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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锁妖塔内沒有任何动静,初夏还想再说,却不料被姜明用法力送上了云桥。『言*情*首*

“你不要……”姜明的话还沒有说完,便听得身后一声巨响。

碎石飞裂,妖魔四窜,尘烟四起。

“绯烟……你……”姜明愣愣的看着那从碎石飞裂,尘烟迷弥处走出來的纤细人影!

“我只是……只是想去问问他……问问他,有沒有,真心……爱过我!”白杫神然木然,唇角犹带鲜血,却不自知,如同一尊上好的琉璃女圭女圭,呆呆的走近姜明。

太和殿中,一片喜气洋洋。人人皆是一身红色,连那从未现身过的蓬莱岛主,如今也是坐在高堂,一身喜色,与临渊言谈笑语。

说话间,身着大红喜服的洛辰逸,已经用红绸扎花的绸带,牵着墨如冰缓缓走进了太和殿中。

“好,好,好一对璧人,老夫的女儿果然沒有看走眼!”蓬莱岛主笑意盈盈的模着自己的胡子,笑眯了双眼,看着两人。

“一拜天地!”刀疤静静的站在高堂右侧,那毫无起伏的声音里,透着事不关己。

就在那么一片红之中,那抹白衣,出现得异常的刺眼,她就那么茫然,无措的站在太和殿的大门口,满目血红,看着堂中一片喜气。

“杫儿,,!”寒石率见看见了她,见她不过一年之间,便清瘦了不少,心疼之意言喻于表。

“杫儿师妹……”陆怀英沒有了长老的那份束缚,快步走到白杫身旁,却现她根本沒有看到自己,那眼里心里,只有堂中那身着大红喜服的人。

周围的声音仿佛已经寂静一片,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只看得到那眉目如画,身影清高傲岸的人。

澄澈的眼眸中尽是悲凉,白杫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他,那红得刺眼的颜色,却不是为自己所披!

“杫儿,你來了!”洛辰逸愕然转身,大红喜服下的双手暗暗握紧,他尽量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泄漏他此刻的情绪。

“师父……师父大婚,杫儿怎敢不來!”白杫自嘲的勾唇,明明想要问问他,是真的看见了,却连那份质问的勇气,都沒有了!

纤细雪白如细瓷的素手轻抬,取下中的钗子,视线垂落,这钗子,伴了她五年,系了她一生,如今,不过是错赠罢了,如瀑布般顺滑的青丝瞬间倾泄而下,白杫缓缓揽过,左手在雪白的云袖中翻飞,青芒划过,那及腰以下的青丝齐断。

三千青丝齐断,一如那缠绵无方的情丝,,尽断!

白杫无视那一地柔软的青丝,只是双手捧着那支钗子,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之上。

“师父大婚杫儿沒有什么能够送的,只有这钗子伴了杫儿数年,如今便将这钗子赠还于你!”一身白衣如雪,白杫步履翩跹的上前,递上那支系了自己终生爱恋的钗子。

白杫定定的瞧着那眉目如画的俊颜,那一身喜服衬得他更加面若冷玉,所谓裁诗为骨,玉为神,也不过如此,是他的怀抱,却终将不是自己的,那些幸福的时光,不过是自己偷來的罢了。

蜀山上下沒有人承认,连他,也不会承认!

绝望的转身,三世情缘,就此了断,她真的……对他再也沒有任何要求了!

“杫儿!”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他多想要拉住她,想要拥她入怀,是理智不允许,人伦不堪!这个认知让他心神欲裂,但是却毫无办法,只得任由她离去。

白杫一如走近之时,那样缓步离去,樱唇微启轻轻吟道:“一见君子误终生,不见君子终身误……杫儿祝师父与师娘白头到老!”

如有來生,待我长及腰,师父娶我好?

不,如有來生,只盼不及黄泉永世不相见。

洛辰逸怔怔的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她十五岁那年,他赠钗时,她调皮而灵动的样子:“师父,待我长及腰,师父娶我好?”

他是怎样答的……他是怎样答的……为什么,就想不起來了……

洛辰逸倏然捂住脑袋,头疼欲裂!

大红灯笼,红烛高堂,明明跟他拜堂的人,不是墨如冰……而是……她?

他猛然记得了,他那时候低低的笑答了一声:“好……。”

墨如冰猛然掀开盖头,见洛辰逸神色有异,顿时怒不遏,明明都已经拜堂了,她为什么还要來还什么钗子,为什么还要來!

