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若久,睡眠依然难以光临。香婆婆陷入迷蒙中,仿佛自己是自己的一个噩梦,恍惚中魇住了,想要挣月兑却怎么挣月兑不了。陆言却天降而来,牵起她的手,说:“凝香姐姐!”香婆婆“忽!”地睁开眼睛,才想起陆言已经先自己而去了!
这一惊魇,大凉的天,出了一身的汗。
陆言总说,我这一条命都是你给的。
今日,他这一命,终归,还是还给当初救他的人了。
这一场大雪,埋葬了一段记忆,埋葬了一个洁净而执着的灵魂。而你未逝的影子,在现代都市,是否被热闹的霓虹闪花了眼?是否能找得到归家的路?
离开之前,你甚至都没有对我说再见。
这样寒冷的冬,这样清寂的天,这样黑灰的夜,我一个孤老婆子还能熬几时?怕是不久就要赴你的后尘了。
这样想着,香婆婆终归抵不过身体的困顿,沉入了深深的睡眠里。
第二天一早,一层雪铺天盖地,耀得天地通亮。早起的小雀子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稀疏的爪印。
东边倒显出了将晴的迹象,起先是黛青色,再渐变了明黄色,映在雪地上,是一片琉璃天,一片琉璃地。
莫不语耳听得香婆婆房里传来动静,才敲门走进去。
香婆婆是起来了,衣衫未曾整理清爽,她扶着橱门立着,似乎不负自己身体的重荷。
莫不语赶紧扶她到床边坐下。香婆婆抬起一只手,指着大开的橱门,说:“妆奁,妆奁,妆奁……”
莫不语打开暗屉,一看,哪里还有妆奁的影子?
她暗惊,这是她回国的第三天,已经丢了三件物件了!
她回头看向窗扇,除了气窗,所有的窗扇都严丝合缝。她又走到窗边,窗台上是厚厚的雪层,没有践踏的痕迹。难道贼是走门的?莫不语推门走出去,看阳台外面的雪层一平如镜。似乎也无任何印记。
她一转身,心中再度一惊:斜度里,柏画天门口一行湿脚印赫然在目!他起得这么早!
莫不语想起昨天王祥是布置了红外感温报警装置的,还增加了几处监控点。莫不语静悄悄的下楼去找王祥叔了。
王祥一听缘由,低了头一声不吭地走到莫啸风面前。
莫啸风因为雪天才没出去锻炼身体,看到王祥的脸色,已知事发有因。
王祥扑通一声跪下了,慌得莫不语赶紧弯身扶起,他只喃喃说:“莫部长,你惩罚我吧!莫部长,你惩罚我吧!……”他和李妈一样,是个生活在现代的旧式人,莫啸风都退位多年了还叫他在职的称呼。
莫啸风说:“这也怨不得你……。不语,你去将不言叫起来,我们紧急开一个家庭会议。”
王妍儿被莫不语的敲门声惊起,还在迷糊中的莫不言一听家中又遭窃,一跃而起,飞速地穿好了衣服,下楼。
全宅的人都集中在了楼下的厅里,连李妈也暂停了早饭工作。莫不语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香婆婆从电梯里走出出来。
莫啸风面色凝重,多少年了,莫宅第一次遭遇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入室行窃。虽然再度加强了安保设施,然而窃贼竟然再度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这完全是一种调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