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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节 无妄之灾

六王爷在后边急得大叫,“皇上、圣上、皇兄,你、你可不能走呀,不能……唉!”

“八弟呀,兄弟我错啦,我对不住你呀,这盐部衙门还是你的天下,六哥我一定大摆酒宴,赔礼道歉,你看怎么样呀?”六王爷见皇帝都跑了,无奈只得求八王爷。

八王爷抽抽鼻子,费力地挤出几滴来,哭道:“六哥呀,做人可不能这样呀,你说你要掌管盐转运司衙门,皇上二话不说就交给你,八弟我也痛痛快快地交了出来,可如今你却嫌我留给你的银子少,想摞挑子,你说,天下百姓当如何看待皇上?又如何看待发配到太庙的八弟我呀?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这天下可没这样的理呀?”

六王爷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合着伙来算计我呀,他们两个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算我认栽。

“哎,咱们三个这么慢慢腾腾的要什么时候才能甩掉后边的追兵呀?”百花大师埋怨的问道。

“和尚,你就别发牢骚啦,还不是咱们两个老家伙拖后腿?”铁帮主望着“冒烟”的邓关打着圆场。

“喂!大侄子,能不能弄个车呀?”他问邓关。

“后边不远有一个。”邓关朝后边指了指。

百花大师回头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哪有车啊?”

“和尚,他说的是囚车。”铁帮主没好气的说。

“你就断定他们不会追来?”和尚问的是铁帮主。

“你就放心吧,他们不会相信好人的,现在他们只怕往北追出好几十里啦。”铁帮主捋捋乱蓬蓬地胡子。

“大侄子,咱们真的往南呀?”铁帮主问道。

“咱们现在往东,到运河坐船,顺风顺水,我儿子应该快到应天啦,咱们上那儿等他们。”

“你们哪来的船呀?”百花大师问道。

“八王爷送的。”邓关道。

“太伯,你不是很有本事的么?怎么败得这么窝囊?”邓关问道。

“当然啦!要不是咱们上了柴仇那小子的当,哼!就来三个我也不怕。”铁帮主说起这事就来气。

“我是问你们现在,你的功力不会给人废了吧?”

“暂时还没有,只是这些天来吃了些乱七八糟的药,要调理几日方可。”铁帮主说的是实话,柴仇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两个绝世高人,没舍得废他们功夫,要留着以后慢慢熬呢,只是他没想到会冒出个“不知死活”的邓关把他们劫走了。

“这么说来,这百花大师也是如此喽?”邓关对他有点不感冒。

“他比我好得多,估计现在已经没事了。”铁帮主道。

“哎!年轻人,你不会还在生老纳的气吧?”和尚问道。

“不敢,你可是要见佛祖的人,我不敢生气。”邓关佯装害怕地说。

“你还是有一肚子的气。”和尚道。

“大侄子,你还要等人是吧,那你等你的,我与和尚还有点要紧事要办,你就不用陪咱们啦!”铁帮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谁稀罕呀?”邓关没好气地说。

“那咱们就后会有期。”铁帮主说走就走。

“咱们真的不跟这年轻人一起走呀?”和尚被铁帮主拉的差点没跌一跤。

“太伯,到底是什么事呀?要不要我帮忙?”邓关在后边大叫。

“不用啦!你还是赶快回家吧,这江湖可不好闯。”铁帮主老远地说。

“喂!铁帮主,你慢点,老纳跟不上,哎!你倒是说话呀,到底什么事如此火烧眉毛?”和尚在后边直跺脚。

“快走吧,你仔细想想看,先是我丐帮,然后你们少林,你说接下来他们会对谁动手?”

“那还用问,当然是武当啦!”和尚想都没想。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邓关看着他们远去的背景,无奈地摇摇头。

邓关是给晴儿传了书,其实也就是摁了几个手印而已,这只有朵朵才能“破解”。可晴儿却没给他只言片语,就算有,他也不一定看得懂。算算日子,他们应该还没跑到前边,反正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他就找一家客栈住下了,大冷天的,他喝了满满一壶烧刀子,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趁着酒劲,来到房间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可把他累坏了。大约子夜时分,一阵极为细微的声音将他惊醒了,这是多年露宿山野养成的习惯。他正要翻身下床,顿时发现房间内已经多了两个黑影,同时一把闪着幽幽蓝光的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酒一下子就醒了。

“小子,你居然还能睡得着呀?别乱动!”那黑影杀气腾腾地命令道。

邓关闻到他们身上的气味就知道这两人是谁的人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既然他们在这儿,说明九儿暂时是安全的,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想着月兑身之计,“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他模了模脖子,发现脑袋暂时还在上边。

