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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你听我说,小雅她还小,很多事都不懂,而且只要稍稍勉强她她就会哭闹。”

他的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木槿避开,不受控制地转头看着抽抽噎噎的小雅,小雅见她看她竟一脸害怕地躲进爸爸的怀里,嘴里嚷着,“坏阿姨坏阿姨……”

似有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口,心慢慢的在滴血,原来一千多个日子里思念的结果就是这样?不忍再看却又着了魔要看。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极了爸爸,鼻子和嘴巴不像…像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丝的安慰,木槿朝小雅笑了笑,“阿姨不抱你了,小雅不要哭了好吗?”

小雅狐疑地看着木槿,又征询似的看着爸爸,仿佛期待爸爸跟她说:小雅别哭,不让阿姨抱你了,好不好?

可爸爸一脸严肃不说话,小雅好伤心,继续流泪。

“你说的对,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从小到大跟谁在一起自然和谁亲,我不怪谁,你还是叫她不要哭了吧。”木槿硬逼自己移开目光,觉得心在骤缩。

闻言,唐闵澈也不好受,木槿诚然说的没错,可当初是他负了承诺。

“我们昨天才回国的,今天来给小雅买新衣服打算明天带她去看你,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木槿……”长长的停顿之后,唐闵澈郑重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呵呵呵——一句对不起怎能抵消她三年来的煎熬?一句对不起怎能让她不怨恨?一句对不起怎能让她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唐闵澈并没有变,依旧是那个优雅如月清贵如风的男人,可木槿却觉得有点不认识了。

“如果接受你的对不起可以让我女儿认我的话,我愿意。”

唐闵澈脸色一白,眼神出现破碎的痕迹,木槿足足看了他们三分钟才沉默地转身离去,那种骨肉至亲近在眼前却又不能认的痛刻骨酸楚。

这样的见面还不如不见。

走出国贸大厦,木槿恍惚地回到家,看一眼天空,连这个春天美丽的夜晚都不美了。

女儿不认她,可生活还要继续,第二天照常起来洗漱上班,只是一天都不在工作状态,频频失神,有好心的同事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木槿只微笑着说没事,下班了别人都走光了她还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对着图纸发呆,连赵初年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都不知道。

“木槿——”赵初年看她有好一会儿了,见她脸上流露出罕见的凄楚,那低垂无意识的双眸也泄露出忧郁有些看不下去了,唤了几声她还没回魂,他便上前几步倾身靠近她,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脖子里,沉沉地叫花木槿,木槿猝然一惊,转头去看,不偏不倚,她的唇擦过了赵初年的……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木槿蓦然睁大眼往后退,“你、你、你……”

尴尬的简直说不出话了。

赵初年反而若无其事地轻咳几声,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唇笑着说,“很软很甜……滋味不错。”

木槿涨红了脸,怒瞪赵初年,赵初年忽而爽朗低笑,“看,这么生动的样子才可爱,刚刚的那种表情真是太忧郁了,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脸上。”

木槿垂眸,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这一整天过得都有些浑浑噩噩,脑袋都有些不清醒,“你怎么来了?”

赵初年一把拉起她,“当然是来接你下班去吃饭了。”木槿躲着赵初年的手,自己站好,赵初年促狭地看着她,有些茫然地问,“很多人都说我长了一张明星的脸生了一副模特儿的身材,多少女人倒追我,怎么到你面前你避我如蛇蝎?”

木槿无语,有这么夸自己的吗?“我哪有避开你。”她只不过不想跟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缠罢了。

赵初年扶了扶镜框,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似在说没有吗?真的没有吗?木槿气恼,抓起桌上的包包抢在他前面走,“你不是说去吃饭吗?那么啰嗦。”

赵初年慢半拍地跟在后面,镜片后的眼睛露出些许欣慰,她终于变得生机勃勃了。

吃饭时,木槿精神不振而且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赵初年劝她尽量多吃点然后直接拿主意开车送她去医院看病,他想以她这个状态估计根本不把自己的病放在心上。

到了医院门口,木槿才知道赵初年并不是送她回家,“干嘛来医院?”

