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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节 万家庄有险无惊

“属下听说这个邓关可了不得,太子殿下亲自下令处决,可见殿下是恨之入骨哇!您非得以身犯险吗?”

“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万某也要削下他这些枝枝叶叶。”能得太子看重,绝对有过人之处。

“咱们要怎么做呢?”

“咱们今晚也住这客栈,反正是咱们的产业,白天吃饱点,睡足点,晚上干活利索点,谁要拖泥带水,可别怪万某手下无情。”

朵朵早早地就睡得一塌糊涂,这些天来的奔忙,大人都有点吃不住劲,何况是小孩呢!邓关就轻轻地搂着他睡觉,没多久,他也沉沉睡去。何大哥单独睡一处,九儿与晴儿一起睡,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九儿并不认生。何大哥如此安排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自己没什么本事,让九儿与晴儿呆在一直起码要安全得多。大约子夜时分,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将邓关惊醒,这是他多年与野兽露宿山林所养成的习惯,不用睁眼都知道房顶上有人,窗外也有,还不只一个,这么冷的天在房顶上干什么?总不是喝西北风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有人在揭瓦,一股冷风夹杂着雪粒扑面而来,昏黄的油灯顿时熄灭,屋内一片漆黑。房顶上一个只是望风的,窗外那两个才是真正的杀手。房顶上的那个将一只瓷瓶往房内扬了扬,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等了一会儿,他甩手往床上打了一颗问路石,见没有动静才翻身下来将窗子打开,窗外的两个也飞速地翻身进来,抽出亮晃晃的大刀来到邓关床前,挥刀就砍。邓关早就等着他们这一招,他不躲,反而抱着朵朵朝他们极速滚了过去,一下子将最近的两个撞翻在地,中间的一个见状飞身后退,大刀一横,摆出个门户、稳住阵脚。邓关站了起来,那两个人却没起来。当然站不起来,邓关那一滚,虽然姿势不是那么潇洒,却极为管用,他不但伸手扯下了他们的面罩,而且点了他们的穴道,其实邓关对点穴这门功夫根本就外行,周身穴道的位置他当然一清二楚,怎么说也是跟着他爹混了二十多年,做个推拿按摩的也是把好手,可要他拿手指一戳就制服一个人未免也太难为他,由于他们刚散布的毒雾还没散去,使毒的人当然得有点避毒手段,所以邓关扯下了他们的面罩,他们极有可能是吸入了自己散布的迷香而人事不醒。还有一点就是那两个家伙的胳膊伸得太长,邓关滚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情知大势不妙,可刀已经砍出去了,想收回来已是不可能,加上后面那个刚好在中间位置,害得他们两个退无可退,以致刚出手就中招。

“你、你们怎么没中毒?”剩下的一个见两个同伙在这家伙面前连一招都没走过就栽了,心里不由的有点发毛,所以有点心虚地问道。

为什么邓关没有中毒呢?当然是朵朵干的好事,阮天雄苦口婆心地教了他两个多月,正儿八经的本事没学到,他师父贴身收藏的毒经却可倒背如流,如果阮天雄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气得七窍流血而亡。阮天雄临走的时候没给他留什么毒药,却留下了各种各样的解药,这帮家伙也真是倒霉透顶,其实朵朵醒得比他爹还要早,他是被尿给憋醒的,正想要撒尿去,就发觉有人在偷偷地“搞破坏”,他早有准备,父子联手,逃过一劫。其实还有一点,就是他俩都曾被那血蝉给咬过,就这迷魂药,顶多呛得打几个喷嚏而已。

邓关正想着拿什么话回答这家伙呢,朵朵争先了,小手一指“呔!大胆狂徒,深更半夜至此有何坏事要干?”