“老子不跟费你口舌之争,老子问你,你身边的两个孩子呢?”听他们有这一问,邓关顿时轻松了不少,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突然出手杀了自己。

“先掌灯,黑灯瞎火的我听不清楚。”邓关平静地“胡扯”。

黑影听这话就来气,“哼,老子只听说过没灯看不清楚,还没听说过没灯就听不清楚的,你最好乖乖地说实话。”黑影耐着性子说。

“反正你们不掌灯,我就不说。”邓关死猪不怕开水烫。

黑影不想与他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一挥手,另一个黑影就拿出火摺子,迎风一晃,将油灯点燃,房间里顿时亮堂多了,那两个黑影好像还有点不适应似的,拿手稍稍遮挡一下灯光。

“现在你总听得清楚了吧?”黑影嘲弄的说。

“好多啦!多谢!麻烦两位,你们谁去将掌柜的请来?”邓关平静地要求道。

“找掌柜的干什么?”两个黑影大惑不解。

“我得好好问问他,这门是用来干嘛的?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非得要走旁门歪道,翻屋顶、越窗户?”

黑影听了这话,肺都快气炸了,他们强忍着满腔的怒火,“老子最后问你一遍,那两个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邓关知道这两个家伙被耍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哦!你刚才是问那两个孩子去哪儿了对吧?实话告诉你吧,他们离家出走啦!”邓关装着气急败坏的模样,砸着手,“你们两个给评评理,我哪里对不住他们了呀?我每餐都是大鱼大肉,白面馒头大米饭,养了这么大,我容易吗!这倒好,就三天前吧,这两小子把我惹火了,我就扒了他们裤子,拍了几下**而已,嘿!这两混小子居然跟我玩失踪,不晓得跑哪个老鼠洞里去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大逆不道!”邓关偏着脑袋大吼大叫,其实他不想偏脑袋,而是这黑影的刀压得紧。

“哼!你少给老子演戏,最好乖乖说实话。”黑影给了他个“忠告”。

“我说了你又不信,唉!想我邓关做人有多难,你们知道吗?我在那儿要受那两个小王八蛋的气,在这儿又要受你们两个大王八蛋的气,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邓关摇头晃脑地叹息道。

“你说什么?”黑衣人大怒。

“不、不、不!是我气糊涂了,对不住了,二位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啦!你们怎么能是王八蛋呢!就大王八蛋也不是!消消气,消消气。”邓关又忙着道歉。

“你说的老子能相信么?”黑影狐疑地问道。

“他们真的已经走啦!”邓关道。

“去哪儿啦?”

“南边,大概是坐船走的。”邓关朝前边指了指。

“休想骗老子,你指的方向是北边。”气急了的黑衣人瞅准邓关的脸腮就是一巴掌,可惜没拍着。

“嘿!小子,你还敢躲呀!”这黑衣怒喝道。

“不躲的是傻子。”可这刀还是架在他脖子上。

“既然你儿子走了,你怎么就还呆在这儿呢?”黑衣人问道。

“我走了,你上哪找我去?”邓关答道。

“老子提醒你,你还是说实话的比较好,要不,你就再也没机会啦!”黑影恶狠狠地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哪个是你儿子?”黑影问道。

“你猜!”

“我才懒得猜,两个都杀了就不用猜啦!”

“真可笑,你在这儿跟我废话呢,上哪儿杀他们去?”邓关道。

“我去追呀!”黑影嘲弄道。

“那你还不去追?要知道,如今可是北风天气,船走的非常快,再不追就晚啦!”邓关反倒催促他。

“老子追不追要你管呀?”

“我只是关心罢了,对了,是你主子叫你干的吧?真没良心,就算养只狗,这大冷天的也不能老让它趴在外边呀!”邓关拐弯抹角、有一句没一句地损着。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没事,反正我也活不了啦,咱们就干脆好好聊一聊,这样我才好拖住你,我儿子也就跑得远点。”邓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黑影好像还从未见过这种人,把自己的计谋都事先说了出来,他正在琢磨,是不是要一刀杀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邓关眼珠子往床头一撇,发现他的宝贝都在那儿,只是他没法伸手拿到。

很不幸的是,他这小动作被黑影发觉了,他伸手将邓关的包袱拿了过来,拎着一抖,“哗啦!哐当!”掉下一把破刀、一张用麻绳缠的弓,另外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些散碎银子。

“这就是你的全部家当?”黑影有点不信。

“家里不怎么富裕。”邓关道。

“三爷,您看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拿这破刀闯江湖,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个黑影拿着破刀晃了晃。

这个名叫三爷的黑影是见过这破刀的,只是从没如此近的看过,也就想不出这刀居然是如此的破旧,以至于他禁不住哈哈大笑,“小子,这东西就是自杀也指望不上哟!”

