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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 邓家药铺

程参将一听,“卟嗵”跪下了,“两位大人饶命呀!末将知错啦!”

丁大人一听火气更大了,心想,好你个没用的东西,当我真的要斩你呀!原以为你还有几两骨气,没想到脓包一个,此时不杀,到时我都要栽你手上。

想到这,他大手一挥,“来人,拉下去,斩!将首级号令辕门。”

进来两个兵丁就要往外拖,程参将瘫倒于地,面如死灰。

“慢!两位大人,程参将素来奉公守法,这次虽然越级上奏,戏耍圣上,可这也不能全怪他,前些天本将军的确身染小疾,有几天没有在军营走动,以至于让程参将和监军误会,这是本将军的错,就放了程参将吧!”韩将军这时出来为他求情了。他当然不是为了让程参将感谢他,而是他认为如果真的斩了他反而是他自己中了丁大人借刀杀人的计,他得病可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他斩了,那些跟着起哄的人是不是也要一起斩呢?当然不行,擒贼擒王,揪个领头的出来,打个榜样就行了。

“既然韩将军替你求情,死罪可免。”范大人气哼哼地道。

果然丁大人不再坚持,他也明白,今天他这个女婿的脑袋是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的,不过样子还的做,“哼!畜牲!老夫让你在边关建功立业,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让老夫的脸往哪儿搁!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

“戏耍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小罪。”范大人不痛不痒地提醒一句,他也不想让别人白拣便宜。

“戏耍当今圣上当然罪无可恕,可如今党项虎视眈眈,就让程将军在阵前立功,也好将功折罪。”韩将军说得入情入理。

“韩将军,你不必为这畜牲求情,他罪有应得,今天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指不定今后还会闯出多大的祸来。”丁大人气呼呼地说。

“那就这样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还是由您监军大人判定吧!我等皆为程将军求情。”潘将军开口了,眼看着党项人就要打来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教训一下就行了,毕竟丁大人是监军,得罪不起。

“既然众位将军都替你求情,老夫就免了你死罪,来人,给我将这混帐东西拖出去,重责四十军棍。”末了他还咬牙切齿的加了一句:“要给老夫狠狠地打。”

在后边的邓关父子可乐翻了天,“爹,看来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找了那么多草药郎中,这一下可派上用场啦!”朵朵幸灾乐祸。

“四十军棍,可够他受的,他模样长的也不像是坏人,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半是被那丁大人给带坏了。儿子,你今后娶老婆得记着这个榜样。”他还没忘了教教自己的儿子。

“岳父大人光临,小婿不能起身行礼,望岳父大人莫怪。”程参将见丁大人前来,实在不想起身,也起不了身,四十大棍,可不是个小数目。

丁大人只是摆摆手,让他仍然趴着,“贤婿,为父打了你,你就怨我吧,唉!”他坐在床头,唉声叹气。

“小婿不敢。”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老大不愉快,说不恨他,那是假话,众目睽睽之下,扒了裤子打**,整整四十军棍,行刑的那帮小子的本事他是明白的,如果他不是丁大人的爱婿,早一顿乱棍,打进阴曹地府去也。这帮小子表面文章算是做到家了,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让人心惊肉跳,却并没有伤着筋骨,还是能医得好的,只是棍伤不大好医罢了,那个什么太医,还是潘太师的得意门生,要他下毒那是个等个的好手,平时医个头疼脑热的也是手到擒来,可要他医棍伤呀!那就一切随缘喽!这不,才吃了两副药,抹了一遍止痛膏,**马上就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黑里透亮,伤口张得跟三岁小孩一样,咕咕往外冒黄水,就一个字,“惨!”

“其实你应该恨老夫的,是老夫没保住你,不过你也不应该恨老夫,保了你,就丢了老夫呀,唉!”言下之意,痛揍他一顿只不过是丢卒保车。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不是说他马上就要见阎罗王了么,我还给你拖了十来天,怎么他越活越有滋味了呢?”

“小婿不敢欺骗岳父大人,就三天前,我等前来看他,那副死相,唉!无法形容,那时小婿还有点担心他等不到圣旨了呢,他中的是蛊毒,又是再次发做,那是必死无疑的呀!”程参将也纳闷了。

“关西桥那个老东西难道还没死透呀?”丁大人也顾不得文人的斯文,张口就来脏的。

“本来是有大夫打南边前来救他,还带了药,这大夫还被咱们的人给截住了,将药也丢下山涧,本以为万事大吉,这几天我等也一刻未敢放松,一直都瞪大了眼监视着韩府,可除了一个算命的进去过,再无他人呀!”

