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凉唇瓣间呢喃着那个名字:“百里匪思,百里匪思……”
不期见他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似是信了。
她想了好久,才想了这么个理由,来满足他那小孩子一般的好奇心。
顾新凉,对不起……
我始终不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面对你。
你不了解那个叫作百里不期的人。
她很脏,她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有染;她狠绝,她有亲手杀死过自己的同伴;她轻贱,她喜欢自己的哥哥到无法自拔……
在你这样干净的人面前,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换上“尧其月”的名字,换上“百里匪思”的身份,她才可以在你身边出现。
因为你是那么耀眼,耀眼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其月……”他蓦地唤她,声音如若春风一般温暖。
“什么?”不期抬眸看他。
“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不期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嗤笑。
她定是以为他在胡说,顾新凉站近了些,他再次坚定道:“我没有说笑,是真的。”
不期又笑。
“你哥的天下,我来帮你守护。”
“我相信终会有一天,佞臣皆除,天下既定。到时候,我带你去西楚那里,那里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那里有肥羊骏马,有心地善良的牧民,那里没有束缚,只有自由……”
顾新凉只顾自顾自地说着,再抬眼看不期之时,却发现她早已珠泪泛滥。
他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不期,再次说道:“其月,你信我……”
不期那袖子一拭脸上的泪,换作盈盈一笑道:“嗯。我信你。”
她的一句“我信你”让他欣然笑绽,顾新凉一把扯过不期的腕子,将她扯进怀中。
隔着彼此微潮的衣衫,不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传来的他身上的温度。
在那淅淅沥沥落下的夜雨之中,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之中,他是她唯一能够汲取的温暖。
她是贪婪的。
她不喜欢他,却在他保住她的那一瞬,没有将他及时将他推开。
是她太贪恋他给她的温暖,那是百里君绝所没有的。
“顾新凉,谢谢你。”
“当我孤身一人陷入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时,你是我唯一的光亮、唯一的希望。”
她在心里轻轻说给他听。
不由自主地,她将手攀上他背脊,若有所思地倚在他肩头。
她想问,为什么不早不晚地,她爱上的是那个恶魔、那个疯子、那个变态、那个精神病?而不是他顾新凉。
如果爱谁真的可以选择的话,她想选的是眼前的这个姓顾的傻子、呆子、笨蛋,他心境单纯,他对她用情专一,他暖她心扉。
他顾新凉,是一个值得爱与被爱的男孩子。
而她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将她所有不堪的过去、现在都对他隐瞒。
只要和他在一起,只要他以真心待她。
雨水混着她的泪水,滴到顾新凉湛蓝的袍子之上。
顾新凉能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人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着,他轻轻放开她,将她的脸庞碰在掌心。
他的吻如若粉蝶一般轻轻落在她的每一处泪痕之处。
她没有拒绝,任由他轻吻她的脸颊、她的眼眸。
就在他即将吻到她唇瓣之时,天边忽作一记轰雷。
不期一惊,睁开了眼,但见那数道闪电接连闪过,照亮一张银质面具。
她定睛向那处看去,那不是她的幻觉,他的确来了。
但见那人一袭玄色长袍,撑着纸伞,站在密林之中。
他唇边的残笑,如若鬼魅一般。
不期蓦地推开顾新凉,让他和自己拉开了一丈的距离。
顾新凉站在她对面,他一愣,难道是他太心急了吗?他吻她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是不是让她不高兴了。他吞吐了半天才道了一句:“其月……”
不期侧眸再看向那密林中的那处地方之时,那里只剩下了被夜染成墨色的灌木。
她敢肯定,他百里君绝绝对来过!她绝对不会看错!
“你怎么了?”顾新凉试探性地再问道。
“没怎么……”不期随口答道,她仰头看看天幕,天上的浓云依然散开了许多,雨就快停了。
她漠然道:“我想喝水……”
闻声顾新凉模上腰间,并无他的水囊。他这才想起来,今日出来得匆忙,他没顾得上带上他的水袋。
“林子那边好像有条小溪,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些水来给你!”
不期表情木然地点了点头,顾新凉便淋着雨、踏着泥泞的林间小路向他说的那处小溪跑去了。
见他走开了,不期披着顾新凉的外裳忙向她看到的百里君绝站着那处跑去。
到那儿之时,那里却没有一人。
不期检查过那附近的鞋印,并不凌乱,似是只有一人的,雨水还未将那鞋印洗去,那人应还未走远。
眸光四下,她又寻了寻,却不见人。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你们两个人亲热完了?”身后蓦地响起那人极嘲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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