这家伙一听,不禁又是心里一惊,心道这小子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胆识,看来绝非“凡品”。

“呔!我老大问你话呢?”邓关摧促道。

“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什么好说的。”他嘴上说的挺硬,可他的那两个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却没瞒过邓关。

“怎么?你想跑呀?你跑得掉么?”邓关威胁道,其实能否留住这个家伙邓关心里也没底,巴不得他跑得无影无踪。

不过他这话还真将这个家伙给镇住了,当然他也不能束手就擒,还没动手就被人家拿大话诈住,这要传出去,万家庄的名声就全砸了。但见他左手猛地从后边抽出一物,赫然一把装上毒箭的手弩对准了邓关父子,看着那在雪光映照下泛着蓝幽幽光芒的箭尖,邓关眉头就皱成了一堆。

这家伙见状,得意地冷笑着,“小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父子俩的忌日。”说罢他就要扣这弩机。

“慢着!”这话是朵朵说的。

“还有什么后事要交待?”

“你要想清楚哟,你只有一只箭哟,要同时杀两个人哟,万一选错了哟!你可没得后悔药吃哟!”也不知他这阴气森森、而又女乃声女乃气的声音是跟谁学的,反正邓关听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牙都酸倒了。

不过这句话还真管用,这家伙心想到底先杀谁呢?万一真的搞错了,可是两条人命!他眯着眼瞅着朵朵,发现这小子虽然被夹在胳肢窝内,却笑得异常邪乎,在这深更半夜的,被蓝汪汪的雪光映衬的小脸显得尤其阴森可怖,由于邓关是将它夹腋下,猛地看起来,就一个看不见脸的大个子,夹着个小脑袋,怎么都觉得鬼气森森。不由得他将弩箭对准了朵朵,可他抬头一望,但见邓关那张几乎隐形的脸有点模糊地正嘴歪眼斜的瞧着自己,一脸的奸笑,嘴里不停地吸溜着,发出嗜血恶狼一般的低鸣,不由得他又将弩箭抬了起来。

“嘿嘿!小子你想射谁就是谁哟!想好了一扣弩机就成了哟!”朵朵幽幽地道,害得邓关又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虽说邓关与朵朵才是“主顾”,可这个万庄主却没尽到“地主之宜”,大概是钱越多、官越大,人味就越淡的缘故吧!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来亲自“照顾”他们,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干,他干嘛去了呢?其实他与一般男人也没两样,喜欢拈花惹草的,他是个“一见钟情”的多情种,一来到这客栈,与晴儿打过一个照面后,他就立马看上了晴儿姑娘,别的怎么死都行,就这水汪汪的小丫头不能动,他正亲自“招待”她呢。他没有干那种上房揭瓦的下流勾当,他是拿着一大把迷香亲自往里吹,才吹了一口,晴儿的房间内已是烟雾冲天,非但没将她给迷晕过去,反而把她呛醒了,一般的迷香是迷不倒她的,水月宫里什么没有哇?当然,再厉害的解毒药,总得有个过程,在这个解毒过程之中,难免不会有点头晕目眩、四肢发软。九儿还是理所当然的给迷翻了,好在他是在睡梦中给迷过去的,醒来也就算睡个好觉而已。

“咳咳咳!这、这是干嘛呀?烧房子呢?哪儿着火啦?邓关!”多半还没搞清状况,晴儿被呛得鼻涕眼泪齐飙,想也没想就叫了一声。

这个万庄主也纳闷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呀?难不成这迷香也过期失效啦?然后他将迷香递给身后的一个倒霉蛋,“你闻闻。”