“你感冒了,而且应该还在发低烧,现在不看,等你回去只会更厉害。”他刚刚注意到她拉了三次的外套领口,可见她畏寒,明显的低烧表现。

“我不去,我没事的,再说就算发烧了家里也有药。”医院里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而且这家医院还是易谦任职的医院,易谦是唐闵澈的私人医生,看见他就会想起关于唐闵澈的所有,她真的不想去。

然赵初年格外坚持,他认真地看着木槿,上下一扫,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跟木槿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木槿懵懂地看着他,赵初年勾唇,“你就像个任性的小孩,生病了还不肯吃药打针,就知道跟大人闹别扭。”

谁是小孩?谁是大人?木槿气恼,沉着脸开门下车,方向却不是走向医院,赵初年看了气不打一处

来,下车几步追上她,一把扯住木槿的胳膊,“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木槿犯倔。

赵初年气的大手用力,捏的木槿生疼,语气也严厉起来,“告诉你花木槿,你现在要是不听话,你信不信……我抱你进去?”

木槿一秫,赵初年这人神出鬼没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可不像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可又觉得自己向他妥协真是没出息,而且他们一点儿都不熟。

赵初年哪里容得下木槿的犹豫,他说到做到双臂一伸硬是把木槿扛上了肩,木槿吓得惊呼一声,双手胡乱地扑打着赵初年宽厚的背,“赵初年你个神经,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们这个样子已经引来周围很多人的侧目了,赵初年知木槿脸薄本意是吓吓她,可一旦抱上了肩被她捶打着反而不想放手了,真是奇怪的想法,她不停扭动挣扎着,柔软的腰肢在他肩膀上来回滑动,挺翘的也不安分地左右摇摆,不知怎么的他大掌一挥就打了上去,“给我安静点,还嫌不够丢人。”

木槿真的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也实在是……哇,赵初年居然打她,而且打的好疼,她是完全被吓得没了反应。直到到了医院大厅双脚沾地,木槿才回过神,拍了拍脸颊,觉得一片滚烫,也不知是烧的还是羞的。

但再多的热度意外看到某个人时全部冻结,只见唐闵澈推着轮椅和易谦站在一起,轮椅上坐着萧朵儿。

唐闵澈的目光在一瞬的震惊之后是掩饰不住的惊痛,脸色也是煞白,木槿知道他误会什么但她不想解释。赵初年是个人精,自然看出气氛的不对劲,但他并不多问,反而微微颔首跟唐闵澈打起了招呼。

“走吧,先陪我去挂号。”木槿拉着赵初年离开。

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却要挂水,赵初年夸张的硬是叫医生开了一间病房给她,真是有钱好办事,本来医生说住院部已经满了的谁知赵初年说愿意出三倍的价钱对方装作沉吟一下就有了。

病房里,赵初年守着打着点滴的木槿,他沉静的时候特别耐得住性子,木槿也不喜欢没话找话,所以当萧朵儿进来的时候气氛正处于冷场状态。

萧朵儿是被佣人推进来的,见到赵初年先向他打招呼,“赵书记好,想不到赵书记这么有爱心。”

萧朵儿话里有话,一出口就让木槿觉得不可置信,她叫赵初年什么?赵书记?什么书记?

赵初年站起来礼貌周全地应答,看出萧朵儿意在找木槿便转而对木槿说,“我先出去一下,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佣人也跟着赵初年出去,房里只剩萧朵儿和木槿。

三年不见,萧朵儿变了很多,原本绝美的脸现在行销枯骨,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木槿看了暗暗诧异,想不到萧朵儿爱美的萧朵儿竟成了这副尊容。

“怎么样,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痛快?”但口气和眼神却一点儿也没变,甚至变本加厉的刻薄恶毒。

木槿撇开眼,“没有。”

萧朵儿嘲弄的笑,“我本来以为你对闵澈的感情有多坚贞不渝,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木槿愠怒,她对唐闵澈的付出还少吗?被人这样怀疑心里总会痛。

萧朵儿不屑的笑了笑,“难道我说错了吗?闵澈不在的这三年里你应该也不寂寞吧,刚刚我们都看到了,赵初年不顾形象地扛着你进医院,你还向他撒娇,可见关系匪浅。”

木槿抿紧唇不予解释,萧朵儿却不消停,“闵澈心里一定很痛,呵呵,亏他这三年里对你日思夜想,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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