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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 捋虎须,祸不单行。

“你们总算回来了!出去这么久,佛爷还以为你们全都上西方极乐逍遥去了呢!”出去这么久,如今都大天亮了,等了一个晚上的天乘法师少不得要发几句牢骚,“瞧你们这模样,碰着高手啦?老夫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个一单纯的游方郎中,不管他是谁,总之,死了就好,要都像昨晚这样,为师可放心矣!”天乘法师满以为他们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又不痛不痒地赞了几句。

白眉白扇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苦笑一声,心说这事怎么开口?“老夫这儿有上好的金创药,你们先好好治治,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罢天乘法师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递给白眉。

“谢师父赐药。”白眉双手接过。

“这次你们没拖泥带水吧?”天乘法师问道,他实在不放心这两个不成气的徒弟。

他俩没法开口,只得“嗯!”“啊!”含糊地应道。正说呢,楼下传来叫声,“掌柜的,来两大碗羊肉面,面要多多地放,羊肉要多多地放,再来四个羊肉饼。”

“啊!是邓掌柜呀!噫!您的腿怎么啦?”这是掌柜的声音。

天乘法师掀开帘子偷偷地猫了一眼,但见邓关正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的老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眉白扇顿时浑身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卟嗵!”就跪下了,“师父,请听我们一言。”

“还什么好听的!拿来!”说罢他伸手夺过白眉手里的药,“你们应该好好去他的药店里‘瞧瞧’,你们两个都‘病’得不轻,哼!”

“突骨将军,累了吧?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来喝口水。”李元昊给突骨儿亲自倒了杯水,要说这个李元昊对他还真没说的,否则,就以突骨儿心比天高的脾气,他怎么可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少将军呢?

“谢少将军。”说罢突骨儿接过水,一饮而尽,一抹嘴,赞道:“少将军赐的水就是甜呐!”

“行啦!难得听你拍一次马屁,让你办的事怎么样啦?”李元昊问道。

“唉!”突骨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心说遇上这么混账的事,让我如何开口?

“怎么?”听他这口气就知道,这事多半没着落。

“属下该死,昨晚本来是好好的,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就在离那家客栈不到五十丈远的地方,属下遇到了几个混账王八蛋,二话不说就对我下毒手!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黄土埋到脖子跟的糟老头,另两个是身着夜行衣的年轻人。”

“这是什么回事?咱们来这儿可是机密中的机密,也就我爹与咱们二人知道!”李元昊以为是哪里泄密了。

“更可气的是,这三个王八蛋开始是打得好好的,可突然之间就冲着属下来了,死缠着我不放,咱们从城内一直斗到城外,打了个把时辰,您猜后来怎么着?”突骨儿指天指地,就差点没骂娘。

“怎么了?”李元昊来了兴趣。

“这时他们才发觉弄错了,现场还有另外一人挑拨离间。”说罢他摆开一张大散关的地图,指着城内的一个岔道口,“您看,就在这儿。”他重重地点击着那个可恨的地方,那架势恨不得将桌子戳个大洞。

“难不成有人暗中保护着土蕃使臣?”李元昊狐疑地说。

“我看那三个跟我打斗的王八蛋中没一个像是在保护使臣的,至于那个下黑手的为何而来却不得而知,从头到尾他都没露面。”突骨儿恨恨地说。

“那他是如何下黑手的呢?”李元昊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毕竟能将突骨儿气成这般模样是不多见的。

“这个王八蛋就躲在这个地方,然后扔了一块石头,砸中了这个倒霉鬼的腮帮子,这挨了揍的王八蛋哪能心甘!却与躲在这里的那个老不死的打了起来,这时候属下刚好来到这边的大树下,他们就将我当成了那个扔石头的,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是杀招,真是招招见血呀!害得属下根本无法月兑身,唉!”他气得直擂桌子,他第一次与李元昊办差没想到却弄砸了,这让他脸往哪搁?

“好啦!突骨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使臣就要到了,白天我去打探一番,你先饱饱地吃顿东西,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晚上还得多多仰仗将军呢!”李元昊安慰道。

太子行宫内,黄老三鼻青脸肿地站在太子面前,说来也怪,四人之中他功夫最厉害,却伤得最重,尤其是突骨儿掏的那一拳,差点没将他本来就没长牢固的鼻子连根端掉,这大概印证了一句话,“善泳者,溺于水。”

“黄老三,看样子你伤得不轻呐!”太子有点嘲弄地问道。

黄老三自己也没搞清楚,怎么会伤成这般模样,本来这也没伤筋动骨的,却都伤在脸上,难怪太子有此一问。

见他没搭茬,曹少庄主憋不住了,“老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黄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呀!”他委屈得真想大哭一场。

