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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联合行动

十八、联合行动

岑寂刚走进办公室,郭部长就来敲门.

“有事吗?”,郭部长也不回答,进来将一碗显然是才买来的糖水芝麻,放在岑寂桌子上。

还是在大学时,二闺密就常爱趁晚自习溜出去,花二元钱,一人买上一大碗甜滋滋的糖水芝麻喝。

“难得她还记得我这个习惯!”岑寂有些感动的瞟瞟还在冒热气的糖水芝麻,嘴上却道:“这是干什么?上班时间,也不怕别人看见?”

“没人,你趁热喝了吧。”郭部长笑眯眯的瞅着她:“我刚喝了,味道还不错,哎,真想那好吃巷呀。”

好吃巷,就在原来二人读大学时学校的左侧。

一条不知有多少年代的小巷,弯弯曲曲,七盘八拐,小巷两旁,常年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的民间小吃,使得本来不甚宽敞的小巷更窄。

小巷名声在外,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人行其中,几乎是贴面而行了。

可味道也就在这里,买一碗甜滋滋的糖水芝麻,站在摊子面前开喝,二闺密几乎是脸贴脸,对方喝水的滋糍声清晰入耳,甚至连对方滑下的鬓丝,都瞅得一清二楚。

那种无可形容的亲密无间,令人刻骨铭心。

“这多年了,小巷怕早已不见了。”岑寂轻柔的说,端起碗,慢慢喝着。人非枯木,孰能无情?过去的就过去了,如果自已长期生活在怨恨中,那还不是等于慢性自杀?

略懂一点心理学的人事经理提醒着自已,对前闺密的一番苦心和主动示好,表示了接纳。

郭部长笑眯眯的一直盯着闺密喝完,递过早准备好的软纸,道:“谢谢!那天要不是你,我还不知怎么办呢?”

“怎么办?反抗呗!那些流氓混混,你越怕它缠你就越紧,往后记住了,遇到这些事儿,一要镇静,二要拨110。”

郭部长抹抹自已胸口:“我现在想起还后怕呢,一来,就那么多流氓混混,真让人无法招架。”

“今天行政部不忙?”岑寂见她一高兴,又像在寝室时唠叨不已,便提醒道:“人事部的事儿可多哩,我得抓紧。”

“哦,是这样。”郭部长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你忙,不过,有个天大的秘密,别人不知道没啥,你可一定要知道,你不知道,我就感到憋得难受。”

“什么事儿呀,是不是又抓了哪个的上私网聊天和偷菜?”

人事部确实事多,岑寂想到昨天提出辞呈的人要办手续,新进的员工要进行上岗培训,还有又到了公司规定的集中报帐日,都得在今天内办完。

她便一面拧开电脑,一面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省省吧,矫枉过正,法下留情,有些事儿,无伤大雅也无大错的,就溜过了。”

“不是那些,不是那些。”

闺密走上一步,轻轻道:“上周六,我看见池主任和女老板相互挽着,进了‘情人’旅馆。”

岑寂一惊,抬起头来:“上周六?多久时间?”,她记得看见二人是黄昏时分,还认为只是逛荡逛荡罢了。

“八点钟的时候吧,二人亲密无的很,哎,他俩是多久勾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八点钟?也就是我帮了郭部长的忙,让她一人回家那段时间,没想到让她给看见了。

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违。看来,这世上原本也就没有什么秘密的东西。

“看见了就当没有看见,要知道这事儿的份量。”岑寂善意的警告闺密:“她毕意是老板,并且待你我不薄,知道了吗?”

郭部长点点头:“明白,可我不明白一个拥有家财万贯的女老板,怎么会和一个伪造文凭者混在一块?”

“谁伪造文凭?池主任吗?”岑寂大骇,原以为只有自已一人知道的秘密,不想还有人知道,这是怎回事儿?

“哦,你不知道?”

郭部长有些惊讶,想想道:“就算我乱说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真假。”

岑寂连连冷笑,看来过去的真的去啦,原先那个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闺密,真的消失了。还假惺惺的糖水芝麻哩,假的,结果一切还是假的!

