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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小大夫

在洛阳北郊的邙山之中,有一处人迹罕至的绝谷,这绝谷之中藏有一处上古王侯的巨大墓地,深入山月复之中达数里之遥,此时,有一群人正胆颤心惊的跪在这个灯火通明、却阴森诡异的巨墓之内,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一金袍老者戴着同样是金色的、模样甚是骇异的龙头面具高高端坐于前方宝座之上。老者头顶悬有巨匾一块,上写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大明宗主!”没错,这就是天下最神秘的大明宗之总坛,议事之处,没人能想到,神秘诡异的大明宗会将总坛设在中原月复地。当然,邙山毕竟也就这么大,如果老是有一大帮衣着古怪的人进进出出,难免会惹人注意,尤其是铁衣卫,放在这个地方是极不安全的。所以,他们还有另一处更为隐秘的基地,专门用来训练铁衣卫、关押“犯人”,至于这处基地在何处?大明宗内知晓出处者不超过十人,攻打丐帮君山总坛的铁衣卫就出自那个秘密基地。瞧今天这杀气腾腾的架式,想必出了大娄子。

“咱们策划了那么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吧,怎么回事?”高高在上的大明宗宗主杀气腾腾的问。

“禀宗主,刚开始的时候非常顺利,可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黑衣人来,一下子就伤了咱们六个指挥使,没了魔音控制,铁衣卫大乱,互相残杀,就连曹道长也于乱军之中被踩成肉泥。”一个不知死活的回道。

一听曹道长没了,令宗主痛彻心肺,连连大呼,“折我肱股,折我肱股!”

“宗主勿忧,此番兄长横遭不幸,实乃我大明宗一大损失,属下愿为我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旁边一五旬老者万分悲痛地表着忠心。死的是他大哥曹无疾,而他就是江宁幕府山庄庄主曹无客。大明宗所有铁衣卫皆出自他兄弟二人之手,此番攻打丐帮,乃出动铁衣卫最多的一次,曹无疾想亲眼看看效果如何,却没想到被铁衣卫活活踩死,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有曹庄主在,本宗主可安心矣!你兄长后事要办得风风光光,本宗主要亲自祭拜,可否全身下葬?”

“多谢宗主抬爱,属下感怀不尽,只是兄长福缘浅薄,尚未寻得全身。”曹无客一提起这事就心如刀割,哪是没寻得全身哟!分明是一点没有。

“这是为何?”

“事后经弟兄们全力寻找,只寻得一缕白发。”曹无疾整个被踩得稀巴烂,刨都刨不起来。

“可知是何人坏了本宗的好事?致使曹道长命丧九泉。”

“是一道极为可怕的金光,一道似有似无的人影,分不出男女老少。”

“金光?!”

“确是如此,那人是用刀光杀人的,铁衣卫碰上刀光就如着了魔一般,一动也不动,像切豆腐一般整齐地给切开了,属下强烈怀疑丐帮已经得到了轩辕刀。”另一个头目答道。

“胡说,我从没听说丐帮还有这东西,只是有一点咱们不能不防,当晚有两父子误打误撞到了君山,还救了我帮的火龙长老。据属下的人秘密打探,发现这两人居然是百年前关西桥和公孙不活的亲传弟子。”说这话的赫然是丐帮副帮主秦世召。

“什么!那两个老不死的也收了弟子啦?”这事不能不令宗主大吃一惊,五年前他在京城曾见过这二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传人了,怎能不让他吃惊,如果他们的弟子是去大散关,那麻烦就大了。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宗主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听说他们要去晋阳,火龙丐也一起去了,他中的蛊毒一时好不了。”

“哼!去晋阳是假,去大散关是真,他们走的道一定是从襄阳翻越秦岭,再到关中,然后前往大散关,马上飞鸽传书,命咱们的人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截住他们,不论死活。”宗主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是!属下即刻去办。”秦世召正要转身离去。

“慢!”宗主又将他喝住了,“你是丐帮的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就真的不知丐帮有什么宝贝吗?”宗主逼视着他。

“如果我帮真的有那宝贝,也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当晚属下也怀疑是那两父子所为,属下还亲自翻看了他们的包袱,除了一张破弓、一把破得不能再破的刀外,什么也没有。”

“你是说他们也有一弓一刀?”宗主狐疑道。

“不错,那刀属下还亲自拿起来看了又看,除了浑身的铁锈外就只有草屑,估计是铡草用的。”

“不管那个用刀光杀人的是不是用的轩辕刀,这都不能轻易放过。这次攻打丐帮失利,虽然有外人捣乱,但过错在我们自己,一人单枪匹马突然一下子就杀了咱们六个指挥使,罪不可恕。”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有人晕倒了。

“宗主饶命啊!”