这家伙也脑残,伸长了脖子还使劲地吸了一口,“啊!好香!”然后白眼一翻,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如果这个万庄主知道这姑娘是谁的人,就不会用这么低级的迷药了,天下人人皆知水月宫藏有天下解毒圣品――神龙木,做为甘四娘的左膀右臂、心月复爱将、关门大弟子的李晴儿,虽然不可能经常带点那玩艺在身上,这当然是不安全地,万一让人知道了谋财害命、或是先奸后杀什么的,就算甘四娘带兵将人满门抄斩、刨坟掘墓、挫骨扬灰,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么?不过只要她一回到舟山,少不得要她尝尝神龙木这无比苦咸的味道,降龙木就是这个味,不是一般的苦咸,而是空前绝后的又苦又咸。一点迷药怎么能迷得了她呢?万庄主在门外等得心发慌,见里边的人没有要倒下的意思,也就只有霸王硬上弓了。他背对着门,抬起脚往后猛地朝门踢过去,哗啦一声,不用看,门应该是四分五裂,他太高兴了,猛地一回头,“砰!”这声音比刚才踹门的声音更要响亮,他那个突起的脑门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框上,这脑门可真够硬的,愣是把好好当当的一条三寸厚的大门给撞掉了。

“哎哟!”

他现在才想起来疼,这是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碰上的,虽然没头破血流,却也金星乱窜,低头一看这门,这才发现了个中奥秘,原来这门的下半截已经被他的一脚踹飞,可上半截却几乎完好无损,加上他个子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大截,他正好撞在门框的上边,气得他飞起一脚将破门踢出窗外。

“九儿,快醒醒,快醒醒呀,我的小祖宗。”晴儿使劲地摇着已经迷晕了九儿,这个时候她就有点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小娘子,你就别费力气啦!万某的迷药虽然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却也不是寻常解药都能摆得平的。”这个万庄主慢悠悠地说。

“卑鄙!”她怒不可遏,“呛啷”一声,宝剑就出了鞘,还不忘了打个踉跄。

“唉!身为妇道人家,不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却整天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这万庄主已经把晴儿当成了他的盘中餐,也就胡搅蛮缠、阴阳怪气而又扭扭捏捏地说着混帐话,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捏着个兰花指。

晴儿看着就反胃,“呸!”她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答他。

“我知道他不是你儿子,你还是处子之身,放心,只要你将本老爷侍候好喽,我保准他也吃香喝辣,一辈子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无耻小人!下流坯子!看本姑女乃女乃如何收拾你!”说罢她挽起一朵剑花朝万庄主面门扫来,万庄主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有点辣,得小心应付,免得阴沟里翻船,栽在个女人手上可就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喽。

邓关房间的那个家伙还想着先射哪个的事,他的弩也上上下下地指了几十次,这还真是难以选择。“你还是赶快选吧,我夹着一个人挺费劲的。”邓关都有点不耐烦了。

“你看,你老大都来啦!”朵朵朝这家伙的背后指了指。

这家伙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孩会撒谎,还真的扭着脖子往后看了一眼。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邓关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身子往后一仰,紧接着划了个半圈,这家伙但觉得右手腕一阵巨痛,顿觉大事不妙,他回头一望,一只闪着蓝光的弩箭正对着自己的脑门。

这一下轮到邓关出风头了,“小子,我可不要选择,你要说实话。”

“哼,没什么好说的,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家伙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哟哟哟!没英雄好汉的命还充英雄好汉的劲,你以为你是谁呀?”

“爹,杀了他!”朵朵瞟着眼,其实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可邓关却真的扣了弩机,但听“铮”的一声,然后又是一声惨叫,“啊!你这天杀的,你还真下得了手呀?这可是毒箭呀!”邓关也不想要他的命,一箭射在他脚背上,这家伙抱着脚边跳边叫。

“爹,你怎么真的下手了呢?我只不过要吓吓他。”朵朵也埋怨道。

邓关撒手就将朵朵撇在地上,忙过去帮这家伙包扎伤口,“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天太冷了,手有点抖,我这就给你上最好的药,保准要不了多久你就没事了。”

邓关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一手勾着这家伙的脖子,一手挎着这家伙的大腿,搬起来就撇在桌子上,也不问问人家疼不疼,抓着箭只,狠狠一抽,又是一声尖锐的惨叫,而后月兑掉他鞋子,没想到“当啷”一声,一块牌子掉在地上。

朵朵捡来一瞧,“哇!是东宫的。”

“这牌子你们不能拿走。”这家伙急得从桌上滚下来。

“你是太子的人!他让你们大半夜的杀人啦?”