瞅着郭部长过去后,岑寂静静心,就忙开了。

事情多,得抓紧,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些鬼事儿,忙完再说。将一大迭报帐的帐单初审完,签上自已名字后,岑寂拿起三张被自已早早抽出来扔在一边的帐单,细细看。

三张都是注明的“开会费用”,且数额都在二千块左右,合计金额达七千多块。不用再细看了,瞅那弯弯曲曲的笔触,岑寂就知道是葛虹填报的。

葛虹,人事部内勤,才进公司不久的大本兄。

其人高佻漂亮,活泼风趣,很有人缘和号召力,孙副总外出就爱带着她。岑寂再瞅瞅那开会时间,想想,明白了每次都是孙副总带她出去的时候。这不是小事,因为事情是明摆着,一定是孙副总的授意,且有他的主管签字。

如果自已拒绝,自然与孙副总站在了相反的立场,不管怎样,他毕竟是女老板的老公,女老板家产的合法继承者。

如果不拒绝,女老板一定心中不高兴,试想,任谁个女人也不高兴自已老公携美女员工外出鬼混,哪怕她是外表威严的女老板。

想着想着,岑寂有些郁闷:怎么自已总是成了夹心饼干而身陷进退两难的地步?

妈的,这民营企业,为什么一天就是这些鬼事儿?为什么就不能像国企那样职权分离,亲疏有道?

仅凭这,所谓的21世纪“国民经济的补充重心”的民企,就不能修成正果,还一个个叫嚣着:“与时俱进,做大做强,向世界五百强看齐!”哩。

岑寂悻悻的将报帐单往抽屉里一扔,让它冷一冷,这次不一起上报董事长最后签字了。

门轻轻一敲,葛虹拿着报纸和一迭文件进来。

她将当天的报纸轻轻放在岑经理的案头,岑寂随眼瞟瞟,瞟到头牍头条下用红铅笔圈住的红圈。

这是葛虹的长处,没有谁要求,她总是主动地圈出相关重要的消息,供领导阅读,为此,岑寂也暗暗喝过彩。

然后,葛虹再将文件放在岑寂眼前,说:“经理,这是今天要批复的,这明天要求交回办公室的。”

岑寂点点头:“好,放着吧,谢谢。”,葛虹望着岑经理,欲言又止,出去了。

岑寂想,她是问报销的事?我敢肯定一准是!等着吧,岑寂有些烦躁。

忙了一会儿,有人打电话进来,岑寂抓起来,是池主任。“到我这儿来一下,有事。”,电话放下了,池主任一反平时的和蔼,充满傲据的口吻,让岑寂一楞。

岑寂也没多想,抓起已签阅的文件,站了起来,伸伸懒腰:忙了一上午,抓紧时间把该干的都干了。也感到有些疲倦了,趁机散散步去。

路过总经理室,从没关拢的门缝,岑寂瞟见葛虹正趴在孙总的大班桌上,撬着个大笑着说着,还把腰肢扭来扭去的。

而孙总呢,隐隐约约瞅得见他露出半个头,也在笑……

岑寂想:“真不知羞耻,再怎样也该关上门啊!真是的。”,一路瞅过去,各科室或忙或散,或安静无声,或欢声笑语,呈现上班族周一特有的风趣。

见人事经理进来,池主任一抬手:“坐!”。

岑寂坐在他对面,随手将文件递给他:“我已签阅了,办公室存档吧。”,池主任点点头,问:“岑经理,我们一向合作默契,相互友好,相互依存吗?”

“对呀。”

“现在,我有事想求你帮忙,你能行吗?”

“那要看什么事情?”岑寂抱起了双臂,笑笑到:“池主任今天这么严肃,又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那,现在我请你以你自已的名义,马上写一张开除行政部郭部长的请示报告,报来我批,就在这儿写。”

岑寂睁大了眼睛:“为什么?郭部长犯了了什么错?”,“工作散漫,散布谣言,这就够了。”

岑寂皱起了眉头,行政部工作不好搞,人人皆知,毕竟一天到晚工作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对美亚的所有员工来说,都不是件快乐的事。

然而,那毕竟是行政部门的工作职能呵,不管,放任自流,行吗?

至于这散布谣言,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是因为池主任明白郭部长知道了他的假文凭,而先下手为强?

在自已记忆里,闺密是喜欢扎堆打听,可也未见她乱散布过别人什么。再说,谣言,谁的谣言?什么谣言?

别忙,池子今天有点反常,套套他的话,看他的葫芦中究竟卖的什么药?

“无缘无故的,谁服?相信我,你就该告诉我实话呀,不然,怎样操作呢?”