过来几个人,不容分说,将瘫倒在地苦苦哀求的三个人拖了出去,其他的人在偷偷抹汗。

“还有你们堂堂四大金刚,平日呦五喝六,人模人样、作威作福,关键时刻屁事不顶,本宗命你四人秘密潜入江南,一来护送丁谓,二来也好接应铁衣卫。你们倒好,不但没赶上攻打丐帮,致使此番心血白白浪费,而且死了那么多铁衣卫,我堂堂大明宗落得如此灰头土脸,没脸见人。瞧你们这四个残兵败将,一个个鼻青脸肿、骨断筋折,枉有金刚之名。”这宗主将在武陵被猿猴弄得死去活来的四大金刚狠狠骂了个狗血喷头。

“属下无能,望宗主法外开恩。”笑面虎等四人羞得无地自容,自打娘胎出来还从未受过如此斥骂。

“你们可知是何人所为?”

“属下不知。”这四兄弟也真够窝囊的,稀里糊涂吃了这么大一败仗,竟不知对手是何方神圣。

“你们自己领罪去吧!”这宗主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大明宗法度森严,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四人虽然脸色煞白,却无半点违拗,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属下领罪。”

“就在一个月前,……”宗主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缓缓说道:“咱们在中原还能呼风唤雨,可如今呢,先是海龙帮白白赔了二十万两银子,然后突然丢了西北军权,现在又攻打丐帮失利,皇帝离咱们也越来越远啦!今后还不知会有什么更烦心的事在等着咱们呢?如果你们还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洗好脖子等着人家来砍吧!从今晚开始,谁出了事,谁就自己把脑袋摘下来。”他恶狠狠的道。

“儿子,我再也不打你啦!把**扭过来行不?”邓关服软了,自打敲了他一计爆栗,朵朵已经有几个时辰没理他。朵朵就“嗯!”了一声,仍然纹丝不动。

“你也学了好多年的医了,那丫头好像腿脚不便,你看能治好么?”朵朵又是“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哎!你放个屁也好呀!”邓关来了火了。

然后朵朵**一拱,“不--”他还真放了个屁。

“臭死啦!”邓关捏着鼻子就挠朵朵的腰眼。

这一下朵朵想不理他都不成了,“呵呵呵呵!”边笑着边扭腰躲闪,然后坐了起来,望了邓关一眼,“爹!我想娘。”

一听这话,邓关也坐了起来,盘着腿,“唉!我也想你娘啊!”

“我们要多久才能回去?”朵朵眼巴巴地望着他。

“应该很快吧!把药给那个什么韩将军,估计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明天真的要给那丫头片子看病?”

“我看那丫头是小时候给耽误了,复原一可能性不大,再说了,你才几岁呀!你爷爷在,兴许还有几成把握。”“

哦!你爹就这么厉害,你儿子就这么差劲呀!”朵朵调皮地说。

“我掐你!我爹是你什么人呀!没大没小。”

“你刚说过不打我的。”

“我没说不掐你。”说罢在他小**上轻轻捏了两下。

“二位睡得可好?”老头笑眯眯地问道。他俩父子打了个哈欠,心说天没亮就把人给叫了起来,还有脸问这个。

“吃饭!咱们先吃饭,别急,咱们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你看,太阳都快几杆子高了,不急,吃饱喝足了再看病不迟,呵呵!”这老头都笑傻了。

“老头,你真的不急呀?现在才几更天呀!太阳在哪儿啊?”邓关打着哈欠,敲着酒杯奚落道。

“习惯,这是习惯,嘿嘿!”这老头一大早就乐个不停,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乐的。其实他一晚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烧饼”,才三更天就起来了,半个时辰内做好饭菜,然后将邓关父子给“轰”了起来,不管能不能医得好,好歹也有个盼头,他哪能不心焦的?

