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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你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索性帮你一把!

衣橱里的衣服并不算多,但是,两个大活人往里一站,还是逼仄得不像话。

尤其是陆擎苍,连站直都够呛,又不敢乱动,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人高马大的男人不得不弓着身子,非常无辜地将下巴搁在裴诗的肩膀上,双手揽住她的腰,收拢,以此减小两人的占地空间。

空气闷闷的,好像已经完全静止不动了,一时间,陆擎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鹿。

更要命的是,裴诗面前挂了一件很厚的棉衣,帽兜上面围了一圈兔毛,又长又软,她的鼻息不断打在上面,然后兔毛就轻轻地飘起来,刮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痒得女子浑身发麻,忍不住在陆擎苍怀里扭来扭去。

“!辊”

男人心里“咯噔”一声,只觉胸腔处正在被人用巨.大的锤子狠狠敲击着,心跳快要破表。

并且那种难缠感觉一直没有停下,而是沿着血脉涌入天灵盖,一下一下地撞打着他濒临断线的理智。

裴诗还在自顾自地乱动,和那些乱飞的兔毛较劲,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要死!

陆擎苍转过头,猛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怀里的人蹭动的方式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偏偏她还不是故意的,这种不设防的天然状态越发的撩人心弦……

衣橱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鼻尖沁人的香气犹如指路的明灯一般,修长白.皙的脖颈近在眼前,男人只要稍稍侧过一点角度,就能一亲芳泽。

就在这时,裴诗却如同梦魇般的重重一抖,肩膀也掀了起来,陆擎苍来不起反应,后脑勺直直撞上了衣橱顶.端,疼得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苦哈哈地龇着牙齿,心中美妙的绮念顷刻间化为尘土。

“怎么?”

男人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问她,裴诗心急地歪头,发丝拂过陆擎苍的脸颊,美妙的触感又让他心猿意马了几秒钟,抬眸,就见裴诗的指尖对准某一处,用力地戳了两下。

原来,也不知道是衣橱坏了还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关紧,正中的位置竟然留有一道缝隙,些许光线透进来,抬头望,看到的就是对面的大床。

如果有人进来了,站在那个位置,就能发现他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裴诗心里的紧张感起起落落得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陆擎苍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手伸出去,扯了一下橱门,但是,那条缝隙却完全没有缩小,反而整个衣橱开始嘎吱嘎吱作响。

“你做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它这么不牢靠……”

动静实在太大,裴诗屏住呼吸,混乱得不知道是该让男人停下来,还是再用力一些。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拨开橱门,冲到外面去!

然而下一秒,卧室的门就被人打……哦,不对,是踹开了。

裴诗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往后一缩,她庆幸自己忍住了冲动,但是双.腿止不住发软,虚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呜呜,玩得不是这种心跳啊!

她要回家!

陆擎苍见状,连忙将手抵在橱门上,站稳,勉强让衣橱消停了下来。

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粗鲁地扯着许玲的头发,不顾女人痛苦的尖叫,反手就将她摔在了床上。

“妈妈……妈妈……”

门外,有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男孩哆嗦着脚步,伸直了双臂,正追着他们俩跑。

小孩的眼眶、嘴角都是乌青,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颤颤巍巍的小模样,看上去特别可怜。

他一直在喊“妈妈”,仿佛除了这两个字眼之外,他就不会说其他话了。

“烦不烦,滚!”

男人暴躁地低吼,沉着脸转身,用力挥上了门,“砰”地一声,震得人的耳膜隐隐剧痛。

大概是被砸到了,小男孩疼得大叫,但他却没有离开,一直在外面拍门,叫着“妈妈”,撕心裂肺地哭。

“衡衡!”

许玲的头发已经散下,乱糟糟地挂在脑后,但她顾不上这些,扑腾着翻下床,却又被那个男人狠狠掐住后脖子,提起来,一巴掌扇了过去。

“管那个傻子做什么!老子现在心情很不爽,还指望着你让我开心开心的!哭?哭什么哭!给老子笑!否则我抽死你儿子!你tm听到没有?!”

男人咆哮,狰狞的表情,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

衣橱内,裴诗的视线冰寒刺骨,牙齿都快要被她咬碎,女子双拳紧握,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冲击,让裴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煎熬中沸腾了——混帐!畜生!欺负女人小孩!去死!