“好,我就告诉你实话。”池子偏着头想想,道:“我的名校硕士文凭确是假的,不过,为了生活,我不得不这样做,相信你也能够理解。”

“是吗?”岑寂故作惊讶,然后点点头。美亚环保三百来号人马,号称大本兄和本科兄各占一半,很是让同行老板羡慕。

其实,岑寂知道,这其中也有利用假文凭混进来的。

知识经济时代,与时俱进,知识为先。

面对潮流所至,民营企业自然也提高了对人才的要求和进本企业的学历门槛,一个个都摆出了“非大本不要,非本科不进!”的爱才惜才用才的面孔。

事实上,中国的绝大部份民营企业,仍处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原始落后水平。

其从事的业务范围,也不外乎是配套,粗加工制造,贸易倒腾或餐饮娱乐什么的。

需要的,只是稍加培训就能上岗的熟练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本科,大本乃止更高的学历和知识。

然而,面对民企老板几乎是一个晚间的转变和“提速”,一个可怕的现实是,一大批拥有一定真本领却因种原因达不到学历要求的求职者,就失去了平等竞争的机会和艰难生活的来源。

所以,卖假文凭的产业,应运而生。君不见大街小巷玻璃门窗上,扫不掉撕不了禁不住,令政府和专家伤尽脑筋的“牛皮癣”,比比皆是?盖出于此。

“我个人认为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文凭不能代表一切嘛。”

“可郭部长不这样认为呀,居然冒充你的名义,电话打到了我大本毕业的学校,找到我的老师,弄清楚了一切。呃,问题是,你知道了事实,能体谅也就罢了,还屁颠颠的给董事长讲了,结果怎么样?这郭部长太讨厌啦,一定要她走人。”

池子将桌子重重一拍,低吼到:“鲁父不死,国难不除!再说,她一张臭嘴,弄不好还要害人。呶,岑经理,‘池主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当一个办公室主任能力有限,向上走的可能基本没有。’这话是你散布的吗?”

“没有哇1”岑寂抬起头来,一口否认:“做为一个管理者,怎么可以在背后随便议论人呢?”

心里却擂着鼓:这话,确是自已有一次和闺密闲聊中说的,还形象地瘪瘪嘴巴,没想到她却把这些话给池子说了,为什么?

而且,池子刚才说她冒充自已打电话查他的假文凭,实际上是自已亲自打电话查的,许是对方将“人事部”听成了“行政部”?

不管怎样,郭部长的性格太平民妇女化,东打听西议论的,也许是无意,也许是脾气使然,但,谁还敢与你说话呢?

至于她怎么知道池子假文凭的事,岑寂也不清楚,真是案中案,错综复杂了。

见人事经理沉吟不语,池主任拨通了电话,将话筒递给她。

岑寂接过来,电话中是女老板熟悉的声音:“我同意池主任的意见,郭部长身为中干,工作散漫。散布谣言,破坏员工之间的团结,请她走人。不过,得想一个她可以接受的好办法,岑经理,你办吧。”

放下电话,岑寂皮笑肉不笑的瞅着池子:“行呵,还是你有办法,老板都开了口,我得想个好借口,你别急,可以吗?”

池子点点头,威风凛凛的紧紧衣领。

“希望郭部长走后,第二个离开的中干,不是我!”岑寂瞟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不过,私营企业,一切由老板说了算。我看,在美亚谁都可以走人,只有你不能走。”

池子得意的笑笑,支起一根指头托住自已的腮帮:“真的吗?我想,我是有能力做一个企业老板的,只不过运气不好罢了。”

“可你的运气不是来了吗?人又长得帅,高大英俊,再怎么样也是个大本兄,不错罗!”

“好了,你可以走了,办事吧。”这厮大老板一样挥挥手,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回到人事部,扬刚正坐在自已的位子上,拨弄着电脑。“怎么是你?”岑寂很有些意外,自上次售后服务合同签定,二人还没见过面。

再说了,“光芒”与“美亚”一个是实业倒腾,一个是设备制造,一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这厮怎么竟然大模大样的坐在了自已位子上?

“见到我不高兴?给你一个惊喜!”

扬刚笑嘻嘻的做个鬼脸,一动不动反问:“你有什么事?要辞职么?找你们头儿签了字再来。”

岑寂虎起脸,一个纸团扔过,准确的砸在他脸上:“开什么玩笑?说,到底有什么事?”,“检查呀,你忘记了?”

