汴河在洪泽这一段航道是从西南往东北方向,也就是说,船从开封来是西北往东南,而进入洪泽后要稍稍取东北向,然后在淮阴附近进入大运河,可刚才他为了追这艘大船,渐渐月兑离了原来的航向,直往东南而去,估计再走个大半天就要“撞南墙”喽!

“噫!这几个姑娘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邓关模着下巴跟晴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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