恨意充斥胸中,墨如冰凝聚全身法力于掌心,飞身而上,直取白杫的后心。

这一切的转变快出闪电,殿中所有人根本來不及有所反应,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劲风袭來,能够破掉锁妖塔的白杫,又怎会一如往昔般被动忍受,正要反手相迎,却只是接住一个倒下來的身影。

“怀英师兄……”白杫的声音不置信的轻,轻得仿佛沒有人能听见。

“噗,,!”一口鲜血,对着墨如冰迎面而喷,瞬间沒入那殷红的颜色之中,仿佛,从未生过。

墨如冰看着自己的右手缓缓后退,也愣住了,她本想杀了白杫,怎么也沒料到,陆怀英会突然冲出來替她挡掌。

白杫承接不了陆怀英身体的重量,顺着他倒下的姿势蹲跪下去,让他半身靠在自己的怀中:“怀英师兄……怀英师兄……你怎么样……”

颤抖着右手,白杫努力的想拭去陆怀英唇角的血迹,奈何怎么也擦不干净,擦尽了,却又有更多的流出來。

“杫……杫儿师妹……你……你沒事吧!?”陆怀英缓缓睁开双眸,吃力的看着她,想要确认她是否平安。

“我沒事,我沒事!”白杫一把抓过陆怀英那想要抚模自己脸颊的右手,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怀英师兄,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掌,我死不足惜,怀英师兄……呜……”

“别哭……别哭……”陆怀英深吸了一口气:“我……我这辈子……最大……最大的希望……就是……就是希望你快……快……所以……不要哭……”

“怀英师兄,你会沒事的,我会救你,我是神女,我能够救你的,一定能够,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白杫彷惶而无助的往陆怀英的体内输入真气,泪水如同被人拆断线的琉璃珠子,不断的滑落。

“不……不必了……我的……我的五脏内腑……已经……已经碎了……沒有……沒有用了……咳咳咳……”陆怀英突然剧烈的呛咳起來,仿佛要把肺咳出來般,那般用力,猛烈。

“怀英师兄……怀英师兄……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会救你的,就算我沒有办法,寒石一定有办法,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怀英师兄,不要丢下我……”白杫凄楚的握住陆怀英的手,努力想要温暖那渐渐失去温度的手。

“杫儿师妹……很……很抱歉……我……不能……不能给你幸福……”陆怀英从她怀中侧过头,又呕出一大口鲜血來,溅在那素白的裙上,一如寒梅初绽,朵朵盛开。

“怀英师兄,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跟你走,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求求你……”白杫死死的咬住下唇,胡乱的替他擦拭唇角的鲜血,泪眼迷蒙,却顾不得擦一擦。

“杫儿师妹……杫儿师妹……你的眼里……终于……终于有我了……我曾经多么……多么希望……你能看我一眼……哪怕是……是一眼……我也……我也心满……意……足……”

握在手中的大手猛然滑落,白杫怔怔的看着缓缓闭上双眸的陆怀英,却又像突然醒过神來,凄厉的大叫:“不,,!”

往昔的一幕幕,划过眼前。

……杫儿妹妹,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害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呵!这才像个小姑娘嘛,你看你刚才那样子,跟经历了几世沧桑似的!

……我叫陆怀英!唔……你暂且以理解为我是从家里逃出來的,不乖的孩子!或者说,也以理解成我是有勇气单身一人闯天涯的少侠!

……杫儿师妹,你沒事吧!我刚才都被你吓死了,好在有洛尊上在,否则……

……杫儿师妹……我喜欢你……

……杫儿师妹……

那么多的杫儿师妹,白杫以为,这些经年旧事,她都不会再记得,如今回想起來,却是画面鲜艳如初,这蜀山上下,除了他会叫自己杫儿师妹,还有谁,还有谁?

如今却连这最后一人,她都失去了,她还有什么?

曾经,她以为她拥有一切,有师兄,有师父,还有孩子,有寒石,有……

如今,她还有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白杫猛然站起身來,身上的杀气如同锋芒般凌厉,劲风鼓荡着她的衣裙,轻盈翻飞,却又似在下一刻,能够取人性命,让想靠近她的人皆害怕的往后退。

都是这些人,这些人的不闻不问,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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