裴诗满面肃杀,作势就要冲出去,陆擎苍被她的沉不住气骇到,连忙将她整个人箍住,扯回来,唇凑到她耳朵旁边,低声地安抚,

tang“冷静……冷静……这是别人的家事,不要管。乖……我们不能暴露……”

陆擎苍站在裴诗的身后,眉头紧蹙,心中的正义感也在叫嚣——就算要管,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可是……”

裴诗不耐地挣扎,听着门外小男孩凄厉的哭声,看着许玲抱着膝盖,连哭都不敢的面孔,她的心像是被紧紧揪着,难受得不得了。

可自己在这么近的位置,就隔着薄薄的一扇橱门,却连大声叫停都做不到。

男人总算满意了,一边点头一边坐下来,拍拍床板,朝许玲努下巴,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心。

——“过来,自己月兑了,把老子伺候得高兴了,老子就考虑这个月多给你两块钱……”

女人满脸泪痕,屈辱地怒吼,“江有财,我是你大嫂!”

男人轻蔑地“啧”了一声,将上衣丢到一边,挑起许玲的下巴,冷声道,“大嫂又怎样?我大哥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指望他从棺材里爬出来管你们母子俩么?!说起来我大哥为什么会死啊,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原先我们家过日子不成问题啊,从娶了你开始,他的生意就开始变差,到最后赔了本,灰溜溜地滚回家里种地。可你呢?又给他生了个智障的儿子!为了给那傻子医病,他又跑到城里去拼命,到最后还真把自己给拼死了!呵呵,我哥死后,家里两个老的也给你克死了!现在江家就剩我一个,我和你呆一块,我tm还觉得不安生呢!我告诉你许玲,你这人命贱,生来就应该服侍我们江家的人,一辈子!一直到死为止!再说了,你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妇啊,要没有我每个月给你钱花,你能养活你那个傻儿子?都那么多次了,矫情个什么劲!”

许玲的下唇已经咬出了血,这些话,每次听江有财说一遍,她的心上便多一道伤,久而久之,她也真的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她需要钱,可她什么都不会,想改嫁,也没人要,但她不想儿子和她一块儿挨饿,江有财是地痞,是强盗,可同时,他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

许玲别过脸,难堪地掀起衣服,掀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小声道,“家里有客人……”

江有财斜着眼斥她,“你tm哪来那么多废话?客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你们面前的衣橱里啊!

裴诗快要疯掉,脸上红得滴血,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后悔,她跟着陆擎苍踏进了这间卧室!

可没人能听见裴诗心底的咆哮,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床上的两个人已经开始限.制.级了……

这、这、这……

天,她和陆擎苍还在啊喂!

大白天的,外面孩子还在哭,你们有点羞耻心好不好?要做**交易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自己的眼睛要瞎掉了!

裴诗将脸埋在手心里,大口大口地吸气,可喘.息和呻.吟还是蛇一般钻进了她的耳中,时轻时重地纠缠。

救命!难道她真要窝在这种地方听完全过程?自己没有这种兴趣啊!

裴诗连忙塞住双耳,可情况依旧好不了多少。

陆擎苍同样是一脸被雷劈到的震惊表情,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许玲和她的小叔子还有这一层关系在,赵昭竟然查漏了,回去扣他奖金!

而且,这两个人上一秒还势同水火、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这会竟然……

具体情形他拒绝描述!

不行,这样下去裴诗绝对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陆擎苍抬起手臂,大掌拨开碍事的衣服,然后他将缩成一团的裴诗整个人掰过来,侧着按进自己的怀里,男人一手轻抚女子僵硬的脊背,一手捂住她另一只耳朵,试图给她营造一个稍微正常一些的坏境。

裴诗猛地掀起眼皮,睫毛触到男人紧实的胸膛,眨动间,上上下下地扫刷,有些碍事。

右边的耳朵正贴着陆擎苍的胸口,就像是在耳膜处装了个扩音器。

属于男人的心跳声,沉沉传来。

扑通、扑通!