“算命的,多大年纪?”丁大人捋着胡子问。

“一大一小,小的不过十来岁模样,大的当时戴着个破斗笠,没看清。”

“你都记得他们的相貌?”

“这个小婿就不记得,小婿并没有跟他们打过照面。”

“他们如今何处?”

“这个、这个……小婿实在不知。”他很惭愧。

“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免不了挨顿打了吧?”丁大人恶狠狠地骂道。

程参将心里恨得直痒痒,哦!我这顿板子还是这么给招来的呀!

“挨几下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丁大人自言自语。

“啊!这难道还是好事不成?”程参将有点恼火。

“实话跟你说了吧,党项人就要打过来啦!不日就到这大散关下,由党项首领李德宗亲自统率,恶战是免不了的,而且咱们的太子也来啦!两个主子要在这大散关一较高下,这戏可就热闹喽!”

“岳父大人以为当如何?”

“范老匹夫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什么好怕的,韩琦,一介武夫,病还没好利索呢,风烛残年,他儿子年少轻狂,不堪造就,潘将军,虽为副帅,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依老夫看,他与韩琦这个老匹夫也是面和心不和罢了,到头来还得依靠咱们在这里培植的人。”

“相爷的人呢?咱们还得防着点。”程参将有点害怕。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如今大不如前啦!皇上对他起了疑心,只要皇上对谁起了疑心,谁就有倒不完的霉,你等着瞧好喽。”他好像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岳父英明。”

“不要只想着拍马屁,要多动脑子,好好养伤吧。”丁大人起身出去了。

邓关父子也不能老住在将军府,一来这里人多眼杂,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二来,虽然是个将军府,却小得可怜,又不能随处走动,老猫在后边的小旮旯里也不是个事,邓关受得了,朵朵可捱不住。韩将军也没打算让他们马上就走,还得留他们在这多多观察自己几天,马上就要打仗了,这时的郎中最珍贵,何况是这么“厉害”的郎中,他是统帅,打仗不怕死多少人,就怕一大堆人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怎么安置这么两个宝贝呢?着实费了他一番心思,救命恩人,当然不能让他们干苦力,受点小罪都不行,住在自己的府内?当然于人于已都有利,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嗅到了半点风声,不就把自己的恩人给害了么?也不能离自己太远,方便自己照顾,也方便照顾自己,想来想去,还是北门边最合适,那里有座空了好久的大宅院,又是自己儿子的防区,当然不能白住在那里享福,得给他们安排点事,年纪轻轻的人,老闲着会出问题的,想来想去,就开家药铺吧!干点老本行。就这样,邓家药铺开张了。

开张的头几天,这买卖真是惨不忍睹,门可罗雀,倒也不是这家药铺的药不行,这些药可是前些天大车小辆地拉进将军府的,绝对货真价实。这买卖不行,主要是坐堂的大夫太、太、太小了,比一张八仙桌高不了多少,有时还挂着鼻涕,就这样品行的大夫,还真没几人相信的,韩将军也不能大张旗鼓帮他们打广告。虽然钱没赚几个,却清闲得很,日出三杆还没开张,日头偏西就关张了,然后俩就下馆子去喽。宋朝的大散关就相当于汉朝的玉门关,都是西边的门户,南来北往的商队都在这关下打尖,久而久之,这里成了繁华的西北商埠,城门虽然按时关闭,城内却灯火通明,典型的不夜城,吹拉弹唱,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他们这时候下馆子,离天黑还早着呢,现在不能逛夜市了,就要打仗,城里宵禁,街上做买卖的都想着白天多卖点,城外的人也都往城里迁移,谁都明白,这大散关内绝对要比在外边安全,大家都相信韩将军有这个能力再次战胜党项兵。

“儿子,今天终于碰上个不怕死的,咱们赚了他好几文,给你买个糖葫芦吧。”刚好身边就有卖的,他花了六个铜钱买了两串,一人一串。

“好啦!今天又白忙了,一文没赚,还得掏三顿饭钱,唉!”邓关唉声叹气,“长此以往,可没法向将军交待。”

“爹,咱们又不缺饭钱,叹什么气呀?”小孩嘛,没什么顾虑。

“人家把一个这么大的药铺交给咱们,别说赚了,老本总得帮人家卖出来吧。”他就怕把人家老本都蚀个精光。

“爹,咱们明天再卖,生意会好起来的,咱们先去吃饭,是去昨天那家呢还是换换口味?”反正他最好吃,早就想着换口味了。

“昨天那家掌柜小气,咱们都吃了三回了,好歹也是主顾,那肉就不舍得多放点,一碗面,才不到二两肉,当然得换,就这家啦!”邓关往前一指,“胡-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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