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咱这皇上真是女的吗?”
那婢子并没有注意到投到自己身上的冷光,续道:“按说那宫内的流言应不属实啊,这皇上若是女的,又怎么会娶了好几宫妃子,而这几宫妃子又怎么会不察觉呢……”
走在她身侧的婢子见阿拉侧首斜视,忙用臂肘推了一下那人,小声说道:“你又犯糊涂了是不是,乱嚼什么舌头?”
这对话,不但阿拉听到了,连那走在更前面的不期也听到了。
走在她二人前面的阿拉再忍不住,她蓦地转身叱道:“你们两个,才来了昭阳殿,就不知道怎么做事了吗?”
两个婢子噗通一声跪在阿拉面前,告饶道:“长宫女,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
阿拉清了清嗓子:“下去领罚,一人四十板子!”
四十板子下去,非死即伤,这人的半条命可是都要没了。
两婢互相对望了一眼,二人连连叩首。
“怎么,还想要我罚得轻些?”阿拉冷哼道:“就凭你二人才刚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早该死上几千次了,居然还妄想罚轻些!”
“阿拉!”
是不期喝住了她!
“让朕听听这几日来宫中都传了些什么了。”
“你们两个,说地一字不落,便免了刑罚。可若是落下一字一句,你们的命朕便……”
其中一个婢子最沉不住气,抢着开口道:“这几日宫里宫人们私下都在传,陛下您……”
“说下去!”不期冷声道。
婢子一鼓作气:“传您其实是个……女的。”
不期冷笑一声,她一早就料到总有一天她是女子的这事会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到她还不及打败她的对手们。
“怎么说?”
婢子抬眸偷瞟了一眼一脸素寂之色的阿拉,垂眸回道:“奴婢也是听另一个宫女说的,她说是前天夜里在昭阳殿值夜时,看见了陛下的身子,说是陛下其实是个女子。”
“你说的那个宫女,她人现在哪里?”
“奴婢有一整天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人在哪里。”说这话时,那婢子又偷瞟了阿拉一眼。
“阿拉,你去给朕核对,她口中的那个昭阳殿的婢子,是不是昨儿出了宫,朕要知道!马上知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
就在从那宫女口中得知那传话的宫女已失踪一天之时,不期就已将一切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那昭阳殿的宫人们其实不是到了年龄出宫了,而是他们同福宝一样死了。不同于福宝的是,他们是以出宫的名义消失在这个在世界上了。
是他,是他百里君绝。
那晚送她回来的人是百里君绝,派人杀人灭口这事,除了百里君绝,绝不会再有第二人。
不知是该感谢他,还是要恨他。因他这一举,她身上又背负了一笔血债。
又有人死了。死在这皇位之争中。
这是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呢,还有多少人多少死得不明不白?
她要坐稳这龙椅,抑或那人要夺了这皇位,究竟还要踩下多少人的白骨?
这就是龙椅之争的残酷。
那个胆怯的福宝,多嘴的福宝,上朝时陪在她左右的福宝,死了。因她而死。
还有什么比这还要让她悲恸的?
而他和她,将会隔得越来越远。
***
但当阿拉告诉不期,那失踪的传话的婢女正是出自昭阳殿,她所有的猜想都被证实了。而她能做的,就只有命人好好安顿了这些宫人在宫外的家人。
数十宫人平白消失在昭阳殿这件事,她想追究,可是也没有办法追究。
这事是百里君绝做的,但却她做的无异,因为所有知道她的秘密的人都消失了,最大的收益者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是该谢他,怪他,怨他,还是恨他?
“其月,你在想什么?”顾新凉的一声将她从思虑中拉回。
不期苍白回笑。
所有的悲恸都要化作她的动力,只有定了这天下,所有的纷争才会免除,所有无辜的人才会免于苦难。处理好宫中的事,她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她和顾新凉的三日之约,她与他约定的地方正是曦隐湖边。
“今晚要你探的人是谁?”朦胧的夜色之下,顾新凉一双星眸熠熠。
不期展开顾新凉的给自己的字条,点了点那字条上的第一个名字。
刘汉。四品朝臣。
不期有仔细比对过礼飞羽交予她的小册子,这刘汉官职不高,却与苏尧棠来往密切,那小册子上的账目有一小半是与他有关的。他可谓是一个突破口,若是能从他手中拿到苏尧棠贪赃枉法的证据,她要扳倒苏尧棠便是指日可待了。
“哎!姓顾的,与我行动,你真的不后悔吗?”虽然已经听过了他的答案,不期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次。
顾新凉瘪瘪嘴,蓦地笑了起来:“你尧其月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说的也是。不期回笑,笑得月眸弯弯。
“话说那邀月宫的人你为什么不用?”
“对于苏尧棠来说,这刘汉的关键你是知道的。刘府必是戒备森严,你觉得邀月宫中的人有几个能进来?她们来,无非是送死罢了。”
不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你既准备好了,我们便出发吧!”
她侧首之际,忽见身后闪过一道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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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不是凑字哟,是为下文做了铺垫,后面有精彩对决的哟~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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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比这还要让她悲恸的?
而他和她,将会隔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