“你碰上高手啦?”太子问道,印象中他好像从来没输得这么惨。

黄老三默默地掏出一张地图,“殿下,这就是大散关的地形图,昨晚在下就在这个路口遇到两个极为混账的年轻人,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一上来就扔了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一个家伙的腮帮子,而他们以为是我干的,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是杀招,咱们三人稀里糊涂地斗了盏茶功夫,这时又有一个倒霉鬼出现了,属下以为是他扔的石头,咱们三人又一起对付他,将他从城内逼到城外的一片树林之中,黑灯瞎火的咱们四人在这里游斗了个把时辰,不分胜负,各有千秋,然后,天就亮了。”黄老三两手一摊,表示他没有时间去打探土蕃使臣。

太子与曹少庄主你看着我、我盯着你,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玩艺听起来还蛮搞笑的嘛!”太子真不知应该哭、还是笑。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曹少庄主问道。

“有两个是身着夜行衣的年轻人,模样很是斯文,他们是师兄弟,另一个倒霉鬼则是五大三粗的大汉子,不像是中原人。”

“你可知他们的底细?”太子问道。

“咱们四个谁也不知对方的底细。”

“事后有没有查出是哪个扔的石头呢?”太子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黄老三无奈地摇摇头。

太子明白了,再问也是白搭,一挥手,“你先去抹点膏药,好好休息一下,白天就劳烦曹少庄主去瞧瞧吧!”他吩咐道,现在得曹少庄主亲自出马了。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难道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天乘法师恶狠狠地问道。

白眉白扇噤若寒蝉,但见白眉哆哆嗦嗦地从袖里掏出张地图,打开来,平铺在桌子,站到一旁,手拿根筷子,恭恭敬敬地说道:“师父,这就是大散关的地图……”

“废话,就算没地图,老夫也不会在这儿迷路。”天乘训斥道。

“昨晚本来我与师弟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是这个岔道口。”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图上的一个交叉口。

“怎么?你们在这儿迷路啦?”天乘法师极没脾气地奚落道。

“不是的,徒儿在这个地方遇到了点小麻烦。”这话是白扇说的,他的声音极低,心怕惹怒了这个大杀神。

“哦!看得出来,你们遇到的麻烦还真不小呀!”天乘法师嘲弄道,羞得他这两个徒弟的脸红扑扑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首先咱们两个埋伏在了这儿,然后这边有个王八蛋突然丢出一块石头,……”然后他所说的与突骨儿、黄老三的大同小异,听得天乘法师一愣一愣的。末了,他问道:“那这块石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扔的?”他俩垂头丧气地摇摇头。

“这么说来你们根本就没去药店?”天乘法师明知故问。

“是、是的,徒儿该死。”他们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滚!”天乘法师怒不可遏,白眉白扇抱头鼠窜。

吃饱喝足的邓关弄把破摇椅坐在药铺门口晒太阳,身旁还有一个小木桌,上边摆了一把茶壶,还有一个茶碗,一碟瓜子、一碟花生,边剥花生边喝茶,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那模样活像个发了横财的土财主,偶尔有几个相识的拱拱手,打打招呼,吆五喝六的。昨晚四方、五人,他扔出的那块石头捣出了大乱子,原本他自认为自己能全身而退,结果,他也没能笑到最后,晴儿结的那张网可把他害惨了,四人之中,他一招未发,受伤的却比黄老三还要重,有时候他都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缺德事干多了,遭了报应。既然都已经是这样了,也就由不得他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着看着,他看出点门道来了,有那么几号人隔一会儿就出来溜一遭,而且贼眉鼠眼地直往他身上瞟。这几个人有他识认的天乘法师,虽然他现在打扮成个行脚头陀,可他那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还有那个曹少庄主,他装扮成挑夫,肩扛一根枣木扁担,身穿破羊皮袄,头戴破毡帽,手里还拿着个灰不溜丢的馒头啃着,如此装扮,还真难为他了。另外有一个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挑着一担大枣,边走边高叫着:“枣!又大又红的大枣呐!”虽是卖枣的,却没有秤,全靠手抓,一文铜钱能买两“抓”,邓关见他卖的枣品相不错,就买了好几“抓”,给孩子准备着。他主要是围着客栈转圈,时不时的来与邓关搭几句言,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中午时分,一队快马从东边而来,直奔客栈,看他们穿得怪模怪样的就知道是土蕃使臣到了,这使臣是个胖乎乎的中年汉子,身披豹裘,头戴虎皮帽,浓眉大眼,紫红脸膛,颌下一绺尺来长的浓密胡须,自下巴笔直垂下,与他这脸形极不匹配,就好比一根小木棍,举着个大南瓜。骑的是一匹雪白骏马,异常威武,身后跟着十八个如狼似虎的护卫,骑一色紫红良马,腰佩宝石镶嵌的弯刀,他们进了客栈就在周围四面八方布了岗哨,戒备森严。

邓关正暗自担心晚上可怎么办?自己在这关键时刻又摔坏了双腿,虽没伤筋动骨,没得个三五天也好不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他不禁叹了口气。

正烦着呢,冷不防朵朵从后边跳了出来,大叫一声“爹!”可把他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瞧,“你怎么回来啦?”他吃惊地问道。

“爹!”朵朵女乃声女乃气地撒娇。

“哎!我问你话呢!”邓关有点恼火地说。

“咱们进去再说。”说完朵朵就拉着他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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