“得罪了太子殿下,难道还想活不成!”

“行啦!这儿没你的事了,你还是赶快疗伤吧!”邓关完全没了给他包扎的心情,将这倒霉蛋推到门口,飞起一脚踹了出去。

他们五个人中最倒霉的要算何大哥了,他既无什么武功,又没解毒之法,所以,他中了毒。只是他比较警觉,闻到气味不对的时候就拿被子捂着鼻子,可还是头昏脑胀、双腿发软,甚至根本就站不起来,以至于滚到了床下。进来两个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利剑。何大哥费力地想要站起来,脚底一滑,又掉了下去,下巴还磕在床沿上,惹得那两个人一阵“嚯嚯”的嘲笑。

“好啦!这儿没你的事啦,你去给庄主帮忙吧!”一个人命令另一人。

“是,副庄主,属下这就前往。”另一人走了出去,然后将门轻轻带上。

这个副庄主把玩着手里的小刀,蹲在何大哥面前,“啧啧啧!庄主也太看得起你了,居然让老子亲自侍候你,说说看,你是哪根葱?”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正九儿在晴儿房间里,他现在巴不得这个副庄主将他一刀戳死,免得自己连累了他们。想到这儿,他张开嘴,一口浓痰喷出,结结实实地喷在了这副庄主的脸上。

“哇!呕!”这副庄主被恶心得大吐,顿时整个房子内一片恶臭。

“你死定了,竟敢往老子脸上吐痰。”他拿着刀子在何大哥脸上比划着,“老子先割你舌头,再剜你眼睛,然后把你的肉一小块小块地割下来,煮火锅,让你自己吃下去。”他恶狠狠地说,这些事他完全干得出来。

“呸!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我虽然杀不了你,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找你算帐。”何大哥知道绝无活路,干脆痛痛快快地骂他一顿,把这家伙给惹火了,指不定还有个痛快。

“其实我是挺希望你真能杀了我的,你不知道吧,我与你一样,也活得不耐烦了。”这副庄主正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杀不了自己的,他得好好玩玩。

“无耻小人,居然下迷药,有种的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何大哥就是要激得这家伙一刀将自己捅了。

“老子才懒得跟你真刀真枪地玩呢,看着你现在连手都抬不起,老子心里头就无比地舒坦。”他用刀在何大哥的额头轻轻划了一刀,何大哥咬紧牙关就是不吭声。

“哟!还真是个汉子呢!”他又割了几道口子,血顺着脸流到了脖子根,可何大哥就是咬出了血也不吭气。

这副庄主看着这样下去也没多大意思,割木头一般,连哼都未哼一声,他干脆将小刀放到何大哥手里,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嘲弄地说:“来、来呀!我割了你这么多刀,你也捅我一刀看看。”

他知道何大哥没一点力气,他就想亲眼看着何大哥是如何被他活活给气死的。其实何大哥又何尝不想一刀捅死他呢,只是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拿刀的手连他的衣服都刺不进去,又如何能杀得了他呢?只得活活被他戏耍。只是这个副庄主忘了一点,这是间很小的房间,一个平常人打开门,只要轻轻一蹦,就能跳到床上去。他将刀交到何叔手上让他杀自己的时候没想到门就在背后。

“来,杀我呀,你拿刀捅呀,往这儿捅,这!对!就这儿,这是我的心脏,一扎必死,连腿都不蹬一下。”他还“帮”着何大哥将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看着何大哥气得扭曲的脸就无比畅快。

“快动手呀,老子都等急啦!”说罢他还狠狠扇了何大哥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得他两眼金星乱舞、两耳嗡嗡直响。

“快点呀,老子就是活得不耐烦啦,杀了我就……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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