见芳邻、情人兼合作人认了真,扬刚才离了雀巢,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正色道:“合同第十章第十七项,你签字盖的章,翻出来看看。”

经他提示,岑寂想起了,上次签的售后服务

合同中,是有这么一项双方认可的规定。

只是,签了合同不过已半个多月,岑寂和女老板,谁也没把它当做立即就要布置开展的工作,而是锁在双方的抽屉里睡大觉。

“那,我们还没布置哩,检查?下次吧。”岑寂只好朝他笑笑,拧起话筒吩咐到:“倒杯茶!”,

不一会儿,葛虹敲门进来,送上一杯热腾腾的花茶。一看,嘻嘻一笑:“嘿,是你呀?欢迎欢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按照岑寂的安排,设在对面的人事部内勤?兼保管办公室,接到部长的电话,分别按:“倒杯茶!”和“倒杯水!”二种待遇,送茶或送水到部长的小单间。

可别小看了岑寂的这些小伎俩,如此,让原来前任部长不分亲疏和由来,一律花茶伺候的部门费用直线下降,老板高兴,员工满意,皆大欢喜。

因为,每年各部门的办公费用,是年初按一定比例拨到各部门的。精明的女老板规定;超则从部门奖金中扣出,节则节约部份部门自行处理。

别小看了这部门一年因节省而余下来的几十百把块钱,出门打工,事事不易,对于男女老少打工崽来说,年底收进十块意外之财,比付出百块意料费用还要高兴。

打工嘛,图的就是个收入,谁愿意累死累活后,来一个倒付出呢?

人事部的节俭经验,很快被全公司的各部门起而效之,发明者岑寂受到大家明里暗里的推崇,她的聪明能干和对企业的忠诚,有口皆碑。乃至被女老板引为亲信中的亲信,胜为倚仗。

最后还发文规定:凡各部门报帐,报销人和部门主管签字后,需人事部长统一复审签字,再报送董事长最后审定签字,财务部方给予报销,反之,不予认可……

话说葛虹接了岑经理:“倒杯茶!”的暗示,知是来了重要客户,不敢怠慢。逐拈刚买的特花一大撮放进纸杯,倒上浅浅的滚烫开水泡着,不快不慢的端了过来。

不想,来人竟是“公民”,自然十分高兴。

放下茶杯,葛虹又端起来轻轻摇摇,看看原本卷曲的茶叶被泡得叶盛汁出,便拎起民岑寂桌旁的小水瓶子,倒上滚烫的开水,重新递了过来:“请喝茶,请喝茶,真没想会是你,我还没谢谢你哟,公民大哥!”

葛虹漂亮的脸蛋上,一脸的红晕和感激。

“谢什么?应该的,应该的。那事儿谁碰上谁都要出手的,只要他不是阉人。”扬刚哈哈一笑,瞅瞅岑寂:“我也没想到你会是‘美亚’办公室的,那位老王呢?”

“出去了,忙着呢。哦,你找我们岑经理有事?你们谈,你们谈,不打拢你了。”葛虹朝扬刚眨眨眼,笑嘻嘻的挥挥手,出去了,直看得岑寂云里雾里,气不打一处来。

葛虹身影刚一消失,岑寂就板起了脸:“真奇怪,你俩是怎样认识的?你叫公民?老王又是谁?”

“哦,那天在市中心‘星星’咖啡厅,陪二个客户散心,突然见隔座的一男一女被几个小子围住叫骂,殴打,十分狼狈,看不过,便上去帮了忙,赶走了那几个小子,就这么回事儿,怎么?”

扬刚端起茶杯,老练的嘘一口,吹去最上面还未泡开的的浮叶,慢腾腾的呷一口,瞟着岑寂道:“是你部下?”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岑寂没好气的瞅瞅他,瘪着嘴说:“我警告你,少在外面逗猫惹狗的,谨防吃不了兜着走,这女孩儿可不是省油的灯。”

岑寂确实聪明,仅从扬刚只言片断的叙述中,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葛虹和化名老王的孙总,又以开会名义到处逛荡,一逛就逛到了闹中心“星星”咖啡厅,坐下**喝咖啡。

一老一少的年龄差距过大,又是红男绿女的,忘情之下,行为大约不太俭点,还有些嚣张,引起了隔座几个小子的不满,因而发生了嘲弄和吵嘴,最后小子们动了手。

扬刚恰巧和二个客户在隔座喝咖啡,便出面相劝,甚至还可能双方推了起来。

于是,一场危机化了解,葛虹感激之下,问扬刚一行人的名字,一向在美女面前嘻皮笑脸感觉良好的这厮,便戏说自已姓公名民,成了“公民”大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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