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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然的清晨有着些许凉意,柔滑的蚕丝被半凉半暖的,像**的抚模,软绵绵的,却让人难以忽视。

放大的青灰晨光下,透着难辨的雾气,在花柳之间,晨雾溟濛。

烟台这几天的日子是好得不像话,夏日的酷暑似乎遗漏了这一处,鸟雀也比平时的欢腾了些许。

睁开眼睛,抬头就看见睡得还很沉的,眼下却还有些许黑晕的人。

醒的太早了,贺子都还没有醒来。

是不是经常熬夜了,怎么还有黑眼圈。

夏沙不由地难过起来,却丝毫不知自己也有着两坨显眼的熊猫眼,大概,她眼里贺子的脸比自己的精贵些,很是忧心地在思索多年浸yin在办公室听她们讨论去黑眼圈的产品。

办公室办公室——额,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

话说,自己来贺子这里是因为……

只觉得晴天霹雳突然而来,夏沙愣了。

她不是身怀重任么?!

她身上背负着老板的殷殷厚望,怎么可以,可以……忘记了呢?再说了,那个贺子规怎么就变成贺子了,这不对啊。

夏沙犹疑不定地望向熟睡中的贺子,有些不解。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人怎么就不是那个人了呢?

还要合同呢!签名啥的,她去找谁呢?那凯琳助理呢?她怎么没见到人,也没打电话问自己呢?

爸爸呢?还有庄岂,自己失踪了也该一两天了,他们也会打电话问一下的,难道——

这个悲剧就这么发生得不明不白,然后悄无声息地被发现了,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自己在外面彻夜不归,还和贺子那啥,孤男寡女的,他们一定会乱想的。

呜——好像本来就是事实,可是……她以前都那个样子,现在下火车家还没回就……

有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感觉。

虽然夏沙清楚地知道自己没什么英明……

可是,可是……

夏沙觉得,再也没脸见人了。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纠结的情绪似乎铺天盖地而来,挡也挡不住,越想越羞愤,越想越脸红,等一下贺子醒来,又要说什么呢?

说什么说什么……

“醒了?”大手从身后伸来,一把将她抱住,刀削似的下巴靠在她的耳边,咯着她有些生疼,却敢怒不敢言。

酥酥疲软的声音像夜半花开一样的迷人,直闹得夏沙一个大红脸,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贺……贺子。”她喊了一句,顿了顿,眨巴眼,骨碌碌的大眼像玻璃球一样乱晃。

“我,那个,有个,爸爸,恩,阿岂,还有,谁,合同。”

夏沙一时也不知道先说哪个,似乎说哪个都太突兀了,又怕贺子生她气,支支吾吾语无伦次的,弄得夏沙急的脸又红了起来。

贺子规觉得她这么心急烦躁的样子很是有趣,素白的手紧张地攥着丝被,恨不能撕裂开去。

再这样吊着她,怕又要抓狂了。

掰开她的手,一根一根的,像是青葱,一下子像八爪鱼一样又抓了回去,死活不随人意。

“放心吧,你爸那里,我打过报告了的。”

额——夏沙瞪着眼,还没反应过来。

“你公司的那份合同凯琳回去时也带走了,已经签好了的。”

呃——夏沙无语了,感情他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把她卖了呢,忒不厚道了吧。

神奇的剧情雷的夏沙都有些思路不清晰了,断断续续的,有些短路。

算了,话说回来。夏沙抬头对视贺子规,一脸的委屈,“我爸怎么说?!”

“唔——”贺子规思索了一下,有些苦恼地看着她,“就是好好照顾你这个笨丫头的,然后让我们度度蜜月,没领证不准回家之类的,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没别的了……

这叫没别的了吗?夏沙哭丧着脸,很经典的一副悲剧的模样瞅着天花板,有些接受不了了。

爸爸总是那么温温和和的,不会有太大反应也说得过去,可是就这么和和气气像是早就知道的和贺子说那样的话,夏沙表示不赞同。

多少也该让她亲口承认,然后吃惊一下,再然后教育劝解她一番,最后要么阻挠一下,再要么也不会笑呵呵地赶着他们领证的……

好吧,夏沙承认最近言情小说看多了。

可是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以前他们不都不让她想贺子的么?还一个劲撮合她和阿岂,怎么变得那么快呢。

很不对劲呢。

贺子规看着想笑,但又不好笑得让夏沙害羞,正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剧烈的拍门声响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贺子规就知道是汤糖了。

在他要来烟台的时候,偷偷躲在了车尾舱,直到到了烟台才被发现,一看见她酷似夏沙讨好一般的表情,贺子规也无可奈何。

更别说贺翔这几天也忙得晕头转向的,要他来接汤糖也不太现实,也多亏这几天鹤天源抽空带她出去闹,才有这几天清闲。

他也不止一次想向汤糖解释,可只要他一开口,她的眼泪就蓄得满满的,随时准备倾泻下来……

或许她本就知道,不过太过年轻,执着而已。

还以为,持之以恒,可以改变所有。

若可以,他早可以忘记夏沙,活得自由一些。

只是不可以。

没有理由的,不可以。

谁都没错,生来该遭这份罪,执拗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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