“儿子,模她这骨头,又细又长,关节又软又松。”邓关模着这丫头的腿骨,当然是隔着衣服模的,边模边说道。

朵朵正在边号着脉,边翻着书,嘴巴还得问,“比常人细多少?”

“大约三成。”

“有没有感觉?”

“感觉很女敕滑。”邓关想也没想张口答道。

“我是问她有没有感觉?”朵朵白了他爹一眼。

那丫头满脸通红地摇摇头。

“没感觉!”朵朵又翻了几页。

老头在一旁两眼瞪得大大的,心说你这小子敢情是现买现卖呀!看着朵朵翻过来、翻过去的,他就心神不定,老觉得右眼皮子在跳,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会出什么事吧?

“听这脉相,散而不凝、软而无力、阴阳阻滞,看来有些日子了。”朵朵学着邓大夫的模样,“老成持重”地说。

“到底是什么病?”这老头伸长了脖子,他早有心里准备,无非又是个什么“小儿软骨症”。

果然,“看这症状,似是小儿软骨症……”

“唉!”老头狠狠一砸手,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心说这又是个混饭吃的,不过小小年纪就知晓有这个病症,也算不错了。

“不过!又不全是。”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老头又燃起一丝希望。

“主要是少儿时期体弱多病,先天骨骼不全,又加营养失调,如没猜错的话,这丫头没吃过几天女乃。”这话是邓关说的,整日里跟他老爹鞍前马后的,就算木头也有三分灵验。

“你……”老头颇为吃惊,心说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姐姐小时候曾受过伤,本来可以复原的,不知被什么事给耽误了,才留下如今下半身知觉全无的症状。”这话是朵朵说的。

这老头又是一愣,“可有得治?”

“此乃骨肋锁阳筋阻滞之症,阳气到过不了膝部,以致下半截毫无知觉,上半身又阳气过盛,变得像个哥哥。”朵朵摇头晃脑地说。

一听这话,这老头心里头打鼓了,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皇宫大内的所有医书他都翻遍了,印象中也没这个什么“骨肋锁阳筋”,更甭说这个“骨肋锁阳筋阻滞之症了。”“哎!这奇筋八脉里头也没听说有什么骨肋锁阳筋呀!”

“骨肋锁阳筋乃内经之一,相传上古时期,神农氏尝白草,解除天下百姓疾苦,分辨任、督二脉与一百零八道穴位之功效,可治后天病症,至于先天病症,得体内调理,所以,神农氏在知其时日无多、行将就木之时,决定以身试刀,命自己的大弟子将自己给开膛破肚,忍着剧痛,找出了内筋四十九道穴位,专门调理先天病症,有一图传下,是为‘神农经络图’。”

老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活了大半辈子,今天总算开了眼界,“可、这些医书上都没有哇!”

“如果医书上有,那还要本大夫作甚?”朵朵瞪了他一眼,将这个老头噎得两眼翻白。

他拉着邓关的手,“你说句良心话,你儿子到底是不是大夫?”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相信这个嘴上没毛的黄口小儿。

“你这老头,你说我没良心拉倒,你还说我儿子没良心,他才几岁呀!就受你这天大冤枉。”邓关没好气地说。

“我、我不是那意思,只、只是太过匪夷所思罢了。”

“你信是不信?”

“你说我是信好呢?还是不信好呢?”老头眼巴巴地望着邓关,指望他能拿个主意。

“要治趁早,我们还有事呢!你这只是半身瘫痪,人家可是命悬一线。”

“我、我真是不敢拿主意呀!如果你是大夫,老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可你看看他。”他指了指朵朵,“我这心里头实在没底啊!”老头打着哭腔。

“她都已经是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大不了全身瘫痪。”

“住嘴!”老头吼道,他转身望着这个长得胡子比他还要长的孙女,斟酌再三,“乖孙女,你看呢?”

“那就让这个小弟弟治治看呗!”她倒也“大方”。

“那、那就治吧!”老头有气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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