很强烈,而且在一点点变快,不知道是因为此刻刺激的气氛,还是因为,她和他毫无缝隙的相拥。

但是,安心的感觉还没超过两秒钟,裴诗就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

她垂下眼眸,视线轻扫而过,定住,身下传来异样感,裴诗当然清楚那是什么,秀气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节、操、呢!

这个思想龌.龊的混蛋!

“你……”

裴诗气结,瞪着他,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陆擎苍故作淡定地笑了一下,视线晃到别处,尴尬地吐出一句,“我也不想。”

这能怪他么?从刚开始进来他就一直在忍啊,温香软玉在怀,现在外面又是现场直播,他要是还没有反应,说得过去么!

裴诗毫不留

情地踩了他一脚,愤然道,“给我消下去!”

陆擎苍囧,无语地叹气,“这是我想就能做到的么?”

“那你离我远点!”

裴诗脸红耳赤地推了陆擎苍一把,这一声喊得响了,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巴,睁着乌溜大眼睛,瞥了瞥外面,又窘迫地转回视线。

——烦不烦哪,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

没想到陆擎苍却趁着裴诗无措的时候,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了起来,男人坏笑着在她耳畔吹了口气,语声暧.昧,“老婆,要不,我们也来?”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裴诗却当了真,失控地挣扎,狭小的空间容不得她那样大的动作,男人的脸颊被打到,当即红了一片,他嘶了口气,却听到她气不过的低吼,“陆擎苍,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却没想此话一出,陆擎苍的眸子立刻染上了一层寒霜,就像是被触了逆鳞的龙,冷笑的模样,让人胆战心惊,“怎么?原来你还知道这个啊?呵,怕被我伤到孩子,那你又为什么要打掉它?”

裴诗哽了一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索性帮你一把!”

陆擎苍低头,吻如同暴风雨一般落下。

吓得裴诗瞪大了双眸,想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躲!

他是不是疯了啊?

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他竟然在生气?!而且,说来就来?!

“陆……唔!”

裴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里沁了水汽,面前的一切像是罩上了一层玻璃纸,但却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紧皱的眉,以及亲吻自己的时候微微睁开的,忘我而缱绻的眼眸。

万般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裴诗趁陆擎苍不备低下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身形晃动间,泪水冲出眼眶,“啪嗒”、“啪嗒”滴在男人的衣服上,晕染开一片水渍。

因为疼,陆擎苍眉心皱得更紧,但在抬眸看到裴诗泪水涟涟的面庞,他才惊觉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陆擎苍连忙甩甩脑袋,扶住裴诗的脸颊,小心地替她抹掉眼泪,愧疚得不行,“老婆,对不起……你不要哭,是我犯浑,吓着你了。我爱这个孩子,我在乎它,我要它的!”他抱紧她,声音在抖,“所以,你不要打掉它,好不好?我会当个好爸爸,好老公的,我发誓!裴诗,你对我有点信心……”

裴诗的眼泪还没有干,此刻她有些无语。

在这种地方,做这种感人肺腑的告白,太可笑,他陆擎苍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笑不出来啊,不管怎么牵动唇角,她都笑不出……

裴诗感受着内心浪潮一般的动摇,顿时百感交集。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陆擎苍走出江有权的家,坐到车子里的。

裴诗只记得临走前,许玲坐在大门口,膝上趴着她满头是血的儿子,两人面前摆着一个很大的水盆,她拿着一块毛巾帮小衡衡擦脸,一边擦,一边哭,眸中的心酸,却没人能懂。

陆擎苍说得对,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没有资格管。

她想,江有权的本性并不坏,如果不是为了给妻儿提供更优渥的生活,他不会走上那条路。

他的心底还存有良知,否则,喝醉了酒,一心想着赚钱的他,根本不会掉眼泪。

而且如今,江有权已经死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裴诗也不会对他再心存怨恨了。

他的弟.弟江有财虽然是个人渣,但是这对可怜的母子只能依靠着他过活。

裴诗叹息一声,苦笑——想这么透彻做什么呢,她没用得就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陆擎苍系好安全带,拿过手机接电话,过了两秒,脸色大变地低吼道,“什么,爷爷出事了?!好,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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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们对不起,这章尺度有点过了,俺一直被退一直在改,耽误了时间,请大家见谅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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