“我本来就没指望用它来自杀,我年纪轻轻的,没你们那么想不开。”

“三爷,您瞧瞧,他居然有这样的弓,这简直丢天下江湖人的脸。”那个黑影好像对邓关的每一样东西都感兴趣,都要拿出来揶揄嘲弄一番。

邓关白了他一眼,“模样虽不济,却有三百石,有种的你就拉开它!”他轻蔑地说。

“三爷,您看属下能将这弓拉成几截?”

这个三爷对这个多嘴的属下颇为不耐烦,心说你要拉就拉呗,哪来那么多废话。

邓关分明能感觉到这个拉弓的嘴角露出丝丝冷笑,想要拉断一张弓,不用点内力怎么行?要是别的弓,当然可以,可这不是一般的弓,一用内力就犯了大忌,在他们三个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但听“铮”的一声轻响,又传来轰地一声巨响,“砰!”地一声,这弓原地“翻”了三个“筋斗”重重地掉到地了,这个拉弓的倒霉蛋呢,哦!他挂在门板上了,脑袋将厚厚的门板撞了一个大洞,他脑袋卡在洞内,四肢下垂、软塌塌地挂在门板上了。他倒霉就倒霉在千不该万不该用那该死的内力,结果自己将自己给射了出去。这三爷大吃一惊,不禁走了神。邓关瞅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极为难看的懒驴打滚,从床头翻了下来,同时左手往后一扬,一个瓷枕飞出,将油灯砸灭。三爷虽说走了神,可手上一点也不慢,要不是有床头板挡着,邓关的**准会被砍掉一两斤。

“小子,别以为你能从老夫手上逃掉。”这个三爷还是蛮自信的,由于油灯突灭,他的眼睛一时还没适应,他说这话是要告诉邓关,你小子别趁着灯灭的时候来阴的。

邓关才不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我跑不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实话告诉你吧,这间屋子里全是机关,那窗子就是特意留给你们进来的,识相的就乖乖的放下屠刀,跪地求饶,或许还能捡回一条老命。”邓关大言不惭地说瞎话,他哪有布置什么机关呀,只不过吓吓这老头而已。

不过这个三爷好像有点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看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属下就莫名其妙的给挂门上了,他可不想自己也挂那儿,当然,一般的机关是难不住他的,可怕的是,那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

“哼,老夫就是将这整个房子都拆了又如何?”他打起了拆房子的主意,这不能不说相当“高明”,房子都没有了,机关自然也就失效啦!不过,这也暴露出了他有多么的心虚,这房子又不是茅厕,哪能说拆就拆呀?

“这又不是我的房子,你拆就拆呗!”邓关无所谓,“等你把房子拆完了,我就把你这把老骨头也拆了,扎成一小捆一小捆的,送到幕府山庄当柴烧。”他还有心思说俏皮话。

“看来你对幕府山庄挺熟呀!”黄老三奚落道,虽然他装作极不在乎的模样,不过邓关一眼就认出他是幕府山庄的人,还是让他颇为吃惊。

“早晚得亲自登门拜访。”

“幕府山庄可不是客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黄老三冷冰冰地说道。

“都差不多,住客栈要钱,幕府山庄不要钱。”

“那就先过老夫这一关吧!”其实他早就想与邓关见个高低,一来当日在邓家药铺内,被邓关那张罗天大网给拌了一下,摔个七荤八素,到现在才完全好利索;二来自己多年未在江湖走动,还真有点不知深浅,那晚天乘法师与这小子互相扇耳光那一幕,想来都毛骨悚然。再说了,多年未与人正儿八经地交过手,难免有些生疏,一招一式不一定招招到位。虽然幕府山庄高手如云,可这些人见了他无不俯首帖耳、低眉顺眼,谁也没想过为了见个高低无缘无故开罪三当家。所以,他的成名绝技都有点生疏,没高手与他相斗,功力自然难以更上一层楼,如果经常与古都尔在一起,想不成为绝世高人都难,邓关就是个现成的例子。虽然他表面上与古都尔嘻里吗哈的,可心里一刻也不曾放松,随时都在防备着他呢。

“哼!接招吧!”说罢,黄老三叉开五指,正要出手,“哎哟!”突然间,手掌好一阵剧痛传来,疼得他直抽筋,“王八蛋!你竟敢对老夫使如此下三滥的招式!”他气急败坏。

“呔!你以为你是哪个!我对你使什么下三滥的招式啦?”其实就是他那张弓惹的祸。遇着这么一号一等高手,邓关自然心里没底,手就极不自觉地拨弄着这弓弦,本来是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但见他手持着这张弓,如猴子拨琵琶--乱弹着,一不小心,居然射中了黄老三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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